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江山一梦归故里 > 第29章 孰正孰邪

第29章 孰正孰邪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眼前幻境一下子就消失了,南卿看着烟雨下的江南美景,从前听王湘说过好多次,江南美景,美在烟雨,美在一处一景。

“少空,南疆的幻术是每个南疆皇室子弟,从小必修的功课,有师傅教导、有爹娘监督、有姊妹兄弟陪修,练到第五层就是很厉害的人物,而我,生不逢时,这十年来,只能靠自己悟透其中道理,我只是想,成为那个不需要你保护的人,然后……我想保护少空,我想保护空空。”

可为何,为何自己那么努力,还是让他受了伤。

王湘面色很是惨淡,南卿身上都是血,这样奇怪的二人突闯中原皇宫,南卿手上拿着令牌,随时能出入皇宫,自然没有将士独揽她。

中原大国修的是治病救人的术,普天之下,能找到神医来医治王湘,只有中原皇宫了。

顾欢连这几日都在处理政事,不是上朝,就是在书房与诸臣商议,辛河匆匆来报,南卿带着王湘,求见顾欢。

他匆匆与几位臣子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来得及换常服,就穿着龙袍去见他了

顾欢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是害怕的颤抖,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面前的王湘,她抖得厉害。

南卿看见顾欢,都来不及起身,跪在地上,狼狈的向前爬了几步,她这样子,失魂落魄的,满脸都是泪,身上的衣裙全是污泥,顾欢担心的将她赶紧扶起来,可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打击,腿脚都软了,瘫坐在顾欢的怀中。

顾欢抱着南卿,她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搭上她的脉搏,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传杨姑姑,叫她带女君去换件干净的衣裳,煮碗姜汤暖暖身子,然后去传个太医。”

“阿顾……”南卿眼里全是泪和担心,她抓着顾欢,拖着顾欢去看王湘

“阿顾,我没事。”然后她指指王湘:“你快看看他,快看看他啊。”

顾欢没有先去看王湘,而是一把把南卿重新拉入怀中,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南卿使劲的推开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开,顾欢紧紧的圈着南卿:“阿卿,别闹,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了。”

南卿使劲掰开顾欢的手,顾欢全神贯注的在给南卿把脉,这一下子没坐稳,摔倒在地上,南卿有些愣神的顾欢,在看看自己这双推他的手“我都说了我没事,我没事,你快看看她。”她大声的说着自己没事,哭的都是泪,满脸都是泪,急的都不知道方向了,只是一直抓着顾欢的手,要他赶紧去看看王湘。

顾欢看向王湘,王湘面色死灰,跟将死之人没什么两样,他还存着微弱的呼吸,南卿颤抖着身子,她无奈的垂着手:“我看见了嗜血,藏在他眉心之间,在月秀山,捡到那颗佛珠,我把一切的事情重头推演了一遍,算下来,这个冒充燕之州的人该是王湘。”杨姑姑这时候来了,手里端着两杯热茶,顾欢示意先给南卿,南卿手捧热茶,手还是不自觉地哆嗦:“可是,阿顾,我见到燕之州了,我肯定他还活着,嗜血……嗜血在古籍上记载,可活死人,或许这句话也是真的,如果我们换个推算方法,如果说,蛊虫是钻进王湘体内,是以王湘为容器培养嗜血,那王湘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与蛊虫合二为一,王湘只是一个容器,他不享受其中容器培养成功后带来的利益,这利益只有燕之州才能享受得到,或者,我们换个在简单的词语,给他人做嫁衣……如果王湘是被蛊虫控制,那他犯下的那些事情,都是不自主的,没有任何神智的。”

顾欢认真的听南卿分析着问道:“那怎么区分,他是被蛊虫控制,还是他亲自培养嗜血。”

南卿想了有一会:“被蛊虫控制,是无意识的,没有记忆,记不得自己犯下的事情,培养蛊虫,是又记忆的,清楚知道自己犯下什么事情。”

顾欢继续追问:“阿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嗜血会被列为禁地严加看守的蛊虫,为什么南疆世代先辈都说不要碰着虫子,阿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其他的蛊虫培养成功了,是供培养的人使唤的,而培养嗜血成功后,这人没办法使唤着虫子,反而要被这虫子使唤呢。”

“这……”南卿摇摇头,她不敢肯定顾欢说的是不对的,但她也不能确定顾欢说的是对的,顾欢和她所修不是一个类型,所谓,隔行如隔山,对南疆那些个毒虫、毒花、毒草,只要书上有记载的、南卿见过的,南卿都知道,蛊虫培养成功后,只有供培养者使唤,没听说过,还能反过来被蛊虫操控的事情啊,南卿想了有一会:“先不管其他,阿顾,你帮我看看王湘,有没有办法救醒他,然后等他醒了,我们在想想其他办法,去验证你的观点。”

