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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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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变本加厉

痛苦,她当然知道。谁不知道呢?在做爱过程中,疼痛是一种有效的刺激方

法,这是她从无数次的亲身体验中总结出来的。在快乐达到顶峰的时候,又抓又

咬是常见的事。

下面正发生的事显然和她的幻想毫无关联。她听不见下面在说什么,但她却

能看到下面在做些什么。

芳尔像只海盘车似地躺在床上。她看得见他深色的脸庞,薄薄的嘴唇和感

的鹰鼻。她也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宽宽的上有许多黑色的毛、还有他平坦

的小腹。挺起的屁股,强壮结实的腿,腿间深色的生殖器正硬梆梆地直直挺起。

有一个人在劳尔的床边忙忙碌碌。她蹲着,过于丰满的房微微颤动,她的

屁股也是赤裸着的,尽管身体遮住了凯蒂的大半视线,她还是看到了她被体毛遮

住的部。

安娜。凯蒂毫不迟疑地就认定这个女人一定是安娜了。

安娜手执一鞭子,不时碰一下床上躺着的男人。每碰一下,他都猛地震一

下,似乎有电流通过全身似的。

鲁西安一阵窃笑。

「妳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凯蒂无名火上来。

「这很解闷呀。」

「对妳来说也许是的,对我则不。」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来,鲁西安的手已经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滑过来,

入她体内了。

「妳已经湿了。」他平静地说,「为什么?如果妳果真感到这件事很乏味的

话?」

凯蒂推开他,站起身,不停地抖着,拉拉正在往下掉的衣服。她转过身朝门

走去。

「看这种事是下流的。」她舔舔嘴唇,说。

「妳难道不感兴趣吗?看看劳尔和安娜,妳不觉得深受感染吗?」鲁西安又

再次大笑。「这不是我的乐趣,妳知道,但能看看也不错呀。」

「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们不该窥视。」

鲁西安凑近了她。云遮住了月光,屋子里一片漆黑。黑暗中凯蒂听得见他的

呼吸,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梅森杜。拉克,本就无所谓隐私?」他低语道。

「妳还不知道这一点么?这早就不新鲜了。劳尔继承了他父亲的富有和荒,每

年都要带些意气相投的朋友来这里放纵几次。」

「我不喜欢这个。」凯蒂喘口气说。她究竟在这儿算什么?劳尔把她看着什

么了?

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脯上,轻轻地捏着。鲁西安和她面对面站着,身子刚好

碰到一起。「妳太漂亮了」,他喃喃地说。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和头发。月亮

出来了,他的身上披上一层银色的月光。他的嘴唇吻到她的脖子上,她一时不能

自持,任他吻着吻到了肩膀上。

他轻轻地摇晃着她,身下不知不觉勃起,透过她的衣服抵在她身上。「妳是

这样一个尤物,」他的嘴唇掠过她的头发,轻声说。「在这儿,任何匪夷所思的

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时间停顿了,所有其他地方的不真实事到了这儿都成了真

实的了。」

凯蒂挣脱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在走廊里,她昏乱地看着窗外。月亮

躺到云里去了,世界似乎都给隐匿起来。黑暗中,那个男人蹑手蹑脚走过来,她

知道他什么也没穿。

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所有的事情,除了怪异还是怪异。这个漂亮的男似

乎是从黑暗的某个地方跑来撩拨她的。这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念头,而是他们两个

的。他们是乎是从她最自然的本之中走出来的,知道她体的欲望。他们的结

合是一种自然力,她不能否认这一点,就是她不能否认自己的本一样,她是人

类中的一半,而他是另一半。人类的进化是通过实现的,是形成的世界,如

果没有的一代代繁殖的话,这个空间无疑是死寂的。空间永存,而生命就无处

不在。想着这些,她的欲望简单地升起来了。她想让这个男孩进入她体内。他正

想如此。

她的背靠着走廊凉凉的地板。他的胳膊有力地把她轻轻抬起来,给她脱下了

衣服。她感觉到他伏在她身上吻着她的小腹,手指到了她的下体,轻轻地拨开,

撩拨着它,刺激着它,直到她的身体升起深深的欲望。

他的手在她背后握在一起,他调整了一下姿式,以便她能顺利张开两腿。他

慢慢地压到了她身上,刺了进去。

朱门。那些神秘的中国人这样叫它。这就是健康。这就是美妙。凯蒂沉浸在

这份快乐之中,迷迷蒙蒙地想着,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玩意儿在她体内移动,让她

有种安全感,也有种成熟感。他们两个粘在一起,轻轻晃动着,显然,鲁西安很

明白她需要些什么?

