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驸马施威
当柳蝶芷从外面回到公主府,从门房到里院,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正纳闷之际,却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她顺着声音找去,便见一个小小的厅堂外,里三层外三层,被看热闹的下人们包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个正在哀嚎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娘。
蝶芷想起先前进门时,公主府外的那顶华贵软轿,顿时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公主回府了,她娘遭殃了。秋水寒潭般的眼眸微垂,柳蝶芷转身便走。
朱富带着阿秋正在街上闲逛,忽的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唤:
富哥哥,富哥哥。
朱富停下脚步,会这么叫他的只有
蝶芷朱富回过头去,看到了不顾形象奔过来的表妹。
只见柳蝶芷快要奔到朱富面前只是,脚下突然一崴,整个人扑到了朱富怀中,香风四溢,朱富吓得挺直了身体,蝶芷表妹楚楚可怜的伏在朱富前,抬起了梨花带雨般的清丽,泫然欲泣道:
富哥哥,公主要杀了我娘,求你快回去,救救我娘吧。她虽可恶,但却罪不至死,不能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公主,就被不明不白的打死呀。
柳蝶芷信口说着挑拨的话语,仿佛池南处置她母亲的过程她都看见了一般,随口编排道。
朱富惊喜:媳妇回府了么
柳蝶芷咬着下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身子更加靠近朱富的膛,柔弱无骨般说道:是,公主回府之后,娘就说了一句话,公主便要杀了她,富哥哥快去救救我娘吧。
只说了一句话,媳妇便要杀她朱富有些质疑,媳妇的脾气纵然大,但也明辨是非,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要杀人呢
带着疑惑,朱富随柳蝶芷去到了公主府,所见亦是所有人围在厅外,内里的嚎叫声不减反激。
朱富拨开人群,带着柳蝶芷走入了内圈,看到兰姨被五花大绑,屁股朝上,正在被棍子一下下狠狠揍着,隐约的看到了皮开绽的迹象。
娘柳蝶芷冲上前去,用身体挡在母亲的腰部,不让棍子继续落下。
用刑受阻,施刑的小杜没办法看了眼自家公主,等待进一步指示。
柳蝶芷见棍子不再落下,眼珠子朝池南的方向转了转,竟然可怜兮兮的爬到了池南跟前,娇弱无辜的说道:
公主殿下,一切都是家母的错,但,但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若有来生,蝶芷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的。
池南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观刑,突然看见朱富带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回来了,正不解之际,娇滴滴的美人儿便哭着向她爬过来哭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贵喜嬷嬷在池南耳边轻声提醒道:这是驸马姨娘的女儿,驸马的表妹。
池南看着跪在眼前的美人,外表清纯的没话说,是最能惹起男人怜爱的类型,一双美目秋水含情,凭的是清丽可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清纯佳人的子里,竟然暗藏诡计,眉宇间的桀骜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公主即便不肯原谅家母鲁莽,但也请念在驸马情面上吧,蝶芷给您磕头了。
说着,美貌表妹便在众人面前,真真切切的给池南叩了几个响头。
朱富见她如此,于心不忍,便上前搀扶,看着她因撞地而微微泛红的额头,更是过意不去,扶着表妹,对池南说道:
媳妇,要不就算了吧。给姨娘个教训也就是了,没必要真的闹出人命。
蝶芷躲在朱富的臂弯中,暗自垂下眼睑,一汪清泪说掉便掉,贝齿轻咬下唇,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在场所有男人都起了保护之心,人群中泛起一阵骚动。
池南将着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觉得好笑,活了这么久,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倒是见识不少,但小女人间的挑拨离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趣。
