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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觉得自己的对手怎么是这样的人?……像没有反抗能力的傻子一样。
“说了让你们走你们怎么还不走?行,那我走。”
凤绢优雅地转身,往后走去。路灯随着的她的脚步一盏盏黯淡下去。看着她那闲情逸志的背影和垂下的枪口,仇燧眼前晃动着的,是五颜六色的血内模糊的东西。眼泪冲刷着一切……
“这样就走了?”君田鄙视地指着凤绢,“你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吗?”
“再说一句我就回心转意将你杀了。”凤绢的声音从那一息尚存的路灯下之处传来。她身后路灯皆昏暗不明,身前是堪比宫殿琼宇的盛大光明。在风中飘动的狗毛,往河里飘去……仇燧往桥中央跑去,仇燧跟着她,“你去哪儿啊?”
找到对手了,怎么会让她跑掉。君田自然追着仇燧。仇燧跑到桥中央,爬上了桥栏想往下跳。君田岂能坐视?将仇燧扯下来。仇燧快要疯掉了,小狗的死刺激了她的神经,一种算不上“哭”的嚎叫声从她喉咙里传出来,君田捂住耳朵,“不行了……你真的疯了吗?喂,你看着我,你看看号码牌,我是你的对手啊?你都不理我!”
仇燧颤抖着又跑回去了,君田觉得放任她这么跑来跑去,可能一晚上都要玩这无聊的“追来追去”游戏。她抓住仇燧用力晃了她几下,“喂,你回过神来!别这么悲痛行不行!你的狗死了但是你不能疯啊!我提醒你这是在比赛!这是在分野里!那条狗并不是真的狗!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喂喂!你清醒一点!别跟个疯子一样的!”
仇燧的声音终于有了点哭的样子,她浑身颤抖,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让君田觉得心脏不太舒服。听她的声音像是半夜被十几条狗叫吵醒时那种感觉,止不住的惊悸。君田稳定了一下情绪。我怎么会有这种对手,我可真没想到……
“小鹦鹉是我的朋友……它死了……它被那个变态杀掉了……她把眼睛挖出来了……它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仇燧低着头颤抖不止,君田被她抖得手都有点麻。她略微放低头部的位置以配合仇燧低着的脸。“那不是真的狗。不过……我想你需要时间接受,就算不是真的狗这也确实让人伤心。”
仇燧觉得听到了心里的声音。心里有一只狗在叫,但是小鹦鹉死了,那一定不是它的叫声。从哪儿传来的叫声会那么清晰呢?就像就有一只小狗乖乖躺在耳朵里,枕着温暖的耳膜睡觉,睡醒了叫两声一样。
“你给点反应啊?”君田不太确定仇燧的神智还能不能清醒过来。要是一个人就这么毁在一场号称友好交流的比赛里,那这比赛还友好什么呀!君田想到了,她的对手浑身脏得可以,得清理一下。
“我带你去洗个澡吧,洗澡对稳定情绪也有效果。”
君田一想,对,就这么办!
流水声又在仇燧耳中轻缓地冲击着。仇燧忍不住要跪下来,信任我的朋友死了,我是看着它死去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变态都可以杀死像小鹦鹉那么可爱的生命,轻易地,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小鹦鹉,想它,想它,希望它能回来,能迈着它的四条黄色的小腿向我跑来,将前肢搭在我膝盖上,向我伸出舌头,头转来转去……
第81章永无安全感
(仇燧的回忆)
“……简而言之,人生里出现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我记住了这句话。然后,我躲在角落里不停地发抖。怕什么,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但是,我能想到的,我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不管是没有身体只有腿的那两条东西,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东西……
我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家住首都,在东郊学院读书。我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过我的成绩比一般人好,每次考试,基本上都在全校前五十名内吧,这么一个水平。你不要羡慕我,虽然名列前茅是每个认真学生的梦想,但是,如果是要以牺牲整个生活甚至生命为前提的话,你肯定不想要这份成绩了……
我躲在角落里,我啃着手指头,我咽下从伤口里流出的血。我感到,极其地恐惧。上课时那种镇定的态度,已经一丝一毫都无法从我身上看到了。
我觉得,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因为我无法像其它人一样表达自己的感受,所以,恐惧感就在我体内不停地生成,折磨我。
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我有没有其它人患着。如果有我会很高兴的,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痛苦的人对我而言是种力量。我从不敢乱说话,祸从口出。但是,我是个人啊!我是个动物啊!动物的本能就是表达自己感受到的东西吧?
我不知道这个病会不会死人。我不想死。
为了让你清楚我的病状,我举个例子:
一个同学问我,“哎你穿这么点衣服不冷吗?”
我本来想说,我感到很冷。但我说的是,“我,还好。不是很冷。”
“哦,这样啊,那你外套能脱下来让我穿吗?我冷死了,流鼻涕了。”
我只好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一节课,我趴在桌子上,搓着手臂。我希望她能把衣服还给我。这会儿冷得不行了!但她始终穿着我的外套。而且她还老打喷嚏。我又是恨她抢我衣服穿又是恨我自己太软弱,就这样冻着……
这个例子是不是让你觉得我这个人是“打肿脸充胖子”?但我觉得不全是。在这件事中好像我是为了面子不得不做好事,不过还有好多事,和这个性质又不一样。比如说这件:
同学问我,“你冷吗?”
当时我们在参观冰库海洋馆。我说,“我,我不冷。”
同学说,“我冷。”
就是这么一件事情。其实当时,我很冷。馆内温度大概接近零度了吧!我穿了羽绒服戴了手套,可还是觉得冷。我告诉你,在这件事里我完全没有撒谎的动机:我并不认为说不冷能让我在别人心中留下一个“勇敢”的形像。我不认为不怕冷是种优良品质,别人显然也认为不怕冷是种优良品质。那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我实在觉得很困惑!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种病了。
一种叫“条件反射性撒谎”的坏毛病。这病可能会毁了我一生……我现在就感到很害怕……很……很抖得厉害……
我爸妈送我去医院看病。开始我被诊断为被迫害妄想症,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对医生说,“我觉得我可能会死,有人要杀了我,我很害怕,很害怕!”
医生问我,“你觉得谁要杀了你呢?”
“我们班的同学。有些人妒嫉我成绩始终很好他们恨我。我不想被杀掉。我想要正常的生活!”
医生给我开了一种药,我吃了以后成天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