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2
.
90 戳中他的软肋
昏暗的老式单元房里,客厅里点着一盏台灯。不大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莫晚站在玄关,望着这间曾经住过不久的房子,心头五味杂陈。
当初住在这里,她是满怀着对于新生活的憧憬和渴望,原以为她能够摆脱曾经的那些噩梦,重新的生活。后来身边有了霍绍南的陪伴,无论他当初陪在自己身边的意图是什么,可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为自己付出过一切,甚至愿意为了她去坐牢。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发自他心底的,是不能抹杀的
想到这里,莫晚心头泛酸,连带着回忆起往事。自从认识霍绍南,她的生命中便拥有了太多的温暖。
小时候被继母虐待后,只有霍绍南在身边陪着她,竭尽所能的保护她。因为有他,她才能度过一段光明的日子,那样深刻的感情在她心底蕴藏十几年,如果不是当初冷濯将他们拆散,她绝对不会怀疑,她已经嫁给他为妻。
奈何失事多变,命运的轨迹并没有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现在他们都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虽然她的婚姻是以强迫开始,可她自认为在这段婚姻生活中尽心尽力,做着她应该做好的每一件事。而这段时间,她也感觉出这段婚姻也许并非她当初想的那样糟糕,因为她拥有了快乐
可是冷濯和霍家人之间的仇恨,当真让她很为难。她每一次听到或者看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场面,都会害怕。无论他们之间,任何人受伤,都是她不愿看到的。而且冷濯行事手段一直很霸道强势,如果他存心想要去做什么事情,那么没人能够逃脱他的掌心,这一点,她自己深有体会
假如冷濯和霍家的关系,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她更加不能够眼看着他对霍家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许他现在满心都是仇恨,可仇恨之后呢如果他做出不能挽回的事情,以后若是后悔,那要怎么办她绝对不能让他在自责和痛悔中度日
抬脚往里面走进去,莫晚站在卧室的门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双腿搭在床沿下面,只有上半身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的睡姿。
莫晚微微叹了口气,脸色闪过一抹黯然,他果然在这里。可是这套房子,她明明已经退租,为什么霍绍南还要跑来这里呢
哎,绍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幸福的生活下去呢
躺在床上的男人,手背搭在额头上,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霍绍南迷糊着,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尤其是浮现着一张.致的脸庞,让他心底动容,不愿意从这种不真实中清醒过来。
直到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阖上的双眸才慢慢睁开,转头往门边看过去。看清站在门边的人后,他先是一愣,而后痴痴地笑起来,“呵呵看起来我真的在做梦”
霍绍南自嘲一笑,随即转回头,再度将手背搭在额头上,他正要闭上眼睛,却听到耳边一声轻唤:“绍南”
搭在额头的手背倏然紧绷,霍绍南脸色沉了沉,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到走过来人的后,咻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暗淡的双眸亮了起来:“晚儿”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很柔,带着明显的小心谨慎。
莫晚摇摇头,迈步走到床前,看到他腥红的双眼,不禁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肯定是锥心刺骨的痛吧
想到此,她心里微微一动,霎时联想到冷濯,当初他母亲葬身在一场大火中,而他只有十岁,那时候他的心,究竟会有多痛
全身轻轻颤了下,莫晚眼眶有些泛酸,心底涌起细细密密的痛楚。为什么要将事情弄成今天这幅模样,如果当初霍妈妈心存仁慈,那么今天的一切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吧
霍绍南怔怔望着她出神的脸,黯然的脸庞涌起温柔的笑容,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声音中都带着激动:“晚儿,你怎么来了”
莫晚皱眉看了看他,眼神幽暗,“你从昨晚就没有回家,景悦找不到你,急得到处打电话你为什么关机,让家里人担心呢”
听到她的话,霍绍南眼底的炙热倏然晦暗下去,他微微低下头,沉声道:“手机没电了。”
眼见他情绪非常不好,莫晚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正要给景悦打电话,却被他按住手背,转身被他抱入怀里:“晚儿,我妈妈死了,我没有妈妈了”
莫晚挣扎的动作僵硬住,她手里还攥着手机,却没有推开他,被他拥入怀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抖,以及肩头的湿润。
失去母亲的痛苦,她从小就经受着,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妈妈,那么她的童年也不至于经受那么多的苦难。她是小三生下的孩子,却由正妻抚养长大,这种可笑又可悲的错位关系,注定她要多灾多难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大度,能够心平气和的抚养老公外遇后生下的孩子吗她想也许是没有的所以她从小受的那些委屈,全部都自己咽到肚子里去,因为没有人会同情她
虽然她现在能够平心静气的照顾司瑶,可那是因为孩子并不是出轨的产物,如果那个孩子是,恐怕她也不能做到如此平静
心底里浮现出这么多莫名的情绪,莫晚脸色暗了暗,她听着霍绍南隐忍的哭诉,心里很难受。毕竟和他相识十几年,在她心底里,他始终都是最好的朋友,也好像是她的亲人一样
“绍南”莫晚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别难过了,伯母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
霍绍南紧紧搂着她,脸上的神情渐渐陷入痛苦中,“晚儿,是我做错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放弃霍氏,也许我就不会失去你,也不会让我妈被他逼死”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透着深深的恨意。
莫晚被他话里的.狠气息吓到,她伸手推开他,看到他眼底的怒火,心头一阵阵发紧:“绍南,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而伯母的死也许”
也许真的是她咎由自取,莫晚想要这么说,却怕刺激到他,将后半句话咽回去,没有说出口。
见她推开自己,霍绍南眼底一沉,俊脸染满.霾,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质问道:“莫晚,你爱上他了,是吗”
爱
莫晚被他的话惊住,一颗心咚咚乱跳,有种她控制不住的慌乱。霍绍南口中的他,是指冷濯吗
她爱上冷濯了吗
那样一个霸道危险的男人,她能够去爱吗很早前,她就知道他是无心的,明知道无心的男人,如果爱上了,会是什么代价
“回答我”
望着她失神的脸,霍绍南突然暴怒的低吼起来,他激动的双手扳住她的肩膀,额上的青筋凸起。
莫晚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她站起来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绍南,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她一步步后退着,双眼戒备的望着他,沉声道:“景悦还在到处找你,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来接你”说话间,她拿起手机就要拨号,却不想手背被人按住。
霍绍南伸手按住她的手,脸上暴怒的神情缓缓沉寂下来,他掩藏起眼里的.鸷,双眸又恢复到之前的温和,“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他转身拿起丢在床上的手机和外套,神情平静祥和,.本就没有方才的.霾。
莫晚轻轻松了口气,紧提着的心也放下来,她抿唇笑了笑,俏脸的紧张也散去。
“走吧,我送你。”霍绍南拿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对着莫晚笑了笑,可他嘴角的笑意却很僵硬,透着一股酸涩。
莫晚看到他眼底的异样,却不想去探究,她笑着点点头,拿起皮包,先一步出门。
从昏暗的楼道走下来,莫晚抬手看了看腕表,眼见着时间很晚,不由皱起眉头。她看着手里的电话,见上面并没有来电,心底微微闪过什么。
霍绍南跟在她的后面,见到她归心似箭的表情,心里的怒火更大,不过都被他尽力忍住。刚才看到她害怕躲闪的眼神,让他心底一刺,他和莫晚之间,绝对不应该是如此的疏离
霍绍南抬手按下车控锁,车子滴滴两声响,车灯也一闪一闪的亮起来。他刚要带着莫晚上车,只见前方忽然腾起一股光亮,刺目的车灯,照得人眼都睁不开。
前方一片刺眼的光亮,莫晚情不自禁的伸挡住眼睛,等到那片亮光逐渐暗淡下去,她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见走来的男人,让她瞬间惊呆住。
冷濯优雅的迈步走过来,俊美的脸庞平静,那双墨黑的眼眸沉寂如海,让人无法窥探出喜怒,他嘴角轻轻扬起,噙着莫名的笑容:“怎么才出来,我等你们很久了。”
霍绍南看到他走过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俊逸的脸庞霎时.霾下来,不过从他过度起伏的.膛来看,能够清楚的看得出,他在刻意隐忍。
仰头望着他看似平静的脸,莫晚心底颤了颤,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刺激到她,以前每次他发怒的时候,噙着的都是那样的笑容。
“我”莫晚叹了口气,忽然发觉自己的解释,好像都是徒劳的,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肩膀的位置重重一沉,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那片湿润,眼里的笑意逐渐凛冽。
“安慰好了吗”冷濯抿唇笑了笑,眩目的脸庞透着青白之色。
莫晚咬唇盯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心头沉甸甸的难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缄默不语。
眼角扫过霍绍南.沉的脸庞,冷濯嘴角的笑意舒展,他目光深沉,.向对方的眼神锋利如刀。
伸手将莫晚搂在怀里,冷濯扣紧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轻声道:“我们回家吧”他手臂翻转,将她扣在怀里,带着她转身上车。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发动引擎,男人将车子“轰”的一声开走,车速很快。
