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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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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试婚纱。”

那边笑得很甜蜜,不像我和他说话总要带一丝一毫的讨好,她并不需要讨好,他们平等而和谐,我心里割了割,将目光从周逸辞的脸上移开。

他嗯了声,没有再说别的,梁禾依语气里充满了疑问,“你今晚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不方便。”

他说没有,梁禾依问他为什么忽然间这么冷淡。

周逸辞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累。”

他顿了顿又问,“婚纱喜欢吗。”

那边说非常漂亮,穿上像公主,不舍得脱下来。

周逸辞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那很好。”

那边欲言又止,像是要询问什么,又不太敢开口bī迫,她听出周逸辞今晚不热情,不适合她的问题,她又聊了几句别的,便叮嘱他早点休息。

她已经说了晚安,又哎了一声,“什么时候再来陪我。”

周逸辞说不一直都在吗。

梁禾依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委屈,“我想要每个白天和晚上。”

我僵硬的身体朝前倾了一下,碰倒了一只空杯子,杯子歪扭砸在瓷盘边缘,发出清脆的撞响,周逸辞迅速看过来,梁禾依也听到,她问怎么了,周逸辞说没什么,那边陷入沉默,在等他的回答,周逸辞最终说,“很快。”

那边这才笑了声,“那我在等。”

等他把电话撂下,我再也忍不住,我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崩溃和揪疼,重重把汤碗摔在地上,清脆的啪嚓碎裂声,一枚硕大的裂片从脚下翻滚,一直滚出餐桌。

热汤四溅,有几滴落在我脚踝和脚趾的皮肤,我感觉到疼痛,但顾不上。

鸦雀无声间,九儿和保姆对视一眼沉默离开餐厅,周逸辞并不知道我烫着,因为碗摔碎的地方距离我很远,靠近他更多,他没事他以为我也没事,拿着勺子继续喝汤,对我的反应置若罔闻,我瞳中一瞬间涌出眼泪,越来越多的白雾模糊掩盖了他平静冷峻的面容,我颤声问他,“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他舀汤的动作一滞,“我应该对你说什么。”

我指了指手机,“她是谁。”

周逸辞眯着眼睛,眸光里寂如深海,没有回答我。

他怎么回答,他无话可说。

这场自始自终彻头彻尾的欺骗终于隐瞒不下去。

周逸辞难得被bī到哑口无言的境地,他那张嘴向来不多言,开口就不饶人。谁都是他的败将,他以为天衣无缝,我抹了抹眼睛。

“婚纱,那不是很好的一件东西,男人和女人在终身大事才会选择这件东西,所以你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把我一人蒙在鼓里,让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守身如玉,恨不得斩断我和一切男人的接触。周逸辞,我们之间连坦白都做不到,连平等和公平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希望?我到底在等什么,明知道黎明永远都不会到来,还抱着你给我的热罐子,像个痴呆一样。”

这一天内发生的所有事,给我的震撼与绝望,压抑与窒息,已经割走了我半条命,我眨眼间失去了许多,头顶的天坍塌了一角,而那一角之下的地方,是我最渴望的落脚。

周逸辞没有看我的脸,看我流淌着斑驳泪痕的脸,他拿着一只勺,碗底的汤已经所剩无几,他端坐在旁边,绵长轻薄的呼吸在空气里蔓开,他扯了扯系在颈间早已松松垮垮的领带,干脆扯下来丢在桌上,领带的一角没入汤锅,湿淋淋的被浸泡,他眉头始终深蹙,chún抿成一条窄窄的线。

第147章 我后悔了

我用手掩埋住自己的脸,霎那间天昏地暗,一切都灰白下来。不再有刺目的光,不再有狼狈的我,不再有虚假的他。

安安静静的多好。

这半年我活在喧嚣与风光里。可这份风光绞食得我心力交瘁,打风光容易。守风光难。周逸辞的爱情早已是我最重要的一根肋骨,我想过他会抽离,会消失。可我没有再往下想,一旦抽离我该怎么办。

我会噼里啪啦的粉碎肢解。

我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拼凑。

我自己把他扔掉,不等到我迫不得已被动接受的那天。

可真疼啊。骨头那么长。每一寸都连带着我的筋脉血rou,轻轻挪开一丁点,都是冗长的血丝。我咬着一块布紧合住牙齿。还是疼得苍白流泪。这要剥多久才行,等他终于剥开脱离。我也就活活疼死了。

怪我不该嵌入得这么决绝。

一百八十多天,根深蒂固。藤脉交缠。

我有些哀戚说,“能给我一瓶麻药吗。”

我声音闷闷的,周逸辞没有听懂我的话。他迟疑着握了下我的手腕,“你要什么。”

我缓慢把手从脸上移开,呆滞的瞳孔盯着指尖湿答答的液体,“麻药。我要剔骨头。”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仍旧没说话。

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痛得炸裂了,我自以为聪明,用心计手段玩转整个穆家,玩转穆锡海,打败褚慧娴与齐良莠,我想要救谁,她就能平安无恙,我想要扳倒谁,她下一刻就会狠狠栽倒。

冤冤相报,现在报应到了我自己头上。

这长街那么深,那么长,我看不到它的尽头是海还是墙,是茫然的,迷惑的,左右都不敢走,就僵滞在路口,像一个盲人。

我不想到现在还唯唯诺诺,是我太温顺才会让他肆无忌惮的伤害欺骗利用我,我反手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我几乎要把自己指甲嵌入他皮rou里,我颤抖着薄chún,浑身冷得犹如置于冰窖。

他眼神的死寂,我眉眼的晦暗,都在告诉我这场称不上爱情的爱情,已经穷途末路。

它掌控在周逸辞手里,只给了我一个泡影。

我握着一个泡影,拿什么把它制成标本。

我喉咙溢出浓浓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刺痛嗓子,“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娶我。从来都没有?”

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泄露一丝表情,是惊愕的还是可笑的,是嘲讽的还是怅惘的,他平静得近乎一樽被镌刻出的雕塑,我眸中含着热泪,不死心bī问他是不是。

他注视我良久,我眼底仅剩的期待,在他半个世纪的沉默里熄灭,他反问我,“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不是很清楚吗。

我清楚过吗。

他的话像细长的尖锐的刻薄的银针,往我心脏狠狠扎下来。

被活生生剥骨,就是这样的疼吧。

看来我不需要麻药,也能忍受这样的灰飞烟灭。

我嗤嗤笑出来,笑得xiōng腔乱颤,笑得眉眼濡湿,笑得一张脸僵硬,到最后再也挤不出一丝细纹,“所以呢,我的孩子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一个失足女得到的救赎,一个苍天瞎了眼的馈赠。”

周逸辞蹙眉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他死掉包装取出一支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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