南卿见顾欢还是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去看王湘的情况,又想到了王湘,不仅仅是一个心怀天下的高僧,他更是北疆国命定的太子,他顾欢贵为中原皇帝,为何要去救一个北疆国的太子,这太子是个贤能之辈,也是个治国之才,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解决如今北疆国的内乱外斗困境,顾欢救了他,不是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吗?她心底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艰难的托起王湘,将他背在后背上:“无妨,我会渡血引蛊,我回南疆,应该来得及。”

渡血引蛊乃是南疆皇宫的秘术,及耗人的精力、体力、鲜血,是及耗费修为的一桩事,换句话来说,将自身精血从体内用秘术引入中蛊者体内,凶残的蛊虫闻到血腥味,就会朝着血腥味方向爬去,一命换一命,一生只能救一人。

“阿卿,他到底有重要,值得吗?”顾欢不解的问着南卿的感情。

南卿看着昏迷不醒的王湘,那么一个人,是她丧失家国亲人后,对她无微不至照顾的人,那个人,从前带她藏在少林寺,教她诵读经卷,讲解那么多的大道理,人在受伤的情况下,往往是最脆弱的,而正正因为那时候的脆弱,那时候的无助孤单,那时候的泪流满面满心心酸,恰恰都是王湘陪在身边,南卿爱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讲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嗯,就是感觉吧。”南卿苦笑道,嗯,就是这个感觉吧,好像有点明白,姐姐当初对朝慕的那种感情了。

渡血引蛊,传说中是会耗费人一半的修为,可世人不知道,这是自损修为的一桩事情,一生只能施展一次,一生只能救一人,若非是万不得已,南卿怎么会这么做,她只是想,如果非要一个人下地狱,也不该是那个人人称颂的世间活佛吧。

顾欢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有的时候,特别到了这时候,倒是希望她能软弱一点,不要事事那么要强,她能去哪里,顾欢想都想得到,回南疆,禁地虽然塌陷,但那些藏匿在禁地的禁书,卿本肯定抢出来不少,可……南卿,你的卿本都没有,你回去还能什么啊。

“阿卿,别去做傻事,留在中原,我会尽我所能,稳定他的情况,绝对不让蛊虫控制他,能救得他一日是一日。”

顾欢妥协了,他不救王湘,不是说他心狠,那也是他的皇兄啊,年幼时对他倾心照顾的皇兄,在南卿还是个亡国罪人时候,义无反顾的帮助南卿,收留南卿,还有许多,桩桩件件,顾欢为了那些恩德,也会尽自己所能

如今王湘成了这幅模样,到底是他自己控制不住嗜血,反被嗜血控制……还是,真的如南卿所说,这些年,王湘一直遭人暗害,成了给他人做嫁衣的人了。

其实顾欢心底里隐隐的,还是偏向前者的看法,刚才在郊外古宅时,布下幻术的不是燕之州,而是王湘,如今王湘看上去是昏迷不醒,看样子像是一个受害者,是不是,他要用这种外表欺骗南卿,如今南卿还有什么好叫他骗的,卿本吗?卿本已经毁了,那还有什么呢?

帝王之蛊?

夜里,顾欢一人独自坐在书房内,慢慢的想到了这一层,帝王之蛊,南卿曾说过,压制帝王之蛊的阵法,只有南疆君主所知道,南卿勤快的修习南疆术法,精进自己的修为,也是为了更好地加固对帝王之蛊的控制。

可是,南卿也说了,帝王之蛊是南疆众多蛊虫当中,公认的天下第一蛊,几乎是蛊虫中的王者,按照以往的说法来说,帝王之蛊可以打败一切虫子,那可以打败一切虫子,这个一切,包不包含嗜血呢?

南疆历代先辈,到底经历了嗜血什么样的事情,为何会谈虫变色呢?

