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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毓才不和他假以词色,当场训斥:“慢慢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前几日的卷宗,慢慢查,要多慢!”
“不敢不敢……”那人见赵毓咄咄逼人,如此嚣张,知他有曹大人撑腰,只好忍气吞声,带他们三人入堂,很快便翻出张衍的卷宗。
“啊,原来是君琢!”赵毓一见履历,恍然大悟,对赵烈说道,“这人和我同年为官,是个务实的,只是喜欢关在书房里钻研,很少来见我,我找机会试了试,是个有才干的,还想有一日能提拔他。可惜不多久,我便因魔患一案,此案牵涉极广,同期也贬下不少堂官,他应该就在此列。”又看了看,才说,“果然是贬到洛城了!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去处!”
“当然不是什么好去处!”赵烈亲眼所见,神仙给低等怪当牛马使,长年不闻外事,好才奇怪。
赵毓自悔失言,忙道:“要放他也须过一套章程,你等我几天,我尽快!”
赵烈急道:“我现在就想见他!”
赵毓考虑了一下,说:“看也不难,我带你去便是。”便着那人开了文书,带赵烈季常走出天刑司。
“你刚才是不是跋扈了些?”赵烈这才想到赵毓刚才态度极为不善,不禁有些为他担心。
赵毓哈哈一笑,说:“你问季常,我俩在天刑司没少吃他苦头。这次回来,就没想再留他!这厮还想借你抓我把柄,真不知道该说他不识时务还是狗急跳墙!”
赵烈见他谈笑自如,又要带自己去见张衍,想刚才对他大声喝斥,未尴尬。
赵毓本来就机灵,抢先说:“这几日不胜烦剧,先前连声气也不好了,哥哥不要怪我。”
“哪里哪里,是我造次了。”赵烈见他认错,却也不好再说。
赵毓才敛了笑容,执了他手说:“想在赵家十几年,是我最逍遥的日子,父母兄弟都对我极好,赵毓终身不敢忘。天界看起来堂皇,实则冷漠得很,可惜此身非我有,非在这里和曹大人主持大局不可,加上如今季霖刚上天庭,更少不了要我照顾。若还有缘,赵毓定会下去找大哥二哥喝酒!”
赵烈听了心酸,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他得闲,自己早已经不在了罢!这才想到来天庭也有几日,凡间恐怕早已数年光阴变换。
赵毓见他色变,才道:“我已托梦和父亲大哥说了你的事,不要太牵挂。大哥为人谨饬,和父亲内外相维,应付得来的。”
赵烈这才安心了些。
三人说话间,便到了洛城上空。
这里云层灰黑,比梦中更寒气逼人,无一丝生机。
他们徐徐落在街道上时,赵毓季常身上仙气盎然,那些罪神纷纷被引得驻足,木然的双眼这才有一点光亮,随即又被那些半空中的铁鞭抽打得勉强向前。
赵毓看了皱眉,说:“这本来云路交汇,一片繁华。四海天仙地仙,会聚于此,切磋法术,互通有无,好不热闹。那场战乱后,便凋零成这副模样!”
说罢,挥了挥手,最近的一条铁鞭飞将过来,了势,只听空中说道:“赵大人。”
赵毓拿了天刑部文书递于那看不见的人:“找这个人!”
那文书在空中飘了两下,好似有好几个人传阅似地,然后,又飞回赵毓手中。
“赵大人,我们只管没人逃出去,可不管他在哪里。要说有的神仙犯罪极重,连仙号都被剥的了,可不更无从寻起了?”
赵毓知和这些怪没道理好讲,一时也哑然,扬手打发他们去了,回过头来看赵烈。
赵烈也不管他,只自顾自往前走着,边走边看。
赵毓和季常忙追上来,赵毓道:“二哥,这么找也不是办法,这里看着行人稀少,其实好些神仙是隐了形,你看不到的。”
赵烈置若罔闻,仍顶着风,凭着梦里的记忆,走啊走,终于寻到了那间四面漏风的酒肆。
赵毓一探头,见了那些个落魄的仙女,又把头缩了回来,他和季常都不喜这种地方,双双立在门外不肯进去。
赵毓忍不住问:“二哥,来这里做什么?”
赵烈道:“我自有道理。”说罢,踏进门,四下寻找,终于看到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上前作辑道:“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被贬到这里的神仙,几乎没有回天余地,所以那女子早就死心,见了赵毓季常这样的天官,也不慌张,只顾上下打量了赵烈,才惊道:“我就觉得我仙元钝了,当时只是奇怪,竟没看出你是个男子!”
赵烈笑笑,又问:“我那日来,有个男子来这里讨水吃,你可记得?”
那女子想了想,说:“我记得。他衣衫虽破,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面容疏朗,一定是新来的。这几日他也来过,你要寻他?”
赵毓在门外听了,觉得这女子呆在这也有一定时日,却神志未乱,说话清楚,气度从容,不禁有了一丝好感,也拉季常进来:“是了,我们要寻的就是他。”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赵大人,你也知道,被贬到这种地方,男仙比女仙更不堪折辱,很多都是在路上就自封了心志的,你们找的那位神仙,看他当日摇摇晃晃模样,怕也是自己施了这种法术。解铃还须系铃人,很难让他们回转的。就是找着了,也寻不到法子让他还记得这位公子。”
赵毓和季常相视一下,也觉得为难。
赵烈不死心,说:“我只要寻着他便好,其他的再说。”
那女子拗不过他,只好说:“找也不难。就是看运气。此城只有这一间酒肆,少不得再来吃茶。只是这二位天官在这里,仙气很盛,怕会吓走他。”
赵烈一听,看向二人,那两人不用他说,忙了仙气,齐声说:“我们陪你在这里等好了。”
赵烈摇摇头,道:“你们都有公事在身,走不开的。还是先回去罢,我一人在这里等便好。”
一番商议后,赵毓便放季常几天大假,在这里陪赵烈,过些时日,自己再亲自拿释放张衍的公文来。
三人商定,赵毓便告别离开。
赵烈央季常把自己变作女儿装模样,日日与那些仙女在客栈中翘首以盼,有时也弹几个曲子,却并不说话,当然也是没人问的。那些仙女常常了铜钱,就放在柜上,桌上便变出吃食用品来,大家分了,也算融洽,各不相干。
季常倒是百无聊赖,了仙气,那些人更视他如无物,只好每日隐了形盘在屋顶上睡觉,有时打起呼噜,忘了使轻身术,赵烈觉得屋顶都要被他的龙身压塌了。
终有一日,赵烈正在弹琴,季常还在屋顶上睡觉,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