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嗜血初现
街上一团乱，南卿恍恍惚惚的回到南境府，入府门，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椅子还未坐热。
湘王府的小厮跑的气喘喘的来了：“女君，你快去看看我家爷。”
苏嬷嬷刚刚烧好了热茶，还未端到南卿手中，南卿这一转身又出门了，苏嬷嬷捧着热茶看着堂屋下廊下的积雪，叹了一声气，今年的雪大的异常，她活了一辈子，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和事，这雪大的异常，不是什么好事啊。
歌书知道南卿回来了，就朝着这边走，还未走到她跟前，她又出去了，歌书看着南卿渐行渐远，在看着苏嬷嬷一个人自怜自叹。
“嬷嬷，这又叹什么？”苏嬷嬷见来人是歌书，就将手中的热茶双手端给歌书：“公子啊，嬷嬷我活了一辈子，见了太多的人和事，就怕啊，这天下又要异变了。”
这天象如何，其实大家心底里都有数。
可愁也是一天，不愁也是一天，风雨欲来，江山摇动，还是不愁的、快乐的过着吧。
苏嬷嬷年轻的时候是宫里的掌事大宫女，泡的一手好茶，歌书闻着茶香，不自觉地陶醉的眯上了眼，低头，轻轻地抿上一口，茶是好茶，茶香扑鼻，茶烟缭绕，喝上一口清茶，听着徐徐的雪声，风儿卷着雪儿，落在廊屋下，就像看见，等到白雪褪去后的江南茶园，一片翠绿的茶山连着另一片翠绿的茶山，清明雨前，采茶女唱着吴侬软语的山歌，身边斜挎着一个采茶的篓子，一个个从远处走到茶山上。
歌书道：“嬷嬷，喝茶吧。”
苏嬷嬷听得懂歌书话里的意思，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歌书站在回廊下，这茶是今年湘王送来的，是雨前的好茶，采自杭州西湖那一带，湘王是春天送来的好茶，南卿一直没舍得喝，叫苏嬷嬷藏在柜子里，说等着冬日到来，就在廊屋下，一起煮茶赏雪，可这雪都下了好久，南卿一直没得空，坐在廊屋下，一起喝茶。
…………分割线……………………
南卿匆匆的跟这小厮从湘王府后门进入，穿过一重重的回廊，就到了后院，王湘常年礼佛，住少林，吃斋，王湘住的地方，保留着他在少林的习惯，推门而入，一室的佛香，简单的堂屋布置，简朴干净，没有用那些名贵的瓷瓶做插花，也没有摆什么大家作的名画，只是在入门处，窗台下，养了几盆吊兰，装点着室内，入门挂的那副山水画，还是王湘自己画的。
右边的屏风后摆着一张床榻，床榻上用的被褥，就是寻常百姓人家用的布料，制作而成，王湘过得生活很是清减，府内的钱财都用来征集灾民、救治流民了。
王湘紧锁着眉眼躺在病床上，南卿脱下自己的鞋袜，赤脚，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南卿知道王湘有些醒了，她蹲在他的床前，轻轻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前，王湘疲倦的睁着眼睛，抬手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丝：“我要是没醒，你又打算不叫醒我了。”
“他们说你病了。”南卿其实也不是听说，刚才入门的时候，南卿看见吊兰盆中，有着一滩新鲜的血液，王湘的病骨是娘胎里带来的，当年皇后怀王湘的时候，遭人陷害，早产了一月，王湘先天体弱，他是北疆皇帝的第一子，北疆皇帝尤其看中他这个儿子，从小就送他入了少林，希望佛家的香火能保佑儿子健康长大，方丈医术了得，可纵然是医术的奇才，也没能将王湘的病骨调整过来。
天一冷，他就容易犯病，昏昏沉沉的睡着，清醒的时候就是不住地咳嗽。
少林山中空气清新，适合养病，王湘每年在少林过冬的时候，也不至于病的如此沉重，南卿知道是谁叫王湘回来的，口气里有些小小的埋怨：“我知道，肯定是应战大人传信给你，你才不管不顾的回来的，可北疆有什么变故，你知会我一声就好了，我能替你处理，我在，你还不放心吗，这几年，你说的哪桩事情，我没给你处理的漂漂亮亮的，你跑回来，折腾坏了自己，我难道，心里就不疼吗？”在王湘面前的南卿，是个会说心疼话的普通女孩子，王湘不禁撩拨，一撩拨，就脸红到耳朵根处，他守了半辈子的清规戒律，什么好看的姑娘没见过，可就是不禁南卿的撩拨，南卿一说情话，他是心软啊，身子都软了，昏头转向的，辨不着方向了。