他愈发地亢奋了。凯蒂发觉身后有一堵墙,斜靠在上面。鲁西安用力地来回

移动,这时,月亮又微微露出了脸,银色月光下,凯蒂看到身上这个男人英俊、

优雅、古典、神秘,她剧烈反应起他来。

外面忽地响起一阵雷声,伴有几声轰鸣,地板和墙壁都摇晃起来。鲁西安这

时正达到高潮,大口地喘着气。外面的电光一阵阵闪过,凯蒂意识到暴风雨要

来临了。

鲁西安抱起她,轻轻地咬咬她的肩膀,然后抽身出来,两人一起转向窗外看

着。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远处的湖面。凯蒂诅咒着这该死的变幻莫测的天

气,闻到空气中山雨欲来的气息,雷声把她的耳朵震得发木。

「快走,」鲁西安喘息着,抓住她的手。

他们又上路了,凯蒂跟在他身后,小心提防不要摔跤。

她的衣服在身后摆动,两腿之间有一股暖暖的暗流流过。前面这个人,依然

浑身赤裸,飞快地跑者,如长了翅膀似的。

不时,闪电照得四周发亮,他们的身体在那一刻也随之闪闪发光。凯蒂毫无

意识地跟着鲁西安跑,最后,鲁西安推开一道门,拖她进去。

他们现在站在了露台上,凯蒂已是面色苍白了。鲁西安松开她的手,开始在

露台上跳舞,胳膊张开。轰隆一声;凯蒂听到岩石从山上滚了下来。天空中又划

过一道白光,之后,倾盆的大雨泼溅下来了。

难怪鲁西安这么急急忙忙的,他欢迎似的张开双臂,飘泼的大雨淋在他身上。

凯蒂全身都淋湿了。天气并不冷,但湿透了的睡衣紧紧贴在她皮肤上,让她

很不舒服。看到鲁西安疯狂的样子,她怒极而笑。鲁西安一把抓过她,带着她翩

翩起舞,她毫不推托,在滂沱大雨之中旋转,起舞,疯狂。

鲁西安一边跳一边喝着叫着。过了许久凯蒂才发现这天地中不止他们两个,

扬。马克在那儿,艾米尔也在,他们笑着鼓着掌。一转头,皮尔正仰头望着天空,

雨浇在他的脸上。凯蒂忽然意识到,也许是他们被束缚得太久了,难得有这么一

个纵身欢畅的机会。

她跳着,发现所有的男人都跑到雨中来了,她笑得越厉害。这也是要告诉赛

妮的:在暴风雨的管弦乐队下,光着身子跳舞。

劳尔和安娜也到了这里。先前她的表现是多么愚蠢啊。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事不能发生?安娜的头发湿淋淋的,一股

股披在脑后,皮尔忽地从背后抱住了她,脚悬在半空中。安娜尖声叫着,拼命扭

动,不一会,扬。马克又把她抱过去,搂着她猛跳。

凯蒂与鲁西安一起旋转。天空中不时亮起一道闪电,瞬即又暗下去。黑暗中

她昏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闪电划过的那一剎那她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人们脸上的表情。