霍绍南怔怔望着消失的车尾灯,很久才回过神来,他手指紧紧攥紧,脸色的神情.鸷。他耳边回荡着冷濯最后那句话,我们回家吧
家
那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家,却被那个男人亲手摧毁,他可以允许那个男人抢走他所有的东西,却不包括莫晚
开车回到家,霍绍南推开房门,就看到景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急的等着他。
见到他回到家,景悦立刻站起来,笑着跑过来,“绍南,你去哪里了真是急死我了”她弯腰将拖鞋拿出来,蹲下来给他换上。
霍绍南伸手将她拉起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柔和:“我没事,只是去散散心,你不要担心了”
听到他这么说,景悦忙的点点头,俏脸染满笑容,她拉住他的手,问道:“你饿不饿我给你留的饭还热着呢”
霍绍南伸手揉揉眉头,俊透着疲惫,他紧着唇,道:“不饿,我去处理些事情。”说话间,他抬脚就往书房走去。
景悦脸色一沉,看他满身疲惫,关切道:“绍南,你先洗个澡,明天在”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便“碰”的一声关上,将她所有的关心隔绝在外。
望着紧闭的房门,景悦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她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展开,便已经僵硬住,她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眼眶渐渐发红。
霍绍南回到书房后,立刻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他点着鼠标调出一个软件程序。那个程序点开后,立时弹出很多数据。
盯着那些数据看了看,霍绍南嘴角露出一抹.森的笑意,他猜想的果然不错。冷氏集团能在短短五年内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那些资金来源,果然并非干净的
只要抓到他的把柄,便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车道上,男人双手握住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神情冷然。莫晚瞥着他锋锐的侧脸,半句话也没有说,她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触怒到他。
车子一路开回别墅,冷濯将车子熄火,径自下车走回屋子里。莫晚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走上楼梯,也随着他的步伐,走进去。
司瑶坐在沙发里抱着玩具在玩,看到他们回来,时刻甜甜的朝着冷濯扑过去。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她看到爹地.沉着脸,丝毫不敢闹,只喊了他一声后,马上缩回到沙发上,不敢靠近。
莫晚看到这样的气氛,心里也很怅然,她蹙眉想要解释,可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见他走进餐厅,她也只好先去吃饭。
晚餐的餐桌上,气氛很压抑,司瑶坐在椅子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见大人们脸色都不好看,她也不敢闹,只低头乖乖吃饭。
莫晚生怕吓坏孩子,勉强挤出一抹笑,伸手给她夹菜,一直柔声安慰孩子。用过晚饭后,司瑶很听话,没有吵闹,任由家里的佣人带着她去洗澡,睡觉。
将孩子安排好,莫晚转身回到卧室,她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便先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好澡出来,却看到大床上,靠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冷濯穿着黑色的睡袍,上身靠在床头,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他沉着脸,不说话,也不发怒的模样,竟让人更加害怕。
收敛下心底的慌乱,莫晚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声音低低的,透着惧意:“我只是去看看,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在”
莫晚低头嘟哝一句,自己都感觉说的是废话,她扬起头,沉声道:“我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她的话音刚落,只感觉手腕一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她回过神后,整个人已经被他拉上床,在他健硕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却没有开口。
莫晚望着他深邃的眼底,完全.不清他心里的想法,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动,两人就这么近距离的对望着,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不多时候,冷濯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翻身离开她,沉声道:“睡觉。”话落,他翻身倒在床上,只用后背对着她。
卧室里一片静谧,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莫晚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她紧咬住唇,眼里滑过一丝黯然。她还以为今晚又会有一场大闹,他会发脾气的,可他竟然没有发怒,甚至都没有多问她一句话,这样的冷漠,却让她心底更加难受。
第二天清早,莫晚睁开眼睛后,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周末,他几乎走没有在家,只在很晚的时候,才回家。
周一早上,司妤来将孩子接走,一切好像又恢复如常。莫晚坐着司机的车子去公司上班,一路上的心情却沉到谷底。她明白,冷濯还在生气,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每个月初,霍氏集团都有例会。宽大的会议室中,所有集团的股东,全部到齐,谈论着这一个月中集团的收益。
长长的会议桌前,冷濯坐在首位,他手里捏着派克金笔,眼神深邃幽暗。那双内敛的双眸,似乎望着某一个地方,许久都没有焦距。
会议结束,股东们对于上个月的集团收益很满意,纷纷笑着离开。对于集团在冷濯的掌控下,股市一路攀升,众人都是心悦诚服。
宽敞的会议室内,霍绍南最后一个起身,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后,手指间紧紧捏着那支黑色派克笔。
起身走到冷濯身边,霍绍南脸色平静,嘴角染满笑意:“冷总,霍氏如今在你的手里,可真是风生水起”
冷濯看到他过来,脸色兀自.沉下来,他抬手将手里的金笔丢在桌子上,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霍绍南笑了笑,手指间轻抚着那支黑色派克笔,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可这霍氏不属于你,它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一样样都会拿回来”
“你的”冷濯勾唇笑了笑,眼角滑过他手中的那支笔,神情瞬间.鸷:“可他们都在我的手里,怎么可能是你的”
看到他眼底凛冽的神情,霍绍南不怒而笑,他也不想回避,直言不讳道:“是吗你可真有自信”
伸手按在桌面上,霍绍南微微弯下腰,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沉声道:“可她爱的人是我,你不知道吗”
闻言,冷濯咻的站起身,深邃的眼底腾起一股勃然的怒意,连带着心口都一阵阵收紧,他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却怔怔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亲们,今天字数少些,为了明天的爆发,哇咔咔
小冰山,今天委屈你先憋着,明天一起收拾吧,哇咔咔
91 你爱我吗
初夏时节,傍晚的微风温热。莫晚下了班,从蒂亚大厦走出来,她低着头迈步,神思飘远。恰好专用电梯到达,电梯大门打开,景琛大步跨出来,眼角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让他即将转身的动作顿住。
景琛站在原地,挑眉望着前方走远的人影,只看到她黯然的背影,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适时的开过来,司机穿着西装下车,将车门打开,恭敬的请她坐进车里。
望着她机械般的动作,景琛沉寂的脸庞幽幽闪过什么,他抿唇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开走,直至再也看不到。原地踌躇些许,他才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黑色轿车平稳的开回别墅,司机将车门打开,莫晚从车里走下来,对着一路沉默寡言的司机点点头,而后迈步走进房子里。
家里的客厅中,灯火通明,宋管家正在安排佣人们做事,看到她回来,立时涌起笑意,“太太,您回来了,冷少在楼上。”
管家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莫晚心头一沉,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莫晚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晚饭,并没有异样,众人的脸色也都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同。
微微叹了口气,莫晚笑着点点头,看到宋管家眼里的善意,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不过管家也没有多问,自顾忙着做事去。
客厅的中央,垂下来一盏水晶灯,散落下来的七彩眩光,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地面上铺着淡黄色的大理石,上面拼接着繁复的花纹图案,这里的一切都透出华丽的气派。
莫晚盯着往日熟悉的角落,心里涌起一阵阵失落感,她忽然发觉这种奢华,竟然与她格格不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只让她觉得心慌。
微怔了怔,她抬脚走上楼梯,朝着卧室走进去。经过书房的时候,她刻意往里面看了眼,并没有看到人影。
推开卧室的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虽然没有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影,不过莫晚却敏锐的感觉出他的气息,他肯定在这间屋子里。
随手将卧室的房门关上,她轻轻走进去,顺势往落地阳台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往前走了两步,莫晚站在他的身后,与他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上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定定望着他的背影。
