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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打在了一棵树枝上,把月白的袖子划出血来。
“嘎巴”一声,杨臻摸准自己的骨头,一咬牙把胳膊推回了原位,疼的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再回头看看同样坐起身来的成翊,见他倒没什么外伤,只脸色不好的坐在那里。
都怪他!杨臻心底愤恨,若不是他横插一脚,以她的身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杨臻摸了摸怀中的那棵回生草还在,放下心来,撇了成翊一眼转身就走,管他摔成什么模样,是他非要来的,还死乞白赖的跟着跳下来,受伤活该!
走了一段路,杨臻几次回头看成翊,结果都没有追上来,于是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去。
看在他不自量力随她跳下来的份上,把他丢在这里也不好,万一那成翊是个路痴迷了路,再喂了野兽可就不好了,爷好心好意救你一回罢!
回到崖下,成翊还待在那里,找了块石头靠坐着,脸色像她上了易容粉那般有些苍白,闭着眼睛,根根分明的剑眉痛苦的簇着。
“你受伤了?”
杨臻观察一遍,并未见什么带血的外伤呀?
成翊睁开眼睛,见杨臻如他所料,重新回到他面前,唇间带了些心想事成的笑意。
“我右脚的筋骨伤了!”
杨臻一听,掀开成翊的衣袍,扒下他的鞋袜来看了看,果然脚踝处肿的通红,挺严重的样子。
“可以站起来吗?”
成翊点头,勉强站起身来,走几步,右脚一瘸一拐,痛的难以用力。
杨臻过去拉起成翊的胳膊,一把搭在她的肩上,扶着他一步一步的朝谷外走去。
成翊紧贴住杨臻,心头愉悦,一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间的芬芳,与她贴近的感觉,竟然这般美好!
只可惜……
成翊只做了个假想,若她是女儿身,若他当初娶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同路的两人心却不同,杨臻只满心的抱怨,这成翊看着不胖,是吃了多少东西才会如此沉重,而且若不是他多事,自己早已经潇洒的赶回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像蜗牛爬一样的赶路,天都快黑了都没有走出山谷。
不过杨臻还是承认,成翊奋不顾身救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也许他们做不了夫妻,很多方面,说不定也可以做个朋友。
出了山谷已是傍晚时分,天边已经擦黑,甚至有几分阴沉沉的,再绕一圈回到药陵谷,估计也得半夜里了,何况成翊到底是受了伤,杨臻也觉得浑身酸疼,快没了力气。
天空阴的越来越暗,星星躲在云里,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寻了个民舍住下,农家的夫妻是两个年轻人,家里有个四岁左右的女儿,穿着棉布做的小红袄,一团小脸粉粉嫩嫩,很是可爱。
因为紧守着药陵谷,附近的居民种些可以养殖的药材,卖到谷里,日子过的倒还富裕。
第五十六章险露身份
杨臻坐在农舍门口的台阶上,学着那小姑娘的样子,托腮望着阴沉漆黑的夜空。
一片雪花从高处纷纷扬扬的落下,小姑娘伸手指着夜空,开心的拉了拉杨臻的衣袖,糯的声音如欢快的铃儿。
“姨姨你看,下雪了!”
女孩儿的母亲从她们身侧经过,笑着纠正女儿的错误,“小花,那不是姨姨,是漂亮叔叔。”
杨臻顺着小女孩儿指的天空看去,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落到地上,一会儿便起了薄薄的一层白。
身侧的小姑娘伸着小手去接大片儿的雪花,冰凉的触感到了手心,让她缩着脖子咯咯的乱笑。
杨臻也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化在掌心,心底冰凉冰凉的。
回手浅笑,小孩子总是容易快乐的,就像她那时一样。
在杨臻预想的生活中,此时她早已经嫁给了秦哥哥,如今怕是孩子都有了一两个了。如果有这样的雪夜,她一定会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嬉闹,转身,就有秦哥哥温柔的微笑和怀抱。
只是如今,她早已经满目凄凉,心如止水。
小女孩儿被妈妈唤进了屋里,身侧空了片刻,又静静坐下一人。
“不怕冷么?”
夜里,成翊的声音安静低沉。
杨臻侧过脸看他,脸颊清瘦立体,致的五官自带着阳刚之气,正静静的抬头看着落雪的夜空。
杨臻突然觉得,成翊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幼时父母双亡,一个人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想必当初的泪水和汗水,都是咬着牙往肚子里咽的。如今成翊已经到了为人父的年纪,只可惜摊上了一个她这样的妻子,无奈抛下他,不肯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怪只怪,他们两人有缘无份吧!但愿,成翊也能早日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妻子。
“魏国公主的事情,抱歉了。”杨臻静静开口,到底是她抢了他要娶的女人。
成翊望着杨臻的侧脸,屋里的烛光把脸庞照出了昏黄的轮廓,虽是同一张脸,此时却有着引他沦陷的灵魂。
“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杨臻心想,成翊的夫人“去”了不久,若在“舅兄”面前大谈另娶的事情,总是不合时宜,于是叹息一声安慰道:“妹妹已经去了,你可以……”
一句话,让成翊瞬间回想起西园那个清泠的女子,对于娶了一年多的妻子,他似乎还没有对面前的“舅兄”了解的多。成翊第二次这么深刻的想,倘若这世上有如果,嫁给他的,是面前的人,该有多好!他们也会像这对儿农家的夫妻一样,举案齐眉,在灯下逗着孩子玩耍,听着她天上地下眉飞色舞的吹嘘……
一切,只是如果。
成翊久久未应,杨臻只当他是在哀思,心中对成翊愈发有了愧疚,做夫妻的时候冷清,没想到分开了,他竟然会做出一副长情的样子。
处境似乎有些尴尬了,杨臻起身,拍了拍成翊的肩以示安慰,打算回房间歇下。
刚要走,拍到成翊肩上的手却被蓦地拉住了。
杨臻怔怔的回头,不明白成翊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犯了那断袖的魔怔?
成翊紧握住掌心的温热,柔软的触觉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心底,拨动的心弦难稳。
侧过头,成翊抬眸看向杨臻,举目竟有些哀伤。
“我们,是不是没有可能?”
若换作平时,杨臻一定会气的抽出鞭子与成翊大战三百回合,只是现在看着他的眼睛,杨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