她被人从鲁西安的胳膊里硬拉了出来,抬头一看:劳尔。他的头发被雨打湿

打乱了,凌乱地伏在额前,有种野的疯狂。他低头看着她,抓住她的手。她迷

迷糊糊地看到他的那玩意儿刺向她,就当她什么也没穿似的。她一阵疼痛,胃开

始痉挛,脯挺直,头紧缩……全身都开始反应了。

劳尔抓过她的睡衣,撕开它。凯蒂被他眼里的凶相给吓住了,一点一点往后

退。但他步步紧逼,忽然,身后的石栏杆拦住了她的退路。她看到劳尔的

直直挺着正对着她。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软了。他略微弯下身子,进入她的体内,

她感到他热烘烘的,在她体内剧烈地跳动。

她的身体疯狂地摇晃起来,不只是为了自己身体的快感,也因为这风雨交加

的夜,这闪电,这震耳欲聋的雷声。

不久以前她刚和一个男人在走廊里,在同样的闪电和雷声下做同样的事情,

现在只是地点变了,而这两件事发生的候,她都听到了一声轰隆声。

劳尔停下来,放开她,她差点一跤摔倒了,幸亏鲁西安抓住了她。她双腿发

软,无助地倚着他湿淋淋的身体。劳尔也伸出手扶住了她。

闪电划过的光亮中她看到他们的脸并不和善。鲁西安脸上是一种奇怪的光芒,

劳尔的则是绷得紧紧的,看来很不高兴。他需要这种疯狂,这种自然的放松。如

果他的需要投有完全被发泄出来,他自然不满足的。

他们俩抬起了她。他们一人抬着她的一条腿,以致她的大腿大大地分开了。

她仰起脸,张开嘴,大口吸着雨水。雨水打在她裸露的下上,她觉得十分惬意,

过了一会才发现雨已经小了。

劳尔放下她,强迫她跪下。她向上看去,发现雨水正顺着他的向下滑,

像一个小小的喷水池,她张开嘴,他刺了进去。她开始吮吸他。雨打在他身上;

而她正沉浸于他的下带来的「暴风雨」之中。

她身后似乎发生丁点什么事。她的下体被轻轻抱起,让她四肢着地。她继续

吮吸着她嘴里的东西,感觉到屁股被分开了,雨水泼溅下去。不一会,有个男人

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似乎从她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获得了生命的力量。她感觉到大地在颤抖,视

野迷迷蒙蒙的,她的耳朵充塞住了各种声响,已经麻木了,而下身在摇晃着,

部软软的,被男人的体给充塞住了。一切都那么虚幻而不真实。

好了。都结束了。她低声轻吟着,几乎被这个晚上的所有经历给困惑住了,

有些迷失而空茫。

两个男人再次把她抬起,还是一人举着她一条腿。雨水滴到她开着的部里

面去。

鲁西安忽然晃了一下。她的大腿一阵发紧,她的脑袋像个醉汉似的歪垂着,

这时她发现皮尔正刺向她。

她试图想挣脱跑掉,但她立刻被抓了。劳尔的脸上闪着一种火焰,而鲁西安

则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皮尔的神情是庄重严肃的,两个男人紧紧抵住她,让她

迎接这第叁个男人的刺人。她怀疑这是不是在梦中。

皮尔完事儿了。凯蒂几乎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的体温很温暖。她痛苦地呻

吟着,扭着脑袋,这时他走开了,她又被放在了地上,她几乎无法直立起来。她

的小腿似乎被冻住了,软软的,没有力气,她只有跪着爬着走。过了一会儿,她

又被抬起了,这一次他们只愿抬着她的下身,挺起屁股,而整个上身却软软地垂

了下去。

她绝望地尖叫,摇晃着身子。这时又有个男人刺进来了,她湿湿的头发贴在

脸上,遮住了眼睛和嘴巴。雨大滴大滴泼在露台上,从露台又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被撕破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子,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可怕的雷声继续变本加

厉拼命往她耳朵里灌。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她现在是一筹莫展了,没人救她也无法自救。她的身体被一个个的男人弄得

疲累不堪。她被放到了地上,在一个闪电的照亮下,看到了身上这张贪婪的脸:

扬。马克。他正在撕她的睡衣,想伸进去她的脯。他的生殖器垂吊在她的腿

间,让他看起显得很奇怪。

他的手胡乱着,凯蒂集中起力气来去打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转过手掌

来,吻吻它。然后他压到了她的身体上,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凌乱的头

发,一边喃喃低吟着。凯蒂知道他从这场狂风暴雨和她身上得到了无穷的快感,

正为此而激动得发抖。这场暴风雨是一种药,一种春药,使得所有的男人都疯了。

她中里掠过一丝恐惧,让她全身发冷。她现在是处于远离重山的一座小岛上,

天气无常,周围还有五个如狼似虎的男人,随时可以对她随心所欲。扬。马克在

玩弄她的那一刻她已经感觉到这种恐惧了,她激烈地思考起来。艾米尔还没碰过

她。这些人会不会再来一次?扬。马克和她做爱时,那么多人在旁边跃跃欲试。

凯蒂现在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在暴风雨的刺激下,这些人都情欲勃

发。可事实和她想象的出入太大了。她想及早脱身出来。

她的身体又一震,不知又是谁。她也不太在意是谁了。

他们不可以使用暴力的!他们都疯了,也许是喝多子,而她要避开他们简直

是不可能的。

她想到了劳尔。他是他们中最明智的,说话也是最有份量的。他会救她么?