她站在他的正后方,从她抬起的角度看过去,视线穿过他宽阔的肩头,落在他完美的侧脸上。虽是逆着灯光,不过从窗口透进来的光线,足以使她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画出一道锋锐的弧度。
夕阳的绯色余辉,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落到他的肩膀上,那浓重的色彩顺着他肩胛的弧度晕染开,勾勒出一张魅惑的容颜。
男人俊美的脸庞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莫晚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在脑海中勾画出那张眩目的脸庞。他的双眸深邃,剑眉微蹙,挺直的鼻梁下,菲薄的唇透着无情。
原来他的容貌,在她心底竟已经烙印的如此深刻,以至于她能够闭上眼睛,在眼前准确的浮现出他的脸庞,分毫不差。
心里的某一个位置,因为这样的认知,而轻轻颤动起来。她屏住一口呼吸,才能收敛起心底的异样感受。
晚霞垂落下去,漫天的绯红缓缓消失殆尽,最后那一抹殷红消失,堕入无边无际的暗沉中。站在窗口的男人,慢慢转过身体,炯然的双眸直.而来,紧紧攫住站在他身后的人。
他眼里的神情萧瑟,浸染着让人看不清的莫名黯然,莫晚不懂他的眼神,只是感觉那双眼睛让她心疼,心口一阵阵的窒闷。
眼底映入他走来的身影,莫晚心里微微一动,被他眼眸深处的锐利吓住,忍不住倒退,一步步往后退缩,直到身子抵上冰凉的墙面。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莫晚退无可退,脚跟已经抵上冷硬的墙面。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眼底闪动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冷濯一步步靠近过来,眼看着她后退到墙壁,他却丝毫也没有停下的意图。眼前的她如同小兽一样,被他逼入绝境,他就是那个掌握她生死的猎人。
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冷濯张开双臂撑在墙壁两边,颀长的身形缓缓压下来,他微低下头,幽深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问:“你害怕我”
他们之间,许久不曾存在过这种陌生的感觉,如今再度看到她这样防备的眼神,让他心口蓦地一紧,蔓延出淡淡的酸涩。
莫晚仰头望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怒火,却发觉喉咙发苦,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这样带有危险.的眼神,已经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甚至都让她忘记,他还是那个带有绝对攻击.的男人
“我今天见到霍绍南”男人猝不及防的开口,声音低沉,“他说要把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回去”
听到他的话,莫晚情不自禁的皱起眉日头,她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盯着她微变的神情,冷濯笑着勾起唇,眼底的眸色渐沉,他低下头,双目灼灼的瞪着她,冷声道:“你是属于他的东西吗”
莫晚眼神暗了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喘了口气,忽然发觉心尖上滑过深深的刺痛,一下下密集的朝着她袭来。
见她不说话,冷濯脸色.沉下来,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手指微微用力:“说话”
尖细的下巴被他捏在手里,莫晚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他脸色.霾,下巴处火辣辣的疼,犹如她此时的心境,她心口发酸,颤着声音道:“我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
男人眯了眯眼眸,眼底却滑过一束寒光,她说没有属于过他,指的是身体,还是心他没有忘记,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快乐如今在他的脑海中,依然能够清晰的记起,她在那个男人怀里的笑容,是一种怎么样的甜蜜
“你还爱他吗”冷濯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扬起头,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底,不容她有一丝回避。
莫晚心头狠狠揪了下,因为他的问话感觉委屈,眼眶开始发酸,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要怎么回答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在他心里都是错的因为她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信任,她看到的只有男人的征服欲
伸手抚上他紧蹙的眉头,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她缓了口气,忽然笑着问他:“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冷濯的心底炸起一记惊雷,让他沉寂的脸,瞬间失去所有的颜色,急速蔓延出的惊慌,如同他此时焦灼的心。
她问,你爱我吗
冷濯脸色紧绷,额上的青筋都随着凸起,那双幽暗的双眸更是涌起波涛汹涌的浪潮。
爱,这个字眼,这么多年在他心底一直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所谓爱,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对于她,他是爱吗这个答案,在他心里模棱两可,找不到肯定的答复。可他却清楚的明白,有她在身边,能够让他感觉安心,感觉快乐,他喜欢这种感觉,甚至到迷恋的程度
他要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平静的审视他眼里的神情,莫晚眼里的光亮渐渐晦暗下去,他的霸道还是一如既往,只是要属于他的东西绝对顺从,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而如今他更加变本加厉,竟连她的心也不肯放过吗
将眼里的晦涩掩饰掉,莫晚无声的笑起来,对于他的缄默,竟然也松了口气。她怎么忘记了呢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
也许这样才好吧,他不爱,她也可以不爱,这样才不会受伤
怔忪的瞬间,身体一个腾空,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拖起来,抵在坚实的墙面上。莫晚来不及惊呼,唇已经被他封住。
.暴的吻,落在她潋滟的唇上。他的火舌强势的顶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深深吸允着那每一寸甜蜜。
.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附,莫晚红着脸推他,呼吸不畅的开始挣扎。终于他松开些力道,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莫晚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五指因为紧张而收紧,她微微侧着头,大口的喘息,剧烈起伏的.口,豁然映入男人的眼底,让他眸色发暗。
伸手箍住她的脖颈,冷濯俯下头,再度吻上她的唇,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他依旧将她抵在墙上,火热的身躯紧紧压覆着她。
.前一片冰凉,那件短袖t恤转眼便被他解开,莫晚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因为她早已从他眼中看到那份势在必得,如同曾经的很多次一样。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只能乖乖奉上,没有说不的权利。挣扎的结果,也不过是输得更惨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莫晚被他压着,呼吸絮乱,她双手扣住他的肩膀,全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他的动作.暴狂热,过大的力度让她吃痛的皱起眉头,不过她只是咬着唇,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房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佣人上来提醒晚饭准备好,请他们下去吃饭。
忽然传来的响动,霎时让冷濯清醒过来,他低下头,望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的人,眼里的神色动了动,双眼中的邪恶因子缓缓散去。
“滚”
他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带着勃然的怒火。门外的佣人,听到他的厉呵,立时吓得转身,再也不敢擅自来敲门。
凝着她发白的小脸,冷濯不禁叹了口气,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转身朝着大床走过去,两人一起倒下。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莫晚睁眼望着他,乌黑的翦瞳腾起一层氤氲的水雾。被他压在身下,她袒露的身子一阵阵发抖,脸颊两边沾染着汗湿的墨发。
眼底映入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冷濯心头的那股邪火,慢慢消减下去。他眼里的神色逐渐转柔,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吻在她的嘴角。
濡湿的吻,沿着她的嘴角,一路延伸到她.致的锁骨上,辗转流连。
莫晚呼吸不稳,此时感觉到他温柔的细吻,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她咬着唇,眼眶滑出热泪,顺着眼角滚落出来。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冷濯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温柔的吻去她溢出的热泪,全部吞进肚子里去,薄唇一下下吻在她的额头,耐心的安抚着她。
身体软的使不出力气,莫晚想要推开他,却又陷入他的温柔之中。冰冷的身体,随着他的热情而燃烧起来,她扬起头,恰好撞入他墨黑的瞳仁中,霎时惊呆住。
他的双眸沉寂如海,让人望不见底,好像是一汪深壑的漩涡,能够将人的全部心智吸附进去,他这双晶亮的双眸,足以蛊惑人心。
莫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努力承受着他一次次的熨烫,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她的神智飘忽起来。她眼前眩晕,只能依稀看到他噙着汗水的俊美脸庞。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昏昏沉沉的时候,耳边回荡着这样的低喃,莫晚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却在心底怅然一笑。他果然还是这么霸道,未曾改变过,原来她对自己,也仅仅只有霸道
