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暴中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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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来到教室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看向赵馨儿的座位，看到赵馨儿终于来到学校，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馨儿也朝我看了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冷，脸上完全没了平日里那种让人倍感亲切的纯净笑容。
我的心里不由传来一阵刺痛，赵馨儿现在肯定讨厌死我了，她对我那么好，而我竟然对她做这种事。
我很想跟她解释清楚，是她误会我了，可想了想，我该怎么解释呢？这一切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我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又在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那两个人正好离开，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对赵馨儿图谋不轨。
即便我解释，赵馨儿也不可能相信我的。
我抿了抿酸涩的嘴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中午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爸被叫到了学校。走向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个不停，我很紧张，很害怕，当我爸知道我在学校砸伤人之后，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推开门走进去，办公室的气氛十分沉闷，我一眼便看到了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还有我爸，董鑫竟然也来了，头上缠着一条巨大的纱布，在董鑫身旁，还有一名脸色阴戾的中年男人。
我进去的时候，中年男人正用手掌极具侮辱性的拍打我爸的脑袋，样子看起来极其不可一世，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我，中年男人的眼神一下子阴冷了下来，走过来直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他穿的尖嘴皮鞋，踹的我痛苦无比，半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狗杂种，敢砸伤我儿子！”中年男人恶狠狠的说，一边在我脑袋上猛踹。
我爸看我的眼神原本很凶，这时脸色一下子变了，连忙走过来拦住中年男人，其他老师也纷纷过来拉中年男人，不让他继续打我。
拉离我之后，中年男人把仇恨发泄在了我爸身上，用拳头重重锤我爸的脑袋，一边说：“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看你这废物样，你儿子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我爸一声不吭，脑门上爆出青筋，他可以还手，可是这件事他不占理，是他儿子犯事在先。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难受死了，肚子那里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喉咙里好像要呕出什么东西出来。
董鑫他爸的行为太疯了，可办公室的老师都不敢接触董鑫，似乎有些忌惮他。
见事情有些不可控制了，教导主任走到我面前，问我：“徐乾，你为什么要砸伤董鑫？”
我和董鑫的恩怨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我很想把赵馨儿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发现那个理由太无力了，当时董鑫都不在场，我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是他策划好的？
我还没说话，董鑫突然开口了：“大概……是因为他后妈的事情吧。”
董鑫平日里的样子看起来不可一世，像是一个社会混子的小头目，可这个时候，他突然低调了起来，半低着头，语气遮遮掩掩的，像是一个遭受迫害的老实学生。
听了董鑫的话，我愣了一下，心里不由一沉。
“管好你的废物儿子，还有，管好你家里的那个骚货老婆！”中年男人恶狠狠的扇了一下我爸，“不是小鑫昨天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老婆那么骚，暗地里一直勾引我儿子。”
听了这句话，办公室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一变。
我爸面色大变，攥紧拳头：“你不要胡说！”
“小鑫，你自己告诉他们。”中年男人说。
董鑫咬了咬嘴唇，装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之前我去过徐乾家玩，他后妈一直挑逗我，还主动找我加微信，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诱惑，就和他后妈……发生了那种事。但我发誓，这一切都是他后妈主动勾 引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她……徐乾大概是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很愤怒，想找我出气，但我真的是无辜的。”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办公室所有人的表情都惊住了，想不到竟然可以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我也惊住了，想不到董鑫竟然这么厚脸皮，把这种事情公布于众。
看了一眼董鑫，我恨恨的攥紧拳头，他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一名遭受迫害的青少年，这种禽兽，怎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好。
可这个时候，我更关心的是我爸的感受，当听到这个残酷的消息之后，他会怎么想？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难受极了。
“听到没有？”董鑫他爸用力拍了几下我爸的脑袋，目光十分凶狠，像是一只残暴的豺狼，“是你那个骚货老婆勾引我儿子在先的，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我爸面色铁青，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特别是那条刀疤明显的手臂，颤抖的十分厉害，像是正在筛东西的筛子。
我心里更加疼痛了，我知道，我爸只有在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爸冲到董鑫面前，双眼血红，声音十分嘶哑难听：“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董鑫看着我爸的样子也有些害怕，低声说：“真的是她勾引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和她发生了关系……”
我爸比董鑫矮了半个脑袋，仰着脑袋瞪董鑫，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喘息。
董鑫他爸拉着我爸的后领拖了一把，说：“你还想吓唬我儿子？具体什么情况你自己去问问你的骚货老婆，我就问你，现在这件事怎么办？你儿子砸破了我儿子的脑袋，你打算怎么还？”
我爸回过头瞪了董鑫他爸一眼，这一眼十分凶狠，可董鑫他爸并没有被吓住，依然死死的抓住我爸的衣领。
董鑫他爸看着我爸说：“看你这么没用，你老婆估计寂寞坏了，你老婆勾引我儿子这件事就算了，但你儿子砸伤我儿子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能算，你出三万块钱私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董鑫他爸的神态十分不可一世，就好像和我爸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三万块钱是狮子大张口，董鑫只是脑袋破了点皮，不可能要这么多钱的。
我爸喘着粗气，双眼血红的看着董鑫他爸，一个字都不说。
“没钱是吧？”董鑫他爸松开我爸的衣领，突然抓住一个木凳子朝我走来，“没钱就用你儿子的一条手臂来还！”
董鑫他爸的表情特别狰狞，特别疯狂，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心里害怕死了，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董国华，你给我住手。”我爸声音低沉，像是一团暗泥。
董国华像是没听到一样，举起板凳，疯狂的朝我手臂上砸来。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废掉我。
我面如死灰，心里一阵冰凉，绝望又无助。
“董国华，是你逼我的。”就在我的心完全坠入黑暗之际，我爸咆哮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中。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爸突然抓起办公桌上的一把水果刀，狠狠刺入董国华的腹部。
董国华睁大眼睛，手里的木凳摔在地上，他的身体，如同轰然碎裂的大墙，倒在地上。
鲜血，在地面上蔓延了起来。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有女老师发出尖锐的尖叫。
我爸维持着捅人的动作，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像是一头暴走的野兽。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怔怔看着那摊鲜血顺着远处一点一点游走而去。
我爸，他竟然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