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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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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河立在宫门口,见南卿收了眼泪,从身后掏出糖葫芦,递到南卿面前。

南卿怔怔的看着那串糖葫芦,破涕为笑,。

“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其实南卿怎么不知道,辛河使刀剑的手腕并不利索,看上去就不善用刀剑,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身旁,南卿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发:“别以为,你续了发,我就认不出你了,郎哥哥,你又何苦呢。”

何苦,恢复了以往的身份,立在她宫门前,痴等着,给她糖葫芦吃呢。

辛河既然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就不是那以往一贯呆笨的模样,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笑起来的模样,潇洒自如,他抖了抖衣袖,做着南疆的礼仪:“小主,贱奴一条贱命,生死随意,但求余生,能替歌书,好好的在小主跟前侍奉。”

“琴郎,在中原,你是护国大将军,有府邸,有美娇娘相伴,吃的山珍海味,喝的是佳酿好茶,在南疆……我的南疆古国,如今残废一片,或许回去,还免不了打几场应战,吃些苦头,你真跟我回去了,别哭鼻子回来啊。”

“小主,既然决定回去了,这满袖银针,定护你左右周全,打仗嘛,我不怕,我怕的,是小主要赶我回来。”

南卿痴痴一笑:“我们南疆,怎么盛产痴人啊,这一个比一个痴,一个比一个傻。”

辛河望着中原江山,锦绣万千,这里的确比南疆好,可南疆也有它的好啊,子民能歌善舞,各个脸上都揣着淳朴的微笑,在那个饱受战乱的古国,那里的子民又何尝不希望再无战乱呢,如今南疆古国可用的将士几乎所剩无几,三年前,卿本遭了一次大难,又折损了很多以一当百的死士,这时候南卿回去,面对的不是一个烂摊子那么简单的事情,烂摊子嘛,收拾收拾,还能用。

南疆现在就是一团烂泥,辛河跟着南卿回去,也是为南卿巩固军事力量,不要说能强大到何种地步,辛河治军还是有一套的,至少能让老百姓过上,不在颠沛流离、没有战火的好日子。

“琴郎,谢谢你。”

南卿看着这座喜秀殿,这春天盛开的红梅,原来不是庆祝她荣宠不衰,是为了庆祝她,终于有一天,看见了能踏上故土的希望了。

琴郎,谢谢你,愿意,跟我回故里。

“小主,不用谢,能将毕生所学,保一方百姓平安,守一方山河故里,岁岁无忧,是我一生荣幸。”

南卿从那时候春天,到夏天,都一直没见过顾欢,顾欢几乎是对她抱着放弃的一种态度,南卿乐的逍遥自在,也没想其他,一直在为回家做准备。

顾欢不反对她回家,她也乐的开心,将南疆现在的区域图拿出来,整日与辛河商量,关于那些防御线的布置示意,辛河从军中卸了职位,放弃了府邸,放弃了美娇娘,来宫里,与南卿常相伴,杨姑姑见着他们平日二人,不是下棋对弈,就是整日拿着一副图纸瞎钻研,杨姑姑在看着门口的顾欢,总是静静地站着,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离开,每次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好像看着辛河和南卿好的模样,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来。

燕辛先一步回了南疆古国,主持大局,顺便将南卿的妖珠一并带走了,等修复禁地,就将妖珠重新封印。

南卿总觉得,一切都往正轨上走了。

就在夏天,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燕辛意外去世,来传话的人的使者,也是和亲的使者,使者说,燕辛有一日,在废弃的南疆城楼上,一个人喝酒,喝多了,摔下了城楼,摔得是烂泥一滩,血水一堆,族里人按着规矩,风光下葬了。

都说了,传话来的人,也是和亲的使者,这送来和亲的人,据说是南疆老君主的十九子,燕月公主。

南卿听着这两件事情,真是心底里冒出一阵的寒气。

南疆国女君殿下亡故,族里人着急下葬,草草了事,又巴巴的送人来和亲,这前后两件事情,连起来,一看就是阴谋诡计。

初夏的时节,天气慢慢转热,南卿心底里却寒气一阵,觉得这天,真是冻死人的可怕。

辛梅来南卿殿内,请她晚上去清越殿用膳。

清越殿是顾欢平日用来举行重大宴会的场所,也是做一些家宴、臣宴的场所,南卿不解其意,但也尊令会前往的,都到傍晚了,好些被宴请的妃嫔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从南卿殿门前路过。

南卿还是穿着一身杏色的素衣,头上也只是带着一只歌书曾经替她亲手做的木簪,这样清冷的一个人,和曾经穿金戴银、恨不得将皇上赏赐最好的东西,全部戴在身上的若情,真是判若两人。