“阿卿。”王湘每次有些情动的时候，总会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小名，一声又一声的，他捉着她的手，她顺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他就像对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吻着她的额头，低声沙哑的喊着：“阿卿。”
南卿被他逗得咯咯笑，伸手进了他温暖的被子，抚顺着他瘦弱的背脊：“别怕，有我在，阿卿在啊，阿卿会陪着湘王殿下，一直一直陪着。”王湘当然知道她的心，用力的点点头，他很疲倦，很累，很困，看见南卿在自己的眼前，就算是困得眼睛都眯上了，也舍不得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阿卿，我怕啊，我怕顾欢，这天象异变，不是好兆头。”
南卿笑着看着他，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王湘怔怔的看着南卿，南卿说道：“就算，有一天，中原的铁骑踏破北疆山河，我也会保你，安然无恙，你若愿意……”南卿低下头，斟酌了好久，好久，缓缓的道：“你若愿意，跟我回南疆如何，从前我不敢说这话，怕说了惹你不高兴，怕你认为我是看不起你的治国能力，但如果真的，我说真的，北疆山河真的没了，你跟我回去吧，我南疆，四季如春，适合养病，也很养人的，说不定，你跟我回去了，我就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健健康康的，我南疆也有擅医术的能者，我一定给你寻来，还有……”
王湘吻上了南卿的唇，他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南卿说要带他回去，他是愿意的，不管南疆有没有适合养人的气候、有没有能医病的能人，他都愿意跟南卿回去啊。
南卿舔了舔自己的唇边，就跟吃了蜜一样的开心，王湘吻了她，就是愿意跟她回去的意思啊：“我的封地，卿本。”南卿从王湘身上爬起来，从手中快速的结出法阵，虽然南卿手法笔画的很快，但是，王湘正在聚精会神的记住她的一步步结阵手法，眼神不似刚才的含情脉脉，透露出贪婪与狡猾。
南卿笔画了一遍，抓了抓脑袋，有些嘲笑自己的味道，这些法阵自己是烂熟于心，可对于修习佛法的王湘来说，是枯燥难懂，他才答应自己要跟着自己回去，南卿就恨不得将卿本所有的防御法阵都告诉王湘听，可是卿本的防御法阵变化万千，枯燥难懂，要说给王湘听，他也不一定能记得住。
南卿掏出自己的令牌，递给王湘：“你看我这高兴地，都忘记你，跟我修习的不是同一门修为，无妨无妨，你记不住南疆卿本的防御法阵，就拿好这个，你记住了，进入十万里大山，就算记不住回到卿本的道路，只要你拿着它，肯定有人来接你的。”
南卿笑着将令牌递给王湘，王湘又是一副病故缠绵的模样，眼神里透出无比的疲倦模样，南卿催促着他赶紧躺下来休息，他有些自责的口吻：“都怪我，要是不病成这样，你可以经常来看我，经常给你讲讲卿本，说多了，我也是记得住的。”
南卿赶紧摆摆手：“不要你这么累。”王湘看着外头天色以晚，知道南卿要走了，不舍得拉住南卿的手，恋恋不舍的看着南卿，南卿被他这幅缠人的模样，弄得也心里不舍了，嘴上还要安慰他：“好好地睡觉，我明天在来看你，你要好好地，给我保重自己的身体，将来，我们才能一起回卿本啊。”
“好。”王湘目送南卿出了门，他嘴角扯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着屋周围的动静，安静的很，一丝声音都没有，南卿走得很远了，他才掀开厚被，赤脚走下床榻，脚步如履平地，不是一副生病的模样。
那个引着南卿入门的小厮，这时候也推门进来了，他似乎很清楚王湘没有生病这一回事，从衣架上，给王湘取来御寒的衣物，披在王湘的身上：“主子，碍事的人，我都清理干净了。”今天早上，湘王妃鱼氏偷偷地带着南卿闯入乱葬岗……以为这般小心，王湘就不知道了吗：“用的燕之州的手法？”那小厮点了点头，王湘很满意拍了拍小厮的肩膀：“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那人对自己的做法很有信心：“非常干净，不留痕迹。”
