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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误会的开始(玻璃渣里找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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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内。

奴才们都聚在一块,三两人围坐在一起,洗菜、摘菜、串菜,做工很是分明,燕辛和杨姑姑一组,面前的菜盆里装的是一段段切好的白菜,他们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签,将那一段段的白菜串在上面,其他人有的在串牛肉、有的串猪肉、有的串其他蔬菜,大家做事很是勤快。

顾欢在灶台上忙活着,做汤底吃,热锅起油,将辣椒在油锅内炒香,那红彤彤的辣椒,在油锅内翻滚着,初时,辣椒是带点暗红色的,抄了一会,辣椒就通通红了,这时候屋子里都是辣椒香,放几勺自己做的辣椒油,继续翻炒,倒入高汤,撒入适量的盐。

燕辛偶尔抬头,痴恋的眼神,看着他卷起衣袖,在灶台上忙活的样子,曾经,也和若情这样,端着一张凳子,支撑着下巴,看着他专注做饭的模样,那时候天真的想,就算他始终在夜里对自己若即若离,那又怎么样,喜欢的人是他,这就足够了啊。

“姐姐喜欢吃什么锅底。”

燕辛闻声,望向若情,若情看着燕心,眉宇之间,满怀浅笑:“从前喜欢吃辣。”

“姐姐以后可以试试夫君做的番茄汤底,酸酸的,很开胃,就下个月吧,我叫夫君再做一顿。”顾欢的手一顿,回头看向若情,如今若情的眸子里都是现世安稳,她只要喜欢,哪怕叫自己下油锅给她添料都是可以的:“你想什么时候吃,夫君什么时候就给你做。”

她脸红了一阵,垂下眸子,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味道:“夫君就爱讨我开心,夫君日理万机,我哪敢叫夫君真的日日给我做好吃的。”

他拿起放置在灶台一旁,干净的抹布,将手指尖油渍擦的干干净净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眉眼间都是对如今的满足,他最爱吻她的眉心了,听人说,这里是距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一腔深情吻入她的心房。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执着苦等,等来的是她后来的恨还是爱。

他想要她日后想起来,至少想起如今的一餐一汤、一吻一眼,满心都是甜蜜的,浮上心头、醉了心神的甜蜜。

燕辛看着他们恩爱的一幕,不禁鼻尖一酸,燕辛的事情,多多少少,李姑姑都给杨姑姑说过,杨姑姑戳了戳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东张西望了,赶紧做事,燕辛抬手擦了擦泪,杨姑姑小声的劝慰她:“你和皇上的事情,我听李姑姑说过,皇上那时候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连妻子的手都没碰过,更不知儿女情长,接近你,说得难听些,不过是为了任务,可他如今对皇贵妃不是这态度,你要想,现世安稳的,就真的,一句也别说,说不定,皇贵妃稀里糊涂的这辈子就过去了,你难道真的要她想起来,然后让她恨皇上,抛弃如今安稳的日子,回南疆去处理那个烂摊子。”

燕辛当然明白其中道理,自然嘴巴封得牢牢的。

说句不好听的,阿卿,如果这辈子你真的可以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姐姐真的不想叫你想起来一切。

毕竟,现实太残酷了。

晚上的时候,顾欢端着一个鸳鸯锅,摆在桌子上,与若情你一杯我一串的对吃,屋子里一直传来笑声,他们做奴才的都挤在小厨房内吃食。

他们吃了好一阵,月色正浓,楼妃殿内的芭蕉前来,急匆匆的,神色很不好看,说楼妃病了,上吐下泻,太医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本是一桩小事,只是因为楼妃身份特殊,楼家之前毕竟是北疆皇朝的重臣,在帮助中原收付北疆的时候,立下汗马功劳,自然要引起重视,顾欢扔下若情,直接去了楼妃那里。

若情看着刚才桌子旁,刚才还坐着一个大活人,拿着手指碰了碰他坐过的凳子,还有余温,连着他喝过的杯子,都有他残留的气息。

就这么一句话,锅底还热着,他的碗却凉了,人也走了。

心中不禁生起一阵悲凉,是不是自己往日太骄纵了,所以对他一下子的离开,感觉不适应了。

若情抬眼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她张望着四周,看着这座喜秀殿,陌生又熟悉,孤单又彷徨,抬起酒杯,那酒杯小小的,喝的不过瘾,她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酒量,抱起一个酒瓶,直接猛灌了几口,剧烈的咳嗽,呛了几口酒,喉咙间又辣又疼的。

