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师
翎乐和步仇什么人,那可是整座圣山的宝贝,自然不会被差遣。
只是翎乐一听说放烟火,眼睛里冒着星星,央求着步仇带她来放烟火。
试问,有那个雄性能承受得住一只嗷嗷卖萌的雌性,答案是没有。
奈何,无所事事的徐熙以我一个人也很无聊的理由跟着来了。
一直勤勤恳恳干活的徐熙,不知道被白眼球砸了多少遍,可是搬运这种力气活总不能让师叔干吧。
他捏着风咒,一个个将炸药包分开放好,不近不远,适合点燃,又不能被炸到。
旁边的一些闲杂人等,包括一些野兽,闻着稀奇的东西,一个个张望着,被徐熙用法术敢跑了。
三人又布置起来。
其实只有步仇和徐熙在干活,翎乐跳到小溪边,那一块块巨大,被溪水冲刷得圆润的石头上,撩水玩。
收拾好了,翎乐就坐在石头上,徐熙坐在不远处的溪边,步仇坐在翎乐的另一边,两人控制着火咒,将烟火点燃。
嘭
嘭嘭
几十道光束冲天而去,一声炸裂开来,五颜六色的火星飘散空中,点缀着七彩的夜晚。
有些造型独特的烟花炸裂,则引起了不小轰动,还有些孩子的尖叫赞叹声。
翎乐索性躺在石头上,双手垫着后脑勺,眼睛倒影着那些细细火光,如夜空的花朵,美丽极了。
从前,老家过新年也会有这种活动,从前最新欢新年了。
步仇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绽放的时候,和那些宇宙里漂浮的星系竟异常相似。
各种颜色,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看着着实有趣。
步仇没话找话,问论剑怎么兴起的。
只顾着欣赏烟火的翎乐没有回答,徐熙娓娓道来。
从前是圣山的习俗,因为门内弟子三千多,挂名的要好几万,总要寻个时间,检查一下弟子们的修行。
很快,成了众多弟子相互切磋,对比,交流修行功法的小型活动。
后来翎乐到来,本是个不说不笑的孩子,竟然十年之内,便荣登大能,也惊艳了一众弟子,这种无形的鞭策,更是十足动力。
也是那年,圣山长辈提出,让翎乐出来与众人分享。
对于一个从来话不多的孩子来说,在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算很艰难的了,更不要说讲学了。
明真当时异常热情,老是去鑫薇峰游说明祥。
奈何,翎乐见了生人就跑。
那时候,她已经独自度过百年之久,竟然还是这副样子,让虚伦师祖非常心疼,便日日找她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师兄说了很多,却不及师祖几句话。
当时,翎乐一身月白仙衣,在瑶峰之上起舞,未带面纱,圣山弟子哪个不知鑫薇峰翎乐仙姬是神女下凡,空前绝后的大美人。
只是,后来相处时间长了,这位空前绝后的美人性格太过豪放,让很多人幻灭了。
也是从那之后,翎乐美名不胫而走,来圣山参加论剑的人也越来越多,两三年之后,圣山干脆广发请帖,一些有兴趣的,爱凑热闹的,还有些闲的没事的,也就都来这里聚聚。
很多热情好客的,也交了很多朋友。
翎乐很满足,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情收起来,放在心里最严实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看到。
无论对徐熙,还是步仇,她总是几近所能,却从不逾矩。
步仇:“师姐,我从来不知道烟火这种东西有这么好看,像你廊下的花儿一样。”
翎乐:“我的花儿更好看好不啦。”
步仇:“嗯嗯嗯”
徐熙:“师叔,我什么时候能大能呀。”
步仇:“你没希望了。”
翎乐:“活个几千年干什么,不嫌烦吗?”
步仇:“活着多好。”
翎乐:“……”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
论剑大会不只是单单打架,比试,还有各家相互切磋,互通有无,也就有很多做生意的也回来。
比方说那些丹药世家,炼器名门,阵法符咒,机甲巧械。
随着大会人越来越多,自然也就越来越热闹。
某日,季廉汾拉着徐熙,央求要见翎乐,却被无情拒绝。
都害了圣山多少会了,还好意思来这里。
他们谈话,包括徐熙狠戾的言辞,被大树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听了个真切,瞬间隐去踪迹。
大会中,好多人吵闹,要翎乐献舞,明显真人只好细细诉说,翎乐必须静心修养,搞得瑶峰之上,怨声载道,古城季家便成了众矢之的。
“三番五次阴谋陷害,还有脸来人家地盘,安得什么心?”
