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慢慢走过来,杜小姐忽然非常委屈的说,“她不喜欢我,而且是很不喜欢,我主动倒贴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的靖婉哟,你怎么这么傻,三太太怀孕,她肯定会恃宠而骄,任何人现在都讨不到好脸sè,你低声下气多贴几次,人心都是rou做的,我不信她还讨厌你,她喜欢什么我给你买了去送她,天底下还有女人不喜欢珠宝红妆吗?”
她们一个说一个听都非常入迷,就连从我面前半米远的地方走过都没发现我存在,我站在花园的黄昏下目送她们进入大楼,说实话,杜小姐这样毫无心机什么都需要长辈出主意的女人,如果真跟了周逸辞,只能沦为比白玮倾还悲惨的下场。
白玮倾至少有主见有胆量,她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而杜小姐的唯唯诺诺,是年轻一辈在庞大的豪门家族里生存的大忌,只能做人的垫脚石。
我在花园一直待到看见周逸辞的黑车驶入,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跑过去,他推门下来一眼看到我,他让我慢一点,可我根本不会听,他无奈朝我伸出双臂,我在几乎就要冲进去时,忽然想到了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我立刻收住,摇摇晃晃的停下,他扶了我一把,我脸蛋被霞光照得红扑扑的,在他漆黑的瞳孔内像一朵盛放的红梅,“我们现在回去吗。”
他看了眼住院部,“东西收拾了吗。”
我扯了个慌说不要了,医院里吃的东西隔夜太晦气,再买新的。
他嗯了声,又转身重新坐进去,吴助理明显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照顾我,他拉开车门后一手扶住我手臂,另一只手护住我额头,待我坐进车里还柔声询问我是否感觉还好,我被他紧张的表情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没事。
吴助理不敢把车开快,生怕有斜坡或者坑洼颠簸到我,他始终力保平稳和缓慢,达到几乎与行走一样的状态。周逸辞在沉默一路后,快要停在庄园外时他终于打破这份安静,他注视着窗外浮动掠过的熟悉街景,非常冷静问我,“他碰过你吗,即使一次,有过吗。”
原来早晨他欲言又止是这件事,我垂下眼眸想了很久,有些难开口,“有过。”
他手肘撑住窗框,握拳抵在人中上,“更进一步呢。”
我迟疑说,“基本上…就算没有。”
他偏头看我,“基本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隐瞒周逸辞,我知道他最讨厌欺骗,他最不能忍受他曾给过机会但对方骗了他,他又从其他渠道得知事情的真相,他会毫不犹豫的废掉那个人。
“就是他醉酒那晚,他以为我们有过,但之后又有一晚,还没到那一步。”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最后两个字声音非常低沉和虚弱,周逸辞脸sè不十分好看,可也不太难看,他重复说,“做成了一半,是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他嗯了声,“他身体很健康,虽然上了年纪,可按说不会发生这样情况。”
穆锡海身体确实好,那晚也属于一个例外,他中午被齐良莠缠着在书房椅子上有过一次,我当时跟着曹妈要进去送食物,在门口听到了动静,赶紧就走开了。
穆锡海毕竟不是年轻壮小伙,难免有心无力。
我甚至自私而yīn险的想过,这事我至死也不要告诉周逸辞,否则他一定会把我抛弃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但现在我没办法隐瞒,我必须毫无保留告诉周逸辞,给他足够的筹码和因果来盘算绸缪,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很有可能为我和他招致来一场大祸。
第72章 周先生要吗
车停泊在庄园大门外,熄了火。
我盯着远处被黛sè群山遮盖住的半lún月亮,月亮里头有一个巨大的黑点。白璧无瑕是世间最难得,可又有多少东西真能做到毫无瑕疵。
我手握住门把,车窗外静谧的街道太过空荡。空荡得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声音。
我对周逸辞说。“周先生愿意要这个孩子吗。”
他沉默不语。接着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动静,他按下打火机,吧嗒一声脆响。玻璃上倒映出一簇旺盛通红的火苗,燃烧他半张俊逸的脸孔,他点燃烟卷后用手指夹住。探出窗外。“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知道周先生想要他吗。”
“这是我的骨rou吗。”
我毫不犹豫说是,他反问我,“那为什么不要。”
我死死捏住扶手。“可这样的局势。是我们要他就能保住的吗。多少人虎视眈眈。而这些人中,有周先生无法割舍的亲人。甚至是利益。”
亲人他并不在乎,周逸辞没有人性。没有血rou,更没有感情。他是一具自私贪婪又邪恶bào力僵尸,在撕咬掠夺中磨砺出毫不手软的态度。他太刚硬了,能够动摇颠簸他的唯一东西,就是利益。
他再次陷入沉默,这份沉默安静得让我发慌,让我心悸。
女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一辈子不要孩子,也会在真的有了骨rou时死活不肯抛弃掉,不顾一切的谋求一条生路,所有的胆量执拗与疯狂密密麻麻从骨子里渗出来,qiáng悍到连自己的都惊讶。
我是个无比自私的女人,这样自私的我,才会爱上那样自私的周逸辞。
“希望周先生永远不要动摇,虽然距离生下他还有太多艰难险阻,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周先生做不到的对吗,我不求你保住我,只求周先生看在这是自己骨rou的份上,出手庇佑。”
我回头看他,他用力吸着烟,犀利的目光内静如死水。
我等了许久他也没回答我,我伸手推开门下去,周逸辞扔掉那根烟跟在我身后也下车,曹妈正在院子里擦秋千,单薄孤寂的身影显得非常落寞,我低低喊了她一声,她借着路灯散发出的白光看到是我,立刻丢掉手上抹布朝我跑来,“三太太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将我住院tiáo养的事告诉她,隐瞒了怀孕这一项,她问我是哪里不舒服,我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她一门心思高兴我回来,也没留意什么。
周逸辞站在车旁对吴助理交待事务,他今晚似乎留宿,我先跟着曹妈进屋,客厅内弥漫着一股子指甲油的味道,我最讨厌这个,平时也很少涂抹,我进门第一时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齐良莠,她这个人总是特别乍眼,很难让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她换了件崭新的睡袍,穿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香肩和脖颈,白皙皮肤和黑sè睡袍在灯光的对比下显得尤为夺目诱人,难怪莫雄为了她不惜丧尽天良颠倒黑白。
她瞥了我一眼,特别夸张的哎呦了一声,“三太太玩儿够了啊,还认得回来的路,是家里的金子味儿引你回来的吗?”
我理也没理,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机,想要和齐良莠斗,以后有的是时间,她也绝不会任由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