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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凑上去,梦里还喊这人家名儿,他这么个好男儿却无人问津,还要被人骂登徒子,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卓承兴都醒了,宋瑜又如何能不醒。
看着应在墙壁上的影子动作,感受到身后靠上个带着清新皂角香的身体,宋瑜没有动作,连呼吸频率都未曾改变,等身后的动静终于停下来了在咫尺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宋瑜皱了眉,半响才闭上眼睛。
只是常年独自入睡的习惯到底还是无法适应身侧突然地多了一个人,宋瑜久久无法入眠。
正考虑着要不要换个地儿睡觉时,宋瑜便又听到身后那少年的呓语声,靠的如此之近,先前没有听清的词句如今到也听的清楚地很。
宋瑜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看清了少年慢慢紧皱的眉,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额头上渐渐沁出的汗珠。
“公子,救我。”
他听道少年薄薄地嘴唇中吐出求救的话语,看着他在身前蜷缩成一小团,倒是比之白日里在小舟上冷的缩成一团时看着更加可怜。
在那羽扇般的睫毛颤动地越发厉害时,宋瑜犹豫地伸出一只手,在少年身上安抚地拍了拍。
“公子...”
“在呢。”
“公子...”
“嗯...”
看着抱着自己一只胳膊整个儿缩进自己怀里的少年,宋瑜叹了口气,到底没将人给掀出去。
人老了,果然对这种孩子就心软一些。
看着不远处最终抱成一团睡去的两人,卓承兴愤愤地再次转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第8章
鸡鸣时分,因着被打扰而浅眠之中的宋瑜觉得自己怀里如同抱了个火炉,热得他差点将那个紧紧贴在他怀中的东西给扔出去。
在忍无可忍中睁了眼,才想起怀中多出的是什么,只是那个反客为主地被自己拢在怀里的少年此时确实有些不对劲。
宋瑜伸手摸了摸江余的脸,触手的温度着实有些烫手。
这孩子莫不是生病了吧!?
一时间,宋瑜难得的有些茫然了。
宋瑜前世亲缘浅,到头来也一直孤身一人,而身为皇子,无诏不得离京,他活的潇洒也惜命,向来也不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也不想出什么风头,也不懒得领什么事务,安安稳稳的过他金尊玉贵的纨绔生活,小伤小痛有之,大病大痛从未有过。
后来身为皇帝了,却又鲜有闲暇之时,如此身份,平时出任仆从如云,不论是他病了还是旁人病了,也不过“宣某某太医前来诊治”的事儿,哪轮的着他亲自照料。
如此,此时面对浑身发烫却瑟瑟发抖的江余,他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也情有可原。
其实宋瑜看他母亲林氏是喝风饮露般的人,别的人看他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他比之林氏要多了份豁达而已。
高热,此时没有御医也没有药,要如何褪热?
“承兴,生火。”宋瑜毫无扰人清梦的自觉,理所当然的对着屋角处吩咐了一声。
黑黝黝地角落中立即传来卓承兴有气无力却又恭敬回应声:“是,公子。”
不过一会,黄橙橙的火光再一次照亮了深山中那间不大的小木屋。
见宋瑜盯着他身前的人瞅,卓承兴也将目光移到地上那个只露一个后脑勺团成一小团的人身上,这么大动静都不起?
“这是怎么了?”他也不敢凑近,只坐在一侧问道。
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烧的满脸通红的少年,宋瑜难得的有些烦恼,而他都不晓得如何处理的事儿,他也不信卓承兴会知晓,便也不说了。
想了一会,宋瑜伸手掀开少年身上的被子,准备给他脱衣服。
卓承兴见状,立马叫道:“哎,等等,公子,看看我这个大活人。”
再不重视,那也该有个度吧!
扒衣服也得看看场合啊!
宋瑜皱眉道:“发热呢,叫唤个什么。”
大该是被掀了被子之故,江余闭着眼抖的更加厉害了,嘴里喃喃道声“冷”。
卓承兴倒是真没想到,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该在他眼前扒衣服,“她喊冷。”
能在皇子身边任职的侍卫均是从宗室成员或者武官之家选出,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低,受个伤流个血那是常有,毕竟即成了侍卫,不管身份如何,总是要操练过才会得到任命,照顾人这种活计,他们比之宋瑜也是半斤八两。
大男人,发个烧也不是大事儿,喝个药出个汗又是一条好汉,但是换成个姑娘,他便也不晓得了。
哦,出汗!
卓承兴恍然道:“给她捂出汗就好了。”
“确实?”宋瑜有些怀疑。
卓承兴被他一问,也有些犹豫,“大概。”
大半夜的也没其他法子了,“那便这样吧,你把火烧旺些。”
反正那条鱼儿也在喊冷,大概热出汗便好了吧!?宋瑜不负责任地想着。
将人移到火塘近处,又将薄被给那个一直喊冷的人,宋瑜便想起身离开,毕竟春夜虽凉,但宋瑜毕竟年轻,离火塘一近没一会便热的受不了。
只是宋瑜估摸着流年不利,出了躺门便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人生病之时总是最脆弱的,白日里情绪崩溃时江余最多不过是红了眼眶,这时闭着眼儿,眼泪倒是吧嗒吧嗒落的欢,嘴里一会喊冷,一会喊公子,一会又喊宋瑜,配着那张皱着眉,一脸柔弱相的脸儿,看得一边的卓承兴都有些于心不忍。
犹豫地对一边无动于衷的宋瑜说道:“要不,公子,你,哄哄?”
宋瑜一脸的冷漠道:“你去。”
卓承兴这回是真的震惊了,狂摇头:“不不不不...男女授受不清。”
更何况这女的还是他顶头上司的女人,此时江余不过哭两声,又不是要死了,说什么卓承兴也不会上前的。
“这鱼儿是个男子。”
“公子你这会儿说,是当我傻吗?”
“我说真的。”
“我真不傻,公子。”
“公子我命令你去。”
“公子恕罪,恕属下这回恕难从命。”
“......”
看着卓承兴那憨货,宋瑜难得被噎的无话可说,他总不能为跟卓承兴较真,去扒了江余的衣服吧,只能无奈道:“你还真是个傻子。”
繁星渐去天破晓,朦朦的晨光透过彻夜未闭的窗栊,将木屋里的一切照的分明。
江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近在咫尺,昨儿晚上还在他梦里徘徊了大半宿的俊美男人。
男人的眉头紧皱着,紧闭着眼儿的样子看着相当的不痛快。
江余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宋瑜怀里的,但是半夜里是他自己主动凑到宋瑜身边这事儿他倒是还记得。
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宋瑜那张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