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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峻听他这样说,不由皱眉,原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没想到倒是陵光的单相思。裘振自小是个有主意的,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他也只能尽力一试。
蹇宾自在齐家围场别苑住下,便安下心来仔细研究陨铁。
他天资聪颖,又自幼学习此道,这些日子,倒真被他隐隐悟出一些道理.
在星盘的各个卦位放置这块陨铁,便会有不同的卦象,蹇宾将这些卦象汇总到一起,希望能够找出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他曾听族中下人说,他的阿爹是异族的圣子,他出生之前,便被蹇家族长卜出是继承了上古大巫血脉的命定之子,蹇家对他抱有厚望。
没想到他出生的那一天前夜,忽然下了一场星陨,晨曦时分,他便咕咕坠地。星陨不详,之后族人得知他是个坤性,先是心里凉了半截,待到族长赶来卜测验证,他的血液根本与族中圣物毫不相容,族长顿时黑了脸。蹇家几代都没有出现天命之人,家族声望越来越低,加之蹇宾出生前他明明卜出这是个不一般的,结果出来了,体内血脉的纯度竟连族中普通子弟都不如,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当下,族长连族谱也没给蹇宾上,只气到:“废物,一文不值的废物!”便拂袖而去。
从此,废物这个词就成了蹇宾的代名词。他从小受人鄙视长大,连阿父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幸而有一个温柔的阿爹,只有从他那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些温暖。可是,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幸福,他也不能常有,十岁那年,阿爹因病去世,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护自己。阿父有了新的正君,又有了新的嫡子,是个血液几乎能与圣物相容一半的嫡子。他受了好多苦,被人欺负辱骂,他反抗不了,也没有一个人给他一点点温暖,从此他也封闭了自己的心。
直到认识慕容离,他才有一点走出这个阴影。
所以那天,当齐之侃逆着光走来,挥挥手便轻易赶跑了那些人,对他来说,不啻于神降世。他无数次梦见过,有这样一个大英雄,脚踏祥云,光芒万丈,将他拯救于水火。
他想,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应该是爱上这个人了。
他偷偷去看过他在围场和朋友狩猎,那么英姿飒爽,神勇异常。他舞起剑来,也是翩若游龙,身姿矫健。可是他自己呢,只是蹇家一个没有血脉传承的废物,这样的自己,齐之侃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蹇宾不由流下泪来,他要怎样才能摆脱如今这个命运,又怎样才能有一天可以站到这个人的身边?
擦干了眼泪,他忙继续研究起陨铁影响下星盘的卦象。他不相信,他是蹇家嫡系长房的血脉,阿爹也是颇有巫力之人,他绝不可能是一个毫无血脉传承的废物!他出生时那场异常的陨铁,必然和这件事有关系,他一定要找出个答案。这个世界对他有这么多的恶意,他却永远也不会被打倒。他蹇宾,绝不是一个懦弱的人!
仲仪约了公孙钤在城外一处茶楼清谈。他们自从出仕之后,一直忙于政务,焦头烂额,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雅兴和时间相聚了。
“公孙兄,许久未见,仍是风姿依旧。”仲仪拱手道。
公孙钤拱手一笑:“仲兄,今日如何有此雅兴,约我在此相谈?”
“只是今日适逢休沐,秋日将尽,这郊外红叶甚美,便想着约公孙兄一聚。”
二人进入雅座,抬头可见满山红透,层林尽染,极为壮观。
公孙钤不禁道:“想我钧天有如此壮阔景致,怎不叫人心折?”
“正是,”仲仪也笑道:“所以你我更要尽此绵力为这大好河山增色啊!”
二人聊了时下诸事,配着一盏清茶,倒也雅致。
谈兴正浓,忽而闻听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哭泣。
二人俯身看下去,便见店中伙计正在拉扯一老一少二人。
“这是何意?”仲仪看那老人几乎站立不稳,满脸风霜之色,手中紧紧抱着一支胡琴,有些不忍,不由出声问道。
伙计见楼上贵客发问,便恭敬回答:“这一老一少二人在这城里卖唱,宿在店中偏院,这月已经交不上房租,所以准备赶他们出去。污了贵人的耳朵,还请贵人见谅。”
二人对视一眼,遂一起下了楼。
那老人看二人服侍质地上乘,气质不凡,心中便知是这是有身份的贵族人士。
第32章情关难破17
忙携了孙子拜道:“求二位贵人开开恩,听老朽爷孙一支曲子,赏些银钱,我便能租一处住处。”看了看在身后哭泣的孙子,又道:“老朽是无所谓的了,只是我这孙子是个未及笄的坤性,不能露宿街头啊!”
“老人家,你且起来说话吧。”仲仪心中不忍,便扶了老人起身。
公孙钤吩咐伙计上了些吃食,便问道:“听口音,你们不是京城人氏吧?”
老人忙答道:“我和孙子是从青州一路流亡而来。”
仲仪和公孙钤相视一眼,疑惑道:“如今正是秋季节,今年风调雨顺,并未有灾情,怎么二位会背井离乡,一路流亡到此地?”
“不瞒二位贵人。”老人叹了一口气,“老朽上京城,本来是拼着一死,准备告御状的。”
“哦?所谓何事?”告御状可不是一件小事,二人眼中都多了丝凝重。
“先吃些热食吧。”公孙钤叫了两碗汤面,二人感激的吃了一些,老人方才道:“老朽儿子儿夫早逝,膝下只有两个哥儿。大的那个今年十六,小的也就是老朽身边这个,方才十三。本来家里有几亩薄田,想着带着这两个孙子平淡度日,日子过得倒也安稳。没想到有一天祸从天降”说着竟有些哽咽。
待到气息平复了些,才接着说:“青州刺史沈业之子沈鹏飞,最是个纨绔子弟,成日为非作歹,祸害四里,乡邻惧他父之位,俱不敢言,乃是青州一霸。盂兰节那日,我的大孙子和邻家几个哥儿去庙中祈福,没想到撞到了这厮。一看之下,这厮便动了色心,定要纳我那大孙子为侍君。小老儿虽不才,但也是正经人家,断没有让家里的哥儿去给人做小的道理,便严词拒绝了。”
话说到这里,老人更是哽咽不语,那个小的也落下泪来。
“莫不是那沈鹏飞强娶良民不成,便逼良为娼?”仲仪出声道。
“那沈鹏飞仗着家中势力,威胁我那大孙,若是不从,便要将他卖到那勾栏之地去。我那大孙,性子甚烈,逼得急了,当着这沈家人的面,竟一头撞死在树上。可怜我的大孙,一向是孝顺识礼,花样的年龄,竟然这样就没了。”老人说到此泪如雨下,再不成声。
那个小少年接着道:“哥哥死了之后,沈鹏飞嫉恨我家,竟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