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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消化这个事实,对任何事都懒懒的提不起神,宁国公夫人问了几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她是玩累了,嘱咐习嬷嬷好好照顾她,便也作罢。
哪知,不知是不是换季的缘由,慕听筠当夜又发起热来。
公仪疏岚走了几步后,面前仍旧是南平公仪府通往他的肇珏院的青石板路。原来是做梦,他面色浅淡,抬步走进肇珏院。
院落里还是他走时的模样,游廊上挂着的软席还散着草香,门边的玉牌坠子在微风里赓续作响,声音清脆。他站在房门前,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但很快他自嘲地笑了笑,他一个人在肇珏院住了十多年,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门扇‘吱呀’一声响动,缓缓打开,他抬眼看过去,恍惚间看见了一身藕色云裳的慕听筠,她挽着妇人的发饰,拿着本书,见他进来,扬起一抹清妩的笑。
“夫子、夫子,你怎么才回来?”她跑跳着过来,撞进他怀里。
公仪疏岚面容鲜见的呆滞,他似是回不过神一般,启唇问:“夫子?”
“你不喜欢我叫你夫子了?那还是哥吧,哥,我的桂花糖呢?”慕听筠在他袖子里翻找。
她甜腻的嗓音听在他耳里,仿佛喝了整坛蜜浆,这蜜浆里掺了酒,让他一贯清醒的大脑渐渐迷蒙,忍不住沉溺下去。
“怎么没有?你莫不是忘了?”
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就在眼前,宛若一朵红樱,引诱他采撷,公仪疏岚眯起眼睛,缓缓俯身。
“那个,公子?你睡了没?”久安踌躇的扬起声音唤他。
公仪疏岚蓦然睁开双眸,他坐起来,中衣松散,露出壮的胸膛。
“何事?”他扶着头,嗓音低沉沙哑。
久安听到回应,舒了口气,“公子,隔壁宁国公府忽然闹腾起来,属下听了一耳,是福宜郡主病了。”
“什么?”公仪疏岚蹙眉,起身披衣,颀长的身影被烛光拉得更长。
拉开门,清风拂在脸上,将残余的昏沉驱散,他凝神听了片刻,果真宁国公府声音嘈杂,张眼看去,烛光通明,能看得清从隔壁歪过来的那棵花树的模样。
他走到树下,扶着墙壁,一想到她生病,心里满是焦灼。他深深叹息,仰首看着天边明月,半张脸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久安站在不远处,很快久泽也过来,二人就这般看着公子薄薄白衣,一头乌发在月光下显出莹润的光泽,骨节分明的大掌抚着墙壁,一站就站到了宁国公府安静下来,亮光浅微,他才动了动。
几乎睡着的久安立即神了,久泽进屋倒热茶,他上前去迎公子。
“夜凉,您赶紧进屋吧。”久安看了看眉目淡然的主子,低声说道。
靠在榻上,公仪疏岚微闭着眼睛,良晌后,润泽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久泽,你回一趟南平,亲手将一封信交予家主。”
“是。”
城南旧屋内,阑珊烛光不时忽闪,带着桌边坐着的人面色忽明忽暗。霍伯曦触了触手边茶杯杯壁,嫌弃的扯出帕子拭手。
“小主子,您何时……”
“不要唤我‘小主子’,我是襄南郡王的幼子,”霍伯曦打断他的话,而后接着道,“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主子,您不能没有我们。”跪着的黑衣人阴沉道。
霍伯曦笑了笑,“我如何不能没有你们?我有父兄,也会有妻有子,这一辈子不就是如此。”
“小主子喜欢宁国公府的嫡幼女?奈何,她不一定会嫁给小主子。”
霍伯曦笑容敛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今日,难道公子看不出,福宜郡主很在乎公仪疏岚,而据说公仪疏岚对福宜郡主也有几分情意。”黑衣人抬起头,露出半张脸上的伤疤。
“那又如何?公仪疏岚早晚都会回南平,而宁国公府不会让疼爱的女儿远嫁,再说她还小,感情之事又非磐石。”
黑衣人低笑,砂砾般的声音在夜间隐隐有几分阴郁,他又道:“可公仪疏岚不会回南平呢?那可算是他的伤心地。况他们是邻居,又有师生之谊,比小主子胜算可大得很。”
“那你们能如何?”
“今日设局,虽未伤害到公仪疏岚,但有个意外获,宝和公主似乎很厌恶福宜郡主接近公仪疏岚,她应当会对福宜郡主做出不利之事,小主子若是能保护她,岂不是有利于小主子抱得美人归。”
霍伯曦冷冷地看着脚前跪着的黑衣人,不发一言,起身径直离开。
他走了之后,黑衣人从地上站起来,掸掉膝上的灰尘,弯了弯唇,脸上的伤疤愈加狰狞。
第24章克制
月光冷冷清清披洒银光,幽暗曲弯的小巷内,霍伯曦面色阴寒,在黑暗中仍旧穿行自如。
行至将近宁国公府的宽巷内,霍伯曦转头看过去,那座在夜里静静矗立的府邸内,住着他默默倾心许久的女子,久在十年前初见时的上心,而后愈陷愈深,对她的喜爱刻入心骨,只想能娶她入怀。
初见她是在十年前的宁国公府,他随父亲过府,在宁国公府的百花深处,初次见到慕听筠,那个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正捉弄一个比她高一些的女孩儿,偷偷踩人家的裙摆致使女孩跌倒后,大摇大摆的从跌倒的女孩旁边走过,还丢了个睥睨的小眼神。
那古灵怪的小模样,委实让人生不起气来,宁国公也瞧得清楚,只好一脸尴尬的解释,他方知晓那是宁国公的嫡幼女。
而后偶尔他又去过几次,但也只见了两面,起初只觉她性子格外可爱,继而想到若是有她生活中必定不会百无聊赖,再之后,便是越接近,越想独占。
但他从未想过,这会成为他一个弱点,不得不继续存在的弱点。他紧了紧披风,转身大踏步离开。
白鹭园发生的事儿,很快宫里也都通晓了。慕听筝听说永昌伯之子邓琚益还在夙京城,先是诧异,随后听说他脸色不好,人也瘦了一圈,便也了然,以二弟的性子,总不会让他好过就是。
“你说,宝和那孩子不知说了什么,三姑娘脸色就不好看了?”慕听筝若有所思。
云盏应声,“是。”
“那,兜儿约莫是知道公仪家与皇家有婚约之事了。”她漫不经心的抚着腕间玉镯,微微一笑。
辛嬷嬷命人将室内沉香换成果香,闻言接话道:“真好奇若是姑娘知道公仪大人求娶的她,会有何反应。”
“快了,想必不用多久,兜儿就清楚了。”
说话间,辛嬷嬷望见雪映在帘子外犹犹豫豫的,笑道:“你可是又有什么事儿要太后给你做主,怎的不敢进来?”
雪映这才抿着嘴进来,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说:“奴婢方才听闻,贤煜亲王回夙京城了,并且,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