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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样,我知道就不能生气吗?”
女孩子笑了,又了笑,认真的点点头,道:“能,理是理,情是情,知理跟人情没有关系。”
春晓将手一拍桌子,道:“你不要仗着读过书跟我讲这些,我跟你讲,讲这些也没有用,我才不会被你再骗了,你我之间的仇是结下了。”
女孩子又笑了,点头道:“好。”然后吸了吸鼻子,“我想吃你上次给我的蒸鹅和十香豆豉。”
春晓哎呀呀两声,道:“你还想吃饭,还要吃蒸鹅。”
女孩子道:“饿了啊。”
春晓冷笑:“那就饿着吧。”
女孩子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摆弄妆台上的脂粉:“这个怎么用啊,不是往脸上擦的吗?”
春晓哼了声,忽的眼波转了转,道:“你想吃东西?”
女孩子嗯了声,视线依旧在妆台上,道:“我好像一天还是两天没吃饭了。”
春晓道:“想吃也行,现在楼里不像以前了,要吃的我得亲自去。”
女孩子道:“那就去咯。”看也没有看她。
春晓看着她道:“那我可真去了。”
女孩子嗯了声,春晓从妆台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然后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门都没有关,似乎惶惶而逃有风从门外涌进来,醉仙楼里虽然温暖,到底是冬天,楼道里和室内还是不同,风也有些凉意。
女孩子似乎因为这凉意神起来,坐直了身子将一匣子的脂粉翻开。
“怎么就不是这样用了?这世上还有我不会的事吗?”她道。
脚步轻响,脚步在门边停下,然后春晓先探头进来,看到屋子里还在妆台前坐着的女孩子。
“你怎么还没走?”她说道。
站在楼道尽头的两个知客闻声看过来,见春晓手里捧着的食盒,以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一壶酒
楼里的女子们也是贪杯的,他们摇摇头,喝醉了别闹事就好,不再理会。
女孩子从妆台前回头,道:“等饭啊。”眼睛一亮,看着春晓手里的食盒,用力的嗅了嗅,虽然没有说话,脸上浮现满意。
春晓将门掩上,站在门边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
“你竟然没有跑,你就不怕我去告官吗?”她道。
女孩子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道:“春晓,你到现在都没有喊过我的名字啊。”
虽然官兵在街上,虽然夜色笼罩醉仙楼,虽然她能笃定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她还是小心谨慎到不提那个名字,唯恐隔墙有耳,唯恐一个不小心
春晓神情恼怒,将食盒重重的放在地上,道:“薛青!”声音出口还是压低了
薛青笑了,腰身一扭,探手将食盒拿过来,打开摆出来一碟蒸鹅一碟十香豆豉一碗白米饭,神情欢喜的搓搓手,拿起筷子,盘坐着大口吃起来,女孩子的姿态顿消嘴里塞的满满的,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嘴角沾着白饭粒
春晓一脸嫌弃,道:“你不会装女孩子,你装男人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薛青含糊道:“装男人的时候那样子也是装的。”
春晓翻个白眼,看着薛青伸手去拿酒
“你还吃得下喝的下啊?”她道,又压低声音,“你都逆贼了,满京城的人都在抓你啊。”
薛青将酒壶举起喝了一大口,道:“那是先前和以后,此时我最重要的事是吃饭。”
根本就没有装,还是跟以前一样,这幅样子!春晓咬牙,在妆台前坐下,斜倚着看着薛青,道:“我不告官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可不表示我们之间的仇就算了。”
薛青嗯嗯道:“有仇就要报。”
春晓将手一拍,道:“那你说,我好不好看?”
呃?薛青被白米呛了口,有些愕然的抬头。
“当初在长安府,你对我不理不睬,我还以为自己貌丑技衰,原来”春晓看着她,重重的哼了声,又竖眉,“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看?是不是比你好看?”
这就是最大的仇啊?薛青手指揉了下鼻头,认真的端详春晓一刻,道:“你很好看。”
春晓吐出一口气,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但脸上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见薛青转过头看向铜镜。
她口中塞满的饭已经咽下,手将嘴角的饭粒擦去,又将耳边散落的头发掖好,起盘坐的腿,改成跪坐,身上穿的是春晓一件衣裙,没有系腰带宽大,但挺直脊背也能看到腰肢款款窈窕,双腿修长,她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晃了晃头,微微一笑,镜子里的女孩子灵动妩媚
“不过,你没我好看。”她认真说道,“我真好看。”
房间里陡然传出女孩子的尖叫,让吃着咸豆喝小酒的两个知客吓了一跳。
“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饭还没吃完啊。”
“不许吃,把我的饭还给我!”
尖细清亮的争执吵闹的声音也透过门挤出来在楼道里散开,然后与不知道楼里其他地方传来的女子们的时隐时现娇笑声混杂
有女人在的地方,别想安静,两个知客将酒杯一碰,继续,早就习惯,就算再吵闹他们待会儿也能安然睡去。
这是小人物的幸福。
而对于大人物来说,就没这么幸福,入睡很难。
王烈阳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在座的不管年纪大的还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们都丝毫没有睡意。
他们眉头紧皱,或者低声交谈,或者若有所思,满腹心事。
“相爷,薛青没有踪迹。”一个男人从外走进来,披着一身冬夜的寒意道。
王烈阳将手里的茶碗放下,道:“那看来她今晚也不会来找我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信相爷吗?”在座的一个男人恼怒道,“她难道不知道现在是相爷在保住她的性命,再不来,就会死在宋元手里。”
王烈阳笑了笑,道:“那也挺好的。”
第七十章道理
薛青死了也挺好?
在座的男人们对视一眼。
既然薛青死了也挺好,当时王相爷为什么还要出来阻拦,宫城前万箭齐发射死就是了。
“那样死可不行。”王烈阳道,“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这样死去,还能算是人吗?”
宋元陈盛不是人,他王烈阳也不是人,都不是人谁也别想指责谁了。
他开口阻止了,就占了仁义,就有底气了,这就是道理。
“我的意思是,她活着当然也可以,死了呢,在宫门前说的那句话就成了死无对证了。”王烈阳道。
是啊,没有对证的事就没有说服力了,宫门前的事就成了闹剧一场,诸人看着王烈阳。
王烈阳道:“但死无对证不仅是对说话的人啊,还有被说的人啊。”枯皱的手摩挲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