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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躺着,背对背冷战,谁都不肯先妥协。
三更时分陈抟回来,看隔壁还未熄灯,便过来问他们吃饭了没。商荣怕师父烦心,没事人一样应对着,陈抟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坐下歇气,顺便告诉他们新近发生的异常现象。
“今天下午风门主的遗体发臭了,棺材下还淌出了尸水,风元驹叫人填了很多冰片麝香进去,我趁机瞧了一眼,风门主脸部已出现腐烂,耳朵眼眶都变色发黑了。”
时当盛夏,尸体烂得快很正常,可也不至于去世半日就发黑发臭。
商荣想起当年唐震之死,怀疑风鹤轩是不是也死于不易察觉的奇毒。
陈抟说:“我和风三爷讨论过,是有这种可能,想再仔细验一次尸,就怕风元驹强行阻拦,说我们亵渎死者。”
商荣说:“要不我们今晚潜入灵堂,效仿当年苗小姐偷偷开棺验尸?”
陈抟认为不可。
“那次唐堡主死情确实可疑,苗小姐才判定他中了蛊毒,这次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断言风门主的死因,若冒险行事,结果又是我们判断有误,那更会给坏人以口实。”
“可这样下去,我们会一直被动啊。”
“别急,风三爷说了,他正在搜寻风夫人的日记,那上面有风元驹私通兄嫂的罪证,拿到它我们就有了翻案的筹码。”
“找到了吗?”
“他找了好几处地方,只剩风门主的卧室,那里边有很多只有风门主才知道的暗格密室,日记多半藏在里面。可是风元驹派了很多人全天看守,想进去搜查也不容易。”
真相远在莽野,等待是探寻途中的驿站,与其在迷雾中急躁徘徊,不如安心休息,整装待发。商荣熬了两天一夜,倍感困倦,看着横在床上的任性鬼便来气,请求陈抟:“师父,今晚徒儿能去您屋里睡吗?”
陈抟看看面壁躺尸的赵霁,惊道:“你们这半日都在吵架?”
商荣不吱声,去床边抱起铺盖径直出门。
他前脚刚走,赵霁便一咕噜坐起,一双怒睁的兔子眼直射门口,像要烧掉门外的黑夜。
陈抟习惯凭印象办事,每次这二人吵架,他都把徒孙定义成受欺负的一方,上前询问他今天又受了什么委屈。
赵霁怎敢坦白醋意,扭捏一阵,吞吞吐吐抱怨:“他老帮着苗素欺负我,那坏丫头出馊主意他也言听计从,我若劝两句还会被他臭骂,憋屈死了。”
陈抟早看出商荣对苗素有好感,心中加意戒备,刚好被赵霁的“谗言”击中隐忧,气闷道:“我告诫过他多次,叫他见了那姑娘要避嫌,他怎么老是不听劝。”
赵霁闻言暗喜,就想借太师父的东风驱赶情敌,赶紧告状:“他们还约好明天去城里看戏呢,太师父您说这像话吗?”
陈抟一听动了怒:“这还了得,我非得好好说他一顿,不然这孩子准会犯错。”
赵霁不想商荣挨骂,忙扯住他的袖子:“您别发火,师父他其实对苗素没想法,是那不知廉耻的妖女老是上赶着勾引他,他又不懂拒绝,才被牵着鼻子走。不如您跟风三爷说说,让他管管自己的侄女。”
陈抟苦笑:“你这孩子也不懂事,我怎好意思去跟人家家长聊这个,不是得罪人么。况且苗小姐连她爹的话都不听,料那风三爷也管不住她。”
二人正犯愁,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出门一看,东南方红光冲天,尖叫声、呐喊声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拍打穹宇,渲染紧张的灾难气象。
商荣自隔壁房间奔出,大声叫喊:““师父!那边好像是风门主的住地!”
“去看看!”
师徒三人各施轻功飞檐过屋,转瞬来到火灾现场,失火的正是风鹤轩生前居住的院落。此刻火云覆盖了整片屋舍,下人们奔跑抢险,如蚁穴溃散,满地乱窜,无数声嘶力竭的吼叫闷在火焰的啸声里,仿佛钝刀子切割人的神经。
神冶门财力雄厚,不会被这场大火烧垮,陈抟担心的是藏在火场中的日记,照这火势看是无法幸了。
“太师父,您看,风三爷在那边!”
在赵霁指引,他们跳进左手边的夹巷,风?}正蹲在墙根下,跟前躺着一个人。陈抟初看以为是伤者,走近发现那人七窍流血,已然气绝。
“风三爷,这是……”
“他是看守门主卧室的家丁,我方才来正看到他在院子里四处放火,把他抓起来审问,这人嘴硬不说,我再要用刑,他就毒发身亡了。”
风?}神色严峻,无言注视烧红的天幕,数不清的火星腾空直上,在半天化作飞灰,他们急需的日记大概也在其中。
第98章乐魔之大发现
大火无情,一座雅华丽的宅院短时间内化作焦土,庄上人及时拆毁了与院落相连的墙垣,成功阻止火灾蔓延,将财产损失降至最小,只有风?}等人明白这场火灾的后果有多严重。
风元驹也出现在救灾现场,听说是人为纵火,还对那中毒而死的仆人破口怒骂,命人将尸体投入火场一并烧掉。风?}和陈抟明知他有重大嫌疑,苦于没凭证,有道是风势不顺,不能张帆,理智的他们都不露痕迹地加以忍耐。
不久灾害过去,风?}请陈抟师徒回房安歇,商荣仍不搭理赵霁,当晚睡在师父房里,虽困极累极,犹牢记尊师一条,知道陈抟习惯早起,次日天刚亮便起床了。
陈抟了解徒弟的性子,今天本打算起迟些,好让他也多睡一会儿,谁知他起得这般早,见他出门去打洗脸水,也起床穿戴整齐。等商荣端来洗脸水,洗漱梳洗完毕,叫他不忙拾,先坐下和自己说说话。
“昨晚你和苗小姐是怎么见面的?”
“徒儿晚上去湖边散步,她正好撑船过来,我们就彼此打招呼聊上了。”
“真是偶然遇见的?不是你约她来的?”
“师父,您在怀疑徒儿?”
商荣蓦然惊诧,顶着师父怀疑的目光站起来,促急辩解:“苗小姐行踪不定,徒儿根本联系不上她,如何能提前邀约?”
陈抟点头:“为师相信你不会有轻浮之举,但半夜三更你们孤男寡女在湖上游船,也着实出格。”
商荣愤而委屈道:“苗小姐是徒儿的儿时伙伴,她诚恳相邀,徒儿总不能冷待她,但每次接触都恪守礼仪,绝无越轨之事。”
陈抟知他最受不得冤枉,也不会对师长撒谎,神气和缓下来,半哄半劝道:“你是人正不怕影子歪,可架不住旁人物议啊。天地下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这三寸软舌,一字一句就能杀人于无形。你是为师的爱徒,也是玄真派未来的栋梁,不能因桃色绯闻坏了名声。听说你今日还要和她一道进城看戏,这要是传出去可不会被人当做桑中之约吗?万万不可。”
商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