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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自己三个孩子以此抒怀。
梓桐道:“很快梨花凋零了,又能有好吃的梨子吃了;可是今年的是吃不上了。”
允焉则眼泪汪汪的说:“爹爹的梨花儿要谢了,允焉也是个大人了。”
于是三人又齐刷刷的向林楚望看过来。
楚望:“呃。/s2,/s,飘落方向为西南方;/m3,花瓣垂直方向受力面积4平方厘米,/s。”
父亲兄妹三人:“……”
楚望无语望天:“此为微风,伴随有小浪。所以爹爹和大哥,一帆风顺。”
不论如何,父亲大人也算是勉强接受了她这个不伦不类的临别寄语,随后便送姐妹俩上车了。
上车后,林允焉就开始可劲哭。一开始林楚望还能安慰两句“香港有海滩”“海滩上有很多衣服穿很少的人”“有很多西仔”云云,没一会儿她就在允焉没休止的独奏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懊恼的发现,她竟然错过了著名的租界风景,这么一气儿只剩下外滩码头风景可以看了。待她被叫醒时,允焉也不哭了,十分乖巧可爱的冲车窗外喊了:“大姑母好。”
楚望拎着自己的小行李下来之后,两个伙夫便一气儿的在帮允焉卸行李下来。这时大姑妈身旁站的那个十一二岁小姑娘忍不住拿上海话吐槽道:“怎么不把房子也一道搬来哇?”
听完这句吐槽,楚望不由得有些欣慰且赞赏的往那小姑娘看去应该属于民国时期标准的少女长相,白皮肤,略略几个雀斑,微微有些凸的脸,一身鹅黄色格子旗袍袄裙衬外面罩了藏蓝色的大衣,整个人都十分娇俏可爱。
这时她姑母也笑着同人打趣道,“允焉若是将家搬过来,前两天想将薛公馆里一众丫头仆妇厨子都带去香港的薛真真呢?”
薛真真脸上红了一阵,突然发现了允焉身旁拎着一只伶仃箱子的林楚望。于是她便指着林楚望道,“舅妈,凭什么她能带丫鬟,我却不能?”
楚望:“……”
乔太太:“……这是林家三妹妹。”
其实也不能怪薛真真看走眼。此时的林楚望,过分瘦小,看起来颇为营养不良的身子藏在一件极为朴素的袄子里,那厚重的袄子竟然也轻飘飘空落落的。小丫头拎着一只孤苦伶仃的箱子,跟在虽然才十二岁,但发育已颇为良好的林允焉身后,可不是像极了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小丫头?
这话讲完,薛真真没忍住上下打量她一通,轻轻淡淡的嗤笑了一声,便将头仰到一旁去了。林允焉看在眼里,她向来骄傲惯了,虽然是自己平素最不喜爱的妹妹,但是也禁不住她这样丢自己家的脸。索性假装没听见,并假装不认识林楚望这个人。
不过此时的楚望眨眼就忘了别人,一路看着港口四处的风光来:荷兰轮船,英国轮船,日本轮船……;码头上乘电车来的,乘黄包车来的,坐自家小轿车来的……
他们要坐一艘日本轮船的头等舱位。这艘船从神户出发,在上海只是经传,再前往香港,马来亚,最终到新加坡。三等船票本已所不赀,不大是如今物价下普通人家能消的,更遑论头等舱。因此,在姑妈的贴身仆妇将船票出示上船时,她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便看到了38银元这样可爱的数字。
在几乎同时代背景下,从英国出发前往纽约的泰坦尼克里,杰克靠赌资赚来的那张三等船票,于他这种普通市民而言已如中了头;以及海上钢琴师里,维珍尼亚号上,简直是个欧洲上流社会的缩影……
楚望大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民国前中期,一银元能买18-20斤大米,按如今一斤米八块钱来算,一银元约等于360元。因此,一张船票等于13680人民币……思及此,她不禁想到自己留学时期买机票的经历,这样的价格,就是从上海飞美东买商务舱不成问题,运气好头等舱也是能买到的。
所以楚望估摸着,自家老爹要么是在新政府里谋了个相当不错的差事,要么就是这位大姑妈家里也着实十分阔绰,对自己三个侄女自然出手也大方。
头等舱有专门乘船通道,所以不必和其它舱位的乘客挤,自然也从容不少。从上海坐头等舱的乘客并不太多,她们上去找到自己的包间后,便见头等舱里其他房门都紧掩着,安安静静的。想必海上晃晃悠悠的,此刻都在睡觉。虽然是日本船,但是舱内布置陈设都是古典欧式。就空间的俭省程度和规划得体上来说,别的欧洲船是会自愧不如的。
总的来说,套间小是小,但五脏俱全,五个人也不嫌拥挤。三间房间,六张床。林允焉非哭闹着要和大姑母住,不然夜里会怕,姑母的仆妇住一间小单间,另一间三张床的屋子就只好让薛真真和林楚望挤在一起。
等行李都归置好了,去餐厅早早吃过晚饭回来,林允焉在舞厅听到了华尔兹的声音,便说想去看看;而薛真真又嚷着想乘天没黑先去甲板上看看海上日落。所以最后大姑妈商量决定:先去看日落,再回去舞厅看人跳舞。
刚吃了饭,海上风又大,加之林允焉第一次坐船出海,没一会儿就晕船了,在甲板上就吐了个稀里哗啦。薛真真看在眼里,嘴里又就“果真是小地方来的”这事又嗤笑了她一番。过了会儿,大姑妈吹了阵风,也觉得不大舒服。仆妇便扶着她两回了舱里。
这时甲板上便只剩了薛真真和楚望两人。
海风将薛真真的自然卷吹到脸上糊作一团,她瞥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楚望,“你姐姐吐的连舞会都不想去了,看来是真的晕船晕得厉害。”
那小人儿的袄子,在风里被吹得像个风筝,几乎要将里面的人也掀飞了一般。小人儿的眼睛也被吹得眯了来,过于细密的睫毛便在脸上皱作一团,但也只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薛真真看她不搭理自己,有些恼了,气呼呼的说,“别人同你说话,爱答不理的,真没规矩。”
忽然小人儿嘴里嘀嘀咕咕的,吐了一长串数字。
风很大,呼噜一阵,那串数字就被吹散在了风里。薛真真理了理头发,大声问道,“你说甚么?!”
楚望看了她一眼,待风小了些,才说,“大浪就要来了,快些回去船舱里躺着。”
薛真真有些不屑的说,“又不是第一次出海,我可从没晕过船。”
楚望估算了一下那个离心力的大小,觉得并非自己这种普通人能承受的,便也不再劝她,自顾自的跑回船舱里了。待她回去没多时,船上开始鸣笛,用日文、英文、广东话和普通话分别播报一次,说大浪来了,请甲板上的人都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