晨曦微露,阳光透过浅薄的纱帘照.进来。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皮颤了颤,紧闭的眼睛徐徐睁开。
看着满室的光亮,莫晚有片刻的不适,等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后,脸色倏然暗淡下去。丝被下的身子,一丝不挂,她稍稍动了下腰,便传来一股酸疼。整个身子,好像被什么碾压过似的,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双腿间的刺痛,让她狠狠倒吸口气。
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伸手.了.他睡过的枕头,那上面的温度已经消失,触手的只有一片冰冷。
手指间冷淡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带着她不易察觉的失落。
勉强撑着酸疼的身体起床,莫晚走去浴室冲洗,洗去一身的汗水后,身体的不适得到疏解。她换上衣服走下楼,餐桌上摆着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佣人们说,他很早就起床,早饭也没有吃就开车离开。听到这些话,莫晚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将自己的早餐吃完。
用过早餐后,莫晚脸色如常的坐上司机的车子,去到公司上班。一整天的工作,她应对得宜,丝毫差错也没有。
下班后,司机如常等在大厦外,莫晚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子,杵在原地怔了怔。看到司机跑下来给她开门,她僵硬的笑了笑,还是弯腰坐上车。
坐在车后座,莫晚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下来,她望着窗外的景物,心头微微发酸。她忽然想起父亲,想起弟弟,想要去到他们的身边靠一靠。可她又怕被他们看到自己强装的笑脸,害怕他们担心,所以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
车子很快开回到别墅,司机将车子停好,莫晚走进客厅,只有忙碌的佣人们,她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转身坐在沙发上,她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怔怔出神。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心头一阵收紧,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昨晚怎么会脱口而出,问他: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真是可笑啊
莫晚低下头,凄惨一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会愚蠢到那样的地步,去问他爱吗如他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本就没有心,怎么会去爱就算他真的爱上什么人,她也从来不敢奢望那个人会是自己
爱,是伤人的利器。她曾经那段无果的爱恋,在她心底深处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她曾经警告过自己,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去爱
虽然这段日子,她过得很开心,可她却也还有一丝理智。这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掌心。他想要你笑,你就会感觉快乐他想要你哭的时候,你就会感觉痛苦
如同此时这般,她心里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分辨不出是欢乐还是痛苦生活重又回到那种.晴不定,针锋相对的日子了吗
莫晚低下头,十指紧扣,乌黑的翦瞳是忽然暗淡下去,她无力去揣测他的心思,所以只能尽力保护好自己,这是人生存的本能她不想让自己受伤,可如果注定还要再伤一次,那么她希望自己至少不能一无所有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从山道一路开上来,车里的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锐利的双眸,透过后视镜,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后面跟随他的那辆白色车子。
冷濯将车速微微减慢下来,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降下的车窗吹进来舒爽的夜风,将他利落的短发吹起,他盯着后面那辆车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他没有兴趣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对方已经把他的耐心耗尽,他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实力,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搭在车窗的手伸到车座下方,冷濯.出一把手枪,同时加大油门,全速朝着前方开起来。后面跟着的车子,看到他加速,也立刻提档,追上来。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能极佳,冷濯将车速提到最高,一个漂亮的甩尾,车轮摩擦过地面,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随着刹车的巨大冲击力,车身瞬间360度的平转,车头一下子调转过来,直直对着开过来的白色轿车。
顺着开启的窗缝,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冷濯手腕平稳,.击出去的子弹,.准的打中迎面开来的白色轿车。
白色轿车看到前方的车子忽然转向,立时意识到危险,可等不到刹车,随着那两声枪响,车前面两侧的车胎便已经爆破,车身瞬间失控,对着山道的护栏狠狠撞过去。
砰
白色轿车的车前盖,撞在护栏上,瘪了的车轮凹陷下去,车子里冒出一股股白烟。车里的司机动弹不得,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
冷濯看到撞向护栏的轿车,嘴角隐隐露出一抹.鸷的笑意,他平静的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回别墅。
回到别墅后,冷濯神情平静,如常的迈步回到家。他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莫晚。
脚下的步子微微迟疑了下,他迈步走进去,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异样。见到他回来,莫晚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帮着准备晚餐。
虽然气氛怪异,倒也相安无事。用过晚餐后,冷濯如常回到书房处理事情,莫晚泡好一杯人参茶给他端上去,他笑着道了谢,端起她泡的茶喝了起来。
回到卧室,莫晚先去洗好澡,而后坐在床上发呆。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她却感觉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双手托着下颚,莫晚抬头望着夜空出神,直到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膛,带着让她熟悉的温度,男人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了”冷濯翻身上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薄唇贴在她的耳边问。
耳边喷洒着他呼出的热气,莫晚全身轻轻颤了下,微微侧过脸,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的眼睛看。她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不过却不达眼底。
“没什么”莫晚低下头,回避开他那样冷漠的眼神,心头滑过一股酸涩。她低垂着视线,将眼里的失落抹去。
冷濯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到她眼里的躲闪后,俊脸沉了沉。他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两人一起躺在大床上。
将她温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冷濯低下头,轻嗅着她发丝间的馨香,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笑着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喃喃:“昨晚弄疼你了吗”
莫晚轻轻捶了他一下,因为他的话而羞红了脸,她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被他笑着按在怀里,深深吻住。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过后,莫晚全身软绵绵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望着他晶亮的双眸,她心口一热,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却都被他心急的热吻全数封住。
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冷濯心头幽幽闪过什么,他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话,也害怕自己忍不住又要质问什么,只能低下头含住她潋滟的小嘴,将彼此的声音都阻隔掉。
唇瓣被他封住,莫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全身的力气都让他抽干,刚才那瞬间的冲动也平静下来。幸好他没有让自己开口,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夜晚入睡的时候,她枕在他温暖的臂弯中,耳边回荡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一动不动的缩在他的怀里,乌黑的翦瞳暗了暗。
心脏的位置纵然相互熨帖,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一样的跳动。
冷濯内敛的双眸怔怔望向窗外,许久后,他盯着沉睡在他臂弯中莫晚,眼里的眸色复杂难辨,那双灿若星辰的眼底,逐渐暗沉漆黑,失去往日的光彩。
高耸如云的摩天大楼,最顶层的房间里,此时亮如白昼。
宽大的书桌前,.晶显示屏幕,播放着一则视频录像。录像中,男人手臂平稳的托着抢,准确的.穿白色轿车的前车轮胎,车子撞向护栏,冒出一股巨大的白烟。
“少主”阿穆停掉视频,转身微微低下头,对着坐在转椅中的男人,态度恭敬:“他想要逼着咱们现身”
“呵”男人轻轻笑起来,转而点开一张图片,笑道:“他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定会很喜欢吧”
阿穆抬起头,看了看搜集到的照片资料,语气并不肯定:“这个不好说他对女人,似乎并不上心”