她触手摸着殿内,想着之前他们一起布置的居住环境。

柜子上的花瓶,是自己的所爱,虽然是集市上淘来的普通东西,也是他亲手买来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那时候,若情在卿本受的伤刚好了些,终日里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没了记忆,异常的孤独害怕,他整天变着法来讨她开心,买些小玩意,或者买些市集上她看中喜欢的东西,这花瓶,是她喜欢的,可是那时候的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买这个破瓶子干嘛。

他买来花瓶送她,带她到后山清泉旁折来一束野花,插在瓶中,他握着她的手说:“阿卿,跟我回家吧,我家里,四季有花,四季有可口的饭菜,四季有我相陪,陪你看日起日落,云卷云舒,廊前细雪。”

当时情话有多好听,现在……心底里不知为何异常愤怒,手腕间的佛珠上散发出一阵阵邪恶的黑气。

若情拿起那花瓶,彭的一声,摔碎在地。

她比谁都清楚,楼妃肚子疼、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是第一出,她感觉到,后面还有很多很多出,很多很多的事,很多很多的人,要将顾欢从她身边夺走,她防不胜防,根本也无力抵抗:“呵呵,哈哈,娘亲,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感觉了,明白我小时候,你经常抱着我,坐在门扇那处,看着父皇宫殿的目光,谁进宫的时候,不是那千娇百媚会说软话的女子,谁不是将他放在心头的女子啊,可是后来呢……是情到浓时自然淡,还是自古帝王多薄情啊。”

她知道自己是谁,她早就伤好了,只是记忆断断续续的,每次头疼过后,又模糊不堪,她总是在疼痛中晕过去,在混沌中清醒过来。

只是今天这份凉薄真的刺醒了她,那种小时候,看着母妃伤心绝望的心痛感,又再一次袭来,就像无数根刺一样,针扎着她。

一双冰凉的手,附上了她的手,她一个哆嗦,睁开眼睛,却半个人影也没看见,她又抬起手,在继续喝的时候,耳边有个温温的声音:“阿卿,别这么喝,伤身。”

若情在睁开眸子,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不知道是这酒太醉人了,还是自己太困了,没一会,她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冻得人直发哆嗦,若情向远处望去,一个僧人跪坐在冰天雪地里,他手持佛珠,对着冰天雪地,一副冻住了的姿态。

若情走进了他一些,他回过头看向若情,他一手佛珠,一手捡起地上的一株腊梅花,他抬手递给若情,若情与他有一些距离,看向他的姿态,指指自己:“是给我的吗?”

他不说话,嘴角挂着满满的笑意,若情看着他的眼睛,大家眼睛的眼白都是白色的,他的是红色的,若情愣神的抬手接住了他地给自己的腊梅花,垂下头嗅着梅花的香气,这梅花真好闻,不像宫里的梅香,这株梅花淡淡的梅香,还有那么一丝,若即若离的佛香,佛香……是这僧人身上的味道吧:“你是谁,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抬手,他就要触到若情发丝的时候,若情有些抵触他如此唐突的行为,躲过了他的手掌,他眼中是不相信若情会这么做的,有些惊愕的看向若情,随机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释怀的笑了笑。

“贵妃娘娘,你醒醒啊,贵妃娘娘……”

是谁在呼唤她,眼前的冰天雪地混为一起,天旋地转。

梦里的一刹那,世界的好多天……

五天后,若情醒来,身边只有杨姑姑一人,也不见燕辛。

“娘娘,你醒了啊,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杨姑姑望着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担忧,若情其实知道,第一次见到杨姑姑,是三年的郊外,杨姑姑也是同样这样望着若情,那时候的若情,还叫南卿。

“姑姑啊,你当我是真糊涂了吗?”

杨姑姑一愣,看着若情不似从前那样单纯的目光,她啥时候记起了一切,杨姑姑不说话,若情就这么看着杨姑姑:“其实,我不是失忆,我的记忆只是被人抹去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我三年前,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我在找,那个抹去我记忆的人,姑姑你知道,顾欢那人,医术了得?”

