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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解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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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昏昏沉沉的醒来,屋内很暗,靠近床榻的最近的桌子旁,一个男子趴着桌子沉沉的打瞌睡,南卿看着那男子的背影,恍若觉得就像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的某一天,从噩梦当中醒来,浑身酸疼难受,和这位男子一样的背影,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见南卿醒来,紧张的脸上放松了许多。

听见身后的声音,顾欢抬起头来,转身去看南卿,顾欢转头的那一刹那,南卿觉得这画面真的好熟悉啊,十年前,姐姐的男宠,好不容易将她从南疆救了出来,请来了修佛法的王湘护住南卿,那人举手投足,都和顾欢好像。

肯定是累的太厉害了,才会看花眼。

顾欢走到南卿床榻边,南卿脑子晕乎乎的,看着他给自己把脉,南卿抬手去捉他的手,她有些事情要确定,顾欢不知道南卿为何要捉他的手,南卿将顾欢的手拿到眼前,看着顾欢手背上那些交错细小的伤疤。

十年前,一样的手背,只是伤的更厉害,白皙的手背,保养得意,交错细小的伤疤,布满着整个手心手背,有些伤口很深,有些伤口很浅,那些很深的伤口,过了十年,还能在相同的位置,找到浅显的疤痕。

“十年前,救我的人是你?”

顾欢一直以为,南卿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难道皇兄一句都没说?

“王湘告诉我,是姐姐的男宠救了我,也没说是谁,王湘说,那人手上的伤疤,是去南疆皇宫废墟堆内挖我伤到的,他还费了好几年的修为,护住了我微弱的心脉,还有……”

“阿卿,好好休息,现在知道也不晚,我不需要你说谢谢,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救了我。”

十年前,他突然离开。

十年后,他突然回来。

其实,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细想想。

为何第一次在军营见面,他会说,阿卿,放下刀,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会说,阿卿,我候了你十年。

为何中原会矮着姿态来北疆求和,他如此能耐的人难道看不见、算不出北疆天象异常吗,他赶来,还是为了救她的。

为何十年前他突然离开,他这十年间,在中原吃了什么苦头,南卿不知道,只知道,他爬上了君王的位置,巩固军事力量,将中原发展成强国。

把这些串起来,全部解开了。

南卿问:“十年前,你突然离开我,花了十年的时间,爬上中原君王的位置,巩固军事力量,只是单单的为了接我回去的吗?”

顾欢点点头:“阿卿,北疆天象异变,跟我回去吧。”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南卿说了千万次我不想跟你回去的话,他还是会努力的一遍遍重复着,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他相信,问上一千遍,一万遍,总有一次,南卿会答应他的。

只是……为了接她回家,只是这么简单,南卿却把他想的多么的复杂,南卿一直说他心思颇深,可自己的心思难道不深吗,人家明明是一个善意的举动,自己还老是往坏处想。

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跑出来,流泪满面,顾欢不知道自己有说错了哪句话,惹的南卿哭成这样,慌了手脚,从衣袖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南卿擦,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南卿需要确定。

南卿抓着顾欢的帕子,翻着帕子的一角,上面写着一个“王”,南卿从自己袖子里掏出另一个颜色同样刺绣的帕子,上面绣着一个“王”字,南卿一直以为,是姐姐的男宠救了她,日夜照顾她的,是这块帕子王姓的公子,是王湘。

南卿举着从自己衣袖里掏出来的帕子:“这是你的?”

顾欢点点头,南卿不解的问道:“你姓顾,怎么绣的是王。”

辛梅这时候,端着药碗进屋,正好撞上了这一幕,见自家主子平日话多的,滔滔不绝,轮到这事,就跟哑巴似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女君,主子是北疆十一皇子,原名王顾……。”

十一子,指的是顾欢……

南疆初到北疆的第一年,听过十一子的消息,同他一起没有回来的还有五公主,十年前,到十年后,坊间一直有百姓、说书人,叙述者二位为国牺牲的悲惨故事。

“为何没有回来。”