王湘寻了个凳子坐下，那人看着王湘有些疲倦的神色，麻溜的走到房间一侧的密室，密室里挤满这形形色色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有男人，他们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嘴中塞着布条，呜呜呜的乱叫，见着那人进屋，一个个恐惧的都往后躲，那人抓住最前面一个小孩的脚，拖着他就出了密室，提着他到王湘的跟前，王湘看着孩子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贪婪地凑近，狠狠的吸了一口孩子的气息，这香甜的味道，真是让人胃口大开啊。
他抬手，手中的黑光大盛，直冲孩子而来，那孩子吓得面色惨败，这时候，一道紫光直冲黑光，紫光后，南卿赶紧拉住那孩子，直接往身后拉。
王湘是没想到南卿没走远，还能这么快的回来，真是低估了她的修为，差点就忘了，南疆的人，会千变万化的法阵，她能这么快的回来，也全靠那些法阵吧。
王湘不慌，手里一个颤抖，黑光一下子没了，王湘痛苦的捂着头，南卿收回法力，刚才，王湘那副贪婪地面孔，是自己看错了吗？南卿没敢上前靠近王湘。
这时候的王湘，一会捂着头痛苦的很，一会又露出贪婪饥饿的目光，两个面孔，相互交替：“阿卿，救我，快救我……”南卿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再去相信他，蛊虫能控制人，也善哄骗人。
那副捂着头痛苦，恨不得将自己头颅捏碎的面孔说：“阿卿，快点救我，我好难受。”
那副贪婪饥饿、盯着孩子目光就像盯着什么猎物似的说：“孩子，灵魂，哈哈哈，好美味。”
王湘擅佛法，佛法修为的人，是很难和蛊虫融为一体的，一个佛，一个魔，如果硬要融为一体，那只能带来玉石俱焚的效果，这样简单地道理，任何一个修为的人都知道。
那王湘不是与蛊虫融为一体，就是有人下了蛊虫，蛊虫在王湘的体内，蛊虫擅控制人，王湘做出这些疯狂的行为，也是能理解的。
南卿抬手，直接把王湘给敲晕了，南卿看着那小厮吓得躲躲闪闪的，南卿忍不住的骂道：“你家主子都这个情况了，你叫我来，为何不明说。”
那小厮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湘王……湘王叫我不要告诉你的。”
南卿在问到：“哪个湘王，是那个抱着头哭的，还是那个盯着孩子笑的。”
小厮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吃……”
南卿紧盯着小厮的样子，那副害怕的全身哆嗦的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吃……那就是邪恶的湘王：“你家湘王这样子多久了？”
小厮一副绞尽脑汁想破头的模样，南卿见他面生，不像那个经常见到的小厮面孔，这是个新生啊，自己干嘛去问一个新人，这生面孔，看着太生了，小厮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出来摇着手：“我不知道啊，我刚来没多久，以前贴身伺候王湘那个无辜失踪了，老管家记从乡下找了我来。”
失踪了……这哪里有失踪啊，恐怕是魂魄早就被吞了吧。
南卿从衣袖里掏出一瓶安神的良药，倒出一颗给了小厮：“你受惊了，吃颗药，压压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南卿那意思，在明确不过了，你先出去，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等那小厮走远了，南卿才伸手去解湘王的衣服，直脱到最后一层里衣，南卿撕开胸前的衣服，看着他心脏那处，从心脏深处不断地冒出的黑气，南卿手中运力，掌心对着心脏处，那里有一团很邪很黑很有力的黑气，这团黑气来源于蛊虫，南卿费力的想要劈开黑气，看看是哪只蛊虫，可那团黑气太厉害了，南卿越用力，黑气越是浓重。
南卿渐渐地发力不支，感觉全身的修为都在被这团黑气所吸收，糟了……可要收法力怎么也收不住，感觉全身的法力都不由自己控制，南卿昏迷之前，看见一道蓝光冲进屋内，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