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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场的时候,还能与贾莺莺见上几面,比之做家丁时,名正言顺了不少。两人眉目传情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向阳就像座移动山川,徐正南看哪就走哪。不偏不倚,恰好挡住贾莺莺的视线。
厉倾寒来时,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场景。
贾莺莺眉目含羞,徐正南则咬牙切齿地狠瞪向阳,但向阳仍旧恬不知耻地笑出一口白牙。这种时候,李断便含着笑,抱着剑独立一旁,关注四周。嘴角融入了热闹,但眼神却平静无波。
平静持续到了第三日凌晨。
夜色浓黑如墨,只依靠烛光支撑起微弱的光明。四下寂静,唯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让夜间巡逻的人打起喷嚏。
在这样的寂静中,尖利的女声突然蹿起,划破长空。本就心有戒备的贾府,顷刻间灯火通明,的脚步声快步朝声音所在地奔去。
李断是反应最快的。
以防万一,李断就住在贾莺莺的隔壁,和衣而睡。求救声响起的刹那,李断立刻清明一片,抄起枕旁的问心,推门而出。
冲到院内,只见一黑衣人正朝绿盈的肩膀抓去。
长剑不假思索地出鞘,逼退了黑衣人抓向绿盈的手。黑衣人见被人阻挠,功力还不差,当即确定撤退。恰巧向阳挡在贾莺莺身前,两人一前一后。李断便将受伤的绿盈交给了向阳,自己去追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不错。大开大合,有气吞山河之势。力道之大,李断硬对上几招,执剑的手已是微颤。
奇怪,拥有这样一身武艺的人会是贪恋美色的宵小之徒?
“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隔开那人的拳头,李断拉开与那人的距离。
黑衣人拳脚功夫一流,擅长近战,而他使剑,擅长远攻。他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不为伤人,只是因为他对那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剑势灵巧,或刺或挑,都在那人意料之外。
两人缠斗下不过十来招,那人低骂了几声。再不愿同一颗牛皮糖缠斗,以身撞上他的剑尖,想要固定他的剑。李断惊,忙剑。那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剑,动作停滞了片刻。这片刻,足够李断挑下那人的面巾。
方正的国字脸,络腮胡,见露了脸立刻气的大骂。右手一拳头砸在路旁的树干上,腰身粗细的树干抖了抖,落下片片枯黄的落叶,全砸在那人脸上。那人骂的更狠,这下不光骂他,还骂起了官府。
李断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的笑容更激怒了那人,不等他开口询问夜闯贾府的目的,那人就几个飞纵消失在眼前。
他没有再去追,但预感到这不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回到贾府,几人见他独身回归,不有几分失望。但好歹见识过那人的厉害,没有受伤已经万幸,自然不会有人怪他。他顺势别留言靠在一旁,不去理他人。连续几夜保持时刻保持警惕,实在吃力。
那厢,徐正南正在向绿盈做最后的确认。
“所以,你听到了黑衣人的动静,出门探查,发现黑衣人欲对贾小姐不利,才大声喊叫。再后来,李公子即使赶到,才惊走了黑衣人。是与不是?”
绿盈点点头后,头再次归于低垂。间或抬头,眼里水光点点,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
李断唇不由抿紧。下意识地,对这个叫绿盈的小丫鬟暗生不满。与黑衣人的短暂接触告诉他,那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这个绿盈,三言两语,就令在场其余三人对那黑衣人的作恶深信不疑。
一夜无眠。
贾莺莺,绿盈,向阳在屋内。
李断,徐正南在屋外。
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遥远的东边,霞光染红了天边的几片云朵,似羞红的脸颊。第一道曙光自折射出七的光,刺破冬日的冰寒。叶上没有霜,但沾着水珠,晶莹剔透的,低垂而下。
踩着一路的水珠,李断迈入了百草园对面的林木。找到当初徐正南躲藏的大树。树干粗,树木密,是个绝佳的观察位置。他能够很好地观察到百草园的动静,又不易被发现。
“李兄?”
徐正南开始唤他的名字。当时他动身时徐正南正闭目养神,并未见到他的去向。
李断尝试着往外走走。
但徐正南依旧没有发现。并且在几次呼唤后仍没得到他的回复后,那人开始四下张望,甚至走了十来步,但仍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徐正南料不到他会躲在树干之后,光凭肉眼,根本发现不了他。
但绿盈,只凭肉眼,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徐正南脚上靴子的不同。
现在,他开始相信徐正南是无辜的了。
看在徐正南的脸上的几分担忧的份上,李断笑着从树干后迈出,不开口,只等着徐正南自己想通。徐正南本就是聪明人。一来二去,已经通透。拳头紧了再放,目光盯着空荡的与院落,神情阴翳。
“不要打草惊蛇。”
徐正南望向李断,似乎在征求李断的同意。李断点点头,低头甩甩鞋上沾上的露珠,再抬头时,稀薄的雾气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的模样。
厉倾寒脚步比平日里快不少,神色倒依旧。见李断的模样,也不开口。倒向徐正南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徐正南看出两人有事情要说,寒暄后便独自入了院子。李断瞥了厉倾寒一眼,带他去了自己房间。
进了屋,厉倾寒也不说话,倒递过来一个翠绿的瓷瓶。
他愕然,凑在鼻尖一闻,才知是舒筋活血的药膏,倒了些抹在手臂上,揉的时候龇牙咧嘴。待右臂的酸痛减轻不少,才扭了扭手腕,将瓷瓶还给厉倾寒。见厉倾寒摇头,便扔进了自己的腰包。
正想问问厉倾寒的来意,却又被厉倾寒先了去。
“你脸色很差,睡一会。等你醒来再说。”
李断彼时已靠在床沿上,抱着剑,闭了眼。他实在是累了,没有反驳,只依稀闪过难得厉倾寒主动开口的念头,就去会了周公。厉倾寒迟迟等不到那人的回答,片刻后,竟传来了低低的鼾声。
迟疑了一会,还是轻轻把那人换做平躺的姿势。才抽走那人的剑,手臂却被那人抱住,只好重新将问心塞入那人的手中,连人带剑一同盖上了被褥。自己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倒了杯茶,低眉看起手上的卷宗。
李断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那时厉倾寒依旧在看卷宗,不过多了个向阳,眼神在卷宗和厉倾寒脸上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醒了,向阳如获大赦,立刻嚎了两声。
李断止不住笑容,但很快凑到厉倾寒身边,他看出厉倾寒脸色并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
厉倾寒没有开口,只将手中的卷宗递到了李断的手上。李断接过,一目十行,但越看下去心越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