当初南卿都放走他了,他为何没有回来啊,还说十一子已故了,辛梅推推主子,意思就是,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顾欢才慢吞吞的说:“我听探子说,南疆遭了大难,我想回南疆带你走的,可惜,我回来的时候,南疆皇宫就被火焚毁了。”

“傻瓜。”南卿哭的泪流满面,全是因为她,他什么都没了,家没了,国没了,身份都没了,十年后回来,依旧一点点的迁就,忍让这南卿的坏脾气,忍让着南卿一次次的骂他狼心狗肺,他心底里其实比南卿都要委屈很多,可他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南卿见他也哭的厉害,这些天他也受了好多的委屈,现在都说开了,他知道,以后南卿就不会再怪他了,这些天、这些年的委屈,都化解了,南卿不习惯带帕子,只能抬着手,也不管手干不干净,给他胡乱的擦眼泪:“你哭啥啊,你真是比歌书都能忍啊。”

就因为他生来是中原顾锦帝的养子,所以将中原铁骑踏碎南疆山河,桩桩件件的错事都怪到顾欢头上,如今误会都解开了,南卿非常自责自己的自以为是。

顾欢就怕还有其他没说清楚的,继续跟南卿解释,他不想错失这次机会,都说开了,南卿才愿意跟他回中原啊“阿卿,我是母妃带着嫁入北疆的,从小不得北疆君王的喜欢,我的母妃惨死在后宫争斗里,我想入了细作营,挣了功绩,博了功名,就能让母妃风风光光的葬入妃陵,四岁入细作营,师傅鞭子抽在身上,我哭,师傅抽的更厉害了,师傅说,南疆女殿下最烦人哭哭啼啼了,师傅说,我要这般怕疼,这般忍不住,就干脆离开细作营,可我不能走啊,我走了,我哪里去挣这么多的功绩,我就忍啊,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直到十年后,我十四岁,师傅抽我的次数越来越好,我也越来越不怕鞭子,越发的笑的开心了,这才去派去接近你姐姐。”

四岁,南卿想想自己的四岁在干嘛,在满地的撒欢乱跑,众星捧月,谁都拿她当宝贝,宠着她,让着她,而顾欢的四岁,却在接受残酷无比的训练……

“阿卿,我不求你原谅,我当年也有我的私心,却不知,自己的私心害的歌书残了脚骨,害的你姐姐情殇心碎,阿卿,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接受的,可是,我就是求求你,求求你别不理我,别再给我乱扣罪名了。”

顾欢再次带着求好的目光来握南卿的手,南卿哭,他哭的比南卿还要厉害。

南卿缓了缓情绪,这一回没推开他的手:“我相信你说的,你说燕之州在中原,我们就去找燕之州,找到燕之州,就找到了医治王湘体内蛊虫的办法了。”

南卿大约也知道了,王湘体内那只蛊虫的厉害得很了,这么厉害的蛊虫,只能是燕之州培养出来的,既然之前顾欢就透露了燕之州在中原的消息,那就去中原寻找燕之州。

“燕之州,几年前,在月秀山一带,与王湘切磋武艺后,就失踪了。”

既然都说开了,南卿也表露出了自己相信顾欢的态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南卿愿意跟顾欢回去,顾欢都是高兴地,嗜血突然出现,这件事情冲着南卿来的,在北疆,顾欢没办法护的南卿周全,可回到了中原,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就能无障碍、无顾忌的,日日看守保护好南卿。

出北疆,这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好,我们就去月秀山。”

南卿被王湘体内的蛊虫吸取一些法力,法力就有些弱了,这些天,她只需要安心地修养,等待着顾欢给她安排好去中原的事情。

不知道顾欢用了什么办法,北疆皇帝竟然同意南卿离开北疆。

临走前,南卿在卿本安排了人,护送歌书和苏嬷嬷回卿本,等卿本的人到了,南卿就送歌书和苏嬷嬷上了马车,春竹则跟随南卿去中原,其实这也是南卿另一种想法,既然春竹跟了顾欢多年,爱慕顾欢已久,乘着这次去中原的机会,看看有没有办法给她说门亲事。

