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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的话已经被打断淹没,他也不再说了,只看着王烈阳。
王烈阳并不在意他的神情,这种神情他十年间看的多了。
不管背后是不懂事的小皇帝,还是年纪大一些的宝璋帝姬,也没什么区别嘛,都会准他的奏章提议,因为他有理啊。
做人一定要有理!
宋元愤怒散去,面色沉静道:“好,那就不当场诛杀,将这逆贼缉拿归案,说个清楚。”
王烈阳这才看向他点点头:“宋大人这就对了,大家说个清楚,如不然父女一场,有什么就到了要死要活打打杀杀的地步,我大周朝廷一向孝悌为本啊。”
宋元道:“我也想要问个清楚,她为什么做出如此忤逆之事。”说到这里笑了笑,“就怕她不敢来说啊。”
随着笑眼神渐冷。
她若出现,那就先抓捕,再说。
她若不出来,那就当然要搜捕。
不管是抓捕还是搜捕,刀枪无眼,她本是个能杀了宗周左膀右臂这般人物的穷凶极恶之徒,万一出点事他宋元领罪认罚就是了。
早就说了,她现在没有跟刺客勾结,没有像秦潭公,以后呢?
没想到这以后来的这么快!
也好,早来,就早解决吧。
夜幕降临笼罩了京城,京城里的马蹄声脚步声乱乱沉沉依旧。
家家户户宅门紧闭,但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敲开,人人紧张不安,临近城门的一间小宅院里气氛亦是紧张。
哗啦声响,水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妙妙抽泣着将毛巾拧干,转身向床边,俯身绑好伤口的戈川对她摆摆手,道:“好了,不用了。”
妙妙并没有站开,而是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闭目面色发白的笃。
“怎么就”
怎么就受伤了,以往她一定会说这句话,但现在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怎么就受伤了,那是因为要抓捕薛青啊。
怎么就抓捕薛青了,这话她也不敢说出口,因为那是朝廷大人们的命令,身为兵卒,只能听命,不敢也不能违抗质疑。
妙妙将拧干的毛巾盖在自己脸上呜呜的哭起来。
也不知道哭的是笃还是薛青。
戈川虽然眼泪汪汪却没有大哭,又喂了笃一颗丸药,似乎沉睡的笃并没有拒绝,将药咽了下去。
门咯吱一声响,齐嗖走进来。
“怎么样?”戈川忙问道。
站在墙角沉默的铁匠也看过来。
齐嗖道:“命令不是诛杀,但还是要搜捕,城门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
搜捕,跟诛杀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也搜捕过,被搜捕的人是生是死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妙妙捂着脸继续哭,戈川呆呆站立。
“不知道她”齐嗖忍不住道,话说一半又停下。
不知道她在哪里,又能去哪里,现在怎么样唉。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动用整个朝廷的力量挖地三尺要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齐嗖一声叹气蹲下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习惯,蹲下来也没能让心情缓和。
“搜捕她吗?”
戈川的声音响起,呆呆。
妙妙哭道:“戈姐,你哭出来吧。”不想面对这个现实也不行啊。
戈川依旧没有哭出来,而是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可是,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醉仙楼内的灯昏昏,因为没有生意姑娘们都各自早早歇息。
铜盆里温水荡漾放入一双修长的手,轻轻的前后翻动,捧起水洒在脸上。
水珠跌落溅起,人未起身,手向一旁伸去,挽起的衣袖露出光洁白嫩的胳膊,一方白锦帕被取来敷在脸上,轻轻的慢慢的擦拭。
人纤腰一转,从铜盆前挪到了妆台,坐下又探身将锦帕扔回盆架上,灯下铜镜里映照出半个身形,颀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下一刻人坐回来,一只手里拿着一张香粉片敷在脸上。
手一点一点的按在额头,额头饱满。
手抚过弯眉,眉如远山。
手掠过明眸,眸亮杏圆。
手擦上面颊,白里透红。
脚步轻响,哗啦一声,身后门被拉开,铜镜里能看到春晓打着哈欠走进来,下一刻嘴张大眼瞪圆,在铜镜里与铜镜前的人四目相对。
“哎呦我的妈妈。”春晓说道。
第六十九章认真
哗啦一声,门被拉开,两个知客看进来。
“春小娘子,没事吧?”他们问道。
如今京城戒备,楼里也加强了戒备,每层楼都安置了知客,适才春晓的一声喊他们都听到了。
“不要用我这个,很贵的。”
首先扑面的是春晓再次拔高的声音,再然后便是画屏,暖灯,温香,铜镜,桌上珠花脂粉,以及妆台前两个女子。
一个女子正拿着几张香粉在脸上擦,袖子滑落,光洁细腻的手臂挡住了半边脸,另一个则正拨打她拿着香粉的手毫不客气的盖住了她另一半脸,听到门响二人都转过头看来,还保持着各自的动作
灯影摇曳珠光宝气,一个粉面含春恼怒,另一个手缝下眼波流转
两个知客不由看的眼花。
“干吗?”春晓瞪眼。
这些楼里的女子啊,一时好一时吵,闹个没完,现在没客人了更闲了,一个香粉胭脂也能吵闹起来
两个知客笑了。
“没事没事。”他们一左一右将门拉上,又叮嘱,“不要打架啊,小心妈妈把你们关起来。”
门关上将女子们的娇哼截断,脚步声伴着说笑远去了。
两个女子还看着门,似乎微微出神,而趁着这一出神春晓猛地从那女子脸上夺回香粉纸。
“不会用别乱用。”她气道,“说了很贵的。”
她的手回,那女子的手便也离开脸,露出了面容,长睫毛大眼,鼻挺唇润,一张脸娇小轮廓美,又微微的歪头,面上浮现几分好奇。
“不是这样用吗?”她说道,声音如花吐芬芳,又如蝶儿春风中飞舞
哎呀,烦死了,春晓抬手在眼前一挥,她是个妓女,又不是读书人,文绉绉的哪里冒出来这么多词呀字呀的,不就声音好听一些而已!
她瞪了一眼,将香粉纸重重的放回盒子里,然后摆弄着散落的珠钗脂粉,似乎在专注的拾,但妆台上并没有被拾的整洁,珠钗还是乱摆,香粉胭脂还是堆叠。
一旁坐着的女孩子一手拄着下巴,嘴角微翘着看着春晓,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春晓的肩头。
“不要生气啊。”她说道。
春晓将肩头一甩,瞪了她一眼:“别碰我。”凶巴巴。
女孩子没有被吓到,笑意散开,再次伸手,修长的手指点春晓的肩头,道:“你知道,我是没办法才装作男人的。”
春晓转头看她,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