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糟蹋他一肚子jiān诈yīn险的心计,他就不适合搀和浑水,不如学习小股东置身事外两边不沾,还能混个踏实保全,这样上窜下跳背叛旧主,谁会招安他。
我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将我送回公寓,车在拐入小区后我让他停下别往里走,省得给岚姐惹麻烦,我从车上下去,让他给岚姐捎话,等我这边都解决了再去找她,我目送车掉头驶离小区,才转身走到庭院推门进入。
院子里静悄悄的,落地窗合住,窗纱拉了一半,看着窗明几净,应该刚擦过,头顶的夕阳欲沉未沉,在西边懒洋洋挂着,客厅门是虚掩的,我指尖刚触碰就自动开了,我迈入进去后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脚底也铬得慌,我低头看发现是一抔破碎的碗盏,堆在门口没打扫。
我刚要喊九儿来归置下,一抬眸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第189章 我对你这样好
周逸辞背对我站在露台,他身上穿着是早晨走时的西装,保姆和九儿站在楼梯口。九儿脸sè惨白,保姆一只手扶住她,她看了看我。张开嘴指露台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声颤抖的啊。保姆按住她脑袋在自己xiōng口。轻轻拍打她脊背。
偌大客厅内诡异的气氛令我意识到不对劲,我指了指地上堆积的瓷片,“过来个人收拾了。怎么堆着不动,扎脚呢。”
九儿动了动身子要过来,她像是被吓住了。脚下很迟疑。保姆拉住她,要替她过来,周逸辞这时在阳台上说。“怎么不问谁打碎的。”
保姆蹲在我面前。担心用扫帚会划伤地板。只能用指尖一枚枚捏住,再小心翼翼扔进黑sè的垃圾袋。我听着耳畔细微的脆响,慢条斯理说。“既然已经打碎了,再问是谁也没有意义,它反正也变不成好的。都是要归于尘土。”
我说完看九儿,“下次小心,碎了杯子没事,别伤到自己。”
她僵硬点头,周逸辞始终低头看什么,在我这句话说完后他抬起头,注视着头顶悬挂的空荡荡的鸟笼,“你怎么知道她打碎的。”
我把包放在玄关,一手脱大衣,“就她脸sè白,一定是不小心失手打碎的。”
周逸辞嗯了声,“太聪明,也太会察言观sè的女人对男人威胁大,因此下场往往都不好。”
我解纽扣的手微微一滞,他继续说,“不过也看男人是否舍得让她下场不好。”
他抬起头旋转着鸟笼,“像我这样的男人,就不是很好说。”
保姆把垃圾袋扔到角落,等着买菜时顺手带出去,她接过我脱了一半的大衣挂在门后,整个人显得非常沉默,也不问我喝不喝水,好象并不敢开口。
我盯着不远处的露台,迈步走过去,在我距离不足一米时,视线里闯入的东西令我脚下倏然顿住,心里扑腾跳了下,浓烈的血腥味一点点刺入鼻息,毛发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涸,正散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地上倒着两具尸体,一具来自黑鹰,一具来自鹦鹉。
它们都断了脑袋,和身体四分五裂,脖颈处的血结了咖,浓稠的白浆与腐烂的rou偎依在一起,脚与身体都很松软,没有呈紧绷的姿态,死前大约都不曾经历挣扎,是突如其来就被捏断了。
我抬起头看了眼笼子,笼子里是干净的,新添了食物和水,在鸟儿吃得不亦乐乎时一把掏出掐断,在半空的位置才会留下露台瓷砖与墙根有飞溅的血迹。
我闭了闭眼睛,周逸辞右手还托在笼子底下来回摇晃,“我给它们金丝笼,喂它们好吃喝,每天都有佣人打扫伺候,鹦鹉却不肯学我说话,对我的交待置若罔闻,我留它何用。至于这只黑鹰。”
他冷笑,“它自以为是天上翱翔的王,xiōng怀大志手段卓绝,不甘心被我豢养,更不甘心连周周那只狗都有名字,它却无名无份供我玩乐,每天用尖尖的喙啄击鸟笼,想要逃离出来。我给它笑脸,伸手将它的喙塞回去,它非但不领情,还用来啄伤我,让我流血。它怎么知道出了笼子外面就是一帆风顺,又怎么知道埋伏在暗处没有猎枪对准它。人不知足,鸟兽也贪心,无非还没有认清自己到底是谁,从来都是一只金丝雀,还要翻出天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已经没有了握拳的力量,手指像被锯断,在手骨上勉qiáng连着一丝筋,并不是长在根里那样结实。
周逸辞说完侧过身体,他高我一头,可以俯视我,“其实金丝雀并没有价值,它和人的关系非常简单,非常纯粹,它可爱诱人,明眸善睐,难以让人控制住对它的喜欢和着迷,才会被好吃喝来豢养,忍受它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脾气,可它不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笑脸还猖狂放肆。”
在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始终没有看他,只死死盯住脚下的尸体,等我适应了眼前血腥残忍的一幕后不动声sè镇定下来,我指了指地上,“给我拿个袋子。”
保姆听到我说话,站着没动,九儿聪明,也机灵,可她怕死物,而且她刚才一定亲眼看到这两只鸟兽怎么死的,才会吓成那副模样,她贴着墙壁白着一张脸,身体还时不时抖一下,我见没人敢过来,面无表情蹲下拎起鹦鹉的一只脚,另外一只手掐住脑袋,转身往门口走,保姆见血淋淋的尸首惊慌退后一步,九儿吓得捂住耳朵,她不敢叫出声,就死死闭着眼睛。
我把尸体扔进刚才的黑袋子,又折返回去拿黑鹰,在我蹲下手刚要触碰到细脚时,周逸辞在我头顶淡淡说,“你不怕吗。”
“怕。女人都怕血腥,除非是受到过训练,但现实生活中,谁没事训练自己这个。也有天生胆子大的,时不时装可怜。”
他嗯了声,“所以你是训练过,还是天生胆大。”
“都不是,我很怕。”我蹲在尸体旁,抬头看他,“可放在这里,一直看着会更怕,收拾了渐渐忘了,也就过去了。怕是女人天性,可非要追究我也不怕,我在江北看到过那么多血腥,难道死两只鸟,比死一个人还恐怖吗。苍天留我活到现在,帮我渡过了最煎熬的日子,就不会再让我死。”
我说完拎着足有十斤的大黑鹰站起来,它的重量坠着我半边身体,我几乎握不住,脚仿佛要从我指尖脱落,“人心莫测,世上万物,张开血盆大口的老虎和雄狮,残bào凶狠善于围击的鬣狗,也不及人的狠更值得忌惮。”
周逸辞目光从我手上提着的尸体收回,落在我脸上,他眼底的光透着狠,透着冷漠,我只和他对视了半秒不到便立刻移开,将黑鹰丢进袋子系好死扣,踢到保姆面前,“扔外面。”
保姆这个年纪比较信佛,做不到年轻人的野蛮,她问我,“程小姐,不给它们烧了吗?”
我看着她的脸,“先生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它们作为金丝雀不能取乐主人,不能认清自己,更在一味的猖狂后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