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 章
站在墙根,他不断拨打电话来挽救今天的损失,对方似乎原定上午的飞机回国,他努力很久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是否争取到了第二次机会,我出来时他正好挂断,一脸疲惫。
我朝他明媚一笑,“这是考验吴助理能力的时候,周总还在等待事情的转圜,这样大的合约,如果憾失太惋惜了。”
他看向我,听我假惺惺的语气,眼睛里满是怨恨的火焰,“你知道周总为了这单合约,准备了多久吗?”
我耸肩,笑得更加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的目的就是搅黄,总不能什么事都在你们掌控中吧,也该有一件超脱控制。滨城大乱,津霖在风口浪尖上应酬了*,椿城这么安静,你们这么得意,我这样歹毒的蛇蝎心肠,怎么能罢休呢。”
吴助理冷冷注视我,他对我的痛恨与厌恶已经深到无话可说的程度,满满写在面容上,我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继续久留。
走廊外电梯门口手下正在等我,他说在三楼开了一套房间让我上去休息,他拿着我已经自动关机的电话,“是否需要给您买一个充电器?”
我估计穆津霖也没有时间顾及我,他忙得焦头烂额,文珀在码头,巴哥和文隽会照顾他,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就没让他麻烦,从他手里接过房卡上楼休息。
折腾了一天*,我整个人都要散架垮掉了,连澡都懒得洗,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黄昏日落,我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还是很疲惫,于是又睡过去,等到再睁开眼已经是深夜。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打算叫司机开车回滨城,顺便打探下那单价值过亿的庞大合约是否补救过来,正要起床时余光忽然瞥到一侧沙发上的黑影,我打哈欠的动作立刻止住。
周逸辞手肘撑在靠背上握拳支住头部,像是还在睡着,双目紧闭。门后挂着西装,仍旧是早晨见到的那一身,皱皱巴巴的,他白sè的衬衣同样布满细纹,像是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没有动。
我扫了一眼床头的钟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八分。
我很惊讶他怎么进来的,房卡在我手里,我也没有给他开门,忽然他坐在那里,悄无声息,真的有点恐怖。
我躺在床上不知该怎么办,我犹豫不决时,他身体动了动,睁开眼苏醒过来,我立刻闭上,装成昏睡的模样,他翘起的腿放下,一声轻轻的摩擦响,接着沙发弹出一阵悉率,他朝床铺走来,步子很轻缓,可寂静的室内连微弱呼吸都无处可逃,何况他那样高大的身体压在了地板上。
此时夜sè深浓,窗外十字街口的霓虹璀璨,渗入每个漆黑的角落,他晃动的黑影湮没在眼前,罩起一片昏淡。
我屏息静气,周逸辞这只从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猛兽,如果他有出格的举动,我一定不会妥协屈服,和他鱼死网破。从嫁给穆津霖那一天起就没想过背叛,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我放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抓紧了床单,我以为他会做什么,然而他只是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触了触,指尖动作十分温柔,仿佛一片羽毛在刷动,怕惊动我醒来,只停顿了不到三秒钟便收回去。
他关闭了床头的台灯,拿起西装走出房间,门上锁那一刻我猛然坐起来跳下床,门口墙壁上塞着房卡,我拔出打开门,周逸辞的半面身影正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名服务生从另外一方的电梯走过来,他看了眼房间号,将一个卡包递给我,里头是房卡,“抱歉女士,这个时间入住宾客多,员工太繁忙,所以让您久等,这是给您补的卡。”
我摊开掌心,他看到我手里一模一样的房卡,“您找到了?”
我一头雾水,“找到什么?”
“您不是告诉客房保洁,房卡丢了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周逸辞会坐在我房间,希尔顿这样高端的酒店绝不可能出现擅自授予房卡的事故,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找到了,他笑着祝我晚安,又原路返回。
我盯着手里尚有余温的白sè磁卡,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极其刺鼻浓烈的烟味,他应该把玩了很久,将气息沾在了上面。
我不太明白他进屋是为了什么,他临走时触摸我脸庞的依依不舍,似乎他现在的岁月并不很快乐。
周逸辞走出酒店大门,去椿城郊县出席一个政界的发言会,车程大概两个小时,到达后还要溜稿,所以连夜就要启程。
他站在车旁等了片刻,吴助理迟迟没有露面,拨打电话对方是关机,他有些愕然,吴助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周逸辞几乎没有需要他却找不到的时候发生。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来不及,他没再等下去,自己驾车离开。
梁禾依那几天身体很不舒服,总是一阵阵干呕,晚上遛狗回来上台阶头剧烈发昏,没站稳险些栽倒在墙根。
她让司机开车送去医院检查,从诊室出来时,脸sè苍白得犹如一张纸。
眼前是人山人海,是发烫的灯光,是冗长的走廊,更是一件件纷飞的雪白大褂,一面面陌生匆忙的脸孔。
她捏着诊断报告和化验单,贴着雪白坚硬的墙壁,她感觉到了空气中的cháo湿,引出了她的眼泪。
司机看到梁禾依这样虚弱反常的表现,明白出了大事,立刻上去搀扶住她,小声询问是哪里的毛病,能否尽早医治。
司机边说边要拿她手中的单子,她察觉到指尖的拉扯,忽然被触动了什么,疯了似的嚎哭出来,躲闪着司机的手,“不要动!我说了不要动!”
司机被她的嘶吼吓得立刻松手,不明所以看着她,“小姐…”
梁禾依私下在周逸辞看不到的地方脾气很傲慢,也非常任性,可她并不吵闹,也不喜欢在人前落泪,除非是哀伤崩溃到极致,在医院这样地方,理所应当联想是她得了绝症。
司机一只手搀扶住她,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摸电话,打算通知梁锦国,不然隐瞒出麻烦他一个下人兜不住,这可是梁府上唯一的千金。
梁禾依整个人都垮了,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瘦弱的身体一直在抖。梁锦国正要上二楼找女儿,接到司机电话又折返回客厅,医院走廊十分吵闹嘈杂,司机怕他听不清,于是声音很大喊政委,这一声叫喊惊动了梁禾依,她骤然又变得bào躁,瞪大眼睛去抢夺电话,司机被她的狰狞再度吓到,他手一松,电话落在了梁禾依掌心。
她急忙要关掉,可她手在颤抖,触摸了半天都没有按到挂断键,而梁锦国也从这边的突发中意识到什么,他喊禾依,又喊女儿,梁禾依所有的qiáng撑和绝望都在这被牵挂的温情一刻爆发了,她跌坐在地上哭喊出来,像在人海茫茫中走丢了那样无助,“爸爸,我要失去逸辞了…”
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