她自太师椅上站起,也不去看搂佳人在怀的朱富,不动声色围着被打的姨娘走了几圈,这才抬首对表妹微笑道:
好吧,今日看在表妹的份上,便绕过她了。
池南的大方,在人群中又掀起了一阵浪潮,好多受了几天气的丫鬟们不禁暗自跺脚,这般无礼嚣张的女人,公主竟然只是打几下就算了,真不解气。
啊,真的吗多谢公主大恩,蝶芷没齿难忘,公主有任何差遣,蝶芷定
蝶芷表妹露出满脸的惊喜,对池南感恩戴德,正要表一表衷肠,却被池南打断。
倒贴ok?笔趣阁
差遣倒是没有。还要劳烦表妹,将本的相公放开才好。
听到媳妇如是说,朱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与表妹的暧昧姿势,当场吓得后退两步,远远离了那触手的温柔。
蝶芷表妹脸上一阵尴尬,但却很快隐下,转身扶起哀嚎不断的兰姨,正欲离开,却被池南叫住。
等等,你打算扶她去哪儿池南将双手拢入常服袖中,好整以暇的问道。
柳蝶芷按下心中不爽,强扯微笑道:家母受此酷刑,需要有个地方养伤,南风苑不是我们该去之地,还请公主另行安排,蝶芷一切遵命。
她的这番话连消带打,既向朱富控诉了池南的恶行,又委曲求全放低姿态,做足了温良之形。
池南勾起唇角,没有正面回答柳蝶芷的问题,倒是对候在一旁的贵喜嬷嬷招了招手,说道:
去把姨娘母女在南风苑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
柳蝶芷听池南如是说,以为事情终有转机,打定主意先退一步,从南风苑搬出就搬出,总比被人赶上街头要好,只要能留在公主府,一切都能从长计议,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不,不用了。若公主信得过蝶芷,蝶芷去自行收拾即可,公主只需给蝶芷母女小小一隅即可,也算是成全了驸马的爱护之心。柳蝶芷说的委屈,朱富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
正想对媳妇开口求情,却听池南对他挥了挥手,说道:
无需。让贵喜去收拾便得了。池南与柳蝶芷四目相对,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冷冷道:
收拾完后,拿到这里,全都烧掉,一件不留
是。贵喜嬷嬷领命而去。
柳蝶芷愣在当场,脸上的从容再也挂不住了,纯良的脸上隐隐露出狰狞的恶毒,咬牙切齿道:公主,您说什么
池南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仿佛正在欣赏近在眼前的窘色。
柳蝶芷被她盯得很不自然,便扭头看了一眼朱富,可怜道:富哥哥,您帮蝶芷说句话吧。那些东西是我们娘俩的命,如何能被烧掉呢
呃朱富正欲开口,却被媳妇一指按住了嘴唇,示意他收声。
池南站在朱富与柳蝶芷中间,微笑对答道:入了我公主府的门,便是我公主府的人,放入我公主府的东西,便是我公主府的东西,我在我的府中,烧一些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蝶芷表妹,你说是吗
柳蝶芷被池南说的面如土色,紧咬着下颚,指甲尖扣入中,气的浑身发抖。
不一会儿的功夫,贵喜嬷嬷便带着十几名丫鬟鱼贯而入,将手里捧着的东西一件件摔在了地上。
从换洗的衣物,到金器首饰,甚至是最近刚买的一些时新玩意儿,全都被翻了出来,摔在地上。
贵喜嬷嬷将厚厚的一叠银票送到池南跟前,汇报道:
驸马姨娘在府中四日,共从账房支取十万两银子,这些应该就是剩下的。
池南瞥了眼银票,冷道:通通烧了,公主府不缺这些小钱,还是别留下看着膈应。
是。
贵喜嬷嬷训练有素,很快便让人取来煤油,在院内燃起了不小的火光,池南近火而立,与柳蝶芷对峙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叫人寒凉入骨的冰冷。
朱富,我想吃鼎顺阁的小笼包,折腾了一上午,我饿了。池南对愣在一旁观火的朱富如是说道,语调轻柔,听得出有丝丝撒娇的成分在内。
朱富听到媳妇喊饿,自然等不得,转身拔腿便走:好,我去买,媳妇你先回房休息吧,一会儿我送过去。
池南满意的看着朱富离去的背影,勾起唇角斜睨着柳蝶芷冷笑:
东西烧了,人若留下,也是烧
池南的意思很明显,你们的东西我全烧了,但别以为烧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就可以留下来。
柳蝶芷扶着浑身发抖的兰姨,咬着下唇,露出恶狠狠的目光,反正朱富不在,她也没必要装给谁看了,干脆掀唇怒道:
公主今日这般不留情面,蝶芷绝不会忘记到时候,公主可不要后悔
池南是什么人,怎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威胁而害怕自然迎着挑衅的目光,挑眉道:
静候表妹佳音。随即话锋一转,对贵喜吩咐道:把这两个垃圾,叉出公主府
贵喜嬷嬷十分配合的领命,谨遵公主口谕,用四人四叉,将身无一物的母女二人叉出了公主府。
好么,这才叫大快人心,人心大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