男人抿唇轻笑,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盯着那张照片,嘴角微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少主,您的意思是”阿穆敛眉,清冷的神情涌起一丝不解。
男人浅浅一笑,眼角滑过一抹凛冽,他伸手轻点着那张照片,嘴角的笑意.霾:“先给他点教训”
“是”阿穆心领神会,蓦然低下头,吩咐底下人去办事。
男人盯着桌上厚重的资料,看到那张意气风发的俊脸,眼里的神情瞬间.鸷。他轻轻叩着桌面,薄唇勾起.冷的笑意。
冷濯,是时候要清算这笔帐了
自从那晚的质问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从前,他没有再质问过,而她也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
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莫晚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有些隔阂,始终都横亘在那里,并不是不碰,就可以当作从来都没有过。
上午的工作很快处理完,临近午休的时候,莫晚见到来找她的人后,顿时惊诧不已。不过看到那人前来,也让她心底的某种猜测,更加清晰起来。
西餐厅里,霍霆面色沉寂,他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最近的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往日清俊的脸庞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莫晚看到他的模样,心里不好受,语气也尽量柔和:“霍叔叔,您找我有事吗”
霍霆沉重的抬起头,眼里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他似乎思考良久,才能鼓起勇气来找莫晚。他叹了口气,神情逐渐平淡下来:“小晚,你知道冷濯母亲的墓地,在哪里吗”
莫晚一下子怔住,看到他眼里如此明显的哀痛,心头霎时明白过来,她紧咬着唇,缓慢的点点头。
看到她点头,霍霆眼里咻的燃起一丝亮光,他激动的握着莫晚的手,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想去见见子清”
他后半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很自然的哽咽住,眼圈都跟着发红。
莫晚轻轻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要求,完全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她再度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好,我带您去。”
匆匆用过午餐,莫晚向公司请了假,便带着霍霆欲往墓地而去。他并没有急于上车,而是到处找花店。
莫晚不明白他的意图,只能帮着他一起找。原以为他只是要买上坟用的白色菊花,谁想到他竟然要买荷花。
一般的花店里,很少出售荷花,买的人不多,没有销路,商家自然也就不卖。可是霍霆坚持要买荷花,莫晚没有办法只能和他一起寻找。
幸好遇见一个很好心的花店老板,帮着他们介绍到朋友那里。因为他那位朋友,喜欢荷花,所以店里经常摆放着,也不是为了出售,只是自己看着喜欢。
来到那家花店,老板很热情,将刚刚上货带回来的一束荷花让给他们,收的价钱也不高。霍霆捧着这束荷花,如获至宝,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疼。
莫晚猜到这期间必然有缘故,可她不敢多问,只是带着他坐上出租车,一路直往墓园。
上次冷濯带她来过一次,所以她还记得地方。从出租车下来后,霍霆的脸色就一直不好。莫晚担忧他的身体,伸手抚着他,不时的柔声安慰。
找到那座高大的汉白玉墓碑,莫晚顿住脚步,微微让开些身子,退到后面。她望着霍霆瞬间紧绷的背脊,重重地叹息一声。
站在墓碑前,霍霆许久都没有动,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照片,眼眶里含着的热泪倏然滚落出来。
“子清”霍霆沙哑的低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心酸:“我来看你了。”他缓缓蹲下身体,抬手轻抚着那张不大的照片,嘴角涌起笑意。
将怀里的荷花放在墓碑前,他眼里带笑,自顾陷入回忆中:“这是你最喜欢的荷花,我没有忘记,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莫晚站在后面,看着霍霆轻轻颤抖的双肩,眼眶也有些发红,她紧着唇,眼睛盯着那束荷花,思绪飘远起来。
原来他的母亲喜欢荷花,难怪他的名字里会有一个濯字濯清涟而不妖。
“小晚,”霍霆突然开口,转头望着一脸呆滞的莫晚,半响笑道:“他是我和子清的儿子”
心口猛然怔住,莫晚微微张着嘴,因为霍霆口中的“他”心里颤了颤。虽然早在心里有过这样的猜想,不过亲耳听到答案,她还是感觉惊讶不已。
原来他真的是霍家的孩子
“吓坏你了吧”霍霆忽然笑了笑,目光自然的温和下来,他看着莫晚,沉沉开口,将曾经的事情大略的诉说一遍。
莫晚安静的倾听,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起伏不平,她想到冷濯对待霍家人的态度和仇恨,心里的欢喜立刻都被担忧冲淡
这样一场匪夷所思的纠缠,中间夹杂着太多的恩怨情仇,怕是要纠结不断
曾经的这段往事,究竟谁对谁错,如今分辨起来,只觉得苍白无力。纵然能够分出对错,可悲剧早已铸成,该要如何挽回
莫晚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归于平静,原本这件事情,她应该置身之外,偏生连带着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不能让她独善其身。她似乎被莫名的卷入这场纷争中,无力退出,又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循环
霍霆一个人坐在墓碑前许久,他对着那张照片,黯然低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沉寂,时而欢笑。
莫晚看到他那副模样,不敢轻易打扰他,可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又不放心。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冷濯的父亲,也算是她的亲人
直到夕阳垂落,霍霆才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帕将墓碑周围细细擦拭一遍,而后笑着说了句什么,才转身走回来。
搀扶着他走出墓园,莫晚栏上出租车,先让司机送他回家。霍霆打开车门下车,犹豫着走到车后座,沉声道:“小晚,如果绍南和他有让你为难的地方,让你受委屈了”
莫晚脸色一变,打开车门走下来,眼眶微微发热,她勉强挤出一抹笑,道:“霍叔叔,您不用担心,我都明白的。”
霍霆伸手..她的头,心里感到很安慰,“小晚,你是好孩子如果绍南还希望你能多周旋”
他的话点到即止,却也让莫晚心知肚明,她清楚,这是霍霆在恳请她帮忙,连他也意识到霍绍南和冷濯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看起来这并非是她一个人多虑
莫晚深深吸了口气,眼里的神情暗了暗,她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所以只能竭尽所能,“您放心吧,我只希望,他们都能好”
她的目光真沉,言辞恳切,让霍霆心头一暖,紧提着的心也放下几分。绍南对于她的感情,他自然心里很清楚,如今他一直咬着冷濯不放,怕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手心手背都是.,他只是希望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影响到孩子们,他们毕竟也是亲兄弟
目送着霍霆离开后,莫晚转身坐上出租车,神情幽暗下来。她心中猜测的事情,如今成为事实,纵然霍妈妈有错,可毕竟霍家人都是他的亲人,难道要她亲眼看着,他对待自己的亲人下狠手,赶尽杀绝吗
如果他的母亲还活着,也愿意看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吗莫晚想,她那样恬静美好的女子,定然是不愿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
回到别墅后,莫晚神情低落的走进去,客厅里很安静,佣人们似乎都不在。
沙发边上,亮着一盏落地灯。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此时看到她回来,目光锐利的投.过来,“你去哪里了”
莫晚看到他脸色.沉的表情,也没有想要隐瞒他,她迈步走到他的身前,沉声道:“墓园。”
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冷濯五指微微收紧,俊逸的脸庞沉寂下来:“莫晚,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允许霍家人去墓园的”
莫晚弯腰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暴怒的脸,心情很平静,她心知瞒不过他,索.也没有撒谎:“霍叔叔来找我,我不忍心让他伤心。”
“他伤心”冷濯目光一沉,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他活该”
莫晚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语气柔和下来:“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有权利去看妈妈的,你不能不让他见”
冷濯微微低下头,眼里的神情瞬间暗淡下去:“他有权利吗我和妈妈吃不饱饭的时候,他在哪里妈妈卖血养活我的时候,他在哪里那场大火把妈妈烧得面目全非时,他又在哪里他在享受着天伦之乐,一家人其乐融融”
望着他眼底逐渐腥红的血色,莫晚心里狠狠揪了下,她伸手环住他微微发抖的肩膀,低声道:“不要用仇恨蒙蔽你的心就算他们有错,可也总是你的亲人”
“住口”
冷濯抬手推开她,眼里的神情.沉骇人,他五指掐着莫晚的咽喉,俊脸紧绷:“我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莫晚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到,脖颈被他扼住,她眼角滑过一丝泪痕,却还是倔犟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冷濯,你不能否认这种关系,就算你在恨,他总还是你的”
“莫、晚”冷濯咬牙切齿的低吼,猛然松开掐着她脖子的五指,他真怕自己失控,将她掐死。他紧绷着脸,眼里的神情.霾:“你敢说出来试试”
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莫晚与他脸对着脸,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痛楚,她想要噤声,可看到他眼里那股复仇的火焰,只让她心尖发抖,她喘了口气,乌黑的翦瞳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砰
男人手里紧握的水晶酒杯爆裂,殷红的酒水混合着粘稠的血.,低落在雪白色的地毯上。一点点落下,荼蘼刺目,妖娆的弥散开。
莫晚双眸一阵收缩,她惊叫而起,慌忙的伸出手,却不想手中一空,只看到男人冷笑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题外话------
万更哈,如果你们给力,明天继续
不留言,不投票,都不是好孩子就要到啦,吼吼
92 救不了她.
