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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的普通州郡。后来,吃饭的人多,地方不够了,还为了地盘几乎打起来。为首的几个又特别猖狂,渐渐打家劫舍骚扰百姓,还闹到了京里。”
郭铭禧听得专心,见他停了下来,忙端着白底瓷壶给他续茶,陪着道:“微臣在家中曾听家父提起过,琼州是这几年靠这一个新政,才得以多方有益,成了腹地的鱼米之仓。”
“这个新政,就是睿亲王周牧白的手笔。当年他只有十五岁,刚行过小成礼,意气风发,带着手下几个书生亲卫来到此地治理匪患,大半年后,不但匪患根除,新政还带动了好些个产业,琼州因此也逐步兴旺了起来。”周牧屿执起茶盏,盏中茶色青青,他滑唇一笑:“可是而今呢?而今被派来这里的是我。她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为他人做衣裳。”
郭铭禧听得满头雾水,周牧屿挑眉冷瞰,除了远远坐着的几个王府亲卫,四周已无旁人,他彷如漫不经心的点了点桌面:“她做得越好,皇长兄就越不能放心。文武全才,重情重义,可是防不住圣心难测,这圣心既然都悬着了,睿亲王,还能过得好么?”
“原来……如此。”郭铭禧咂摸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所以殿下人虽来了琼州,却不急着办事,将来就是办了事,也不能办得尽善尽美,如此,陛下的圣心才能……放得平稳。”
“出门前皇长兄说要给我娶亲,不过是又看上了哪一家的利益,拿我的婚事牵个线罢了。”周牧屿胖乎乎的脸挂着一丝嘲讽,与在皇帝面前的恭谨谦和几乎判若两人,“他有他的路,我还没有我的桥么。”说着语音一转,似笑非笑的道:“郭铭禧,你也跟着孤王好些年了,这么些事都看不透,叫孤王怎么重用你。”
郭铭禧人虽不够伶俐,这时候还是懂得表忠心的,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周牧屿但笑而已。
一缕暖阳斜斜的落在四方桌上,偏西的日头有些刺眼,周牧屿正要叫人将轩窗上的竹帘放下,瞥眼望见街角走过来一个小姑娘,路过方才就坐在街沿的乞丐,看着可怜,找着荷包摸出个铜钱,轻轻放在乞丐面前。
岂知还未站直身,侧旁闪过来一个市井小贼,抢过她手上的荷包飞也似的跑走。还没跑出两步,那地上的乞丐却突然跳了起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劈手夺过贼人手上的荷包,顺势一扭,将他翻在地上。
小姑娘还傻傻的站在街角,看着乞丐将小贼制在地上,旁边渐渐围过来好些人,指指点点,竟没人伸出援手。乞丐本已占着上风,却又突然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在地上蜷成一团。
周牧屿将这一幕尽在眼底,忽然出声道:“去帮他。”
“啊?”郭铭禧愣了愣。
周牧屿起身下楼,几个亲卫自然都跟了上去,他挥一挥手,小贼立即被打发跑了。
乞丐双手抱着肚子,眉头皱成一团,肮脏的脸上从额头到嘴角布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周牧屿低声与身旁的亲卫说了几句,亲卫点一点头,架起那乞丐往街头的医馆走去。
小姑娘拾起落在地上荷包,悄悄瞧了一眼一身富贵的安亲王,屈一屈膝只当道谢,转过身急急的走了。
郭铭禧看得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问,倒是周牧屿心情好,望着医馆的方向挑了挑嘴角:“此人显是功夫不弱,不知因何落魄至此。今日孤王搭救了他,来日,还愁他不以命相报么。”
瑞京睿王府。
周牧白将缰绳随手扔给紧随在侧的小果子,抬步走进门里。她实在有些疲倦了,又是一日,无果的追寻。
管家似是一直在等她,见她跨进门里忙几步赶了上来。
“殿下,彭家千金彭蕴使人递了帖子。”
“不见。”她揉了揉眉心,往寝殿走。
“殿下,彭蕴,乃柳彭氏。是敏王府原副典军柳埙之正妻。”管家手里捧着一张名帖,回禀道:“柳埙战死,彭家将身怀六甲的千金接回彭府,来递帖子的人说,他家大小姐手中有一物,关系到睿王妃之眼疾能否痊愈,还请殿下,过府一叙。”
周牧白猛的顿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发现个bug,思源书瑶俩口子的时间点和牧白纤荨俩口子的时间点合不上。其实之前就有想过,但前边的剧情又实在不想强行插播,所以……大家就把这两对当平行时空来看吧。哈哈。还请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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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藏剑山峰
太史令,隶属太常,掌天文、历法、撰史。
彭府在皇城十二坊的正西面,与睿王府相隔着十余里地,府外种有一溜的秋木棉,隆冬时节,木棉树下草叶凝霜,薄薄的一片晶莹剔透,端的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天边流云浓墨重,层叠的遮蔽了仅余的一点日光。睿亲王府新晋选上来的几个亲卫一齐候在下马石旁,周牧白从府中走了出来,抿着唇翻身上马,一行人往太史令彭府驰去。
还未出得维明大街,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声音夹在风声里传来,“殿下!!殿下!!!”
周牧白勒停了马,转回头看到小果子骑着一匹花骢驹从王府方向本来,人未到跟前,已急道:“禀殿下,王妃找到了!”
“果真?!”她策马转了个圈,眼中都亮了起来,“王妃现在何处?”
“在藏剑峰!”小果子不及下马,急嚷着道:“沈副典军派人来给殿下捎信,他与沈岚沈大人已先赶着过去了。”
“藏剑锋?”周牧白心中一凛,眉头已皱了起来。
藏剑锋位于皇城以北,由城门往林郊之外,山野寂静,壑林幽深。
传闻在不知多少年前,曾有一位大将军奉旨出征,起兵前日,大将军与结发妻子相约,三年之内必定凯旋归来。将军夫人亲手为将军穿戴好铠甲,送他骑上战马,从北门引军而出。此后她总时常来到北门林郊的一座高山上,临目远眺,盼企良人。
世事大抵,难如人意。
三年时光弹指既过,大军果然凯旋而归,然而来到将军府的,却是双手捧着将军佩剑的副将。他说,将军早已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京城的说书人将故事说到此处,每每一声长叹。据说将军夫人接过那柄宝剑,立时红了眼圈,却没落下一滴泪。她摩挲过剑身锈着血气的纹路,只禹禹嘱咐后人,待她身死,必要与宝剑合葬。
尔后不出几日,她果然不见了踪迹。家人四处寻找,终于想到她时常守望他的那座山峰。听闻那日也正如此时般隆冬极寒,他们寻到她时她还抱着他的佩剑,倚靠在一株苍翠的松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