虽然歌书不想离开南卿,但是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条残腿,跟着南卿去中原,也只能是碍手碍脚,临上马车前:“小主,歌书在卿本等着小主。”

南卿做好了准备,今天说什么都不哭,看着那一个个亲人,陪伴自己十年的亲人,坐上马车要回南疆了,要回故乡,这本来就是件开心的事情啊,盼了十年,终于盼来了解禁,可是怎么临到分别了,大家都不好受了,南卿张手抱着歌书和苏嬷嬷:“你们都要好好地,好好地在卿本等着我,处理完湘王的事情,我就带湘王一起回来。”

南卿见歌书今天穿的是一袭水蓝色的袍子,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子:“歌书,本君心里只有一人,给不了你公子的位置了。”南卿还未说完,歌书先是摇摇头,抢先的说道:“小主,我都懂,无论什么身份,只要能陪在小主身边,歌书怎么样都是高兴地,只是求小主,别不要歌书了。”

“怎么会不要你呢,之前就答应你的,我、歌书、苏嬷嬷、春竹,我们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要好好在一起的,你可以做本君的贴身随从,穿了本君宫里的衣服,还要称本君为小主,你觉不觉得要改称呼了,临走前,喊我一声主子吧。”

小主,是他人宫殿的奴才、妃嫔、男宠,对南卿的称呼。

歌书这下,哭的更厉害了,他以为南卿就是简单地给他做了这身衣服,没其他的想法,他以为南卿把那些破规矩都忘记了,南卿不说,歌书也不敢提,这时候南卿提了,他的泪,绝了地,哭着哭着,还笑了:“是,主子。”

“歌书,你年纪轻,回去帮本君照顾好苏嬷嬷,等我处理完湘王的事情,我就带着湘王一起回来,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不分离,守着我们小小的卿本。”

歌书和苏嬷嬷几乎是同时点头说好。

送他们离开后,南卿就出城,城外,顾欢给南卿准备好了马车,南卿站在马车附近,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王湘的身影,在南卿乘坐马车出城后有半天路程了,湘王府才派了小厮匆匆追上了他们的队伍,那小厮手里捏着一封信,说是湘王病的太重了,没办法来给南卿送行,见信如见人。

展开书信。

“阿卿,听闻你去中原寻找燕之州的事情了,阿卿你辛苦了,可惜我病的,不能与你远行了,望你多保重,我在北疆等你。”

这书信上还有点点淡淡的血迹……

落款处,是湘王的印章。

南卿更坚定了要去中原的决心。

从北疆到中原。

首选的就是翻山越岭,那是最快回中原的路程,顾欢带着大批人马,不宜翻山越岭,只能走那阳关大道,行走的很慢,就跟游山玩水差不多概念。

走了大约十来日的路程,才慢慢的到达了中原的边境,南卿看着那关门上写的:“颂秋关。”

“姐姐这东西可好吃了。”有一回,姐姐失踪了大半年,在回来的时候,脸上神清气爽好得很,回来那天,姐姐要朝慕做着糖粥给南卿吃。

姐姐说起话来,脸上全是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前段时间,姐姐和朝慕悄悄地翻过颂秋关,潜入中原一带乱玩一通,曾经在颂秋关住了一个多月,那城门口有家祖祖辈辈做糖粥的铺子,甜软香口,我吃的欢喜,连吃了一个月,朝慕见我喜欢,就去学了这一手,好吃吧。”

印象里的姐姐,从来是只对她一人温柔,后来只对她和朝慕两人温柔,对外总是凶着嘴牙挥舞着鞭子的泼辣女子,处理内务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人,她常常将治理国家的大道理说给南卿听,南卿从前不屑于听这些,经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上五百遍,抄上一千遍,都是过过眼,动动手,也不过脑子的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姐姐会来和南卿挤一张床,被窝里悄悄说着喜欢的那位郎君,总是长话短来,短话长的,反反复复都是朝暮。

借着月色,经常能看见姐姐那双如星光灿烂的双眸,她的眼中有对眼前人的喜欢,那是心上的喜欢,为了他一句从没去过中原玩耍,就偷偷的带着他翻山越岭,潜入中原的颂秋关吃了一碗糖粥,可要是被人发现了,抓了起来,这就会涉及到国家大事了

