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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荣也知道这蛊婆的能耐,偷袭得手并不恋战,飞快往后跃避,薛莲和几名教众已出手追击,纪天久等人隔得稍远,想来救护却无论如何赶不上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都以为商荣此番定遭毒手。
在场的赵霁离得最近,商荣后跃时正好退到他身后,顺路拽住他的背心,想拉他脱离险境,赵霁看几个苗人鼓吻奋爪扑来,登时七魄升天,右手不由自主扣动“飞蝇垂珠”的机扩,顶端铁片啪地弹开,竹筒里射出无数铁砂,铺天盖地扑向对方。
本来以薛莲等人的身手,正常情况下再快一倍的攻击也能躲过,此番距离太近,又对赵霁没有任何防备,谁能想到这小毛孩手里会端着威力巨大的暗器?一瞬间齐齐中招,有的被打中头脸,有的用手格挡又伤了手臂。
那铁砂细碎,穿透力不强,只能伤及皮肉,叫人受些痛苦,本是小孩儿的玩意。然而这数人受伤后蓦地站立不稳,脸色继而转成青黑色,严重的竟已倒地昏迷,明显身中剧毒。
薛莲功力最高,还能勉力支撑,指着纪天久痛骂:“好个神农堂,派小孩子下毒暗算,我诸天教定不与尔等甘休!”
纪天久也对这一变故措手不及,忙拉住赵霁逼问:“这铁砂里下了什么毒?可有解药?”
赵霁一头雾水,上下牙齿撞得难舍难分,磕磕绊绊说:“我、我不知道……”
“那这暗器是谁给你的?!”
纪天久情急下抓住他的胳膊,五指堪比火钳,赵霁惊叫喊疼,一口气招供:“这是我朋友唐辛夷送我的,他就住在庄后的林子里!”
纪天久可惊可愕,形势逼人也顾不得许多,急命人去找唐辛夷,又诚恳地向薛莲告解:“薛掌堂,此事纯属误会,我纪某绝不会使这下三滥的手段,这暗器是我一位世侄所造,他一定有解药。”
薛莲等人中毒已深,只得坐地运功抵御毒气,其余没中毒的教众试着以本教丹药解毒,竟不奏效,又怒斥纪天久:“这毒、药好生凶猛,一般人绝计调制不出,蜀中还有哪家比你神农堂更会制毒?到这地步还在装蒜!”
个别冲动的教众已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身上那些葫芦背囊里不知装了多少要命的玩意儿,施放出来神农堂势必覆巢倾卵。
纪天久从赵霁手里夺过“飞蝇垂珠”,与长老们查看,一时间都吃不准这是什么毒,无奈摊出最后的底牌:“诸位有所不知,我那侄儿是唐家堡的后人,唐门也是毒、药行家,这或许是他从家里带来的独门剧毒,请诸位稍待,人马上就到。”
一面又派一路人去接唐辛夷。
少顷人被带到,赵霁看他行色仓皇,见了自己便高声惊问:“小霁,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霁哭丧道:“我也不知道,刚才不小心用‘飞蝇垂珠’打了这些人,他们就都中毒了。”
纪天久抢话质问唐辛夷:“贤侄,你在暗器上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要出大乱子!”
唐辛夷已看到面无人色的中毒者,寒气如喷如注地从脚底涌上来,颤声摇头:“我没下过毒,这竹筒里装的都是普通粗铁砂,怎么会毒倒人呢?”
纪天久以为小孩子胆小不敢承认,急道:“人命关天,你莫怕,交出解药,我们不会怪你。”
诸天教的人也凶神恶煞吼叫:“小子,识相的快交出解药,否则把你碎尸万段!”
唐辛夷年纪尚小,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见自己的暗器毒伤人已是惊怕不已,再被众人狞恶相逼,眼眶里看看蓄满泪花,泪珠成行成串坠下来。
赵霁原先魂不附体,见朋友受困,脑子突然清醒,一幕幕追想之前情形,那“飞蝇垂珠”从唐辛夷的住处到这大厅上总共过了三道手,最后是从上官遥手里得到它的,那人以下毒为乐趣,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他扯嗓大叫,稚嫩的呼喊像严冬里一颗青藤,重新吸聚众人目光,好几个人异口同声问:“是谁!?”
“上官遥”三个字已到了赵霁嘴边,厅门外一人乍然高呼:“师父!”,将视线焦点从赵霁身上夺了过去。
商荣见来人是莫松,绷紧的心弦稍微松弛,这能干可靠的兄长就是颗定心丸,有他在事情必有转机。
莫松快步来到厅上,向纪天久躬身进言:“师父,救人要紧,徒儿有办法为这几位朋友解毒。”
纪天久非常信任这位爱徒,命他尽快救治伤者。莫松先取出一些缓解毒性的丸药分与中毒者服下,替他们把脉后得出治疗方案:“这暗器里的毒非止一种,混合得又不均匀,是以每个人所中的毒各不相同,要想彻底祛除,须花些时日。还请薛掌堂和几位仁兄暂留本庄,在下保证在半月内治愈诸位。”
薛莲冷笑:“听这位小哥的意思,是要把我等羁做人质了?”
莫松谦恭道:“薛掌堂误会了,在下诚心救人,绝无半分歹意。”
薛莲不等他说完,悄悄屈指一弹,已将一枚蛊虫植入他体内。商荣听莫松骤然惨叫,紧跟着见他裸、露在外的后颈皮肤下鼓起一条小指粗的肿块,形似一条毛虫,正蠕动着爬进后脑。
纪天久见徒弟中蛊,怒啸一声:“妖妇!”,随即要对薛莲出手。
莫松急忙忍痛制止:“师父,弟子无妨!”
他此刻浑身骨头里像爬满无数小虫,竞相钻骨噬髓,彻心彻肺地疼,但为稳住大局,决意死撑,向薛莲强笑道:“薛掌堂的花草蛊名不虚传,在下受教了。”
这花草蛊是用蛇、蟾蜍、蝴蝶、老鼠和马蜂等毒物焙练而成,毒性奇猛,中者犹如万虫噬骨,痛不欲生,任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薛莲见惯了打滚撞墙的中蛊者,看到莫松这等毅力惊人的也不禁纳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镇住蛊毒,笑道:“我这蛊并不难解,只要你在半个月内治好我们,我保证你毫发无损。”
莫松中蛊时就明白这是她以防万一的筹码,现下交易达成,又能为本门赢得一些处置危机的时间,自己这点牺牲千值万值,便向薛莲拱手相告:“适才玄真派送来飞鸽传书,陈抟道长已派门下弟子前往苗疆向贵教蓝教主细述‘飞头煞’一案的原委,希望能为我们两家除争端,他们来回估计也须半月时间,这期间请薛掌堂和贵教的朋友耐心等候,看蓝教主如何示下。”
薛莲料想自家掌教多半会给陈抟几分面子,总归要在神农庄疗毒,这半个月就暂时罢兵,且观后续。
莫松让人将几位中毒者抬到客房安置,纪天久备酒招待余下的诸天教教众,以尽地主之谊,再命手下送唐辛夷回小竹林去。赵霁想跟去道歉,先被莫松挡在门外,又被他攥着手带到僻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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