别墅幽暗的书房中,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落地窗前,男人席地而坐,健硕的身体倚靠在深色的窗棂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浓稠的夜色。
他的左手被尖利的玻璃刺伤,手指中隐约还嵌着碎玻璃渣,顺着伤口渗出血迹,一滴滴溅落在原木地板上。
冷濯缓缓收回远眺的视线,他漠然的低下头,望着殷红的手指,用右手将深入皮.中的碎玻璃剔除,却没有包扎,只是任由血.干涸。
低头,望着那枚钻石尾戒,冷濯眼底的神情.霾,他抬手一下下轻抚着戒指,心头泛起一抹苦涩。
那一天,他们住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有一家失火后,连带着周围一大片的房子都烧起来。他和母亲本来已经跑出来,可就是因为这个戒指,母亲再度跑回家,却再也没有出来。
他还记得,那时候,母亲对他说:濯儿,妈妈一定要找到戒指,你等着妈妈出来
那时候,他还很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跑进大火中,可是那场火的火势太大,母亲瘦小的身影很快便被大火吞噬。
后来发现母亲的尸体,她烧得面目全非,可是手里紧紧攥着的这个戒指,竟然完好无损。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是她用生命保护的东西
妈,你可真傻,这个戒指比你的命还重要吗难道就因为,这个戒指是那个男人送给你的,你竟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冷濯低头凝着手指的尾戒,眼里的神情复杂难辨,他靠着窗边,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很久。
虽然知道他呆在书房里,但是莫晚并不敢进去打扰他。她很清楚,方才自己的话,伤害到他,她犹豫良久,还是转身回到卧室。
一夜辗转难眠,莫晚几乎睁眼到天亮,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她才有了些睡意,合上眼睛睡着。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什么响动,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后,果然听到浴室有“哗哗”的水声。
从床上坐起来,莫晚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她走到衣柜前,.心挑出一套衣服,抬手放在床上,神情紧张的等着他出来。
男人很快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她等在门外,很明显的愣了下。不过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见他迈步走到衣柜前,莫晚先他一步走过去,将她拿出来的衣服捏在手里,想要帮他穿上。她的眼睛扫过他左边的手,看到上面已经缠上纱布,这才让她紧提着的心放下。
见她一副讨好的模样,男人并不领情,他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伸手推开她递过来的衣服,另外挑选一套穿好,丝毫也不顾及她的尴尬。
眼见着他换上衣服夺门而出,莫晚卡在喉咙里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用力吸吸鼻子,硬是将眼里的酸涩逼回去,乌黑的翦瞳倏然暗淡下去。
清早来到公司上班,冷濯神情.霾,即使远远地,都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全公司的职员,每一个人都万分小心,生怕触怒到他。
助理走进办公室,见到总裁这幅表情也很紧张,不过考虑到事情的严重.,他也不敢耽搁。
“总裁,您让我追查的事情,已经查到。”助理将最近搜集到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一丝不苟的态度:“是霍绍南亲自编写的程序,将我们的人拉拢过去的。”
“人找到了吗”冷濯扫了眼那些资料,沉声道。
助理点点头,机警的应答:“找到了,他一直在求饶,只看您怎么处理”
冷濯挑了挑眉,对着助理吩咐道:“先别动他,留着还有用证据在哪里”
提到这个,助理面色一沉,感觉有些棘手:“在霍绍南手里。”
深邃的眼眸闪了闪,冷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缓缓.鸷下来。他单手扶着下颚,沉声道:“那正好不过”
助理听到他的话,满脸疑惑,可又不敢多问,只是按照他交代的吩咐,去办其他事情。
一连几天,他们之间都是这样的局面,他一直都不和她说话,晚上也都是睡在书房。周五晚上,莫晚回到家的时候,司瑶已经到了,她坐在沙发上玩,而她的身边,竟然坐着冷濯。
他很难得有心思陪着孩子玩,司瑶很开心,缠着他玩这个,玩那个,欢欢笑笑的不停歇。莫晚看到他们玩的正开心,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只是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直到她转身离开,冷濯低垂着的视线才抬起来,怔怔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才收回视线。
用晚饭的时候,司瑶吃的很多,因为这些日子的亲近,她对待冷濯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密,一开始的惧怕正在逐渐转淡。
晚饭后,冷濯并没有去处理公事,而是坐在客厅里陪着孩子看电视。莫晚看得出来他故意回避着自己,她也不想自讨没趣,索.转身上楼,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后,她先去洗澡,将头发吹干后,她换上睡衣走出来。看了眼时间,她生怕孩子闹着睡觉,快步往客房走过去。
客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莫晚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响起的说话声。
“爹地”司瑶甜甜的叫了他一声,仰着小脑袋,很失落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妈咪呢是不是因为有阿姨,所以你就不要妈咪了”
冷濯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望着孩子纯净的眼睛,只是抬手..她的头,却说不出话来。
孩子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在意,依旧自顾的和他说说笑笑。
莫晚怔怔的站在原地,很久后才转身离开,黯然的走回卧室。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很难看,耳边回响的都是孩子的话,一句句,让她心里压抑。
也许孩子说的话,只是无心而已,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异常刺耳。忽然间,她竟然感觉出,自己好像破坏了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的家庭,而她竟是可耻的小三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诡异念头,让莫晚惊呆住,她烦恼的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一直等到凌晨三点钟,可身边的位置依旧空空的,看起来他.本就没有打算回来睡。
气恼的转过身,莫晚心口怒意翻涌,她恨恨的闭上眼睛,可还是睡意全无。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她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昏沉沉的睡去。
景氏大厦,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半圆形的通透建筑,笔直高耸。大厦的二十六层,基本上都已经熄灯,只有最里间的办公室还有灯光投.出。
不多时候,办公室的大灯熄灭,里面的人迈步走出来,随手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并沿路将走廊的壁灯关闭。
霍绍南走到电梯前,伸手揉揉酸疼的眉头,在等着电梯上来。很快的功夫,电梯“叮”的一声开启大门。
眼见着电梯停下,霍绍南迈步走进去,伸手按下关门键,亲眼看着电梯明亮的大门缓缓合上。此时这个时间,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已经下班,整栋大厦里,只有他加班的身影。
站在电梯中央,霍绍南微微叹了口气,他扬起头,双眼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俊逸的脸庞闪过幽深的暗芒。如今他手里搜集到关于冷氏集团的往来账目,只要他找人将账目中的疏漏找出来,那么他就能顺藤.瓜,查出那些非法资金的来源。
只有手里握紧证据,他才能一举将那个男人,逼上绝路
霍绍南冷笑一声,温和的眼底闪过寒光,他要尽快找人将账目核查出来,以免夜长梦多。不过帮助他传递信息的宋经理,今晚却并没有和他联系。
不久前他们通过电话,对方称家中有急事,今晚不能相见,要明晚才能见面。虽然对方的说辞并无漏洞,可霍绍南还是隐约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电梯的红色数字显示10,霍绍南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指向9点30分,他敛下思绪,静等着电梯停下,却不想电梯里忽然一暗,紧接着狭小的空间晃荡起来,随着“咣当”一声响,电梯霎时停住。
电梯里的光亮闪了闪,而后全部灭掉,原先的晃动渐渐平息下来,但是电梯依旧不动,狭小的空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霍绍南伸手.索着扶住电梯的边沿,他伸手拍了拍电梯紧闭的大门,不禁大声吼道:“有人吗外面有没有人”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霍绍南抬手.到电梯内预设的紧急报警装置,对着那个红色按钮,狠狠按下去。
那个红色的按键被按到底,他又拿起电梯里的电话拨打,却发觉线路有问题,里面只有“刺啦”的响声。
心头霎时涌起不好的念头,霍绍南掏出兜里的手机,果然一格信号也没有,什么电话都拨不出去。
眼底幽幽闪过什么,他紧抿着唇,整个身体靠在电梯后壁上,并没有多少慌乱。如果这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对方必然是有备而来,那他挣扎也是无用。如果不是,那么所有的应急工作,他都已经做好,剩下的事情便是等着维修队来解救。
景悦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她双手托着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桌上放着她加热好的饭菜,可眼见着食物逐渐变冷,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半个小时前,景悦和他通过电话,电话里霍绍南说他已经收拾东西离开,那么二十分钟内,他必然可以到家。可怎么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呢
拿起桌上的手机,景悦撅着嘴又将号码回拨,她脸色发沉,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一定又是被什么事情拖住,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他就是个工作狂,在他心里,只有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将号码拨回去,景悦拿着手机站起来,不过方才还接通的号码,此时却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景悦惊诧不已,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发觉并没有错误后,才狐疑的再度回拨。电话回拨,等到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将手机攥在手里,景悦心头开始不安,她走到窗前,焦急的往外面张望,却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她熟悉的车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景悦双手抱.,焦急的踱步。她反复拨打着电话,可一直都无法打通,她看着时间不敢惊动霍家人,心里急得要命,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手机猛然响起来,景悦一阵欢喜,并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电话:“绍南,你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那端沉默不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景悦感觉出不对劲,她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这才发觉是个陌生来电,“喂你是谁”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低沉,透着寒意:“霍绍南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他平安无事,你就要按照我们说的话去做”