这时她感到身子上方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了。扬。马克扭着向上看;凯蒂

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剎,看到她旁边站着一个泼妇。

害怕,寒冷,各种说不出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凯蒂差不多要歇斯底里大发

作了。情势却在这一刻忽变,几乎可称为有趣了。安娜觉得她被遗忘了吗?多有

趣呀。让这些男人对安娜做她们想做的事吧,至于凯蒂自己,她已经受够了。

男人们的视线都被移开了。安娜正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这些男人。凯蒂趁机

偷偷爬出人群,跌跌撞撞地跑到栏杆边,趴在它上面。安娜尖声叫着,很显然,

她已经获得了某种快乐。

暴雨一直在不停地下。凯蒂不经意地发现这时闪电的次数减少了,雷声也不

再那么恐怖,雨也下小了些。她拉着栏杆站着,把脸上的头发拨开。

安娜被卷在了男人们的旋涡之中。不时凯蒂看见她的脸仰起,嘴巴张得大大

的,胜利似的高声叫着,而男人们抓着她,随心所欲地在她体内出出进进。一阵

冷风吹来,凯蒂一阵颤抖。天色渐渐亮了。黎明就要到了。

鲁西安正在安娜身上忙着,安娜被两个男人支撑着,正如先前劳尔和鲁西安

对凯蒂所做的那样。鲁西安刺入安娜体内。.凯蒂索然无味地发现自己在其中充

当了一个极尴尬的角色。鲁西安在这种状态下是不会达到高潮的,但是他们似乎

谁也不在乎这一点。对他们来说,经历是第一重要的,而欲望是否得到满足则在

次要。他们的身体也许不能紧紧跟上他们心灵的需要,但在这情势之下,没有什

么没隐藏的。

她应该快点脱身,安安全全地呆在她的房间里。现在最想的就是弄干身子,

穿上暖和的衣服,不然她会着凉的。

她一瘸一拐地走上她的房间。凯蒂第一次锁上房门,准这无伤大雅,她想。

也许男人们明天就会为这事儿而羞愧的。然而这儿的生活是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她想私下里和劳尔谈谈,告诉他这儿的生活她不大适应,希望尽快离开。

离开这儿,这些令人震惊的记忆会慢慢消退的。

在她爬进浴池之前,她又看了一眼窗外。他们还在那儿。安娜整个躺在一张

桌子上,男人们围着她。他们弯着腰,似乎她是一道可口的食物,而他们没有动

手,只有轻轻地咬着她,吻着她,吮吸着她的体。接着他们开始她了。他们

似乎不只是想进入她体内那么简单,相反,他们触着她,用手指、嘴巴和舌头

挑逗着她,而安娜俨然一个女皇,在他们的挑逗下深感骄做。她真像一种大的昆

虫,像只蜂王,她的士兵们为她服务,无休无止的。

凯蒂开始洗澡了。

第二天,凯蒂很晚才醒过来,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梦。天空明朗

澄凈,使得昨晚的事情尤为不真实。她伸个懒腰,听着湖边的鸟叫声,不知道该

做些什么。她从未在附近走过,一味的只是吃、喝、睡、玩。

凯蒂为昨晚的事深感羞愧。她简直难以面对其他人,即使是安娜也不行。她

下了床,走到窗边。

真幸运。露台上只有劳尔一个人,背对着她,正用双筒镜在看着远处。凯蒂

打开窗户,喊了他一声。

他猛地转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她。

「妳能上来吗」凯蒂问。他点点头,很快上来了。凯蒂慌忙梳梳头,把锁打

开。

她见到他就给吓住了。他的脸冷冷的,她忽然不安起来,她究竟能不能把自

己的安全托付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像一头老虎:沉着,漂亮,而致命。

她旋了个圈坐下,以掩饰她睡衣下的颤抖。「我想走。」

她忽然说。她并不想表现得这么鲁的——她本想彬彬有礼地提出她的请求

——但劳尔看上去这么冷漠这么遥远,让她非常紧张。

「为什么?」

「我对昨晚的事感到很尴尬。我不喜欢它。我不想再遇到其他人了。我知道

妳聚集在这儿是为了举行一个聚会,可我并不太明白。妳们应该和明白这事儿

的女人一起来玩这种游戏。我想我不能胜任。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谁告诉妳是个聚会?」

