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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你那么小,都不知道自己刚没了父母。”
“你想说什么?”杜亚伯不耐烦地打断吕月的话。
“你半岁,要上户口,你大伯每天忙外面的事情,把你丢给我。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亚伯……亚伯,我是这么想的,“亚”虽然是次,但“伯”总归是好的。”
“我希望你虽然没有父母,人生一开始就不完美,但天资聪慧又肯努力,终点总会完美的。”
“可照顾一个小孩真的太力。我那时候连着生了你姐姐、哥哥,又要去照顾毫无血缘关系的你,很没有耐心,很烦躁,直接引发了产后抑郁。于是,只好找来了莲姨,让她帮忙照看着你。”
“因为你没有父母,所以对你格外严格。你哥哥姐姐做了错事,有他们的姥姥、姥爷、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你大伯护着。但你不一样,你聪明、有上进心,懂事又乖巧,我要求你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你就真的能够做到。”
“你从学校里考回来的每一个第一名,莲姨都给我看,我真是太欣慰了。”
“我一直说你是好孩子,早就看得出你比你那个哥哥姐姐更有出息。”
“你十八岁,给你两百万要你出去的时候,早就料想你会有今天的成就。成为一个不错的酿酒师,做你喜欢做的事。”
“大伯母不能把你留在家里,你那个哥哥姐姐早就被一家子人宠坏了,你留下来,只能继续受他们的欺负。”
“呵……”杜亚伯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为我好,是吗?”
“我生了两个孩子,在教育上面却做得非常失败,女儿高中未毕业就和纨绔子弟厮混,拉回家里不到一周又不见人影,我每晚只祈求她不要遇到个坏人。儿子,从小没有规矩,被一大家子人宠着,谁都敢去惹,我只能祈求他不要成为坏人。”吕月无奈地摇头,轻轻叹气。
“所以,你生了一对儿宝贝很荣耀是吧?你早干什么去了?”杜亚伯想起自己被姐姐哥哥欺负的童年,心中绞痛。
吕月目光投向杜亚伯的眼睛,凝视片刻,轻轻吐出口气闭上了眼:“孩子,更早一些的时候,我在和自己抗争,每天都在烦躁、抑郁、不安中度过。产后抑郁症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整日整日心烦意乱。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孩子,大伯母也一直是个病人呢!”
“你刚才一进门就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我无数次想死的时候,都是被这一句拉回来的。人们都说我有福气,年纪轻轻就嫁进了杜家,做了杜家的大儿媳妇,不愁吃穿,你大伯也不嫖不赌一门心思做事业。可是……我并不快乐。然而,我说出我不快乐,又有谁能相信呢?他们只能认为我矫情,做作,生在福中不知福……”
“把你赶出杜家,真是为了你好,或许你不信。杜家早就空了。你大伯经商的能力不到你父亲的一半,这么多年都是死撑着而已。公司名下全都是烂账、死账,如今吃了官司,加上网上舆论,也就等着倒闭了。”
“说到这里,网上的帖子是你发的吧?哈,我看出来了,也就是你能那么心思缜密。”
“为我好?”杜亚伯苦笑着点头,“说这些好听的,还是想要我给你儿子换肝吧?”
吕月听杜亚伯这一句出口,又笑了起来,说:“不是,是因为你那条信息,你说我的报应到了。我就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报应,那就做一件一直想做却没有真正做过的事情吧。”
杜亚伯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那个自己发给吕月的短信,心里也很难受,他完全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淡定冷漠的大伯母,会因为一条短信去自杀。
他很难受,很憋闷,很慌张,又不知所措。
“俊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却把他养成了一个废物,你说那是报应。如真是报应,应该要我来承受才对啊。”吕月说完,睫毛颤动。杜亚伯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杜亚伯看过太多人哭,小时候哥哥姐姐们欺负自己哭,后来看生病的莲姨和受了欺负的林雨晗哭,又看在街头喝得醉醺醺的叶老师哭,却从来没有看过大伯母哭。
“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信我,这个世界上,连我一手养大的亚伯也不信我呢。”吕月说着,拉起被子遮住了双眼,身子下沉,把自己死死地圈在被筒里面。
那一晚,杜亚伯不停的用手机搜索关键字“产后抑郁”,所有的症状和记忆中那个高冷难以靠近又时而神经质的大伯母对得上。
看到一些因为产后抑郁而造成的严重后果,杜亚伯才觉得后怕。
原来,她确实是个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晚安!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叶临发了条信息给杜亚伯:“干嘛呢?”
杜亚伯关掉了那些心理网站的页面,定了定神给叶临发信息:“无聊。”
“那你来我家呗,上次还说给我按摩呢?”叶临很不要脸地主动要求杜亚伯来看自己。
“好。”杜亚伯只回复了一个字,就去穿外套。
他骑摩托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叶临家小区门口。老远看到花裤衩和门卫聊天,心想真烦,便准备加速冲过去得了。
却不料在那一群聊天的人里看到了叶临的身影。
那场面太突兀了,就跟一只天鹅掉进了□□堆里。
杜亚伯停下车,冲着人群打了个呼哨。那群人一起回头,叶临也跟着连忙举起一只手臂晃悠。
杜亚伯不愿意走近人群,远远地等着。叶临和那几位又说了点什么转而走向杜亚伯。
杜亚伯推着车,走得很慢,问叶临:“聊什么?”
叶临笑笑摆手:“没什么。”
“你不是挺讨厌那些拉是非的老爷们儿吗?”杜亚伯疑惑,转身又看了小区门口的那一群人。
“今天下午四点多,正是小区里老头老太太在楼下聊天逗闷儿的时候,对面那栋楼进小偷了。”
叶临开始笑笑地说自己的历险,还抬手给杜亚伯指了指他说的那栋楼,“我在阳台上抹药膏呢,一抬眼瞅到,那小偷胆子太大了,腰上吊了根绳就准备从天台上翻进人家家里。”
“别告诉我你去行侠仗义了?”杜亚伯心里一紧,连忙去看叶临的腰。
叶临哈哈一笑,扶着腰走得还真比前两天慢了。
“哈哈,也算是吧,我就站在阳台上喊‘嗨对面那哥们儿你裤衩掉了’,然后楼下的老头老太太都抬头看,一看有窃贼,大家都乱叫起来。那贼不上不下地就吊在窗户外面,好不尴尬。最后……你猜怎么着?”
杜亚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