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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灰青的工装,也似乎变得柔情起来,如果没有看到他那双忽然抬起时阴沉吓人的眼睛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骑车的男高中生一连串的道歉,俊秀的脸庞都因自己的莽撞而爆红起来。
他起来的晚,速度很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的左腿。
这个男人打扮低调,像是普通修空调的工人,可当他抬起帽檐下一双阴沉的眼,男高中生吓了一跳,这么高大的男人,左腿又是塑料做的,指不定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故事,他担心自己被寻仇,一叠声的对不起后,不等那人做反应,看上去那人也不想有反应,赶紧有自知之明的骑车飚走了。
瞿定北望着那男高中生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手指紧紧地一握箱子提手,向前,匆匆离开。
清晨的樱花大道,热闹非凡。
男高中生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车轮子一蹬迅速飙远,转了个弯,在一条满是卖早点的巷子里,猛地刹住。
“是他。”男生接住一个煎饼果子,大口嚼了起来。
“什么材质做的?”摊煎饼的大叔赫然是市局刑侦队的杨波,他技术生疏,勉强弄了一只给眼前的男生品尝。
男高中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一张白皙的脸,表情比较淡漠,声音柔磁,“不是很高档,具体的不好说。”
“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杨波止不住赞扬,放眼整个行动组,没有哪个有眼前这小孩扮演高中生更像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小孩,还是个非常可靠稳妥的小孩。
“我走了。”少年吃完东西,随手扯了纸巾擦了嘴,一时没看见垃圾桶,蹬出去的车轮已义无反顾往前冲,他一反手就把纸巾扔进了杨波怀里。
这准确度。
杨波服了。
“年轻真好啊。”杨波笑着,对着耳机里的陈皖南汇报了声。
那头,陈皖南始终没吭声。
.
“小妞,吃早餐了。”
“小妞,皮蛋瘦弱粥,太阳蛋,喜欢吗?”
“小妞,以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想去一次肯德基?我父母就是把我在肯德基丢掉的呢。”
“小妞,我们同命相怜。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我要出去。
我要抓住你。
瞿嘉无助的在床垫上摇头,她长发纠结了起来,被关住太久没有清洗与梳理的缘故,这也是后来她出自本能的反感养长发的原因,直到和陈皖南在一起,她总是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这男人在她耳边求哄,养一次试试看,有女人味。
我没有女人味吗?她当时这样笑着反问他。
就当满足我从小的愿望,行吗?他眼中带笑,柔情似水。
瞿嘉不能拒绝。
分开的六年,她头发一寸没剪过,黑黑亮亮及腰。
她头发太臭了,剪掉!
什么?下身也发臭了!晦气,连人喂狗啊!
不要不要!救命!
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
一句话一个片段。
瞿嘉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她醒不过来,耳朵里是女孩子们的凄惨哭叫声,她泪流满面,听到凶恶的狼犬咀嚼人骨的咔嚓声,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那个地方在哪里?
“瞿定北……你不要去找了……回来……”
“我不恨你的……回来……”
“他们会杀了你……回来……”
瞿嘉梦呓中哭着醒来。
灯绳啪嗒一声。
再次亮起。
这根绳子是她现实与梦境的分割线。
“清醒了吗?”事不关已的柔磁男声,真实响在头顶。
与她梦境中一遍遍叫她小妞的男声不一样。
眼前这个,明显年轻太多。
梦里那个也年轻,但沉重,一声声专门往她心窝子里戳,很专业。
到此时,瞿嘉就算是个傻子也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事,她被深度催眠了,灯绳的响落是催眠师操作她的道具,每一次陷入的黑暗画面里,那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漆黑的小屋中她被关住了,木门缝隙那头的肉乎乎物体是男性.生.殖.器,她所住的屋子隔壁是个淫窟,女孩子们的惨叫声,被掩埋的尸体,放走她的少年……她记起来了。
“不摘面具,我也知道你样子了。”她笑了,苍白的脸颊因为囚禁的几日,毫无血色,但这朵从唇角绽放开的笑意,美艳不可方物,如那于暗中脱胎换骨炸开的昙花。
“什么?”少年讶异。
瞿嘉自顾看着垫子上摆来的水果,抬眼望他,“我想,你一定是上的表演系吧,阿泽。”
“……”
“你舅舅在哪。我要见他,立刻。”瞿嘉一字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陈队哽咽:……心疼我嘉。
孟怀青愣:……事情严重到如此了吗?
白局拍桌:妈的陈皖南你像什么样子?自己人而已!
陈队暴躁:就心疼我嘉!
众人:…………
阿泽:我会不会被小舅妈打?
杨波:你最可爱了,乖。
☆、终相见
从地下室出来,像重获新生。
8号外面来回走动的保安,这时在瞿嘉眼底不一样了,她终于辨清这些人,不是物业配备的普通保安,而是耳朵里别着耳机的警方人士。
从住进这别墅的那一刻起,游戏就开始。
是她疏忽大意了。
“你现在是警方重点保护的证人。”出来后,白局这么对她说。
“这是上头开会决定的。”
“你难道没有察觉,从你踏进小源川开始,就时刻处在被敌人威胁的情况下吗?”
花房里的雨衣人,争对的不是鹿跃,而是她瞿嘉。
“这个敌人,我们就用了你对他的称呼,米诺雷诺斯,希腊神话的牛头人身形象,所以这次行动代号屠牛行动。”
“其他的,不便多说了。你安全在大家保护范围内就好。”
听白局说完这些,瞿嘉只关心陈皖南的去向,“他去哪了?”
不过,白局在电话里没有明确回答,声称是行动上的保密。
瞿嘉没有追问。
……
夜晚再次来临。
两天前下过的雨,让整个别墅区都郁郁葱葱的。
瞿嘉在地下室里呆了两天,出来时,好好的洗了个澡,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型。
干裂的嘴唇,涂了一管的润唇膏下去,才止住了血。
脸色一直很白,毫无血色。
眼皮底下黑肿,像受过虐待。
受伤的那只手臂更不用说了,被她在梦呓中挣扎翻滚的身体压过,此刻,生生作痛。
“你怎么发现的?”开口的少年音是阿泽,他坐在白色沙发上,摆弄那只银色短笛,偶尔放在唇下试音。
现在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