多滑稽咧,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和这样一条蛇在一起。她不耐烦地摇摇头。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属于这儿。妳已经很好地占有过我了,而现在我只想回

家。也许妳会让谁把我送到拉兹,在那儿我可以搭乘汽车回塔贝斯。」恍忽间,

她觉得置身于塔贝斯的一个小旅馆里该有多好。她的心怦怦直跳。她已经受够惊

吓了。

劳尔笑了笑,带有明显的恶意。「可是我们的需要妳,甜心凯蒂。」

「需要我?。我不明白。」

「妳还不能走。妳还没有尽完妳的职责。」

「我还是不明白。」

「妳会明白的。」

「劳尔。妳不能违背我的意志把我留在这儿。也许是我没说清楚吧。我想走。

我并不是抱怨,也不会对别人讲什么的。毕竟我无法喜欢妳的方式。没有谁对谁

错的问题;只有这儿的生活不适合我的口味罢了,如果妳继续把我留在这儿,我

会把事情搞砸的。我要走,劳尔。妳拦不了我的。」

「我能,绝对能。我肯定能拦住妳的,想要呆多久就让妳呆多久。」

「不要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了,我对此没有兴趣。我的朋友有我的地址。妳不

会得逞的,劳尔。妳有工作,有身份,有地位。如果妳一再为难我的话,我会到

警察局去的,那时大家都不好看,而妳在我的国家工作的权利将会受到威胁。」

「妳凈讲些废话,小姐。妳对生意本就一窍不通。做个好女孩吧,乖乖地

呆在这儿。安娜会给妳送早餐来的。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妳真的打算把我当做一个囚徒吗?」凯蒂哽咽着说。

劳尔站起来。他走向门,拿走了钥匙。他抛给凯蒂一个吻,走了出去。

凯蒂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她走下床去拉拉门。无疑,已经给锁上了。事态

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她毫无逃跑的希望。

她走到窗边。太阳暖暖地照着,天地之间清爽而温润。

鸟儿在湖面上飞翔,昆虫在清新的空气里欢唱。

她简直不能相信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她糊里胡涂闯进了一出闹剧之中,劳

尔是个坏蛋的翻版,而皮尔和其他都是他的帮凶。

天气虽然很暖和,凯蒂却不禁被这个念头吓得直发抖。

劳尔给她的美好印象是彻底垮了,而其实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没看清

罢了。她现在懂得他外表魅力下的冷酷与强硬了——事实上,那也是他吸引力的

一部分。玩火自焚。

可他一直显得那么有救养,一点都不像个恶棍呀。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个她已经被俘的现实。虽然不可置信,却是真真切切

