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大早，她就催着文香起床。一刻钟后，她们装束停当。她们都脱下了醒目的军装。红玉穿的是一件驼红色的对襟夹袄，一条绛色长裤，脚上套着长靴；文香穿的是一件檀紫色的大面襟夹袄，一条黑色长裤，同样套着长靴。她们给人的印象本色、朴实。她们来到马厩，宋大庚早已遛好了马，正在等着她们。在金鸡岭训练窦乐山的队伍时，也许是因为生活太枯燥，这个宋大庚喝上酒了。红玉有几次看到他喝得酩酊大醉。还好，尽管他爱喝酒，却从来没有因喝酒误过事。有时，红玉也会送他一两坛好酒，当然她不会忘了叮嘱一声：“大叔，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还是适量吧！”

梁红玉跨上拂云飞，文香骑上了小青马，俩人俩骑驰出了锦阳城的东门。她们先到了千佛山。梁红玉的团部就扎在半山寺，那里一度曾是严铁英游击队的秘密营地。在半山寺石壁“公输天巧”的下端，还醒目地刻着“红军留守处”几个大字呢！梁红玉伫马观望，感触颇深：这便是大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啊！

部队与当地民众已经在山，严铁英就明白了。梁红玉说：“大姐，我们那儿也在做大战的准备。我要指挥部队，腾不开手的。但是这个周云又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不把他抓住，终是祸害呀！”她将这几年周云所犯罪行一一数出。她说，这些还只是知道的一部分，而且，这周云还会继续作恶下去。尤其是如今大战在即，他的危害性更大。

严铁英说：“小妹，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我想你二姐也能理解。之前你二姐不明真相，把周云当作大恩人，现在她如果知道了真相，她肯定会对周云恨之入骨的。不过你二姐已是新四军的人了，她不能随便离队呀！即使要离开，也要上级领导批准呀！”

梁红玉说：“大姐，你是营长，你难道作不了主吗？况且，二姐此去也是为了抗日，而且是更为重要的抗日。我想你们的长官一定会支持的。大姐，你就去说说吧！”看到小妹急成这样，且说得好有道理，就说：“小妹，还是先给你二姐说说，看看她的态度如何。虽然说都是打日本，但若她想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与鬼子较量，你也强求不得呀！”说着，她就让苏曼去请二妹来。

严武英整编后和李灿分在一个连队，李灿是连长，她是副连长。田春、高松、陈信林都是排长。听到苏曼说大姐找她有事，忙不匝就赶过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梁红玉，立刻欢声叫道：“红妹，你怎么到这里来啦？是想我和大姐了吧！”

当梁红玉把周云的整个情况一说，严武英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严武英说：“我去，让我去对付这头恶狼。我真是瞎了眼，竟一直将他看成大恩人。我一定要抓住他，为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严武英这么一说，梁红玉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抱住严武英的手说：“二姐，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严铁英见武英如此深明大义，也非常高兴。吃过晚饭，她就骑马去找团长和司令员。她知道司令员正随二团行动，就住在北头的一个村子里。梁红玉与严武英在营部等着。

没想只一顿饭的功夫，严铁英就领着一个高大的人进来了。严铁英向梁红玉介绍道：“红妹，这位便是我们支队的陈司令。”

陈毅赶忙自我介绍道：“我是陈毅。你好哇，梁团长！”说着，伸出手去与梁红玉握了握。他爽朗的笑声里带有浓重的四川味。他说这次整编开了眼界，见到了长相一致的严氏三姊妹，巾帼三英啦！梁红玉是个拘谨的人，她也被对方的豁达与开朗感动。

陈毅听了情况介绍后，非常支持。他说严武英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