左边坐着的是皇后,正中间是皇上,右边的位置……是南卿,皇贵妃的位置。

南卿到殿内的时候,大家都悉数落座了,南卿看见了很多生面孔的妃嫔。

大家一个个,穿的喜气的很,恭祝皇上与南疆公主喜结连理,席上,官员们都说着自己那一套老掉牙的恭贺之词,独独南卿,穿着素衣,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南卿注意到,坐在众嫔妃尾座,接近大殿门口,那个不显眼,几乎没落在角落,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女子,那女子脸上挂上开心的笑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顾盼见南卿一直盯着那角落内的女子“那位就是新来的妹妹,还是皇贵妃的族人呢。”

那女子闻声,抬起头看着南卿,这个被北疆囚禁了十年的姐姐,其实对她,也没什么认识不认识,喜欢不喜欢,听母亲说,她还有个姐姐,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至少比燕月来的得宠,以前南疆皇宫,谁听过燕月的名字啊,只听见阿野的名字,浣衣局阿野小丫头的名字。

“妹妹燕月,父皇十九子,拜见姐姐。”

其实对突然窜出来的妹妹,南卿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如今南疆皇室还有多少个,正儿八经皇室血脉的人,能拉出来一个是一个,能拉出来一双是一双,巴巴的都要送来给顾欢,巴巴的都来求好讨和。

一副哈巴狗,摇尾乞怜的姿态,真是让人作呕之际。

顾欢见南卿还是拉长了一张脸,其实也意料她会如此,天下都是顾欢的,独独南疆没有正式投降,南卿的这股扭劲,全来源于顾欢,对顾欢的不解。

南卿恢复记忆后,顾欢其实也不愿意在与她虚与委蛇了,说那么多陈词滥调,她反正都听不见去。

想着她姐姐刚刚亡故,顾欢口吻还温和些,夹了一块糖藕放在她面前的碗碟中:“阿卿,你瘦了,多吃点,这糖藕甜,吃了,心底里甜一些。”

南卿看着这糖藕,她机械性的夹起,咬了一口,顾欢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嘴角噙着难得的笑容,南卿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太甜了,我不喜欢。”

顾欢见她肯吃,也不管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从番茄牛腩汤里挑了一块炖的软烂的肉,放在她碗碟里:“不爱吃甜没关系,吃酸的,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这道菜,试试看。”

南卿继续机械性的夹起肉放在嘴里,食不知味,顾欢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头将自己面前的炖的奶白的鱼汤放在她眼前:“不爱吃没关系,喝汤,喝汤,从前你经常夸我炖的汤好喝。”

“阿顾……”

满朝应邀而来的文武百官,看着南卿的方向,谁能这么直呼帝君的名讳。

阿顾,从前顾欢听着这两个字,还觉得心里亲切一阵,可听惯了她常年喊着自己夫君二字,现在这声阿顾,是又多么的隔阂。

“阿卿,喊我夫君。”

一个帝王,在文武百官面前,对着自己心上人说,喊我夫君,他是又多爱,才能这么卑微哀求着。

他后悔了,后悔说那些放她回去的傻话了。

他不要他回去,他真的不想放手,哪怕一次次的,他将心捧给她,她一次次的摔碎:“阿卿,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们都忘了吧,忘了那天我们说的傻话,阿卿。”顾欢再次求好的去挽着南卿的手:“阿卿,别生气了,别说回家的话了,好不好,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阿顾……”南卿指着那还坐在尾数,傻乎乎的燕月:“阿顾,我们都忘了吧,都放过彼此吧,满后宫的姑娘随你挑,我也不生气了,也不会闹腾了,也不会再说傻话了,你放我回家吧,我也放你自由了。”

“阿卿。”顾欢指着坐在满殿内的人,指着殿外他的天下:“阿卿,不要,我不要分开,只要你愿意,朕愿意重修南疆宫殿,南疆地理优势,独天得厚,冬暖夏凉,夏天避暑正是合适,你若愿意,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回去,住一个夏天,和你的族人一起喝酒吃肉。”

南卿笑,笑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回去,回哪里去,山河破碎,族人骸骨遍地,鲜血成河,家破人亡,他怎么还能笑得出,他怎么还能觉得能回到从前,他怎么那么的天真呢:“皇上是觉得,臣妾现在该跪下来,对皇上感恩戴德,还是抱腿痛哭,哪种更来得合适些。”南卿指着顾欢的龙椅:“皇上的龙椅,坐的安稳就好了,臣妾的妃位,可坐的一点也不安啊。”

