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6 章
出来,梁禾依打狗看主人,绝对动不了我的人。
不过也是梁禾依的教养好,最起码能沉得住气,换做一般女人,顾不得那么多礼数,打了骂了再说,她那样的身份地位她有什么好忌惮。
我坐在床上喝牛*粥,有一搭无一搭与梁禾依han暄,屋里有了人她也没刚才那么嚣张,只和我聊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周逸辞和她确实有了这方面的打算,一直和我说她估计自己也快有了,问我要注意什么。
我笑着看她,“注意别喝八宝茶,别乱用熏香,当心天道lún回。”
九儿接过去话茬大声咒骂,“这种杀千刀的,就该全家死绝!一辈子生不出和个活的种!等露馅了被先生看到她真面目,活活掐死她!”
梁禾依默然不语,脸sè很不好看。
她估计也不想碰上周逸辞,她来他势必会知道,可碰面又是另外一说,所以九儿回来后她没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梁禾依从病房出去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她起初也没有留意,都已经走过去,却忽然被他叫住,她这才迟疑着回头看,男人侧身倚靠墙壁,屈着一条长腿,半张脸在苍白刺目的灯光下被照射出一道刚烈的剪影,他目光下视,chún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
梁禾依当然认识他,她立刻走回来,喊了声大哥。
穆津霖竖起一根手指压在chún上,朝她嘘了一声,“乱喊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梁禾依说,“您是逸辞的大哥,我和他结婚,您当然也是我的大哥。”
他嗤笑出来,“我连他都不承认,我会拐这么多弯,认可你吗?”
梁禾依活二十九年都未必被噎过这么狠,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仍旧保持风度看他,“您不认可,我不能不敬您,长兄如父。”
穆津霖冷笑了声,他从口袋内摸出烟盒,抽了一根放在鼻子下嗅,“我婚还没结,竟然当你爸爸了。”
梁禾依听出他的奚落,她chún角qiáng颜的弧度跌了跌。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程欢,还有孩子。”
穆津霖扯开烟卷,将烟丝倒在掌心,一点点碾磨,撕扯到地上,“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吗?”
梁禾依说很清楚。
穆津霖抬眸打量她的脸,发现她非常平静,没有嫉妒和仇恨,他觉得这个女人是厉害角sè,不管背地如何发疯气愤,人前能保持得体和优雅,就不简单。
“谁允许你来的。”
梁禾依伸出手臂在周围指了指,“医院这种公共场所,谁能不允许。”
“公共场所被私人占据后,暂时就不允许外人来。”
梁禾依哦了一声,“那么于程欢而言,我是她的外人,于逸辞而言,大哥不是他的仇敌吗?”
穆津霖眯了眯眼睛,“穆家你底细你摸得很清楚。”
“我丈夫说的。”
他笑出来,笑得非常嘲弄,“你拿自己当根葱,周逸辞眼里你连蒜都不是,他会跟你讲这些吗。”
梁禾依抿chún不语,穆津霖看了眼病房,“我奉劝你离程欢远一些,当然这是我的奉劝,你可以选择听从或者无视,听从有听从的结果,无视有无视的下场。”
梁禾依听得出他的威胁,她笑着说我也仅仅是来好心探望她和孩子。
穆津霖脸上渗出一丝冷冽的笑,他从墙壁上直起身,朝她面前走了两步,他高大健硕的身体将娇小的梁禾依几乎笼罩起来,后者面对他极大的威慑力有一丝茫然和仓皇,她仰面看他,他薄chún开启一字一顿说,“再惹她不痛快,我灭你梁氏满门。”
第166章 我很适合做你丈夫
梁禾依心里一颤,她从没有听到过这样残忍而yīn狠的威胁。
也没人敢威胁她,甚至藐视她庞大高贵的家族。把她家族中的每个人都看作蝼蚁一般。
她活在一个非常光荣而耀眼的家庭,从小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明珠,她被保护在父亲的仕途光环下。不需要对这个社会的权势屈服和妥协,因为她自己就握着权势。他父亲的一切瞩目和尊贵。都同样分给了她。
在她十八岁之前,她认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美好光明。富庶自由,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骂自己讨厌的人。鳞次栉比的商场与眼花缭乱的超市。那些商品摆出的价码不过是一种摆设,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刷卡时花了多少,她永远有享受不仅的财物。
她甚至没有见到过乞丐。没有尝过一丝悲伤的滋味。更不懂被人白眼和贬弃是怎样的感受。她看得到背后那些鄙夷和厌恶,但在她面前。他们总是卑躬屈膝,尊称她梁小姐。梁千金。
她觉得不被人尊敬的人是耻辱的人,是无能的人,正如她世界里压根不理解贫穷平凡和低贱的概念。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穷人和普通人。他们只能对权势卑躬屈膝,被钱财呼来喝去,而不可能站在她这样的位置,一手握权,一手握财,洒一把让那些人跪在地上匍匐,她笑得明媚。
她的自大和猖狂,在滨城名媛被孤立得彻彻底底。
但她也从不在乎,她认为梁府永远不会走向灭亡,因为如果没有她父亲,三十年前三黑争霸乱世江湖的滨城不会有今天,那是她父亲带着多少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她也不屑与那些名媛为伍。
她有自己的圈子,国外集团高层的女儿,享誉时尚界律师界的高端jīng英,她出席宴会时身边总是金发碧眼的女郎和贵胄,她觉得这才能体现出她与众不同的高贵。
而此时此刻,穆津霖,这个从来都是谜团的男人,他眼睛里的光,令她畏惧又仓皇。
这个滨城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展露出的一切都是谜,谁也不了解谁也难靠近,这样一个男人。
他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气势bī人,他说,再惹里头的女人不痛快,他就要灭了梁氏满门。
梁禾依心里咯噔一跳,她第一次产生了权贵也有大小之分的概念,她想过周逸辞能娶自己有一半缘故是为着父亲在仕途上的地位和他手里握着他最想要的筹码,但她没想过未来某一天梁家不行了,她还能拴住野心勃勃怎么都喂不饱的周逸辞吗,她更没想过周逸辞会反咬一口,把梁家倾压辖制住,他认为他和父亲出了事,双方是该不计代价的彼此帮衬扶持,而不是落井下石。
她很聪明,也引以为豪这一点。
她能算计到别人算计不到的,也能在做坏事后全身而退,擦掉蛛丝马迹。但她此时仍旧被穆津霖的话惊得脸sè一变,她终于有了一个意识,这世上所有以利益为基础的接触和交融,一旦利益崩盘,绝不会干干脆脆友好圆满的一拍两散,势必会有一方咬死另外一方,弱rouqiáng食在权贵之中才是最盛行的,前一刻的把酒言欢,后一刻就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