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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美男子。
程穆之瞧着他赤着脚朝自己跑过来,佯怒道:“也不知道把鞋子穿好。”
柳清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脚指头,点了点地,问他:“穆之,我的朝服,在不在这里呀?”
“在的,刚刚叫人一起送过来了。”程穆之招手让人把衣服送进来,然后突然低着头委委屈屈地道:“这朝冠好重。”
柳清言一边穿衣服,一边回他,“上面缀着那么多的珠玉,怎么可能不重?连我这戴着的朝珠都足足有五十六颗,何况是你的一百零八颗?”
程穆之听着他的话,想了想道:“朕抽个空让礼部和内制阁的人一起想想,改一改这些东西,实在繁琐。”
柳清言捉着他的手,“陛下,该上朝了。”
“是,我的尚书大人。”
五更天,早朝正式开始。
以左右相为首的官员依次排开,文官一列、武官一列,正五品以下的官员侯在外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程穆之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诸位官员。
“谢皇上。”
“朕今日第一日上朝,先前的一个月,朕在安阳带兵打仗,幸而朝中有诸位大臣扶持照看,万事无虞。如今我大周风调雨顺,百姓也是安居乐业,朕想着这登基大典其实并非必要,就此掉。”
“一来是时力,诸位大臣平日已经很是辛苦,再去准备登基大典的事情,又是劳心劳神。二来,朕此次想要换一个方式,登基大典不过是个仪式,倒不如将这笔钱拨下去,与民同乐。”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皇上圣明。”众人行礼,口中称道。
程穆之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圣旨拿出来。“朕今日,还有其他的事要告与诸位。”
太监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后林菀萱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现追封为太皇太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端静太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圣旨一出,下面就有几个大臣按捺不住,但是又顾着这是皇帝的生母,不敢吱声。
程穆之缓缓地扫过下方众人的表情,开口道:“朕知道诸位或有疑问,但是本朝历代以孝为先,朕追封自己的母后,有何不可?”
底下许久无人回话,良久,一个官员开口道:“臣等自然不敢有何异议,只是先皇后之前所作的事,怕是担不起……”
“端静”二字封在了口中。
话还未完,程穆之的眼神就已经让他直接噤声,程穆之沉着脸道:“原来竟是有这样的疑惑?”
“朕想请问诸位大臣,后宫之事,你们知道多少?这件事情,又何时有过真正能拿的上台面的证据?再者说来,这件事情最先是由先帝的颜贵妃所传,可诸位不妨想一想,颜贵妃最后,是以何罪被处死的?”
“如果诸位想不起来的话,”程穆之的视线落在颜棋的身上,“朕可以让颜丞相告诉大家。”
颜棋脸色一白,急忙上前一步道:“臣……”
程穆之摆了摆手,“颜爱卿但说无妨。”
颜棋险些站不稳身子,一旁的惠山远笑着扶了他一把,“皇上问你话呢。”
颜棋这才道:“先帝的颜贵妃,正是因为秽乱宫闱,才致死罪。因而微臣认为,此人之话,毫无可信之处。”
“好,”程穆之点点头,“诸位爱卿可还有何疑问?”
下面大臣鸦雀无声。
程穆之又道:“说起来,颜相,朕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当年柳胤柳尚书一事,先帝草草了结此案,但朕,一直都有些不太明白。”
“因着柳家的小公子之前一直都是朕的伴读,这件事情中他也牵连在内,所以难朕还要再上点心。”
“朕,最恨的就是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其中,玩弄权术,诬陷忠臣,最甚。”
“这件事,若说朕唯一还庆幸些的,便是当年将柳家的小公子救了出来,现在,他子承父志,到底没有辜负柳尚书的期望。”
这次的喧哗声更大了。
数道目光纷纷落在柳清言身上,有惊讶的,有唏嘘的,还有不屑的。
柳清言清楚地听到有人道:“他之前不是叫严青?跟先帝的关系,可不止君臣这么简单吧……”
“柳尚书清风朗月,怎么这儿子倒有一股风尘气?我可不想再跟这人共事了。”
“之前化名严青,想来就是隐姓埋名想要查清此事吧?也是不易,柳清言之前毕竟是盛京第一奇才,以后共事,还是要多讨教讨教。”
…………
柳清言抬眸看着坐在上位的程穆之笑了。
四年过去,他终于可以重新以柳清言的名,站在世人面前。
这些话,无论褒贬,他通通接受,因果相承,他受着这些,其余的,皆已无谓。
这是他昨日和程穆之就说好了的。
他心甘情愿。
第176章第一百七十章
“啪嗒”一声,程穆之将厚厚的一沓奏折摔在了面前的案几上,“颜相,朕真的是想问问你,朕从安阳一路回盛京,途经江宁府、酆堙城、庆州衙,你可知了多少参你的本?”
他昨日回京,看见颜棋居然还敢来接驾,便已心生惊讶,当时还觉他有几分胆色,可晚些时候听程穆行的话,那可真是两回事了。
程穆行扣着他的金银细软,在颜府周围派兵把守,不然,颜棋早就拾东西跑路了。
这是程穆行的原话,程穆之听着最后硬是笑了出来。
却悲从中来。
这样的人,居然乱朝纲乱了快十年的时间,这样的人,却残害了朝中不知多少忠臣良相,这样的人,通敌叛国,险些让大周陷于战乱!
到底是他高估了颜棋,还是低估了自己?
颜棋终于站不稳了,“噗通”一声跪下来以后口中便是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知道错了,臣……不该草菅人命,臣……”
在程穆之视线的威压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子在抖,脸也在颤,整个人都完全匍匐下去,早就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威风。
程穆之冷笑一声,“你的罪,何止草菅人命?”
“朕查了当年酆堙的那场旱灾,倘若不是你与当地官员勾结私吞赈灾的银两,百姓何至于死伤如此之多?更令朕没有想到的是,你还压下了那场瘟疫!”
大灾之后有瘟疫,这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但是当年却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后来也是惠山远知道了这件事,才劲心思和他救了些人回来。
旱灾使得田里颗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