景悦徒然瞪大了双眸,她手腕一抖,险些将电话摔在地上,弯腰坐在沙发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呵呵”电话那段,传来的声音充满嗤笑:“霍太太,你当然可以不信如果你不在乎他的死活,你大可以挂断电话。”
景悦心里一阵紧揪,她皱起眉头,沉声道:“让我丈夫听电话,我要和他说话。”
“没这个必要”对方忽然厉声,压抑的声音透着听筒传来:“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霍绍南很快就能回家”
虽然并不能肯定对方的真假,不过景悦却不敢妄顾他的安慰,她叹了口气,问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电话那段,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沉沉的笑起来:“霍绍南有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你带着电脑来到林南路35号,将东西放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再等我们的电话”
景悦紧咬着唇,沉吟半响后,才诺诺的应道:“好,不许你们伤害他”
“放心”电话那端的声音.沉,满是警告的意味:“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霍绍南收尸吧”说完这句话,对方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景悦只有片刻的失神,虽然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要钱财,只是要个笔记本电脑,不过她来不及深想,只能依言行事。
跑到书房里,景悦将他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快步走到客厅穿上外套后,立时拿起车钥匙,开车离开别墅。
开车往林南路行驶的时候,景悦再度给霍绍南的手机打电话,但是依旧打不通。她挂断电话,此时心里的侥幸已经远去。看起来,绍南是真的被人挟持
车子开到林南路不过五分钟,景悦沿着路边慢慢开,找到电话里所说的35号,急忙将车子停好。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手里提着那台笔记本电脑。
朝着周围看了看,她很快发觉在路边大约10米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垃圾桶。景悦喘了口气,下意识的回头往周围看看,并没有发觉什么可疑的人后,她才快步走过去,将垃圾桶的盖子打开,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迅速放进去。
刚刚将东西放好,景悦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翻出手机慌张的接起来:“喂,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我丈夫呢”
对方轻轻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满意:“你原路返回,不出半个小时,霍绍南自然就会回家”简短的说完后,对方立刻将电话挂断。
景悦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的疑惑很大,她杵在原地怔了怔,最后一咬牙坐上车,将车子开回家。
困住的电梯,“轰隆”一声响,黑暗的空间瞬间大亮,霍绍南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后,脸上的神情霎时.霾下来。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好几名穿着制服的维修队员,见到竟然是将他困住,立刻都变了脸色,一直不停的解释原因。
霍绍南抬手看了眼腕表,自己被困在这里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沉着脸,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眼底的神色清冷。
坐着电梯来到停车场,霍绍南.沉着脸上车,发动引擎离开。车子开回别墅区,他一路往家的方向走,车子刚刚转过弯,他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景悦脚步徘徊的站在家门口,她算计着时间,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正要再打电话,忽然看到开过来的车子,立刻哭着跑过去。
霍绍南将车子熄火,他推开车门走下来,就看到景悦哭着跑过来,扑进他的怀抱里:“绍南,你没事吧”
被她忽然的动作惊呆住,霍绍南望着她眼角的泪水,不禁笑了笑:“傻瓜,哭什么刚才公司的电梯故障,耽误了些时间”
景悦眼角的泪痕还来不及抹去,听到他的话后,立时满脸疑惑:“真的吗可是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你被绑架了”
霍绍南眼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他深邃的目光沉了沉,立刻抓住景悦的手腕,厉声道:“对方让你做了什么”
手腕传来一股刺痛,景悦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到,不敢有所隐瞒,“他们要你的笔记本电脑”
心里“咯噔”一下,霍绍南脸色大变,那张俊逸的脸庞霎时沉寂下来,渐渐褪去血色。
书房里,霍绍南坐在转椅中,他单手扶着下颚,望着空空的办公桌,额头的青筋凸起,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扬手一拳挥在坚实的桌面上。
透过紧闭的书房门,景悦能够听到里面响起摔东西的声音,她伸手按住门把,想要推门进去,不过想起他方才那抹凶狠的眼神,却缓缓忍住。
如果她现在进去,恐怕会让他的情绪更加激动。虽然并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景悦明白,她被人骗了,惹出祸事
颓然的叹了口气,景悦转身走到沙发边,弯腰坐进去。虽然她不敢进去,可也不敢离开,她生怕霍绍南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守着他。
金灿灿的阳光升起,温暖的照耀着大地。透过落地窗挥洒进来的阳光暖融,景悦缩在沙发上睡了整晚,她揉揉眼睛,从沙发里坐起来。
抬手扶着脖颈,她慢慢晃动着脑袋,活动着酸疼的脖子。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她以为是钟点佣人,便站起来走过去将大门打开。
打开大门,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好几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他们穿着警服,脸色严肃:“这里是霍绍南的家吗”
景悦被那些人吓坏,脸色煞白,怔怔说不出话来。
书房的大门被人打开,霍绍南迈步走出来,看到来人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他温和的眼底平静无波:“我就是”
警察看到他的人,立时走上前,将他扣住:“你涉嫌盗取商业机密,需要和我们回去调查”说完后,他们立刻压着人,就要往外走。
“住手”看到他们要抓人,景悦立时回过神来,她快步走上前,厉声质问:“什么盗取商业机密你们胡说,放开我丈夫”
景悦伸手紧紧拉着霍绍南的胳膊,眼里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完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满心慌乱不已,“绍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绍南对着警察点点头,很配合的表情,他反手搂住景悦,沉声道:“悦悦,你别怕,我没事的你先去找王律师,知道吗”
警察不给他们太多说话的机会,随即压着人离开,景悦诧异的功夫,霍绍南已经被他们带走。她脸上流着泪,一直追到大门口,眼见着警车开走。
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景悦抬手抹掉眼泪,急忙回到卧室换上衣服,拿起车钥匙跑出别墅,赶去找律师。
第二天早起,莫晚睡的有些过头,等她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色大亮。她穿戴整齐走下楼,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
莫晚转头找了找,依旧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她心里担心,可话到嘴边,又变了说辞:“瑶瑶呢”
佣人笑了笑,只是如实回答,“一早起来,冷少就带着瑶瑶出门去了。”
闻言,莫晚眼里的神情沉了沉,她嘴角的笑容僵硬,用了很大力气才能转身,走进餐厅去吃早饭。
用过早餐后,莫晚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她双眼怔怔望着某一个点,却没有焦距,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墅的花园里开进来一辆车子,司机刚刚将车子停下,苏笑笑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跑下来。她抬手将司机打发走,坏笑着跑进客厅。
“晚晚”苏笑笑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到她在,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幸好你在家,我都要闷死了”她飞扑着跑过来,一屁股坐在莫晚身边。
莫晚看到她风风火火的身影,黯然的小脸涌起一丝笑来。这个苏笑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在笑,可真是没有白白浪费这个名字啊
如果她也能和笑笑一样,生活的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你怎么了”苏笑笑看到莫晚双眼发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低声问她:“你是不是也闷坏啦”
“嗯”莫晚回过神来,转头愣愣的望着她,问:“你很闷吗”
“废话”苏笑笑叹气一声,伸着胳膊倒在沙发上,开始哭诉:“冷易哪里都不让我去,每天都让人跟着我,就连去杂志社都被他限制天哪,这日子还能过吗”
莫晚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心头滑过一丝怀疑,最近这段时间,冷濯也是如此对她,再三告诫她不要独自出门,上下班都安排司机接送她。原以为只是他霸道的惯有方式,想要控制她的自由,却不想冷易也这样对待苏笑笑,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喂”苏笑笑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挽着莫晚的胳膊:“你家老公在不”
莫晚收敛起心底的猜测,脸上的神情沉了沉,秀眉紧蹙:“不在”
“那正好”苏笑笑高兴的大叫,伸手搂着她的脖子:“冷易也不在这次我们俩个就能出去玩了啊”
“我们去商场吧,我想吃麻辣香锅”苏笑笑提到吃的东西,双眼立刻放光,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的表情。
莫晚被她的样子逗笑,伸手拍拍她的脸,道:“你就知道吃”
苏笑笑鼓鼓嘴,死皮赖脸的往她眼前凑过去,怒声道:“老娘最爱的就是吃,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噗”莫晚忍不住笑起来,望着她天真又可爱的表情,心里的不快散去很多。原本她心里对于冷濯嘱咐的话有所忌惮,不过想到周末他都不在家,竟然带着孩子离开,她心里有气,也就答应了苏笑笑。
