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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这句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要是开口了,就会被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了,真阳就会被夺走了。会被掳走。
要是失去真阳,我就变成一个人了。
快点、你在哪里、啊啊、真阳、在哪里。
继母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恶心,鸡蛋烧的甜味变成了酸味,从胃袋深处逆流。尖锐的声音、在耳膜挥之不去。
而继母仍继续呼唤真阳的名字。
只呼唤着、真阳的名字。
真阳、你在哪。
快点出来、真阳。
真阳真阳真阳真阳真阳真阳。
真阳。
※※※
一睁开眼,未曾见过的天花板就闯入眼帘。
「这里是……」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床上。
纯白无机质的墙壁、消毒液的味道、包围着床铺的床帘……。我似乎是躺在了病床上。
周围很明亮,看来现在还是白天。一起身就注意到了自己正穿着蓝色的薄睡衣。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呢。而不可思议的是,呆在这里让我有种安心感。也许是因为奇怪的事接连发生,我的感觉已经麻痹了吧。
无意识地以目光搜寻本应跟我在一起的真阳。
失去意识后呆在这种地方,也就是说是真阳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吧。
刚刚为止还被真阳激烈索求,然后失去了意识,所以才?
可是回想起真阳这几天来的样子,觉得应该不是这样。最近的真阳并不寻常,不认为他会让我离开房间。
……得知真阳不在这里后,我现在、确实安心了。
可是别说真阳了,这里谁都不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到了远处哩哩哩的高音。
除此以外,脚步声、说话声全都没有。
「痛……」
一抬起上身全身就咯吱作响。
腰部残留着绞痛感。是因为被强硬抱了吧。下半身也极其沉重。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注意到了手腕附近的违和感。
「这是、什么……」
手腕上残留着一圈细小的斑点。
几乎快要治好的伤痕,变成了红黑色的痕迹。手腕有被拘束过一段时间,但不记得有形成过伤痕。……而且从这个伤痕来看,比起塑料条带,更像是被细小的绳子束缚所致。
身体窜起一股恶寒。
想起了在被真阳侵犯的梦里,手腕被绳子绑住渗透出了血。我无意识地拉长袖子遮住伤痕。
做深呼吸后下了床。
已经遇到过很多奇怪的事了。事到如今怎能因此而动摇。
拉开包围着床铺的床帘,我对自己说道。
病房里还有其它三张床,但是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找不到拖鞋,我只好赤着脚迈步。
虽说也有想过是不是该老实呆着,但我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离开这个房间走到护士站,一定会遇到其他人的。
一走出病房,刚刚就一直听到的高音一下子增强了存在感。
似乎是老式电话的来电铃声。
该说是果然如此吗,走廊也空无一人。
室内阳光明亮,而两边都是病房的走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灯也没开,周围一片昏暗,我顿时感到很不安。不知道该朝哪边走,总之先循着声音过去吧。
一个人走在走廊上,啪嗒啪嗒、只有我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亚麻地板的冰冷触感冰冻了我的脚底。
循着声音走在走廊上,我思考起了刚刚所做的梦。
一家人去公园的、那一天的梦。
和真阳在游乐园玩耍时突然乌云密布,继母开始担心真阳。
而我却藏起真阳不让继母发现。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理由已经记不清了。
也许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只记得我不想让真阳过去。
跟父亲手牵着手走在樱花路上。和真阳两个人藏在小屋里接吻。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快乐。所以才不想把真阳交给任何人吧。
而现在却是真阳把我藏起来不让周围人发现,总觉得很奇怪。
声音越来越近。
来到走廊角落,右手边就是护士站。前面拐角处刚好有休息室,更深处则连接着上下延伸的楼梯。
声音来源于公众电话,就设置在休息室靠墙的咨询台上。
声音比黑电话要稍微柔和些,可是持续鸣叫的哩哩哩的声音甚是尖锐。
我迷惑地环视四周。护士站里空无一人,就连人影都看不到。这家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声音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虽然很困惑,我还是伸手接受了邀请。
在咔擦声和听筒的重量下,心脏仿佛就要凝固了。屏住气息,慢慢地把听筒放到耳边,
「……你好」
紧张地说道。
在寂静之中,听到了小小的沙沙声。手机之前接电话时也有过同样的情况。
可是这次格外鲜明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过来探病吗、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爸爸……」
电话对面的人依然是父亲。
就像是隔着墙壁偷听对话一样,声音有些不自然。混杂着杂音的沉闷声音。就跟上次一样。无意识地皱紧眉头。
可是在听到下一个声音后,我睁大了眼睛。
『没关系、我也是放心不下』
「义己哥!」
我不禁喊出了那个名字。
毫无疑问,那是义己哥的声音。可是义己哥对我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单方面听他们的对话,我的声音似乎仍无法传递过去。
父亲继续说道。
『总是给义己添麻烦。该怎么道谢才好』
『突然间怎么了』
义己哥发出苦笑声。
『没什么。只是你明明那么忙还每天都过来这里』
『是我擅自过来的,还请别在意。而且,我也放心不下他』
『义己依然那么会照顾人呢』
父亲笑了起来,义己哥接着问道
『……医生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每次检查都说同样的话。头和身体都没有异常、就这样』
『是吗……』
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
『……他啊、有时挺迷糊的。是不是想要午睡呢。然后就发生了事故』
『一个月啊、感觉相当久呢』
『没错』
两人虽然都在笑着,声音却没有一丝力气。
一瞬的沉默过后,听筒对面清楚地传来已转换好心情的义己哥的声音。
『话说回来,真阳呢?难得没看到他』
『啊啊、秋江带他回家了。总算是离开了医院,我也能安心了』
父亲的声音稍微变温柔了。
『小时候是光粘着真阳的,现在就反过来了』
『……是呢』
清楚地听到从他们口中冒出的那个名字,我忘记了呼吸。
光。
确实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开朗的声音里难掩疲惫。感觉到了叹气声。……是爸爸吗。他似乎很辛苦,这让我胸口一阵难受。
可是,我现在没有余裕去担忧父亲。
因为、总觉得很奇怪。
据真阳所说是义己哥住院了,可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又并非如此。倒不如说是来探望某人。某个连续沉睡了一个月的人。
义己哥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