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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辰被撞倒在地上,脸色一下又苍白了几分,蹙眉道:“放手。”
他受伤的手臂被压住了。
慕江陵慌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
应辰坐起来,轻喘了口气,阖眼疲倦道:“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出塔之后,你说的。”
慕江陵脸腾的涨红了。
自己趁着人家没醒的时候,把人当了树洞。这下好了,树洞活了,尴尬他的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下去,只能强词夺理道:“你,你这人,怎么喜欢偷听!醒了也不吱一声,害我平白难过那么久!谁知道你不会死,刚才塔里那模样分明是死透了,肋骨断了个干净,呼吸也没了。平日里一声不吭,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也不会和那蛟龙硬碰硬,弄得一身伤……”
他越说越觉着委屈,仿佛刚才的伤心愤怒都打了水漂,被一句轻飘飘的“不死不灭”揭了过去,了无痕迹。
“哦。”应辰抚了一下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手臂,垂眸道,“这次告诉你了。”
慕江陵愤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避重就轻,不对,我也没指望你能懂什么……我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的家伙,是死是活,干我屁事!”
“那么,”应辰忽然靠近他,像在塔楼中那样,轻轻贴着他的耳朵,嘶哑道,“那时,你为什么不走?”
慕江陵愣住了。
应辰嘶哑的嗓音在耳边低低重复:“你为什么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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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客栈
死寂。
一天内两次落入这种暧昧的姿势,慕江陵不由自主的耳根子发软发烫,好不容易找回声音:“你……你在塔楼里叫我走,居心,居心不良……”
“是么?”
“那个,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应辰趴在他肩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声音带了几分慵懒的味道,“我没力气大声说话。”
慕江陵被这个理由噎的无话可说,干脆放弃挣扎了。
抱一抱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继续道:“你既然不死不灭,那就是蛟龙也拿你没法。我若真的一走了之,等几日后你脱困,便可以算作是约定已毁。以你的能力,一月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三清果,也应当轻而易举。那我岂不是吃了个闷声大亏,哭也没处哭去,你还真是……”
他想了半天,吐出一个词:“心思歹毒。”
应辰:“呵。”
慕江陵:“呵什么呵,我跟你说,你下回再这么算计我,我,我……”
他我了许久,也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垂头丧气道:“我也不能怎么样啊。”
应辰:“可你没走。”
他用些许疑惑的口气,抬起头,慢慢道:“不应该。”
当时慕江陵并不知晓自己“不死不灭”,没有不走的理由。
失去了慕江陵肩膀的支撑,他有些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来。
太近了。
慕江陵怕他直接磕自己脸上了,赶紧扶住,同时无奈道:“我就是没走,没走就没走,可能是脑子傻了,或者心情好了,你这般刨根问底的做什么?难道我非得丢下你跑了才正常?就算凡人大多这样,你好歹也是个神仙,既然是神仙,看过尘世种种沧海桑田,见着一个两个不同的,有什么可惊讶的?”
应辰若有所思:“……不错。”
任他思索去,慕江陵自己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上,除了些磕碰擦伤,就是麻烦的内伤,一阵疲乏袭来,哈欠连天:“我困了,你要不要也睡会,睡到晚上再去城里随便拿点衣服换换。原本包裹里还有几件换洗衣物,可惜我的踪迹让桃源乡发现了,估摸着都被客栈老板拿去扔掉了。”
应辰道:“你睡吧。”
慕江陵也没觉着这话里有什么不对,靠坐在旁边的树上,一觉睡到了日头西沉。
这一觉睡得甚好,睡醒后头也不晕胸口也不闷了,气血顺畅,只是
他爬起来,感到无比迷茫:“我怎么会睡在你怀里?”
应辰:“你自己睡过来的。”
可是可是,就算两人挨着坐树下,自己不老实的朝应辰那边倒过去,也应该被推开才对啊?!慕江陵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睡着了啊,怪不得没发觉。”
应辰:“……”
慕江陵拍掉身上的草屑,乐颠颠道:“我们去弄点衣服回来吧。记得挑宅邸大的下手,那种地方压箱底发霉的衣服多的是,少一两件根本看不出来。”
应辰:“……”
慕江陵继续毫无知觉的滔滔:“早知道先去城里转两圈了,现在再去,难有点鬼鬼祟祟的,搞不好会让人发现。哎,先是蛟龙再是仙门,破事一箩筐,我最近是不是走背运。嗯,你说,要是布庄掌柜的手脚麻利些,我的衣服会不会已经做好了搁在那……”
应辰忍无可忍,一把拎起他:“去客栈。”
慕江陵正讲的开心,听见这话哽了一下,随即拼命挣扎起来,鬼哭狼嚎:“你怎么又!犯病了!客栈!那是能去的吗?!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我还不想死!”
应辰冷飕飕道:“聒噪。”
“我不去!桃源乡已经通告整个浔阳城了!我去客栈这种地方,那不是找死!”慕江陵又惊又怕,偏偏挣脱不开,一时间气急攻心,突然捂住了嘴,脸色瞬间白了白,指缝里竟淌下血来。
应辰见状,立即放下了他。
他半跪在地,紧紧揪住衣襟,神情萎靡,嘴角挂着血丝,双唇发颤,有气无力道:“别瞎闹腾了,算我求你了。”
下一瞬天旋地转,他被打横抱起,瞪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说不出话。
应辰低头看他,不知是不是夕阳落入了眼瞳,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过一点柔光,安抚道:“没事的。”
“哦……”慕江陵愣愣的应着,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暮色给应辰的脸上镀了一层柔暖的光辉,朦胧,模糊,转瞬即逝。又仿佛镜花水月,触之即碎。
虚渺之物,不可不可什么呢?
慕江陵沉思着,须臾,一笑而过。
想不透的东西,徒增烦恼,忘了罢。
客栈老板对两人的狼狈模样视若无睹,客客气气道:“客官,住店啊?”
直到跟着店小二进了房间,慕江陵犹在嘀嘀咕咕:“他……没认出我们?之前住的可不就是这家客栈……不用你说!你是神,无所不能,我知道了!”
因为身上有伤,他没在浴桶里泡澡,只是仔仔细细的擦了三遍,连头发也没放过,又给伤口敷了药,包扎严实,然后裹了条浴巾出去了。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