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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您说什么?”
“我老伴儿啊,”妇人说,“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和我说他看不见了,当时我还纳闷,怎么会这样,一会儿他又和我说没事儿了,害我白操心半天。”
“您是说他很快就没事了?”
“是啊,”说到这里,妇人突然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小然家在三楼,她妈妈和我是老朋友了。”
这时,妇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打开接听。
那边说了些什么,妇人皱起了眉,满面焦急:“怎么会呢,你爸他刚刚还在家!……嗯……嗯……我马上回去!”
她挂了电话,对陆楚歉意地说道:“抱歉啊小兄弟,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赶快先回去了,小然家在301,上了三楼最边上就是。”
陆楚笑:“没关系的,还得感谢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您先回去吧,家里的事更重要,剩下的我自己可以的。”
中年妇女匆匆离去,陆楚习惯性地点了点竹杖,这才往楼上走去。
“301。”陆楚站在一扇门前念道。
萝卜听了之后“汪”了一声,陆楚心道就是这里了。萝卜是专门经过训练的,他的父母花了很多时间为他培养出这一知导盲犬,简单的识数它都可以做到。
“叮咚”陆楚按了门铃。
没人应答,他又按了两次依旧无人应答,只好拍拍门开口喊道:“周溪然,你在家吗?”
恰逢此时,一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走上楼,对着陆楚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门口?”
陆楚闻声转过身:“您好,请问您是这家的主人吗?”
“我是……”女人狐疑地看他,“你有什么事?”
陆楚歉意道:“抱歉打扰您了,我是周溪然的朋友,刚刚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貌似有急事,还联系不上您,但是我们聊了一下她突然又挂了电话,我担心她所以过来看看。”
女人半信半疑,但是看陆楚实在面善俊秀的很,就边低声说着“小然能出什么事儿”边拿出钥匙开了门。
“咔”
门打开了。
“小然,妈妈买东西回来”女人原本愉悦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转而惊恐地大声喊道,“小然!小然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陆楚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萝卜更是在他身后打着转“汪汪汪”叫个不停。
“好黑啊,开了灯看不到……”
“好安静,砸了什么,都没有声音……”
“好痛,好痛……不,不痛,不痛……刀子切了腿和胳膊,也不会痛……”
年轻女孩的声音悠悠传来,病态沧桑没有一点生气,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而她的母亲则大叫着扑倒在她身上用手怎么堵不住女孩身上淌着的滚烫鲜血,颤抖着双手拨打求救电话。
“回去吧。”男人无声无息出现在陆楚身后。
陆楚对他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男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陆楚没有回头,而且淡声道:“开始的究竟是什么?”
“传染病。”
“什么病。”
“全城失感。”
第4章第一局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设想,在某一天,你失去了你的某种感知,来的突然,且毫无征兆。
你曾经喜欢的色变成混沌的黑色幕布,你一直听着的纷杂顿时安静的令人害怕,你怕疼的手臂上满是创痕你却一无所知。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甚至是,没有触觉。
仿佛整个人都隔离在了另一个宇宙,安静、无知、空洞,黑暗的深邃,你感受不到外界的哪怕是一丁点感知。
灵魂和肉体之间失去了连接,那么,人是否还算存活。
那时的你会怎样绝望,茫然,抑或是无动于衷。
陆楚知道。
“他们,都崩溃了。”
男人说的一点不假,那是一种传染病。
从第一个人开始,陆续有人失去了感知,整座城镇陷入恐慌和混乱之中,待到第二日的时候,男人和他说,游戏,已经完全开始。
陆楚家在二楼,他面朝着窗户向下,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可以听到下面喧哗的声音。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知道得不到男人的回答,陆楚仍旧控制不住想要问出来,“难道,是因为我?”
毕竟他是这里曾经唯一一个盲人,除了他,城镇中从来没有过这种症状。
感染源。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
男人的语气平淡,像是公事公办道:“不是,这是必然,而你只是个意外。”
“要怎么挽回?”
“无法挽回,”男人道,“这是这座城镇的宿命。”
“宿命?那是什么。”
男人走到他的身后,也向下看去,缓声道:“混乱,破败,恐慌直至灭亡。”
陆楚转身,面向男人,蹙眉问道:“灭亡?”
“所以你要活下去,活到那一天。”
整个城镇的人在一夜之间都或多或少失去了某种感知,有人五感尽失,有人仅仅只是失去了其中几种。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去了视觉。
目不能视带来的恐惧远远比其他方面的感知失去多得多,因为看不见,所以一切都是未知,而未知,往往最令人胆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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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时候,陆楚想要下楼去,却被男人拦住了。陆楚虽然是个温和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也非常固执己见。
“我要出去。”
男人面容神色并不好看,陆楚却不看到,只听到他用冷漠的声调说道:“现在还不行。”
陆楚闭目,他仿佛能想象到现在外面的混乱,哀声四起。
“我要出去。”他重复道。
“你出去又能做什么,”男人道,“没有人会听你说话。”
听不见,也来不及听。
陆楚不语,萝卜则一直围在他身边转着圈,男人抿了抿唇,一个手刀下去直接敲晕了陆楚,萝卜见状俯下身子对着男人凶猛地吼叫,却被男人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男人利落地拦腰抱起陆楚,几步走进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起身将门关上,隔绝了萝卜的汪汪叫声,自己则坐在了床边,一言不发盯着陆楚昏睡的面容。
之后的几天,陆楚被男人用手铐拷在了床头,禁锢在了卧室之中,动弹不得。
陆楚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做饭,他不清楚男人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待在房间里。在卧室的窗户外,偶尔会传来下方嘶吼叫嚷的绝望声响,听的人心里发毛,就连他们的房门外,也会时不时传来狠厉拍打的“咚咚”声。
那用尽力气撞门拍打的声音不止一次令陆楚觉得外面的人不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