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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较之于四年前长开了不少,不过轮廓却未变,还带着点婴儿肥,唯那双眼睛一样古灵怪。
“这又上哪儿猴去了?摔疼了没?”
甄软巴巴得瞧着他,初时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听他叫自己小名儿,脑子里才渐渐翻起来儿时记忆。
“夏哥哥……你是夏哥哥!”甄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径扑到他身上撒欢。
“小没良心的,还真把我忘了!”夏侯竺拍了拍她的背,叫外面还面面相觑的侍卫卸了刀。
甄软欣喜罢了,嘴撅得油瓶一样,“你还说,走也不吭声,现在回来做什么!讨厌你!”
夏侯竺看着她往自己腿上轻踢的脚尖,也只是笑了笑,还跟小时候那般哄她:“是我的不是,软软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吧?”
甄软傲娇得挺了挺小胸脯,看着他眉目轻柔,也不由笑开。
夏侯竺爱极她娇俏的小模样,揽着她坐在一侧,看见头顶的大洞,又正色起来,“现在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哦,我偷跑出来玩,有一群人要卖了我,我就找机会跳窗出来了,刚好就跳到了这车上,夏哥哥我们还真有缘!”
甄软说得轻松,夏侯竺倒抽了一口气,狠得去敲她脑壳,“甄软啊甄软,你能不能长点心!”
“啊!做什么打我!”
夏侯竺怕被她气死,转到一边闭目静心。
见着了想见的人,夏侯竺也没去尚书府,就带着人在外面疯了一天。久别重逢的喜悦,两人都无暇互诉身份,等夏侯竺再想起来时,却没了道出口的勇气。
夏侯竺忙于政事,鲜少出宫,与甄软多是书信往来。从她言语可知她有多喜欢宫外的自由,随着年岁成长,少女情怀也展于书信中,夏侯竺越来越意识到,对这个自己口中的“妹妹”,已不可自拔。而甄软,总是比他慢半拍,时至今日也只当他是“夏哥哥”。
夏侯竺知道,现在道明身份,甄软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此后便一直刻意隐瞒,隐忍着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连宫门也未再踏出半步。
时光一转,又是五年。
夏侯竺身在皇宫,却由不得去关注甄软的一举一动。少女抽条一般长开,似花朵含苞待放,等着人采撷,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在朝臣再一次提出选秀之时,夏侯竺趁机松了口。
新帝头一次大选,京中官宦家适龄女子皆可入册候选。
甄家接到消息的时候,犹豫不决。
“双生姊妹入宫,怕少不得多生麻烦,还是让玉儿去吧。”甄尚书想了又想,终于做了决定。
夫人刘氏也正做此想法,忙去着人准备了。
入宫当选毕竟不似民间寻常嫁娶,森严的宫门对于十五六的少女来说,充满着无形的压迫。甄玉听到要入选的消息,哭闹不止。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就算我们是双生姊妹,也理应是姐姐先出阁,没道理我排在她前头!”
刘氏见她哭闹,说了好些话安慰,甄玉一句也听不进去。
“玉儿啊,能入宫选妃是何等好事,以你容貌才情必能得个贵妃之位,到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不好?”
甄玉头一拧,全不动心,道:“既这样,让姐姐去,反正都是我们甄家人,一样光耀门楣。”
“玉儿!”刘氏劝了半晌,见她不依,只得和甄尚书另做商议。
甄尚书起先也是稍作权衡,觉得以甄软那个跳脱的性子,入了宫也待不住,若闯了祸小命也难保。相较起来,甄玉还文静些,如今甄玉闹着不肯去,也只能把甄软报上册。
甄软得知后,第一时间便是写信告诉夏侯竺,夏侯竺看着摊在案前的书信,默然无言。连枝灯上的灯火闪闪烁烁,投在他脸际,形成一片阴影,将神色笼罩,难以分辨。
良久,夏侯竺起身,将信件举上烛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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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
探病
甄软天天盼着夏侯竺的回信,可直到入宫前都没等到。
甄软虽是个跳脱的性子,在大事上却从不任性,眼见入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心里始终也存着失落,比起宫中那位素未谋面的君王,甄软才发觉自己心里全是夏侯竺的影子。
转眼到了三月,甄软随着京中参选的官家女子,一同入了宫。
选秀对于背景身份也有着明显区分,一品大元和九品芝麻官泾渭分明。被采选入宫的女子,都会由宫内统一教授礼仪,并将所画小像呈到御前,用以最终点选。
甄软已经死寂的心,忽然又有了回春的苗头。她托宫女拿银钱往后厨打点了一番,晚膳里多加了一样虾子,这本也没什么,只是甄软对虾子过敏,一吃便起红疹。甄软知道明日画师要来绘像,便想了这法子,可劲儿把自己倒腾丑了,没准就选不上了。
甄软的小算盘打得啪啪想,翌日一早,伺候的小宫女瞧见她一脸一脖子的红疹,吓得就要叫太医,被甄软笑眯眯地拦住了,往脸上盖了两层粉,惨白惨白的,越发人。
果不其然,连画师见了都拧着眉,不知道从何下笔。
其他采女,无不是把大把的银子往画师手里塞,力求把自己画成个天仙儿。只有甄软像不开窍似的,还顶着一张不如人意的脸。
那画师也是吃惯了利的人,见甄软没所表示,笔下就不走心了,还把甄软拿粉遮盖了大半的红疹画得更显眼了些。
不几日,画像呈到了夏侯竺面前,夏侯竺本不耐烦看,待端着画卷的太监快退下的时候,又叫住了。
自甄软进宫,夏侯竺也没敢去瞧过她,一是怕给她招了麻烦,让她平白成了别人眼中钉,二来终究心里没底,甄软到现在可还不清楚他身份呢。这会想着借着画像解解相思之苦,可一打开,夏侯竺一拍桌子,啪地一声,茶盏都震了两震。
“放肆!”
底下的太监不明缘由,为何忽然惹得龙颜大怒,一径跪倒地上求饶。
内侍常公公躬着身,抬眼瞥见画像上的人,也由不得惊诧。凡采选女子,无不是天姿国色,乍见这锦绣丛中一株“残次品”,怨不得龙颜大怒。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