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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发了一回善心,温声道,“你们是谁家的女眷?”
“祖父,是曹家表舅母和表姐,”曹娉婷不方便说话,顾容安贴心地帮忙介绍。
被抢了与陛下说话机会的曹娉婷柔弱地低下头,满心郁气。
原来是曹家人,难怪朱氏下此狠手。顾衡总算明白了朱氏为什么发疯了,“你们先起来,不要跪着了。”
两人刚才就跪了很久,都有些站不起来,还是阿五阿七把她们扶起来了。
见到两人的惨状,顾容安扯着顾衡的袖子显得有些害怕,“昭仪说表舅母和表姐乘车入宫是违制,所以要教她们规矩。虽然表舅母和表姐有错,但是昭仪的处罚太过了。”
安安就是心善,朱氏何止太过,而是心思歹毒了。皇后的娘家女眷入宫,乘个车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朱氏只是借题发挥罢了。顾衡怜爱地拍拍顾容安的肩,“朱氏竟然敢打你,可是吓到了?”
“我不怕她的,”顾容安抬抬小下巴,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是是,你不怕她,刚才扑过来的人是谁?”顾衡见她骄傲的小模样就忍不住笑,明明是只胆小的兔子,还要装作会咬人的小老虎。
顾容安羞恼地跺脚,强自分辨,“我是见到祖父来了开心呢。”
已经探知了自家公主殿下切开黑本质的阿五见公主殿下在皇帝面前装乖,不适地搓了搓胳膊,她被公主浑然天成的表演吓得都起鸡皮疙瘩了。谁能想到看着傻白甜的公主殿下其实是个黑芝麻元宵呢?外表白白嫩嫩又软又甜,其实里头那个黑啊。
阿七不明所以地瞧了阿五一眼,意思是五姐你冷么?
阿五摇头,唉,无知是福啊。不过切开黑的公主殿下特别威武!阿五骄傲地挺直了腰,她会一辈子追随公主殿下的。
而不明真相的顾衡还觉得很开心,“好好,安安说什么都好。”顾衡觉得安安就是个宝,见了她总会心情愉快。
哄得祖父开心,顾容安这才把话引到了被遗忘的王氏母女身上,她轻轻地充满同情地说了一句,“表姐还没有嫁人,脸毁了可怎么是好。”
上辈子曹娉婷害得她被刘裕毁了清白,不得不嫁给刘裕为妾,这辈子她就让曹娉婷毁了容貌,谁让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这话曹娉婷也听见了,她脸上太痛,已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把朱氏千刀万剐了一遍,又有些恨起曹氏和顾容安来,要不是她们与朱氏不对付,朱氏怎么会迁怒到她身上来。她若是毁了容,怎么嫁人?
曹娉婷看不见自己的脸,王氏却是看得到的,她顿时心痛不已地哭起来,女儿的脸怕是毁了。
顾衡纵然对曹家没个好印象,这会儿见了王氏母女的惨状,对朱氏越发厌恶之余,也对两人生了些怜悯,吩咐李顺送两人出宫,让御医诊治。
王氏母女谢恩下去了,这回她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坐着车出宫了,可两人的心情都跌入了谷底,早知会遇上疯了的朱氏,她们就不会贪图一时的畅意,在内侍们的奉承下头脑发昏坐上车了。
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
“这些人,安安你说该如何处置?”王氏母女走了,打人的帮凶还在呢,顾衡把处罚的权力交给了顾容安。
降为昭仪的朱氏走得傲气,几个助纣为虐的却被顾容安的人按住了,没能跟着他们的主子一同撤退,如今一个个跪在地上,三伏天里心虚得冷汗直冒。
动手的绿药显得镇定得多,心知没了贵妃的庇护,她得罪了皇后和湖阳公主必是没有好下场的,干脆老实认命。
“他们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罢了,”顾容安皱着眉,“就罚他们去扫院子吧。祖父觉得如何?”
不过是几个奴婢,顾衡虽觉得安安太过心软,也没有别的异议,“都随你高兴。”
“多谢公主开恩!”谁都没想到公主居然轻轻放过了他们,纷纷叩首谢恩。能逃得一条命,贬为粗使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这会儿他们都没想到,自己曾经仗着朱氏的势造了多少孽,一朝失势,往日所为就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料理了朱氏留下的人,顾衡带着顾容安去了长寿殿。
曹氏一贯节俭,就算当了皇后,长寿殿也没有太大的变动,就连长寿殿的院子里都还是种着蔬菜,一垄垄的菜畦整整齐齐地,种的有青青翠翠的小白菜、开着淡紫色茄花的茄子、爬在竹竿上的豆角黄瓜、长得肥壮的葵菜……满院子农家风味。
“我种的黄瓜挂果了,”顾衡一进去就熟门熟路地去看自己种下的黄瓜,见每株黄瓜藤上都吊了几个手掌长的小黄瓜,顿时笑了,自得地指给顾容安看,“这几个前几日才开的花呢,长得真是快。”
顾衡每年也随着曹氏种些蔬果,权当作消遣,今年他就种了几株黄瓜秧,这会儿就到了该获的季节了。
“祖父种的黄瓜长得真好,”顾容安瞧那小黄瓜淡淡的绿色,嫩生生地,还长着小刺呢,这样的小黄瓜一定脆生生甜美多汁,她就挽了顾衡的袖子,“我们摘两个尝尝吧。”
她有些嫉妒,她种的茄子还不能吃呢。可是祖父选了黄瓜,她就只好种别的了。说是自己种,其实就是偶尔来浇个水,平常侍弄菜园子自有专门种菜的内侍。
黄瓜藤上嫩黄的黄瓜花还有很多,顾衡也不吝啬,亲自动手摘了一个水灵灵的小黄瓜塞给顾容安,“给你,小馋猫。”他自己也摘了一个,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就吃了起来。
皇帝陛下如此不拘小节,公主殿下也没什么好矜持的,顾容安用手帕擦擦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黄瓜,安心地咬了一口。
天然的清甜滋味令顾容安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爱回
忆往事,顾衡咬着清脆的小黄瓜,不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与同伴们上山砍柴,刚好是出黄瓜的季节,就往人家地里偷个黄瓜。哪知他第一回做贼,正巧就被主人家发现了,被那个少女拿着镰刀追出去几里地。
“我说怎么来了也不进屋,原来是在这吃黄瓜呢,”曹氏得了消息出来迎接,在黄瓜藤下找到了穿着龙袍啃黄瓜的顾衡和一身华服一脸贪吃的顾容安,她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也不洗洗再吃。”
顾衡正怀念着年少时呢,看见曹氏就笑了,“元娘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偷了你家的黄瓜,被你撵出去几里地?”
“怎么不记得,”曹氏对此也是印象深刻着,那时候顾衡是几个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少年郎呢,忽然见到心上人偷了自家的黄瓜,她其实是很开心的。本想送他几个黄瓜,哪知他见了她就跑了。她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举着镰刀就追,最后还追丢了。
“我当时就想,这是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