南卿转身就出了殿,辛河立在殿外,紧追左右,南卿走了几步,身影一顿,辛河追上前去,看见南卿哭的眼睛都红了:“小主,要是难受,就哭出来。”

南卿看着眼前默默守护的辛河,看着江山万里,看着中原的宫殿:“琴郎,以后回了南疆,真的,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们回去,调查姐姐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好好守着我们的南疆古国,这一次,我们不能再退缩了。”

辛河淡笑着站在南卿的身侧:“小主去哪里,我去哪里,小主干什么,我就做什么。”

南卿见身后辛梅也追了上来,辛河也看见姐姐追来了,南卿很懂分寸的朝前走了几步,给他们姐弟留下空间说说话。

“阿河,你在她身边,也不给帝君说说话,你看他们两个,一个哭着跑出来,一个在殿内眼睛都红了……”

“姐姐,阿河还能说什么,现在不回去也要回去了,南疆没有主心骨了,只有女君一人了,那个害了辛殿下摔下城楼的人,一定还会继续害人,姐姐在宫里替我们留个心,燕月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也是南疆的人,要是燕月再出个万一好歹,只怕女君和帝君的误会还会加深。”

“你的意思,害了辛殿下的人,在后宫?可是?”

辛河看出了姐姐的疑问:“姐姐,你还看不出来,妖珠是被人催动发作的,女君是被人设计误会帝君对她的感情,燕辛是被人引出来的,南疆前段时间的动乱是那人暗中操作,引得燕辛带着妖珠回去,正好下手毒害燕辛,剩下来的,只是在做些小动作,让女君断了留在中原的念头,伤心的回到古国,这时候,碰巧,燕月来了,那她接下来,要伤害的人,绝对是燕月,要是燕月在中原皇宫在出个万一好歹……哎……此人心思真是缜密啊。”

辛梅其实也暗中发现了一些,只是没有弟弟看得那么通透:“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燕月的。”

辛河匆匆的追上了南卿,与南卿并肩回到了喜秀殿,回去的路上,南卿看着天地间的月色:“这时候,真有点想念歌书了,我在北疆囚禁的时候,他经常提着灯笼,冒着大雪,出来寻我,一晃,他走了也有三年了,他的骨灰,我暂放在少林,回去的时候,我们转折去趟少林,取了他的骨灰,一起回家。”

三年前,北疆的雪,异常的大,辛河也见过好多次,歌书提着灯笼出来寻南卿的场景,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装的软膏,用小手指刮出些许,均匀的抹在南卿的手上。

真的,一晃三年过去了,时间好快啊。

南卿到了喜秀殿,就看见喜秀殿里里外外,张罗着灯,顾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殿中,这时候就坐在庭院里的椅子上,手中拿着茶杯,杨姑姑侍奉在左右。

辛河立在一旁,南卿就站在门槛那处,进也不是,腿也不是。

顾欢眼睛的确红了,这时候,是眼见得红。

“帝君大喜,洞房花烛的,冷落了新娘也不好,杨姑姑,你是怎么伺候帝君的,还备了茶,这不是不知规矩,留人的举动吗,这要传了出去,又要说我喜秀殿不知规矩,恃宠而骄,不知轻重了。”

南卿上前,夺过顾欢手中的茶杯,利索的将茶具,一并交给了杨姑姑,一副赶人走的态度,顾欢去拉南卿的衣袖:“阿卿,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地谈一谈好吗?”

“帝君,妾身戴孝,还守孝呢,晦气的紧,帝君新婚大喜,不宜来妾身这里,帝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卿,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什么帝君来,妾身去的,唤我夫君。”

“帝君,妾身哪敢啊,我姐姐没了,南疆国急需有个主心骨回去,帝君不肯放过妾身,妾身只能在宫里瞎操心南疆的事情,妾身真的没那个心思,与帝君左右周旋,这脑子,以前伤了,本就不好使,操心的事情多了,就容易脾气上来了,帝君还是多担着些,这宫里,比妾身会说软话、会做贴心事的姑娘多了去了,帝君又何苦,来我这里,自讨没趣呢。”

“阿卿,我只想来这里,跟你说这么一句,你姐姐的事情,我没做过,还有,阿卿,南疆国,你回不回去,都不重要了,你族里的长老,既然决定,派燕月来和亲,南疆就是求和的姿态了,以后,南疆将位列中原的附属国,我会从你族中,亲自挑选一名有才能的王爷来担此重任……”

“帝君还是别操心南疆国了,新婚之夜的,冷落了新娘子,不太好,至于南疆国的事情,我是南疆女君,我会好好操心的,杨姑姑,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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