其实姐姐道理都懂,可人要这么一昏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的了。

踏入颂秋关城内,城门口就有一个糖粥摊位,南卿怔怔的看着那糖粥,看着这座姐姐口中说了无数遍的城池,哪里有卖好看的朱钗,哪里有卖好用的胭脂水粉,哪里有舒服又住的满意的客栈,都跟姐姐口中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老板,来一碗。”

姐姐说,粥是软糯,带着稻谷的香气,赤豆糊是用红豆做的,天生就有一股豆子的清香,两者轻轻一搅匀,就是香甜可口的糖粥,南卿不喜欢吃甜食,曾经在南疆宫内的时候,她所吃的糕点都是正常用糖的一半,她还觉得腻味难吃的很,这糖粥的甜味远远超过了她平时接受的那个甜度,可不知为何,却吃得格外的好吃。

“老板,你这粥真好吃,跟我姐姐形容的一模一样。”

那老板看着这姑娘的眉眼,还乐呵呵的道:“十来年前啊,我刚接了我父亲的手,到这里做生意,有个跟姑娘长得差不多的人,经常带着一位俊俏的郎君来吃,天天吃,经常夸我这粥好吃,说就是可惜了没机会带回去给幺妹尝尝,那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她身边的公子也太俊俏了,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我还有些印象。”

那就是姐姐啊,姐姐长得很是漂亮,是出挑的美人,性子辣了些,族里的人经常说姐姐就像那辣椒似的,红艳艳的惹人喜欢,可那辣度却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南卿捧着糖粥,跟在顾欢的身边,朝着客栈走去。

“其实那鞭子怪疼得。”顾欢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差点让南卿吃粥呛着了,南卿疑惑的看着顾欢,他原来也知道疼啊,当初那鞭子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笑嘻嘻的说不疼,不疼,二殿下这鞭子打得正是舒服呢:“我要不说那些话,怎能让你姐姐高兴呢。”

顾欢似乎有些出神,可就是出神了一小会,就回过神来淡笑着看着南卿,从四岁入细作营,十五岁出发去南疆执行任务,他就像一具冰冷的傀儡,不知痛,不知伤,不知悲,安排好了一出出戏,就等着猎物毫无防备的踏入他布置的陷阱里去。

燕辛的鞭子哪里真的打得疼的他,在细作营,师傅比这力道重了要加一倍,打在他身上,他可是从四岁就吃着鞭子的痛,吃到十五岁,他哭的厉害,师傅打得更厉害,他不哭,师傅就不经常打他了,他学会笑了,师傅就真的不打他了。

“我师傅的鞭子,比你姐姐的更要厉害很多。”

师傅待亲弟子都跟自家孩子似的,打着弟子,疼在师傅的心中,怎么还有师傅往死里打:“师傅说了,我生来就是给北疆灭南疆的,我的任务就是要杀了燕辛,细作营内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为了覆灭南疆,从小小的孩童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不行,还有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很多人都没吃下鞭子,最后被抽死了……”

其实,有些话,自那天夜里说开了误会,顾欢就一直想对南卿说,他从衣袖里掏出燕辛经常挂在腰间的香囊,南疆的人,常年练各种蛊虫毒草毒花,却一直相安无事的活到老,他们都有自己独有的一套避毒秘方,这腰间的香囊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需求放进相应的解毒药草,南卿放下手中的糖粥,闻着那香囊上熟悉的味道,是阿姐的香囊啊,南卿那黯淡了好几日的眼神、哭的肿肿的眼睛,亮了些光芒:“阿卿,她还活着,将来有机会了,我一定带她来见你,这算是我的补偿,之前没说,是怕北疆隔墙有耳,如今到了我的地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还活着,南卿呢喃着这几个字,十多年了,顾欢再一次出现,给了她两个希望,燕之州可能还活着,燕辛可能还活着,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样的充满希望,顾欢抬手用手指摸着她眼角的泪:“对不起,我迟到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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