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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怀疑是不是被自己发生意外给刺激到了。
又叫了一声:“季清让。”
他完全没反应。
宁臻伸手夺过季清让手里的橘子,又粗暴地剥了一瓣塞到他嘴里:“来,吃橘使你冷静。”
他叼着那瓣橘子,沉默着与她对上眼。
良久,季清让才抬手将夹在唇间的果肉取下,轻声道:“还是我来吧,你弄不好的。”
闻言,宁臻只得乖乖地把剩下的大半个橘子还给他。
宁臻其实什么都会。
实际心理年龄已经过了五十多的人,剥橘子这种小事肯定熟练过他一个大男人。
可她就是想让他来,不为什么。
他要装的话,可以装得很好,连季清让也骗过去。
“长这么大的人了,连橘子都不会剥。”他坐在病床边的床上,细心地将橘子分瓣,又去一一掉长在果肉上的橘络。
正碎碎念着,季清让却忽地一愣,叹息道:“这得也怪我,总是依着你。”
“依着我不好么?”床上的人眨眼,说起话来理不直气也壮。
季清让把橘瓣放在她饱满的唇上,垂眸一笑:“好。”
只要你在,什么都好。
这一日中午,区群导演将正式片花的还未修胚片发到了宁臻的电子邮箱里。
此时,她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就有了事做,遂连忙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搬过来,又将视频下载后打开。
风,从东海而来。
它越过无尽延绵的深海,在云峰之下的万里桃花掠过,飞向了那座山………
“日月所出之地,鞠陵于天山。”
这里有从后山泉眼泄下的小溪,有漫山遍野的满山红,有繁茂擎天的树林,还有她
梧桐树下,秋千之上,佳人素衣随风飘荡。
一声清脆的叫唤:“主上!”
随着声音而去,九歌站在秋千上转过头来,抬眸莞尔一笑。霎时间,压枝的桃花开遍,只为佳人绽笑颜。
花瓣的一滴露珠滚落,十几张旧人的面孔在水波中闪过,直至现出她冷漠的回眸。
墨洵的背影在她眸中清晰。
他急急地追影而去,撕心裂肺地咆哮道:“阿九!”
看完这段胚片,宁臻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四个月的拍摄,这部电影终于要完成了。她登上巅峰的踏板已经完成,就差上映这股东风了!
刚想用手机拨通导演的电话,季清让便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里头是特地起早煲的清淡鱼汤,对骨折前期修复有帮助。
来到病床边倒出一碗鱼汤递给宁臻,亲眼看着她一口口喝下,季清让冷声道:“有时间还不如多休息,不要再玩电脑了。”
看来没手机还不够,得把电脑也走才行。
本来就是想趁此机会让她好好休养,谁知自己一走,她又开始对着电脑!
真的是一刻也不肯闲着。
宁臻理亏,声音盖在碗里有些闷闷的:“哦。”
又下不了床,下床要不就坐轮椅,要不就得撑拄拐,那还不如躺着。可躺着不给电视看,不给手机玩,现在连电脑都要下限制令,看来她只能盯着天花板脑补好莱坞大片了。
她的不高兴,季清让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好久没出去了,待会让护士把轮椅………”
话至一半,便被宁臻给瞪了回去。
他立马改口认错:“轮椅不舒服,还是我背着你出去走走吧。”
盯着自己的伤腿半晌,宁臻无力地倒回床上。
她现在和残疾人有什么区别?
没有。
季清让的肩很宽。
虽然平时学校的课程和研究会将时间排满,但他总会挤出时间去健身。
但健身是其次,最重要还是抽空陪她。
季清让的身材比起专业模特算不上很好,但腹肌和人鱼线还是有的,背着不到一百斤的宁臻散散步也完全可以。
“冷不冷,要不回去拿件外套?”
“不用。”
宁臻搂着他的脖子,病号服挂在身上有些松垮,袖子一直在蹭他的外衣纽扣。
医院后有个专门给病人活动的小公园,季清让现在就背着宁臻在绕着走,沿着那条铺着鹅卵石的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走着。
小公园里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夫妇,头发花白,却恩爱地坐在石椅上依偎着靠在一起。
看到这些场景,季清让总有些感触。
他也想这样,和宁臻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柔声:“囡囡。”
宁臻却毫无察觉:“嗯?”
“没事。”
告白的话说了很多遍,但季清让却始终不敢说出那三个字。
即便是说了,她也会怀疑吧?
好像从相遇时起,宁臻就对自己保有怀疑,不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她都将信将疑。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不知道原因,所以不敢说。
季清让唯一一次开口说出我爱你,还是在宁臻醉酒断片时,事后她根本记不起来。
比起季清让的五味杂陈,宁臻此时反倒是有些警惕。
她能感觉得到,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是蹲点的狗仔。
又绕了一圈回来,这次更确定是有人在偷拍了刚刚围栏外的花丛里有个黑影!
宁臻灵机一动:“季清让………”
“嗯?”
她装作十分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橘子吃多了,肚子疼。”
回到病房里,季清让在卫生间门前将宁臻放下,又蹲下身去帮她换上拖鞋。
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肩,本以为他下一步会如旧般先领自己进去再出来,没想这次却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
“怎么了?”宁臻不解。
刚开口,便被他堵住了唇。
这个吻很亢长而沉重,季清让像是要发泄内心挤压的不满一样,吻地特别用力。
在他们的感情里,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喜欢她在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爱她多一点?
如果她能坦白一点该多好!
松开怀抱,季清让深深叹了口气:“囡囡,我………”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又对上她清冷的目光,心被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嗤笑:“胆小鬼。”
下一秒,宁臻扯住他的衣领,用力地扯来,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其实也是胆小鬼,总是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像自己的父母那样爱得一败涂地。
纤细的手指攀上季清让的心口,宁臻喘着细气,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三个字,说出来,我就是你的。”
当晚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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