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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之极。他不耐烦地挥开手阻止赵切说下去,径直问:“他怎么说?”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文勤,这一问,就让赵切犯了难。他一路上光顾着担心方优,连闯了五个红灯,实在没有力去编借口骗方优。
赵切低着头没有说话。
方优脸色沉下来,“他不肯来,是生气了?”
赵切心想,你还知道人家会生气,但一想到刚才听见的悲惨哭声,顿时于心不忍,将想说的话咽下去,只是说:“文先生说他最近没时间见你。”
方优脸色又白了好多,冷笑道:“他不想见我,不就是怕得罪文游吗?没时间只是托词。”
赵切战战兢兢地站着,生怕方优又问别的。
幸好方优只是抬起头睨了他一眼,“算了,他肯定还在气头上,不见就不见,过段时间我再去找他。”他说着,锐利得目光落在赵切脸上的红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赵切被看得有些心虚。
方优有点厌烦地皱起眉,“你脸上怎么搞的,弄成这幅鬼德性?在文勤面前这么丢我的脸,他看到怎么会怎么想?”他嘴角微微上挑,带着不阴不阳的笑容,“我不如文游,我的人也不如。”
文游的手下的几个人他是见过的,其中一个在并购案接触过,冷静果敢,和赵切完全是两类人。
就连从佳莱出走的莹,也是名有胆识有能力的女性。
赵切听到这段话,心里莫名一堵,他偷偷抬起头眼前苍白刻薄的老板。
方优其人,真是可怜又可恨。
*
方优的家里是不留人的,就算是为了公事的助理,也没有留宿的可能。赵切确定他没事,很快就离开。
他安慰自己没事的,反正方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疯一次,他不疯才奇怪。
出门的时候看见隔壁在杀狗,血流了一地。救护车赶过来,被咬伤的女人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
他没有逗留,很快就赶回去了。
现在十点多,赶回去洗漱完,勉强睡个好觉,明天又要开始面对神经病方优。
而这个晚上,深受童年悲惨阴影侵袭的方优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他不断从梦中惊醒,睡衣汗湿了好几遍,只能靠着大量的安眠药入睡。
对文游的仇恨和恐惧交替折磨他的身心,让他短短几天便形销骨立。
文游没有发动反击,方优却已经摇摇欲坠,赵切目睹这一切,总算发现了问题。他试图安慰方优,却被粗暴地拒绝了。他凶狠地瞪视赵切,让他滚远点。赵切担心和好几次,也隐隐劝过他保重身体,但是他不是方优最亲近的助理,只能偶尔说几句关心的话。
他和方优相识好几年,从高中起就是同学,但是关系并不十分熟稔,除了有几次不小心撞见他情绪崩溃,窥见他对文勤的情愫,两人其实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一个发工资,一个领工资,不与关系亲密程度匹配的关怀,反而容易招致反感,赵切就算想帮他,也有心无力。
然而那一天,终于出现了一件事打破表面的平静。
参加完商业酒会的方优脸色惨白地走出会场,下台阶的时候几近跌到。
大助家里有事,赵切这个二助顶上帮忙应酬。只是上了个厕所,方优就变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变得脆弱易碎,苍白的脸色和偏执的眼神让人觉得他像个怪物。
赵切扶住他,“您怎么样,没摔着吧?”
方优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僵了半晌才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藏着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情绪,“文勤回美国了。”
赵切心里突然萌生不好的预感,他劝道:“这不是很正常嘛?文先生休完假回去,我们以后和文游打交道也不用有所顾忌。”
“他老婆怀孕了!”方优一字一字地说。
像是要把牙齿咬出血。
赵切听见他的齿关在打战,拐杖倒在地上,方优的身体在不断下坠。
赵切心里一磕,连忙将他歪倒的身体抱住。
方优的情绪极为激动,他不断抽气,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赵切只能死死抱住他以防他失控,然后他听见方优哭出声,说:“他结婚不肯告诉我,就连生孩子,也不肯告诉我。”
原来刚才他去洗手间,碰到文勤以前的同学,从对方口中得知万翎怀孕了。
方优的抽泣声不断从赵切怀里传出来,赵切怔了好几秒,在他耳边低声说:“方总,冷静点,现在在外面。”
他弯下身把拐杖捡起塞到方优手中,“冷静点,你要文游看你笑话吗?还是想沦为全城的笑柄。”
听到这句话,方优总算镇定下来,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地面。杵着拐杖的手抖着,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风一吹就能把他打倒。
赵切沉下气,对司机叫道:“小李,下车。”
然后一把将方优塞进后车座里。
他坐上驾驶座,对司机说:“打车回去,车报销。”
然后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赵切就这么硬气了一回,他将方优送回家,听着方优哭了一路。
雪白的脸颊被泪渍染得通红,削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这时的方优脆弱得不像话。
赵切真怀疑就这么让他回家,他会不会转头就去自杀。
赵切想了想,决定不顾方优的反对留下。当然,对方也没有时间和力反对,他光顾着伤心去了。
他把人安顿好,在方优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晚。想了想,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告诉他,当然他九成会拒绝,一成会无视,但是总比你现在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强。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好肖想的,难道因为别人没有告诉你他要生孩子了你就难受成这样?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你和文勤之间的血缘只会带来坏处不会带来好处。且不说他不喜欢你,就算他对你有点意思,你们一是乱.伦他文游。你嘴上说只想当弟弟,却总是存着一些非分之想。这样下去你还怎么生活。”
方优猛地将被子掀开,冲下床恶狠狠地等着赵切:“你懂什么?我爱他!我爱他,爱到不要自尊不要性命。”
赵切冷静地说:“我知道,爱到待会儿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腆着脸告诉他自己意外得知喜讯,特地打电话恭喜他。”
方优的眼泪疯狂地涌出来,赵切的话一语中的。
是啊,他待会儿的确准备这么做。
方优猛地抽搐了两下,泪水布满整张脸,他失声痛哭。
赵切为难地转开脸,劝说道:“我希望你想开点。”
方优失态到了极点,捂着脸委顿到地上,“我想不开,我想不开!我这一辈子……”
只有文勤对我这么好。
只有他对我好。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