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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却沉着的紧。
“当然怕。”
那人吐掉不知从哪里摘的草芯,用余光别了李断一眼,与另一人相携而去。行了几步,又折了一段树枝,拨着地上的落叶。
厉倾寒与李断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跟上。
那两人没料到厉倾寒和李断的动作,但见两人跟随,也不慌,半路与同行的官兵碰了头,加入了紧张的搜罗,一改片刻之前的优哉游哉。厉倾寒又跟了片刻,再无异样,闷声不语地走。
没有继续大海捞针,厉倾寒走回了出发地。现在,他正盯着森冷的石狮子出神。
越来越觉得,这军饷丢失案,处处透着蹊跷,就连这无缘无故出现在路边的石狮子,都透着一股阴谋味,他仿佛看见了石狮子一瞬间的狞笑,顷刻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囫囵吞下。
不知被那石狮子吓的,还是冷风吹的,厉倾寒打了个寒颤,低眉,掩盖那一瞬的微颤。低头,偶然才见,石狮子的莲座被磕掉拳头大小的一块。
奇怪。
心头诧异,厉倾寒在石狮子的周围找寻,却不见被磕掉的石块。厉倾寒不得不扩大搜索范围,转了几圈,找了一遍又一遍。在落叶遍地的林中,找到了被撞掉的石块,石块上裂了几条缝。
莲台的位置堪堪到他的膝盖,而箱子最上面的角,约莫到他的腰部。可问题是,齐他腰部的尖角,怎么会撞上不到他膝盖的莲座。
他心中有了一个几乎荒唐的猜测。
箱子里装的,可能根本不是黄金,而就是这两只石狮子。劫匪劫走军饷,打开分赃时,却发现所谓的军饷只是两只不值钱的石狮子,遂遗弃在路边。但这不过是他的猜测,仍需要印证。
不急,他不急。
更何况如若是劫匪遗弃,为何要力将石狮子弃至路边,直接放在箱内更加省时省力。
思绪纷乱,他就梳理。等陈瑾生带着疲力尽又垂头丧气的人群回到县衙,厉倾寒已备好了茶水。吩咐了人,一人一杯,不落一人的备的齐全。众人渴得厉害,兜头端起茶杯仰头就喝。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
就在众人喝茶的间隙,厉倾寒开口了。
“第一,这两车军饷,装的是黄金,你们是否有人亲眼见过?”
众人的茶杯停在唇边,面面相觑,茶杯在茶几上扣出清脆的响声,茶水一个翻滚,与那人嗤笑的话一起溢了出来。
“笑话。押送军饷,素来是真金白银,一箱万两,难不成有假不成?”
一言,激起几多附和。
厉倾寒没有回答,自顾自问起第二个问题。
“第二,押送途中,箱子是否掉落过马车?”
“绝对不可能。押送军饷,素来要打起十二分神,避才气外露,断不可能出现箱子倒落的状况。”
这次开口的是王竞。
王竞作为兵部老将,曾多次安全将军饷押送至军区,从未出现纰漏,自然最有发言权。
该问的都问了,但他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第一,石狮子究竟何时出现;第二,箱子角落的石块,是否劫匪在逃离过程中失误碰上,第三,如果到达曹县时,箱子里就是石狮子,何时被调换,第四,如果箱内真的是金子,金子去哪了。
一个个疑点,轮番在眼前盘旋错转。
他没有任何证据,但太阳还是落了。
第31章丢失的军饷十日为期(2)
在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之前,厉倾寒做了一个不算明智的决定。
眼下,情势一分为二。一,箱内是黄金,寻找黄金的下落。二,箱内是石狮子,寻找黄金被调换的时机。
厉倾寒拜托陈瑾生继续全力搜寻黄金,自己着重另一边。十日后,若陈瑾生没找到黄金,他没找到证据,只能任由李浩作威作福。
“你要我亲自去盯搜寻工作?”
陈瑾生不会同意厉倾寒的安排。倒不是觉得大材小用,只是这样的时机,他应该参与案情,抽丝剥茧,而非指挥着一群人大海捞针。
“必须你亲自去,盯住那些人的一言一行。”
厉倾寒坚定如初。
让陈瑾生去盯,的确大材小用。但那群人,恐怕也只有陈瑾生的威势才能镇住。
李断没有掺和厉倾寒的决定的打算,即便十日内找不到黄金抓不到劫匪,他也有办法保厉倾寒不死。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过浓重的雾气,只剩下微弱的一丝,仿佛白纱蒙了眼,寒冰沾了肩。
足足二十几人,就被迷晕在一阵雾中?
来不及思索出个所以然,已被厉倾寒出声唤醒。陈瑾生已经不见,看来已经被厉倾寒说服。
整了整心思,与厉倾寒一同,去了吴家小院,现在已成为了厉倾寒的财产。小院里住着小九和一干小乞丐,几人扎着马步,不知坚持了多久,双腿都微微颤着。贼溜的眼睛倒是四处乱瞄,见无人喊停,一个个要命地忍着。
李断噗嗤的一声笑打断了几人。几个人约好似的腿一抖,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上,一窝蜂涌至两人身边,大多缠着李断叽叽喳喳,只有小九,安安静静地立在厉倾寒身侧,看着李断被众人围着。
“大人,你在想什么?”
小九抬眼,正对上厉倾寒低垂的眸。
“没什么。”
厉倾寒依旧惜字如金。方才他正在思考石狮子的来处,也许小九的确能帮上忙,但他并不准备让一个十岁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李断将一切看在眼中,狠狠地揉了揉手边一孩子的发丝,又轻轻地捋顺,扔给小九一本书。
小时候,他娘亲怎么教他的,如今他也怎么教小九。他家娘亲有言,习武,首重心性,再贵在十年如一日。简单的动作,做上千遍,万遍,便可以准地将剑送到你想送达的任何地方。
在众人的激动和感恩之中,两人不得不离开。
两人的首要目标,是寻访目击者。
李断率先踏出院子,回身,眼看厉倾寒关上门,转身,才开口,“刚才,为什么不找小九帮忙?以小九的机敏,要找两尊石狮子的来源,并非难事。你分明清楚,你需要小九的帮助。”
“他只是个孩子。”
不该陷入危险。厉倾寒微拧着眉,自顾自迈开了脚步,神色比方才更冷。
“你还是不明白。”
李断怒其执拗,但对他的执拗没有丝毫办法,只好又补上一句,“厉倾寒,你会后悔的。”
厉倾寒回头注视着李断的目光,没有回应。一个李断已经是迫不得已,他不能够再让一个小九卷进来,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雅玛。
心绪如乱缠的线,注定找不到什么线索。
而李断只抱着剑站在一旁,连嘴角的笑容都湮灭了,只看着看似认真,实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