“安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呗。”
“不会吧”
“怎么不会,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臭钱,不知道姓什么了呗。”
“就是,圣山也是树大招风,加上仙姬独居多年,未听说有道侣,想来是个稳妥的女子。”
“稳妥一定,独居不可能的。”
“你如何知道?”
“那个最近荣登大能,叫步仇的,就住在一方阁里,怎么能算独居呢。”
一阵唏嘘,众人倒吸口凉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意思是,仙姬有秘法速成?”
“这个没听说过。”
“如若没有,那步仇入门半年,怎就如此之快?”
“如若有,那为何十年之中,只有步仇一个荣登大能?”
理智的人还是占多数,但挡不住一些异想天开,想要飞速提高修为的人的臆想。
于是,像明祥真人求娶翎乐的人又多了一波。
霍城里的霍家,抬着彩礼拜帖,当家人一拜一扣的前去,被囫囵着送了出来;
墨城的顾家也是如此,再有些要提亲的,自然要先打听清楚了,才有胆子登门。
这时让圣山将修仙世家得罪了个多半不止。
所以,步仇最近心情异常不好,见谁都是一张臭脸,徐熙吓的都不敢在他面前多站一会儿。
大会结束,各家在瑶峰相聚,相互拜别。
此时,季家瞅准时机,季廉汾拖着宽大长袍,擎着陈情状,昭告天下。
毁坏古城近半,圣山却无只言片语
伤城内百姓上千,竟无人问津
杀父杀兄,圣山上下无一人偿命。
………
罗列的罪状,在这个十五六岁孩子的口中,用那略带稚嫩的声音,娓娓道出。
在场哗然。
之前站在圣山那边,却屡遭拒绝的人,竟然赫然倒戈,站在圣山的对立面,一脸谴责的,帮着季家讨公道。
“虽说季家不义在先,但总归出了人命呀。”
“可不是,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吧。”
“别乱说!”
“这怎么乱说呢,人命关天呀。”
“圣山的就不是人命了?不能因为人家没死人,就责怪呀,这让以后修士如何自处?”
“那人家父兄总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吧。”
…………
步仇冷目,默默抬起那只杀伐果决的手,道:“你,是最没有资格来这里讨公道的。”
季廉汾当然知道,他不敢抬头,继续说:“我曾经为双婴前辈所救,性命自是二位的。可,我父纵然带我不好,打骂冷漠,不顾我的死活,那也是我的生身父亲,兄弟不待见我,在怎么羞辱我,那也是兄弟,作为儿子幼弟,纵然知其行为放荡,机关算尽,罪恶满身,也势必要为其讨回公道。”
他跪下磕头,说:“纵然万死,定当诉冤于天地。”
此番慷慨激昂的话,有理有据,明明白白,只是气的步仇不轻,抬手就想结果了这白眼狼。
翎乐从他身后走出来,按下了那只手,问:“这话是朱江教你说的?”
季廉汾蜷缩在地上,略微发抖,闻言用力点头,差点甩掉了金冠。
下面那些修士一下子不淡定了
“翎乐仙姬!”
“翎乐仙姬,真的是她。”
“没带面纱,赶快让开让我看看。”
………
地下骚动让步仇血压直直飚上二百多。
翎乐穿着小弟子的校服,窄袖长衫,显得人挺拔而且少年气。
她从高台上走下来,望着脚下的季廉汾,问:“你要不要入我门下?”
季廉汾:“朱江先生说得对,就算圣山现在杀了我,我也…………哈?”
翎乐:“我坐下无人,入门便是大弟子。”
季廉汾:“…………”
一张懵懂小脸,带着稚嫩,傻了吧唧的。
我是来搞事情的
没事,仙姬我就喜欢搞事情的小孩子。
两人眼神交流了下,季廉汾继续说:“请为我父兄偿命。”
说这句话时,季廉汾既委屈又高兴,眼睛被泪水沁满,很快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下来。
翎乐说:“我知道,命就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呀。”
季廉汾:“……”
好像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季廉汾仰望着,那尊像神明一样的存在,低头额头放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在场众人,包括季家也懵了。
世上竟有此种女子,如此魄力,如此胸襟,如此决断。
能接受仇人之子,授其业,这无疑是养虎为患,何其胆量。
季廉汾激动过头,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刚要磕头拜师,步仇便拦了下来。
“你父亲是死在我的手里,要拜师的话应该拜我才对,不过你放心,我坐下也无人,你来同样也是大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