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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秦家恶少,人人都知他是赵氏之后,也对他毕恭毕敬,哪受过这种委屈,何况是被长着自己弟弟模样的人训斥,更是让他大为难堪。
赵家力量再大,到底管不到天上来。他这才真真知道什么叫“人微言轻”!
当下立在那里,竟不知从何开口。
赵毓见他不再说话,便说一声“送客”,便拂袖而去。
一个小厮走上来,道:“季大人,赵公子,请。”
季常在水司几日当班下来,也知自己水族复用,其实是曹党要借水族之力起势,出不得乱子。当时觉得满腹委屈,也不说话。
赵烈惨白,看着赵毓背影走入里间,突然破口大骂:“赵毓,你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赵毓也不理他,扬了扬手,便消失不见。季常上来拉赵烈,赵烈哪肯听他,边挣扎边骂:“我赵家养你十八年,哪里照顾不到,哪里对你不起?从父亲母亲到大哥,都知道你是仙家出身,终有一日乘风归去,还是视同己出,何曾和你计较过一点半点!如今你做了神仙,翻脸不认人,落个看我们不起!”
赵毓再没出现。季常见赵烈无回转之意,便一使神力,拎也将他拎出了赵府。
才出门,却见季霖站在门外。
季常也不作声,搀着赵烈便走。
“五哥!”季霖叫得凄然。
季常站住,哼了一声,放开赵烈,回身对他说:“天上水司那些人,都说你这次回来,比以前那番高傲气派,不知乖巧了多少。但我和他们不同:如果你像我一样,有个相处千年兄弟,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就会总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回来,像以前那般在我面前又说又笑,便是好的。你现在和他一个模样,两番元神,我见了,心里不知多难过。你也别怪我不认你……”
说着,季常自己也哽咽起来。
赵烈听得“一个模样,两番元神”,心里也不好受。
季常擦擦眼睛又道:“我刚才骂了赵大人一顿,其实心里也明白,当初他为了护我们兄弟两个,莫说大好前程,命都差点送掉,但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看好好一个六弟,就这样再也见不着了……若是这样,我真神仙都不如不做!我困在那破潭子里不见天日几百年,就想有天能回来,再和他……”
季常越说越伤心,眼见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便走了。
季霖急急追上来,哭着拉他袖子说:“五哥,你不要这样!不见天日几百年,我又何尝不是!”
季常叹道:“总之我近日是再也不愿与你相对了。你也容我缓一缓罢!”
说罢,转身拉赵烈离开了。
赵烈一回头,见季霖还在那里,白衣飘飘,十分寂寥。突然,他见一人影,站在季霖身后,轻轻伸手把季霖拢在怀里。
那可不就是赵毓!
赵烈正要开口,只见赵毓冲他们一扬手,风生云起,那边两人,连同赵府,都无影无踪。
季常见赵烈吃惊,冷冷说:“那是障眼法。赵公子,我对这里算是厌烦透了!我父亲只要水族能重得大用,哪管六弟是什么模样!当初我被困在卧龙潭,他为避嫌,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这次听说赵大人同我六弟重逢,也是他们刻意安排,赵大人对六弟一片深情,决不忍弃,更在他们意料之中!真是……总之,若我们寻得君琢,就在地上讨个闲差,不要再掺和这些肮脏事!去他的春秋大业!说得好听,春去秋来,四时变换,朝代更迭,关我什么事!”
赵烈忙问:“如何能寻得他?”
季常一愣,停了脚步,两人面面相觑:现在天上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赵毓了。刚才和他大吵一架,又有何脸面折回去找他!
“不怕!我就不信没他办不了事!”季常咬牙道,“当时着我和六弟下界受刑的,是天刑部。他们要治君琢罪,发配荒城,应该也是在天刑部!”
说着,便带赵烈飞到天刑部落下。
季常看着大门上“天刑部”三个大字,竟望而生畏,面上微微露怯意。
“怎么?不对吗?”赵烈也觉得气氛有异,低声问季常。
“我犯天条时,天刑部为奸党所制,心狠手辣,我在这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到了这里,还是……”季常竟不敢向前,“当时在你家险些被雷劈死,也拜这些小人所赐!”
赵烈听了大骇,问:“你说曹大人在天上重掌大权,天刑部到底是回了他手下没有?”
“我不知道……”季常这才嗫嚅道。
“什么不知道!”赵烈见这里气象诡异,不似赵毓府上和水司一派祥和光明,觉得不对,催促道,“先回去弄清楚再说!”
季常还没移开脚步,只听“吱呀”一声,几个小喽罗开了大门,一个小官模样的人走出来,对两人一拜,皮笑肉不笑地说:“季大人,这位公子,可是要问张大人的事?里边请!”
赵烈见来者长得普通,却自带一分奸邪神气,怕其中有诈,止步不前。
那人见赵烈不动,脸色一变,便伸手来拉,季常向前一步,挡在赵烈身前,骂道:“大胆!我们不进,你竟要用强么?”
“算你聪明!”那人又一笑,向后喊道,“来啊!将这两个罪人抓起来!”
一时几队天兵从门中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
“你想做什么!我是水司堂官,何罪之有,容你这般挑衅!”季常大声说。
“私挟凡人上天,天机尽泄,难道不是大罪!不管是死是活,先给我拿下再说!”
天兵听令,就要上前,赵烈看眼前金甲涌涌,刀枪晃眼,思忖这回无从抵挡了。
突然,天上一声厉喝:“放肆!什么时候你们刑部不但管判案,也管抓人了?”赵烈向半空中看去,真是赵毓驾了一片云站在那里,一身紫色官服,两袖凛凛生风,好不神气。
那人抬手止住了天兵,不慌不忙走出来,向天上一拜道:“赵大人,您有所不知,您不在天上时,刑部早已分了兵权,有时公文未及,先出队整饬,也是有的。如今犯人就在大门口,更是责无旁贷了!”
赵毓一声冷笑道:“你们是瞎了眼,还是有意为之?他们哪里是什么犯人?一个是天官,另一个,是我的胞兄!”
三十八
那人见赵毓正装而来,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知事情不能闹大,加上那些天兵有好些是赵毓旧部,一时有些哗动。于是示意兵,换上一副官样笑脸,把赵毓迎到地上。
赵毓懒得同他打哈哈,开口就问:“张衍呢?”
那人瞪大眼睛,问:“赵大人,这些年刑部案件极多,哪记得那么清楚,容我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