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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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板轻轻喊了她一声,他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在床头,“何小姐受委屈了,是我下属不懂事,我也没有打听清楚原来您是三太太的挚友,否则我看在三太太的面子上,也会制止他们的蛮横,事情已经发生,希望我们双方退让一步,我已经交付了所有医药费,至于具体赔偿,我们再商量。”
他说着话搓了搓手,“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你我皆大欢喜。”
何曼只用眼睛扫了他一下,看到他那张伪善而讨厌的脸,挤出一丝可憎恶心的笑容,她几乎要干呕出来,她抱住我脸埋在我衣服里,大声让他出去,滚出去。
当着我的面不被领情,杜老板这身份的人哪里吃过这样亏,他脸sè难堪,站得笔直不说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
我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何曼逐渐安静下来,她低低啜泣着,哭声中都是惊慌与烦躁,我对杜老板伸出一根手指,“赔偿低于这个数字,杜老板息事宁人的诚意我看不到。”
他盯着我那根手指思索了一下,“一万?”
我yīn森森发笑。
他一愣,“十万?”
我这才将手放下,他略带嘲讽嗤笑出来,“三太太未免把何小姐这样职业的女人看得过分高贵了吧。”
这样一句话让我脸sè骤沉,“职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凭本事赚钱,何曼再低贱,还不是让一众高贵无比的男人趋之若鹜。那么岂不是她比你们还高贵了?”
杜老板不语,我掌心在她发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江北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逸辞恰好不在,否则他一定会多想,老爷不在了,当家主心骨走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敢来作威作福。我确实打算息事宁人,杜老板既然诚意不足,那我就用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我当然有十足的诚意,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到医院来。只是。”杜老板掌心握住床尾圆弧型的铁甲,一边拍打着一边意味深长说,“三太太为何小姐出头,这份肝胆义气我很钦佩,当然我也惊讶您怎么会和风尘女人有接触,于是小小tiáo查了一番,结果令我大吃一惊。”
他瞪大眼睛说出最后一句,故意吊足我胃口,他以为我会怕。放在两个月前我确实怕,但现在于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穆锡海死了,压制在我头顶的网早已被焚烧为灰烬,一切大白天下又如何,我手中的筹码照样一分不会减轻。
我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杜老板吃惊什么。”
他挑了挑眉梢,“吃惊于一步登天名噪滨城的三太太竟然也是江北的交际花。”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杜老板有证据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证据没有,以三太太这样的心计手段,难道还会留着蛛丝马迹给别人搜寻吗。”
我哈哈大笑,反手将他放在床头的果篮和鲜花扯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何曼紧紧抓着我,她身体抖得更厉害。一只凤梨冲破薄膜滚出篮子,滑落在杜老板脚下,狠狠扎进皮鞋里,他本能退后半步,可依然甩不掉凤梨长出的尖刺。
我脸上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狠厉,“杜老板血口喷人,我程欢不痛快了,可不是你玩儿残一个小姐拿点赔偿就能解决的事,你口袋里揣着的那点钱,恐怕还不如我随便丢点油水肥。真是千古奇闻,我可从没想过在滨城除了锡海,还有谁敢这样不敬重我。”
杜老板蹙眉,我蹲下握了握何曼的手,“等我三天,我让那晚看你跪的人,跪在你面前。”
她捏着我掌心的皮rou朝我摇头,我对她使了个眼sè,她一愣,没有再动作,我起身拉下床头拴着的红绳,在等待护士进来的过程中,我对杜老板朝门口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何曼需要休息,杜老板我不留您了。”
他怔了怔,没想到我完全不受威胁,而且大有不饶的意味,他站在床尾一动不动,显得非常踌躇,胳膊拧大腿他怎么可能硬得过我,脑袋一热只能把自己的后路断掉,杜老板明白过来有点后悔自己失言。
我不再看他,护士端着医用托盘从外面进来,她没留意到脚下的狼藉,不小心踩在了一只苹果上,她晃了晃险些滑倒,我赶紧伸手扶住,她一边朝我道谢一边推了推眼镜框打量乱七八糟的地面,看来何曼是经常闹出事故来,护士并不惊讶,已经习以为常。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从里面拿起针管和液体瓶,在兑药物时,我告诉她一会儿岚姐过来陪床,宋清早晨才能来替班,让她打了针好好睡觉。
她懵懵点头,眼巴巴目送我走出病房,我站在门口看了看仍旧不动的杜老板,他察觉过来后拎着皮包紧随其后走出,我对他指了下电梯,“杜老板等我消息。”
他慌忙问我什么消息,我笑着说,“这件事难道到此为止吗?杜老板以为何曼是那些被打了骂了忍气吞声没有还击之力的小姐吗?她后头站着我,曾经的我也要仰望敬重杜老板,遇到这样事除了隐忍没有任何办法,但现在的我。”
我说完伸手拍了拍杜老板xiōng口,我每拍他一下,他身体就颤一颤,而我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是他此时太心虚,才会没有一点抗击的余力。
他看得出我和何曼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能舍下架子来陪床,为了她不惜撕破脸,他想要随便打发个三千五千的敷衍了事搪塞过去根本不可能。
杜老板搓了搓手心,“三太太哪里不满意,您提出来,我们再商量。不过是一点赔偿而已,何必闹得您我不愉快,就算没有了穆兄这层关系,以后业务往来,我有好项目势必不会忘记您,您这边不论是穆总还是周总,有了好的合作看在您我交情的面子上,也不能忘掉我。”
我笑而不语,他拿不准我的态度,就问我是否理想赔偿数额是十万元。
我伸出两根手指,“什么时候和杜老板提的十万,您这样有钱,我提这么少,不是打您大富豪的脸面吗?何况撕伤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害得人家以后能不能再行房都不好说,她还没嫁人生子没做过母亲呢,女人不当妈妈算不上圆满,这毁了一辈子的罪孽,十万块我猜杜老板如此慷慨的人,恐怕拿不出手吧。”
杜老板尴尬笑连说是是是,他此时呕死了,十万还不如认下,又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倍,干干脆脆打了水漂,他从包内摸出支票薄,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他又鼓捣了一会儿,把票撕下来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在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说,“杜老板不会给我开空头支票吧。”
他摆手说当然不会,糊弄谁也不敢欺骗三太太。
我把票拿在手里,又和他客套了两句,他见我没再恼怒,知道这风波平息了,他和我告辞后迅速进入电梯离开医院,生怕我再反悔似的。
我转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