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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有些自知之明觉得,或许是自己搅了他的睡眠。
这一想,防着男人醒来找他麻烦,江余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这么一动,他便又出了一身虚汗。
火塘里亮着几点零星的火星子,微微地散发着余温。
江余看着屋里依旧没有动静的两人,轻手轻脚地起身,光果的脚踩在铺着毯子的地板上一点儿声音也未发出,小心的关好木门,提着衣摆便辨着路往昨晚洗漱的水潭寻去。
原本静悄悄地木屋里,睡在屋角的卓承兴动了动。
“晨间的山林还是有些凉的。”
“那又如何。”
“嗯,容易着凉...”
“关我何事。”
宋瑜声音平静,卓承兴一时也搞不懂这到底是关心还不关心?
如卓承兴所说,清晨的山间确实有些凉,江余衣衫都泛着潮意,身上粘腻,再加上浑身酸疼,手脚无力,他稍想想便明白,自己有可能是昨晚烧起来了。
他也没耽搁,寻了自己的亵裤,鞋袜,还有被丢弃在那的皂角,棉巾便匆匆地回去了。
春季万物生长,林子里到处可见时兴的野菜,江余随手摘了两把。
回去时也没敢打搅主屋里依旧没什么动静的两人,到侧屋里寻了火折子,将屋前昨晚遗留的火堆再一次引燃,将沾了露水亵裤鞋袜晾在一侧,找了些石头扔近火堆里,又将昨晚烧饭的铁锅洗净,架上火堆,烧了一锅热水。
兑了冷水到一个木盆中,拿进侧屋里擦洗,穿山外衫,将潮湿的亵衣与亵裤一起晾在火堆一侧。
洗了野菜,掏了米煮了一锅野菜粥,也没等屋里的人,自己先吃了。
听着屋里终于有动静了,江余赶忙从火堆中夹出几块石子,了衣裤拿到侧屋中,用石子的余温将依旧有些潮湿的亵衣,亵裤熨干换上。
如今,江余只能尽量让自己病的轻一些了。
等江余做好一切出来,宋瑜他们已经将自己打理好了,站在门口,却并未动江余做粥。
宋瑜似乎心情不太好,面色有些阴沉。
江余有些殷勤地将野菜粥盛好端给他。
此时江余换上了他原本的衣衫,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芙蓉面桃花眼,看着完全不再像昨日里卓承兴所说的小叫花。
只以为是哪家俊秀的小公子,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也太过温顺了些。
宋瑜看了江余一眼,也没说什么,倒是给面子的吃了,卓承兴见状,便也不客气的自己动手了。
吃完一顿安静的早饭,宋瑜便带头往山下走去。
天光大亮,林中鸟儿叽叽喳喳,清晨的山林吹起的风儿异常的清新。
江余在山林中住了几个月,林中风景看的多了早便没了感觉,更何况此时他心中各种想法交杂。
既然再一次从江家逃出,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嫁个宠妾灭妻,上了年纪能做他爹的男人当继室,无论那男人是不是官宦之家。
只是如今他依旧是无路引,无户籍,进了城也不会有人雇佣他,若被城中的巡卫查到,不是送回江家,便是发配去做苦力,若不找到别的出路,江余除了龟缩在山中小屋,再无其他办法。
等着不知何时皇家大赦天下,准许流民落了户才能光明正大得出现在人前?
只是他这又得等到何时,或者说,身无分文他如何等的住。
江余看着走在他前方的白衣男人,在心里做下个决定。
第9章
这下山的路与昨晚所走的差的不多,路边零碎的散着些草叶枝条,只是白日里光线好,江余能看清底下的路,便又显得要好走的多。
若是平时,这路让江余走上两个时辰他也绝不会觉得疲累,只是今日不同,不说昨日落水的余悸,便是江余刚才烧了一场,此时身体虚弱,又哪里有力气走如此长的山路。
只是,不走不行。
宋瑜虽说对他的态度从昨日开始便是不冷不热,却帮了他许多,他也不愿让宋瑜觉得他是个拖累。
虽说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江余便开始气息不均,只是他从来不爱开口求人,便依旧咬了牙一声不吭得跟着在后头,只是脚步略有不稳。
后头跟着的卓承兴看着前方丝毫不知不体贴为何物的主子,故意清了清喉咙,“嗯嗯...”
宋瑜昨日虽沐浴了,衣物却未曾换洗,加之昨晚因着江余又出了身汗,清早起来便觉得哪哪都不爽快,而早起见江余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便以为他痊愈了。
毕竟不管是宋瑜自己还是他的那些友人,哪个发个热不是褪了便又生龙活虎地出门寻欢作乐的。
宋瑜若有所感得转头看去,先入目的最后头卓承兴那张挤眉弄眼的傻脸,再一垂头,才看到满头虚汗的江余。
宋瑜脚步一顿,低头看路的江余便自然停下脚步地抬头看去。
江余唇色泛着虚弱地白,那双黑白分明得漂亮眼睛里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是长长得睫毛上挂了一点汗珠,在他疑惑地一眨眼睛时,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就与昨晚那些顺着眼角滑落的泪水一般。
胸口快速起伏,一副虚弱地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宋瑜能看出少年确实很累,却死倔着不吭声,明明只要如同昨晚一般开口便好。
开口便好?
宋瑜倒是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地想法弄得一怔,为何他开口我便要答应?
若是少年真的哭着开口,他会答应吗?
看着少年那张虚弱地脸,宋瑜想,大概还是会答应的。
眉头一皱,宋瑜第一次发觉,原来他对这种小动物般的孩子这么没有法子。
只是这孩子清醒的时候为何这么倔呢?
再想到昨晚,这孩子大概也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才最坦率吧!
想什么就叫,没有就哭,到手了就死死抱着不松手。
宋瑜被人当成救命稻草似的看着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在这种不是因着身份的前提下倒是第一回。
“承兴。”
“是。”
“你背他。”
“是,啊!?不不......”
不等卓承兴再说什么,倒是江余打断了卓承兴接下来拒绝的话语,“公子,我能自己走。”
让一个爷们背他,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虽然,此时并无外人在,虽然宋瑜不在意,但是宋瑜不在意,这对于江余来讲却不能不在意。
宋瑜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显的无辜的脸,那与他对视的漂亮眼睛里看到的依旧只有温顺,与这个少年此时说的话完全相反。
这让宋瑜恍然想起昨晚也是这个少年,拿着石块狠厉地砸在那条被他踩在脚底的蛇儿身上,最后,也是这个一脸无辜的少年将那条缺了头的蛇拖回木屋里宰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