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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他手中绝别离如灵蛇的信子,于水雾之间吞吐,腾起轻烟。
叶温言素日所学庞杂,得了苏慕华所传的武功,走的本是轻灵一途,但此刻他握了金刚杵在手,使出的招式大开大合。
陆酒冷本要使的一记幻海涤尘,取叶温言中府、云门,却觉得手中兵刃若陷于泥沼之中,失了灵动,自他的肩头抹过。
叶温言内劲催生,金刚杵顶端绿芒大盛,映得他原本俊美的脸若鬼魅一般。
他们二人缠斗已久,陆酒冷见苏慕华已经不再站在檐下,不知去了何处。
叶温言道,“陆公子,那日在河间府,我说过他日你我有缘,我必取你性命。”
陆酒冷道,“真是巧了,我今日原本也没打算放过你。”
叶温言手中不停,金刚杵绿光已笼了陆酒冷周身。陆酒冷脸上神情轻松,呼吸之间却觉得腥风迎面,手脚渐渐麻木,只得强提神智与他周旋。
叶温言冷笑道,“死在临头,还呈口舌之利。你得了我的那本残经,内息早乱,阴阳平衡难守,还能在我手下走出几招?你为他受入魔之苦,苏慕华知道不知道?看方才那模样,多半是不知吧。你放心过了奈何桥,我自然会对我那二弟好的。”
“对他好?叶温言,你若心中有小苏,又怎会与我那本残经,眼看着他与别人双修?”
二人相斗之间,叶温言目光瞥见一道白衣人影若一只白鸟一般,自夜色之中落在殿门。那人衣袍宽大,袖中露出一截黑铁寒芒,起落之间已经点倒了数名叛军。
他开路之下,一群人簇拥着黄色衣袍的人往北退却。
叶温言一惊,“画刀?”
自边关一别,画刀已经许久未有消息,谁知今夜竟现身于此。
陆酒冷抹去唇畔的血痕,缓缓站稳身形,拦在他面前,笑道,“叶温言,你兵刃虽厉害,但今夜也讨不得好去。”
他手中的那抹血色在夜幕中带了莹绿的光芒,心知中毒已深。
叶温言也看到那抹血色,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敢拦我?”
陆酒冷缓缓笑道,“不是还没死么?我一日不死,便能拦你一日。”
叶温言怒道,“那我便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
他话音未落,忽然心生警兆,抬眼往宫墙上看去。
乌黑的箭矢正冷冷地对着他们,苏慕华立于宫城之上,衣袍带风,那张弓为一双很稳的手拉至极处。
他的身旁站着十余人,皆是挽弓搭箭,为首一人正是临止关的守将秦永立。
临止关的试锋,仅有一十三人,破一切防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第三杯酒(四)
4
角楼的钟声在雨帘之中遥遥传开,上林苑的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叶温言看清来人,冷笑道,“你们故作反目,让我放松,原来苏慕华是早在暗中布下这支奇兵。”
楞严经本是可生死圆转,但陆酒冷体内阴阳平衡已失去。
此刻他体内真气运转,毒素却不能导出,情形已经凶险难言。他目光向那宫墙之上,苏慕华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目中全然是他能看得明白的疏离。
叶温言怎知,此刻在苏慕华心中,他陆酒冷便如那只碗一般,已经放下了。
他伤他至深,恨意也深,只怕在他心中比起那曾经的大哥还要不堪。
陆酒冷仰天哈哈一笑道,“不错,你这只瓮中的蠢王八总算没有太傻。”
叶温言目光一寒,手中金刚杵带上风雷之势。
胸口的骨头都勒得发疼,陆酒冷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得碍眼。
叶温言低叱一声,“如此,我便成全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先杀你,再杀他!”
苏慕华此刻站于宫城之上,隔着微蒙的夜雨,遥遥见陆酒冷吐了血,心中一时钝钝的,不知是何情绪。
他说了放下,却仍忍不住为这人挂心。
秦永立于他身旁,低声问道,“陆酒冷还在场中,如何?”
苏慕华淡然道,“不妨事,他知道此阵,知道如何应对。”
秦永立不再多言,低喝一声,“试锋,放箭。”
箭矢如潮,十三张弓发出的箭一齐射来,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都往叶温言身上射来。
叶温言此刻又怎会将这弓箭放在眼中,手中金刚杵当胸一横,拨落迎面的箭矛,也不管其余的,手中兵刃掉转头,竟不管不顾,仍取陆酒冷。
陆酒冷早窥了一个空子,向后退却,叶温言却不肯放过他,追了上来,如影随形。
苏慕华看着二人,缓缓抬起手中的弓。
后发的箭矢穿过雨点,撞上先前的箭羽,轰然一声巨响,炸开碎片,灿烂若一场烟花盛放。
叶温言为气浪所掀,退了数步,握了降魔杵的右手手臂为绝别离牢牢缠住。他低喝一声,左手如钩,勒向陆酒冷的喉头。低叱道,“放手。”
陆酒冷脸上露出笑容,手中紧握不放,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道月白的身影在炸响的烟花之间,携雪亮长刀而至。
叶温言惨呼一声,他亲眼见到一幕恐怖的场景。
在那比三月春雨还要温柔的嫣红刀光中,他的右臂离体而去,带着降魔杵落于地上,血肉尽碎。
“小苏…”几许温柔的笑意凝固在陆酒冷的唇边,眼前的世界已是一片黑暗。
不过瞬息之间,叶温言断臂,陆酒冷倒下。
“放开他,叶温言你已无胜算,若你束手就擒,念在以往,我不杀你。”苏慕华负刀而立,春雨一点点落在他的足下。青年凤眸之中全无半点温度,他本也是个能狠心的人。
叶温言忍不住放声大笑,本是斯文的人,此刻血披半身,看上去如此疯狂。他唯一的左手牢牢握住陆酒冷的喉头,“慕华,你我相识多年,我可是怕死之人?纵然只有了这只手,我也只须轻轻一用力便能捏碎陆酒冷的喉咙,你信不信?”
苏慕华静静地看他,“你要如何才肯放手?”
“我…我要如何?”叶温言笑得怆然,“我已一无所有,还能如何?我不过到了今日,想要讨回一些自己一直不敢要的罢了。要我放了他也不难,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刀,自封穴道,慢慢走过来。”
苏慕华看着他,权衡着。
“你不必担心我食言,以我现在只能带走你们中的一个。”
苏慕华点头道,“好。”
风吹着地上的落叶,一场雨后,枝头犹有新绿。
天色已白。
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下,睁开了眼,映入眼睛是一扇花窗,窗外有一棵花树摇曳。眼前的景象竟有几分熟悉,陆酒冷自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心道是了,这不是春风得意进宝楼中小苏的房间么?
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