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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微微一笑:“她将我父皇关了这麽些年,却又并不杀他,更由得曦皇叔陪伴在侧,若是她真的狠得下心,恐怕不但杀了我父皇,连曦皇叔也不会像今日这麽自在。由爱生恨,本来就是女人最容易偏激的特点。何况是像她这样有权有势的女人。”
“她自然不会,我瞧著她倒是敛的很,连意宽那两兄弟都只是圈禁……”乔灼一哼。
乔少临拿茶再茗一口:“我却不这样认为。意宽他们俩个,估计活不过明日。”
乔炽一愣:“她不是当庭定罪,把他们关到城郊寺庙去了麽?”
乔少临道:“人前贤德而已。她若真是这麽手软的人,决不能走到今天。”
乔灼也沈吟道:“不错。与皇权有碍的人,决不可能就这样放著。”说罢朝殿外沈沈注视片刻,回头道:“那你呢?就不怕她真的撕破脸麽?”
“我有准备。”乔少临直视他:“因此才有这封‘遗诏’,我们仨人中只有我在欢颜身边,凭著我这点血脉相通,她这步棋子才要考虑再三,而我们要的,就是她考虑的这个时间。当然,这个时间长短,还要看你是不是能争得南沂皇位。”
乔灼哼了一声,将乔炽手上的黄缎拿过来又看了一遍,“今日之事。你可不要後悔。”
乔少临淡淡一笑,乔炽灵机一动,笑道:“他当然不会後悔。北凌皇即是他母亲,将来自然要传位给他。”
岂料乔少临目如玄星,抬头望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要走赢这盘局,就得彻底放弃皇位,因这盘棋局中还有一个必须得拉拢过来帮助我们的人,他才是北凌日後的皇帝。”
乔灼目光一闪,沈吟道:“不会是意言那小子吧?”
乔炽大惊:“不会吧,那小子……”
“我看八九不离十。”乔少临浅笑起来:“这小子狡黠的很,又向来与他那两兄弟异心,而且此局我们分明将他排挤在外。可看他在欢颜身边的动作,像那日半夜引著她到你们说话的窗下偷听,到後来又时刻在她身边防碍唐宁。无一不显示他分明知晓我们是在做戏,并且暗中配合。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算,委实了得。”
“说起来倒是有几分这意思。只是他毕竟姓意,有他那两兄弟的前车之鉴,她未必会信他啊。”乔灼回想著。
“能在那两兄弟与她之间平安生存,他当然也会有办法让他姑母信任他的法子。只不过他也因此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因此我才说,只要我放弃北凌皇位的继承,他就必定会全力帮助我们。说不定从一开始我就已成为他的眼中钉了。”乔少临摇头笑笑。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令乔灼提问:“你当真就这麽信得过他?可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被那小子使了坏。”
乔炽没想到他会帮乔少临著想,一时愣了,只顾睁著大眼睛看他。乔灼带到他的目光,这才察觉,脸竟是一红,朝他恨恨瞪了一眼。好在乔少临倒似没有发现,只是神色有些幽远起来:“我自然知道怎样妨他。这小子……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二乔对视一眼,殿内静了片刻,才听乔少临道:“只是我们眼前要进行的事,还需得看你能否顺利得到南沂皇位。”他顿了一顿,看著面色不定的乔灼,又道:“还要看你是否信得过我能保护欢颜。”
乔灼目光炯炯,与他对视好半晌,突然也是微微一笑:“你即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不好多加怀疑。只是这皇位……可不是你想要时,还如你此时放弃的这样容易了。”
乔少临目光沈静。隔了一会,微笑起来。
(9鲜币)155、静观
事情发展,果然如乔少临当日预料。
意宽兄弟二人放到寺庙不过两天,第三日凌晨,便被发现双双自尽在厢房里。他们阴谋戮君篡位,女皇却庭上施恩,只将二人交发下去剃度为僧,不少臣公还曾上书请秦严惩,女皇也始终以皇亲为由推却,却没想这二人竟自行了断了。
僧中主持回禀时,说起二人自尽前那一晚,都曾在他面前悔恨已过,想必是因为在寺庙中听到晨锺幕鼓僧人吟诵,被佛法普照,这才忽然醒悟过来,明白了为人为臣的道理,只是转眼便自绝这样的作法,却又与佛法慈悲大相径庭,想来还是佛缘不深之故。主持说到这里著实感慨了一番,殿上众臣也都摇头叹息,女皇更是眼眶微红,下旨将二人好生安葬,就连贬为庶民的意家妻儿家小也一并宽恕,只是不能在京中生活,将他们流放到边境城镇去了。
此番事件过程中,自然也难有人疑神暗想,意家这两兄弟死的实属蹊跷,可见到女皇端坐御座那淡淡的神色,又有哪一个不是背脊发寒,何况意家兄弟谋反,本就当诛,如今也不过是应得的下场而已,哪里还有人会多嘴半句。女皇在殿前又听大臣们回禀上奏折,忙活了好一会,却因一个太监匆匆走近说了两句话,神色自若的女皇竟然面色一变,顷刻起身离去,倒令满朝文武都愣了半晌,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大事才会令女皇人前失色。这也太稀奇了。
女皇裙裾如飞,在殿内匆匆穿行,到了欢颜居住的殿里,却见殿内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发著抖,话也回不全。她一手挥开引路的人,径直冲进後殿,便见床边坐著面色惨白的乔少临,神采飞扬的神韵全都没了,呆呆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她连问两声,他却始如不闻。
女皇慌忙靠近过去,往床上一看,只见欢颜脸无血色笔直躺在那里,一只手被乔少临紧紧握著,任凭女皇怎样呼唤推掇,竟是一动不动,探指到她鼻下,气息更是似断似续。“她怎麽了?”饶是她强自镇定,声音还是不平。
“禀皇上,公主昨儿发热了半宿,今晨好不容易降下去,可不知怎麽的,一降下去竟连人都半凉了……”一边宫女颤抖回答。
女皇睨了一眼乔少临,回头将太医叫到面前来回话。那太医一把年纪了,胡须皆白,倒是频为沈稳,说的也仔细的多。听他一席话说完,女皇再看床边人一眼,才道:“不论怎样,都需竭力治她,若是救治不了你等……”她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条人影疾电般冲进殿来,扑到欢颜床上,连女皇都险将将要被他推了开去。
女皇看清来人面容,神色又是一沈,而那乔灼却对她视若无物,更是一把揪过乔少临的衣领,声竭力嘶:“你究竟将她怎麽了?”
乔少临目光呆滞由著他拉扯竟是只字不说,乔灼更怒,竟挥拳就是一下,乔少临顿时被打地!的声侧甩出去,撞倒了一大片屏风,乔灼尚不停手,扑上去又是几下,乔少临却始终没有还手。
一殿的宫女太监都吓的面无人色,众人皆知眼前这位英俊公子可是女皇的儿子,这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