“娘娘,你怎么了,你又在怀疑什么,就算帝君真的对你做了什么,那一定是想要娘娘活得开心些啊。”

“可是姑姑……”若情捂着心口,她的心脏很痛,五脏六腑,传来的铺天盖地的伤痛感,她知道这种感觉不是没来由的,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她在卿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办完的,若情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佛珠,这串佛珠,又是从何而来的。

“我要见顾欢。”

若情平日,说要见顾欢,杨姑姑一定起身,去给她请人来了,可是这时候,杨姑姑却不动,若情起身,杨姑姑拦住了她:“皇贵妃,虽然帝君宠你,但你做事,还是有个分寸的,你一连昏迷了五天,帝君日日前来探病,根本没有疏忽你……”

这种话,若情小时候,就听得娘亲宫里的掌事姑姑,说过无数遍。

陈词滥调的借口,其实是不爱的开始。

若情知道去哪里找顾欢,杨姑姑拦着她,但是也不敢伤害她,一群奴婢,簇拥着她,团团围着,从喜秀殿一直走到之贻殿。

楼静女,静女二字,取自诗经《静女》,其中有一句,美人之贻,意思是,美人相赠的情谊,若情看着之贻二字,嘴角撤出一抹嘲讽自己的笑容,之贻之贻,多么好听的二字,比自己那喜秀殿好听多了。

五天,她在床榻上,病的昏迷不醒,一个个跟她说,劝她道,帝君是爱你的,日日前来探病的,可真正有没有前来探病,她哪里知道呢,她如果湖涂些,跟娘亲一样,湖涂些,傻一些,就不会一下子的想到了之贻殿,想来来看看事情的真相。

偌大个之贻殿,寝殿外连个守门的奴才都没有。

杨姑姑扯扯若情的衣袖:“娘娘,我们回去吧,我总觉得……怪怪的。”

若情没听杨姑姑的话,那寝殿的门扇,都是半开半掩着的,这不是之贻殿主人无声的邀请吗?这种小细节,顾欢不会不注意的,顾欢都没注意的细节,就是顾欢也想要让若情看的见的事情。

若情透过门扇,看向房内,房内昏暗,一室花香,之贻殿的内殿内,连着守夜的宫娥都没有,只在床侧留了一盏照明用的蜡烛,紫色丝织的床帘,因着一盏蜡烛,照的昏昏暗暗,明明晃晃。

那床帘后的人影……若情看的真切,是顾欢,是楼静女。

惊讶于眼前的事情,甚至是不敢相信,踉跄的退后几步,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杨姑姑及时上前扶了一把,担忧的询问:“娘娘,你怎么了?”

若情回过神来看着杨姑姑,在看天地月色,泪水,席满了整张脸。

“娘娘,娘娘,你等等我……”杨姑姑急呼,加紧脚步追上去,殿内的顾欢闻声,在抬眼去看眼前的人,是搂静女,不是若情。

见顾欢神色清明,不似刚才糊涂,楼静女再次伸手要去勾着顾欢的脖子,顾欢起身,将人狠狠地推开了。

楼静女一个没坐稳,摔倒在软被中,之前精心打理过过的鬓发全都乱了,狼狈不堪,眼睛不禁一酸,满腹委屈。

顾欢看着这坐殿的布置,不是喜秀殿,看着身旁相伴的人,不是若情。

算计,用药,真是好手段啊!

楼静女倒在一侧,哭的被子都湿了一个角,嚎啕大哭。

顾欢心中对楼静女的印象,刚入宫时就是个五大三粗的性子,凡事争强好胜,可没什么聪明的脑筋,做些小聪明,还总是要给人留下把柄,锋芒毕露,争强好胜,反正她心思也不沉,那些个小聪明把戏,害不了人,也伤不了自己,只是把要好的嫔妃姐妹得罪了个干净,顾欢因着南卿那份情面,对她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他嫔妃提到楼静女三个字,都有些疏远她,在顾欢看来,疏远也挺好的,南卿希望的是,楼静女能一辈子开心无忧,没了宫斗,远离是非,性子还能活泼些。

直到楼家军尽数战死北疆沙场,北疆独留下草包一样的楼重,楼静女在冷宫呆了三个月,整个人似乎性格收敛好多,人也柔和了些,不爱做那些小聪明的把戏,一日里的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酿酒,顾欢见她安静下来,心里也是高兴地,那时候刚把南卿接进了宫,为了南卿的安全,给南卿改名叫若情,顾欢甚至心底里有一丝希望,楼静女与若情那破碎的姐妹情,能重拾。