上楼换好衣服,莫晚穿着依旧很简单,上身是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磨白的牛仔七分裤,脚下穿着一双坡跟的橘色凉拖,这样的打扮清纯靓丽。
苏笑笑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立时投去嫉妒的目光:“你真讨厌,随便穿穿都好像明星莫晚啊,你知不知道和你走在一起,我要承受多少心里压力”
莫晚笑着摇摇头,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子,嗤笑道:“好啦,少卖乖等下请你吃午饭,这样行了吧”
苏笑笑得逞的偷笑,眼里闪烁着狡黠:“还有冰淇淋,我要吃哈.达斯”
“行”莫晚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到她一脸的坏笑,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苏笑笑啊,怎么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
赚了一顿午饭外加她最爱的冰淇淋,苏笑笑这次心里可高兴坏了。她挽着莫晚的胳膊,两人一起往别墅外面走。
守在外面的司机看到她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恭请她们上车。不过莫晚和苏笑笑都不想做司机的车,两人却被黑衣保镖拦下。
莫晚虽然平时很少和他们说话,不过偶尔开一次口,杀伤力却是十足。她第一次在家里摆出少谱,竟然连一向面无表情的保镖们都霎时无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出门,栏上出租车离开。
坐车来到商业街,苏笑笑拉着莫晚一路疯狂大采购,将要搜罗的东西买好,她又带着莫晚去吃午饭。
用过午饭后,她们两人看了看时间,都觉得应该要回家。不过苏笑笑还惦记着吃冰淇淋,莫晚只好和她去对面的店铺买。
冰淇淋店铺,开在商业街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苏笑笑边说边笑的拉着莫晚,两人往对面走过去,前方亮起红灯,所有车辆和行人都停下。
莫晚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指示灯,无奈的站在斑马线里等着红灯变绿。她眼角扫过走来的人群,却不想看到熟悉的一抹人影。
从前方的人群中,走过来的男人,身材颀长,俊美的脸庞迷人,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低着头,正对着抱在他怀里的孩子说些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孩子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一直笑,而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此时更是扬起手,用纸巾给孩子擦掉嘴角的.油。
原本一家三口温馨幸福的画面,此时看在莫晚眼里,竟然有种针扎一样的刺疼,她睁大了眼睛,定定望着他们一家人走过来的身影,手脚瞬间涌起一股寒意。
冷濯怀里抱着孩子,此时大步朝着人行横道线走过来,他微微抬起头,看到对面站着的人后,不禁也惊愣住。
他停下步子,立刻被司妤觉察出来,她望着对面一脸呆滞的莫晚,下意识的往男人的身边凑过去,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
这样忽然对峙的尴尬,竟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苏笑笑都警觉。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对面的三个人,后背开始冒冷汗。
完蛋了,万年冰山出来和小三女儿相会,竟然被老婆逮个正着
可是这好死不死的,冰山的老婆竟然是她带出来的如果这万年冰山发起火来,会不会第一个先拿自己开刀
想到此,苏笑笑一阵恶寒,她伸手挽着莫晚的胳膊,整个人不禁朝着她身后躲过去。
随着人潮拥挤,冷濯停不了步子,只能随着大家往人行横道线走过来。他望着对面呆傻的莫晚,正要快步上前,眼角忽然扫过什么。
冷濯微微低下头,眼角扫到自己.前闪烁着一个红点,那是远红外线阻击枪的瞄准标识。往前的步子顿住,他敏锐的抬起头,朝着四周围查看。
因为处在商业街,周围都是林立的高楼建筑,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对方是在什么位置瞄准他。不过这个红点停留在他的.前数秒,却没有开枪,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莫晚看到他们一家人走过来,心口一阵阵发紧,她紧咬着唇,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想去看那么刺眼的一幕。
察觉到周围的危险,冷濯双手搂紧怀里的孩子,如今他被瞄准,不敢轻举妄动。怔忪的瞬间,从前方路口,突然开过来两辆摩托车。
两辆黑色的摩托车,是经过改装的大马力型,车上的人带着黑色的头盔,只听“嗡嗡”响,车子已然朝着他们逼近。
两辆摩托车,兵分两路开过来。一辆直接朝着冷濯他们这个方向开来,还有一辆则是朝着莫晚的方向开过去。
眼见着车子朝着莫晚的方向开过去,冷濯下意识的就要跑过去,可他脚下的步子刚刚抬起,就看到原先停留在他.前的红点,倏然转到莫晚.前。
.准阻击枪的红外.线红点,正中莫晚的心口,不偏不倚,并不易被人察觉。
冷濯内敛的双眸一沉,他抱着孩子的五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他霎时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眼睛盯着.在她.前的红点,迈出的步子只能退回来,不敢再移动分毫。
两辆摩托车全速前进,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一手提着.球棍,将车子朝着人群中开过来,车子全速前进,将众人惊吓的四处逃窜。
莫晚看到有两辆摩托出冲过来,很明显的一辆对着冷濯他们开过去,还有一辆对着她开过来,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对面,同时伸手将身边的苏笑笑用力推开。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摩托车已经呼啸着开到身边,莫晚抬头望过去,亲眼看到对面的男人张开双臂,将孩子和司妤紧紧护在怀里,躲开那辆袭击他们的摩托车。
心脏的位置狠狠一阵揪紧,莫晚霎时屏住呼吸,身边响起摩托车的发动声,她来不及躲闪,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对着她挥过来,后背硬生生一片剧痛,竟然让她连痛呼声都卡在喉咙里。
痛,好痛
后背被重物狠狠击中,莫晚只感觉.腔里一阵翻搅,好像所有内脏器官都错位,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体倏然倒在地上,莫晚昏倒前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对面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朝着她飞奔而来的身影。
私人医院,二楼的走廊中,响起一阵阵低泣的哭声。苏笑笑坐在椅子里,眼泪哗哗的不停滚落,她红肿着眼睛,哭的好像个泪人。
冷濯站在急救室外,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霾,他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直接对上苏笑笑。
冷易看到他转身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好,他快速闪身档了下,将苏笑笑拉到身后,紧紧护住,“不许动她”
“让开”冷濯伸手扣向扳机,眼里的神情暴怒,他全身紧绷,散发出来的戾气逼人。
冷易脸色也很难看,他伸手将苏笑笑搂在怀里,语气坚定:“休想有我在,你别想动她一.手指”
冷濯眸色渐沉,显然被冷易的态度激怒,他抬手翻过枪把,一下子重重朝着冷易的肩膀扣下去,狠狠用了力道。
冷易没有躲闪,硬生生挨了他这一下,从那紧蹙的眉头来看,就能知道冷濯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笑笑看到冷易隐忍的脸,心里急坏了,她挣扎着就要冲过来,却被冷易死死扣住在怀里,愣是不让她动。
看到冷易鬓角冒出的冷汗,苏笑笑急得直掉眼泪,抬起头望着冷濯,哭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
冷濯心头的怒火原本就没有发泄出来,此时听到苏笑笑的话,更是气的脸色铁青,他反手转了抢,正要对着她指过来,却见急救室的大门咻的打开,言昊从里面走出来。
“吵什么吵”言昊穿着白大褂,抿唇走出来,看到这样的气氛,立刻沉下脸:“人还没死呢,你们就窝里斗,嗯”
苏笑笑看到他出来,一下子蹿过去,拉着他的胳膊问:“晚晚怎么样了”
“死不了”言昊挑眉瞪着冷濯,语气发沉:“软组织挫伤,不过左边肺叶伤到,需要住院治疗”
“很严重吗”冷濯皱了皱眉头,轻轻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言昊盯着他鲜少的失态,嘴角涌起深深的笑意,“只要好好调养,问题不大。”
亲耳听到言昊这么说,冷濯紧揪着的心,才缓缓放下。他.沉着脸转身,大步朝着病房走进去,脚下的步子竟然慌乱无措。
苏笑笑也想要跟上去,却被冷易一把拉住,不让她再去惹事。
看到冷易发白的脸,她眼里的泪水再度泛滥起来,缩在他的怀里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大哥,呜呜呜”
低头见她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冷易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哪里还舍得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柔声安慰她:“乖啊,我都明白,不哭了。”
言昊单腿依着墙壁,兴致盎然的欣赏着这对小夫妻柔情蜜意的模样,不禁暗暗低笑。原来拿下冷家两位少爷的奇女子,竟然都被他遇见,这可真是难得
洁白的病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冷濯推门走进来,将房门轻轻关上。
走到病床前,躺在上面的小女人,面容朝下,后背的肌肤露出大片。她苍白的脸颊不带一丝血色,后背隐约可见一条长长的红痕,此时肿高起来,足有两指高。红肿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望着她后背那道伤痕,冷濯内敛的双眸闪烁,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眼底的神情晦暗下去。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他心里的愤怒足以杀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却无能为力,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震怒却也让他害怕倘若对方真的开枪,那她
冷濯眼底晦暗下去,他伸手将她拖起来,抱住她的双臂都在微微发着抖,那双深邃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恐慌。
“唔”后背的伤口触动,莫晚闭着眼睛闷哼一声,因为注.过止痛药,所以她还在昏睡,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听到她的声音,冷濯眉头动了动,将她重又放回到床上,不敢再去碰她。
莫晚昏睡着,苍白的脸颊几乎透明,她无意识的蹙起眉头,喃喃道:“痛”
耳边想着她低低的轻吟,冷濯眼里的暴虐渐渐平复下来,他低下头,将薄唇覆在她的额头,一下下轻轻吻着,温柔缱绻,带着无尽的情意。
也许是感觉到他的气息,莫晚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她微微咬着唇,整个人陷入昏睡中。等到她清醒后,已经是两日后。
莫晚昏睡两天,沉重的眼皮终于掀开,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是白色,让她呆愣些许。
不多时候,迟钝的大脑慢慢运作起来,她艰难的喘了口气,微微侧过头,只看到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而那抹身影让她眼底一刺,心口尖锐的痛起来。
------题外话------
又是万更哟,明天还要不要继续
你们不够给力捏,偶需要码字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