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南疆,历来是个神秘深藏在十万大山里的神秘国度,国度里暗藏着很多的幻术大师、养蛊大师,连着南卿,这样熟知国度内一切事物的人,她都对这个嗜血说不上话来,顾欢又怎么想的破。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顾欢只在书桌上放着一盏烛火,思考了有小半夜,这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一女子穿着青灰色的衣裙立在角落里,顾欢没有被吓到,似乎已经很习惯她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顾欢的眼前。

“以后来,走正门。”顾欢指指那扇紧闭的正门。

青灰色的女子从黑暗的角落里走来,走到顾欢的书桌前,在书桌前定定的站了有一会:“朝慕,我看见幺妹了。”青灰色衣裙的女子眼神淡淡的,眼中都是伤心的神色:“我没去打扰她,就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远远地看上了一眼,她个头长得跟我一般高,长得真的如哥哥在世时候说的赞誉,卿本佳人的模样,朝慕,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呢。”

青灰色女子,正是南疆二殿下燕辛,当年在火烧皇宫后,她在火海中与妹妹失散,颠沛流离来到中原找顾欢,终于在十年前的夏末,在江南少林镇寻到了朝慕,她满心欢喜的奔向他,从那以后,她看着他,从王爷,到如今的君王,她……只能在浣衣局,无人问津的地方,做着每日浆洗衣服的粗活,燕辛不怕苦不怕累,午夜的时候,只要顾欢在书房,她总是可以来这里瞧上顾欢一眼。

顾欢试着问燕辛:“你对南疆蛊虫,嗜血,了解多少。”

燕辛摇了摇头,当时是南疆国末年,管内外大小一切事物,已经分身乏术了,何况是看那些书籍打发时间,要说对那些奇闻怪事知道多的,只有最无聊的两个人,一个是南卿,一个是燕之州。

顾欢在问:“那燕之州对阿卿呢,他有没有可能伤害阿卿?”

燕辛就像听什么笑话似的,噗嗤一笑:“阿州会不会伤害幺妹啊?朝慕你在跟我说笑话吗?”

顾欢疑惑的看着燕辛,燕辛继续说道:“幺妹是南疆最小的公主,南疆曾经经历过十年的可怕的夺嫡之战,到阿卿四岁时候,刚好结束,这十来年的夺嫡之战有多可怕,以前南疆宫里随便哪个年纪大些的老人,你一提起,他们一副谈虎变色的模样,到底是十几年,也没人说得清,从开始触发夺嫡之战,到最后哥哥燕尘收场,这期间,没有谁,从开始安全的活到结束,连着哥哥也是最后被迫参与进去的,火都烧到自家府门前了,若不参与进去,可能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夺嫡之战的可怕,前朝后宫死了无数人,父王其实不仅仅有十八子,父皇有很多孩子,胎死腹中的、早产夭折的、惨遭杀害的,根本十个手指数不过来,阿卿是父亲的十八子,出生在南疆夺嫡之战的尾声,阿卿四岁,夺嫡之战最后一年,她母亲惨死在战役当中,她还是我从她母亲浑身是血的躯体里报出来的。”

“阿卿从四岁一直养在我宫里,当我视为母亲一般,对我的话都是言听计从,我们姐妹感情很好,我要辅佐哥哥处理朝政,平日都没时间陪她玩,偶尔歌书、琴郎会外出帮我办事,这时候,大多数是阿州陪伴阿卿的,阿州是父皇的第四子,只是出生的日子不足月,父皇一直对他是否是亲生儿子这一事耿耿于怀,一直不太待见,就给了个长老身份。”

“我、歌书、琴郎,我们三个都没时间陪阿卿玩的时候,阿州就会偷偷跑下山,他常年缺衣少料,把唯一拿得出手的料子,全给阿卿做了布娃娃,阿州性子怪癖,跟我们都不熟,南疆夺嫡之战的可怕,让他又对我们这些亲的兄弟姐妹多了一份戒备之心,可能是阿卿出生的正好晚,也可能是孩子天性单纯好相处,总之,阿州就喜欢跟阿卿玩,还会拿自己那些宝贝的蛊虫,不管有毒没毒的都给阿卿玩,我虽然不喜欢阿州,也知道他玩蛊虫心思大、胆子大,怕他一个不当心伤害阿卿,但自从我看见他亲手给阿卿缝制的香囊,还有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阿卿更换一次香囊药粉,都说,南疆每个养蛊虫的人,都有一套自己避毒的方子,可以将那些草药研磨成粉放在香囊中,阿州他心思大,但对阿卿,他有着自己的一份当心。”

好久,没跟人说那些陈年往事了,燕辛回过头来看顾欢,顾欢仔细听着:“所以说,燕之州不会伤害阿卿,不会伤害阿卿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是吗?”

燕辛肯定的点点头:“虽然燕之州是南疆第一幻术大师,豢养蛊虫,但他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呆在禁地看守蛊虫,知道人人怕他、畏惧他,从不轻易下山,对阿卿尤其的好,他的宝贝虫子都不舍得给人玩,只给阿卿玩,他唯一的几块好料子,都给了阿卿做布娃娃,唯一一次陪阿卿上街,就是因为阿卿吃到了大哥买回来的糖葫芦,非吵着还要吃,燕之州这才上街给她买,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顾锦帝。”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