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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托人给他们的盘缠。
她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从不曾要他们回报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痛恨?
上官继听到上官绣这样说话,越发觉得逆耳,那个女人什么错?她的存在,她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这就是她的错,他见过她,那个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就令他作呕,那样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目光,好像他们真有什么关系似的。
没有!他上官继是要成为人上人的,可以出身贫寒,但绝不可以是贱出,他和那种女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上官绣张了张口,没来得及说话,上官继就把手里的药丢到床上,口气冷淡道:“不要再让我看见男人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明明只是一副轻飘飘的药,砸在上官绣身上,却让她全身都是一哆嗦。
上官继没再看上官绣一眼,转身离开。
上官绣低垂着头,脸颊被两边的头发挡住,像是不知道他离开似的,低声道:“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那是给我看病的大夫,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她抬起头,长年的生病让她的眼窝有些凹陷,眼底带着不能成眠的阴影,泪水却清澈得如同冰凌一样,从她的脸上流淌下来。
上官继从小喜欢读书,喜欢舞刀弄枪,总有许多抱负要实现的模样,于是这也让他像很多有抱负的人,根本不务生产,前面是养父母在养,到了帝都用完了生母给的盘缠以后,就是上官绣在辛苦养着他。
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女子,前面养着他,后面他发迹后,仍然拿她的毫不手软,觉得恶心了,玷污了他,又像施舍乞丐似的丢了回去,他要她活着,又不想她做什么丢他面子的事情,把一个生病女子养家养活自己竟是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说辰国,就是如今的天下,除非是特别好强的女子,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哪家的女子不是出嫁前父母兄长养,出嫁后夫家养?
上官绣从不觉得辛苦,也不觉得不公,但是上官继这样想她,甚至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定下她的罪名,却让她不得不觉得寒心而委屈。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上官绣的手握起,无意间碰到旁边的绣品,上面还扎着的针刺到她的手指,这一下没轻重地扎得狠了,尖锐的疼痛之后,慢慢地渗出血珠来。
上官绣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得要透明了,她见不得红,一见就要晕,顾不得尚未完成的绣品,一把盖了上去,可是薄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渗出来的血珠,甚至因为她的用力而加速了流淌。
黯淡的血迹洇开,似乎要把整个视野都染成红色。
上官绣看着那一块血迹,眼睛慢慢就直了,整个脑子都在一阵阵地晕,最终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破败的屋子,周围寂静,屋内悄然无声,一瞬间让这里像个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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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风华回到屋子里,看了一圈,道:“晴宛呢?”
旁边晴宛安排的丫头顿觉头疼,晴宛才说了,没想到小姐就问了,忙答道:“晴宛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才喝了点药歇下了。”
洛风华“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下去。
丫头生怕洛风华要去看看,闻言松了一口气。
晴音旁边听着,觉得有些不像话,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就不服侍主子的道理,要是病得一般就没道理让一个小丫头告诉洛风华,要是病得重了,那就更不该过了病气给主子,应该告诉了管家到外头养着。
但是想起前面自己隐约察觉的一些,晴音还是闭口不言。
晴舒倒是随口道:“等奴婢晚上瞧瞧她去,不过,”晴舒笑着看向洛风华:“小姐今儿头上的这朵花儿倒是好看得紧,和小姐很是相配。”
花儿,什么花儿?她今天头上只有一把玉梳子并着几支簪子,连个绢花都没戴,哪里来的花儿?
洛风华微微一愣,才想起斐休貌似在她的头上做了点手脚,就近揭起旁边的梳妆奁子一看,磨光透亮的菱花格子镜里,果然戴了一朵花。
大丽紫罗花。
第066章拢香
层层花瓣倒晕花心,一点点紫色深染,使得整朵花显出由浅至深的层次感来,浓转淡时淡亦浓,不得不令人想起那人眸色如歌,盛开在春风十里,掀起眼帘间,惊艳无双的灼灼丽紫。
洛风华笑了笑,她今天的发饰难得比较素净了些,就突出了这朵深色艳丽的大丽紫罗花,更衬得她肤色白了些,倒是不显违和,而是相称,她按了按鬓角,笑道:“你们以为这是院子里的折枝花儿?”
这花花瓣舒展柔美,颜色层次晕染得恰到好处,绝对不是绢花儿的质感,晴舒道:“不是吗?奴婢瞅着这花儿不似绢花那般轻飘飘的压不住。”
洛风华放在鬓角上的手上移,指甲感觉磕碰到了略显坚硬的东西,再一摸,冰凉而不扎手,果然,这不是真花,也不是绢花,而一朵玉花。
碗口大的一朵玉花,花形饱满,花姿雍容,从戴在头上厚重的质感,到花朵上流淌的细润光芒,再到浑然天成的颜色浅淡相宜,都无一不昭示着这朵花的珍稀贵重,估计把她梳妆匣里所有的首饰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
不是说价值不够,而是这样用整块紫玉雕刻出来的花饰,本身就是不可再得的倾城无价。
由物及人,洛风华摇了摇头,某人的性子也可见一斑,就如这尽显姿态的花一般,张扬肆意,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她面前,明明自己一身深紫低调,却在她身上用最好的一切刺激所有人的目光,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从宫宴上的席次上座,到如今一花倾城的随意赠送,天下也不过他如今掌心随意翻弄的玩物。
西延有潜龙,龙潜深渊,然终将翱翔天际。
上辈子西延在如今的景帝过世后,立的是景帝的幼子宸帝,宸帝即位的时候不过七岁,直到洛风华死的时候,斐休都是西延的摄政王,而逐渐长成的小皇帝似乎也有了一些摩擦,她不知道小皇帝即位前就已经掌握西延大半的斐休是怎么吃错药立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的势力已经成熟,根本没有理由,也没必要。
但不管上辈子斐休是出于何种考量,这辈子景帝之后,他必将称帝,洛风华绝不会扶起一个懵懂无知的七岁孩子,她和斐休做的承诺不会改变,也不会让斐休改变,至于那些可能影响事情改变的因素?
洛风华只能笑笑,有些因素是可以改变的,不能改变,铲除也可以。
她要斐休为帝,于私她要为洛府谋一个将来,于公这天下没有人比斐休更合适那个位置,妖孽?不详?不过恐惧他美貌过分的一派胡言而已。
斐休的能力前世就已经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