可今儿个发生的事情。

顾欢放下所有心结,担忧着楼静女的病体,见她刚刚康复,就给她做了顿晚饭,席间一切如常,楼静女也是温婉可人,言辞里满是对皇贵妃的赞赏,说皇贵妃还有些她初入宫时的顽皮,感慨自己命运单薄,没有像皇贵妃那样的好命,就算没有母族扶持,也能得到皇上常相伴的宠爱。

顾欢见她言辞之间满是失落伤心,陪她说了好一会的软话,晚上顾欢还要照常给若情把脉,调整药方,其实吃的酒并不多,只是没吃几杯,整个人眼前晕晕乎乎的,看什么都觉得在喜秀殿,看着楼静女颇有几分若情的味道……这才有了后面糊涂的行为。

顾欢真以为楼静女性格改了,这三年,楼静女给人的感觉都是乖巧温柔,静心酿酒的模样,一副与世不争,如今看来,却还是那副争强好胜、满腹算计的模样,真是满心都是对她的失望。

顾欢嘴角扯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他不似刚才柔情似水,手捏着楼静女的下巴:“朕,刚刚对你好一些,你就这么不乖了。”

楼静女急忙解释道:“皇上,你误会臣妾了,门,不是臣妾的意思,药,不是臣妾下的。”

顾欢道:“静女啊,你听过一句话,贼喊捉贼吗,朕有问过你,门扇的事情吗,问过你给朕下药的事情吗?”

楼静女惊讶自己的口快,捂着嘴巴,瞪着眼睛,都不相信自己这么蠢笨:“皇上……我。”

“静女,你可知,你对阿卿有多重要。”顾欢顿了顿,望向楼静女的目光满是失望,透心的失望:“你纵容楼家军,伤害歌书,将歌书害死在军妓营中,歌书满身的血,染红了阿卿的衣裙,阿卿是个将家人看做第一的人,你害死歌书,阿卿一句问责都没有,你可知,你对阿卿有多重要……你如今所作所为,可有觉得,对得起阿卿对你的情意吗?”

提到歌书,楼静女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她整夜整夜都梦到歌书化为厉鬼缠着她,她怎么可能不恐惧这件事情,发了疯似的捶打着床板道:“不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害死他的,要怪,就怪他天真,他天真,关我什么事情,我什么都没做。”

伺候楼静女的芭蕉,见顾欢走远了,才悄然进了内殿,见楼静女发疯似的,披头散发,捶打床板,吓得惊呼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奴婢啊。”楼静女抬起眼睛,那眼中的凶狠吓得芭蕉一哆嗦:“你出的什么骚主意,他好不容易对我态度缓和些了,现在……现在全没了,我这几年,苦心经营的乖巧模样,全没了,全没了。”

楼静女满脸都是泪,痴痴地看着门外,痴痴地看着中原皇宫,就像疯了似的,赤脚跑下床,去拔挂在墙上的剑:“杀,杀,杀”

芭蕉简直是被吓坏了,小厨房里守夜的奴才听见声音了,都冲进来了,没一个敢上前。

大家见着皇上难得来,都想给皇上和楼静女留点空间,好好说说话,奴才们都规矩的去小厨房等着了,有的在烧洗澡用的热水,有的在准备夜宵,大家都高兴坏了,挤在小厨房里,叽叽喳喳的聊天。

怎么刚才还好好地,这一下子……

辛家姐弟一直等在之贻殿附近,见着刚才皇贵妃哭着跑出来,辛家姐弟一头雾水,在看去,是皇上衣裳凌乱的从里面跑出来,皇上都出来了,辛家姐弟自然就跟上了。

辛河上前替顾欢整理衣服:“主子,刚才皇贵妃娘娘跑出来,哭的可凶了。”

顾欢眉眼中怒火隐忍,口气有些大了,吓得辛家姐弟直接跪在地上:“朕叫你们,看好皇贵妃,她现在情绪受妖珠影响,起伏不定,朕不在她的时候,要你们左右保护好她,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顾欢发现自己口吻有些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喝了几杯酒,看着楼静女的脸孔颇有几分若情的味道,脚底飘飘的进了她的内殿,顾欢口气温和了也一些:“朕不是有意凶你们的,朕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我们去喜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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