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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贴心的孩子。
“嗯,真是一个乖孩子……不过无论他乖不乖,从现在开始,我都要尽我所能,陪他长大,将一个父亲能给他的,全都给他……”
“如果是个皇子,我会亲自教他习武读书,如果是公主,那我会让她成为大齐最尊贵的公主……”
萧绍棠喃喃的说着,白成欢仔仔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心中就豁然明白过来他又是在秦王那边受了什么委屈吧?
她心中顿生无可奈何之感,看来父子亲情,一旦曾经断绝过,虽然有血脉相连,终究也是难以愈合如初。
夫妻二人在这厢喁喁私语,那边,秦王冒着严寒出了门。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一直跟在秦王身边的林语紧紧跟随在后。
秦王打马跨过长街:
“去见一个老朋友!”
自从皇帝突如其来的要整顿吏部和兵部,又连日称病罢朝以来,席太师府上的门槛都几乎被人踩断。
但是得以见到席太师的人,几乎没有。
耄耋之年的席太师没有如同他这个年岁的人一般,安逸的消磨着漫漫冬日,而是守在书房度过一日又一日漫长的光景。
从他的门生故旧受到整饬,开始上门求助于他开始,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懊悔。
他少时聪慧,才识不凡,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可谓是顺风顺水。
历经四朝,无论是哪个皇帝,见了他都礼让三分,就算是废帝萧绍昀那般暴戾的人,最终都没有将他如何。
可偏偏到了如今的皇帝手里,他却要晚节不保,被朝堂上大半的官员憎恶怨恨。
他只是想要保住萧绍昀的命,并没有想要牵连他人,结果却掀起了莫大的波澜。
就算还能苟活几年,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那些追随他的门生故旧?
他害了他们一辈子呀!
家中仆人来禀告说秦王上门的时候,席太师还沉浸在这种难以克制的痛苦里,想也不想地就说不见。
仆人只得退了下去,过了没多大会儿,又回来了。
“太师,秦王爷让小的问问您,对他,您可放心?”
席太师微微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发出了一抹亮光,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快请!”
仆人小跑着去请秦王了,席太师慢慢走到了门口,站在门边,向着长长的檐廊望了过去。
寒风呼啸,阶下的花丛中,迎春花已经打出了嫩黄色的花苞,似乎只要有一夜春风来,就能开出满园的春色。
而他,仿佛还能看见昔年那个文武全才的年轻人前来向他求教。
正文第七百六十五章离去
那个年轻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光风霁月,璀璨耀眼,如同皇族中最亮眼的星辰,无愧于他的名字,萧无双。
他本该是天下无双的好男儿,该有不可限量的前程,可他偏偏有一个以嫡长为尊的父皇,和对他心存猜忌的兄长。
他的风采卓绝不能容于世,他的赫赫战功只能化为摧折他的风霜。
席太师双手扶在廊下的柱子上,多年来的痛悔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秦王被冤的时候,他与宋温如,还有早已逝去的余春晖,他们三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在满朝大臣为秦王求情的时候,不做一声,袖手旁观。
任由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好男儿被冤屈,被摧折,直至家破人亡。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他们这三个人,一辈子都大齐君王问心无愧,唯独对不起这个人。
而秦王萧无双若是被留在了京城,为朝堂效力,那这大齐,又是怎样一副盛世光景?
不多时,廊下的迎春花枝浮动,垂着头的席太师只看到面前的地上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军靴。
席太师顺着玄色披风的边缘看了上去,眼前的人正对他含笑行礼:
“多年不曾来太师府上,太师府中的花儿,还是开得这样好,老师的身体看起来也还康健。”
席太师努力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目。
待到真的看清那举世无双却已经沧桑蒙尘的容颜与依旧明亮含笑的眼睛时,他却瞬间低下头去,颤颤巍巍地向秦王还礼:
“王爷说笑了……好些花儿都枯了,我也老了……”
秦王上前扶住了席太师,一如当年那个谦逊上门求教的学生。
席太师一言未发,转身进了书房,秦王也跟了进去。
书房的门将春寒料峭隔绝在外,两人落座以后,席太师才又打量了秦王半晌,叹道:
“无双,这些年,你可曾怨恨过老师?”
秦王笑了笑,一如当年坦荡磊落:
“命运使然,无双谁也不怨,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老师无需挂怀。”
席太师眼内一阵热潮,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他。
他不怨,但是他回京以后,昔日的旧臣,也再都无颜见他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到当年了。
两人沉默了一时,秦王才出声道:
“学生今日前来搅扰,是想跟太师说一件事学生听闻前几日朝堂上为护送西海候前往西海的人选起了争执,恰好学生也要离京前往江南,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学生吧!就是不知道,老师可否放心?”
席太师这才勉强平静了情绪,道:
“你让我放心,我是一定放心的,难得你如此宽宏大量……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是惭愧!”
“席太师不必多想,我也是不愿意让朝臣与我的儿子长久抗衡说来说去,我即将远行,还恳请席太师日后,对绍棠多多看护,我也就放心了。”
秦王微笑道。
席太师猛然抬起头,眼中的光一闪而逝,随即露出苦笑。
终有一日,他的学生也来跟他做交易了啊。
秦王的意思,是可以保证将废帝平安护送至西海,而他,必须要全力支持他的儿子。
于情于理,都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席泽岩多想跟秦王说一句,就算没有废帝的这桩事,不必他开口,自己也是忠于大齐君王的。
可在秦王的心里,他终究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