的。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也是乏味的)玩笑。也许是在那个晚上她不经意地

冒犯了这个男人的骄傲,所以他要报复似地恫吓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八

成是疯了。毫无疑问,她应该去警察局,而这在目前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已

经死了。

可怕的念头一个个冒出来,又一个个钻回去。凯蒂竭力镇静下来,推断它们

的可行。

她不会从劳尔那儿得到什么帮助的,即使她死了,接下来的调查是不可置信

的,也许只会一时威胁到他的生活方式,而他也许会永远地逍遥法外的。的确,

他很容易就可以把她滞留在这儿,而且,他还有那么多帮凶。是的,在劳尔和这

人中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他们之间更像主仆关系。只有扬。马克

似乎能与劳尔平分秋色,可是在决策管理上,他还是要略逊一筹。

留在这儿。鲁西安已经算够好的了,还告诉她这是一个聚会。也许这些男

人是巴黎的某个变态者俱乐部的成员,而劳尔是他们的头儿,组织者。也许他们

对玩弄一个无辜者(她只能这样称呼自己),有着浓厚的兴趣,喜欢做那种恐怖

的游戏。也许他们的心里只想着干那档子事儿,或者与自觉自愿的人——比如安

娜——一起做,或者与不情愿的人——比如她——一起做,如果屈从了他们,她

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她只能想象着劳尔的文雅而可笑的拒绝,鲁西安的怀疑,皮

尔的迟钝的拒绝,扬。马克的冷冰冰的不赞成——而且,当时她是志愿来这儿的,

在英国,还有人可以证明她跟劳尔的关系,唉,她迟早会被他们逼得歇斯底里的。

他们会玩到哪个程度?是不是想直到杀了她?他们究竟有多疯狂?有多变态?

她会被伤得很厉害么?会挨打么?如果他们杀了她,那么他们必须共同分担这个

不寻常的秘密。

劳尔是不会把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的,而艾米尔看上去是那么不安份。

埃米尔,这是个薄弱的环节。如果他一个人来到露台上,她一定得设法跟他讲话,

劝说他来帮助自己,只是有个问题太棘手:他的英语糟得要命,简直一窍不通。

门上发出一个声响,安娜走进来。凯蒂懒洋洋地走过去,忽然发现她正咧嘴

笑着,身后跟着鲁西安,正踏着足尖跳舞。

她不理会安娜和她的托盘,「鲁西安,」她恳求地说:「我们是朋友、情人。

妳不该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可是。」鲁西安神焕发地说:「我喜欢。」

「不,这不是开玩笑。妳们不该这样做。这是违犯法律的。」

鲁西安爆发出一阵大笑。「我从未想过这一点。」他老实说:「我一定要告

诉劳尔。他肯定会觉得很有趣的。违犯法律!」

「安娜。」凯蒂叫起来,「告诉他们,他们无权对我这样做!」

安娜的黑眼珠里充满了恶意。她嘟嚷两句,退出了房间,凯蒂又剩下了独自

一人。

她吃着东西,心一直往下沉。她的囚徒生涯的物质待遇看来是很不错的。既

然他们想玩弄她的姿色,这种服务总是该有的。太可悲了,她将不得不沦为他们

的玩偶。她不能对他们做的事事都太耿耿于怀了,否则简直没法活下去。而且,

这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它只不过是漫长人生路上的一个小曲,不管发生了什么,

都不可能降低或改变他的人格。

她只能是忍受着,记住这是脱离于她的人格之外的事。真正的痛苦是一回事,

但她到目前为止还不想把事情想象得太坏。她也许会受到侮辱、虐待,但不会对

她的心灵造成创伤。

凯蒂颤抖着手,不小心泼出一些咖啡。想得这么多是毫无益处的。也许在这

儿应该学会自欺欺人,灵魂才会稍微安定些。总有一天事情是会有个了断的,等

到这些男人的胃口填饱了,他们的变态满足了。她再也不能,坚决不能再这么脆

弱下去了。

凯蒂整理一下床,仔细地打扮起来。尽管心中充满疑虑恐惧,她不能够表现

出来,外表还得维持镇定而有吸引力,但也许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如果他

们想要看的,是她情绪的变化,想要听的,是她的尖叫和惊慌呢?

凯蒂抖个不停。她能够撑多久,就要撑多久。为了她的自尊。

这长长而疲倦的一天过得相当慢。凯蒂在卧室与浴室之间踱来踱去,做做体

。她揣测着可不可以从烟囱里爬出去,想来想去毫无结果,她试图用发夹扭开

门上的锁,也没有成功。她也想到了,如果跑出去的话她该怎么办。这是在一个

小岛上,她可以游泳,但这样非常容易暴露。也许应该是在晚上跑呢,虽然在黑

暗中在冷冷的水里游泳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但至少没有危脸。

然后呢?她只能向拉兹游去,那儿离梅森。杜。拉克最近。她当然不可能爬

过那些高耸的岩石壁而进入西班牙,而他们一日发现她跑了,他们肯定知道该到

哪儿去找她,这是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的线路。她不知道在黑暗中她是否能对付

得了这些事。

她恐惧地想到了鲁西安的追踪能力。如果她跑掉了,他们绝不可让她就那么

狼狈地站在一个警察局里的,不,决不会,如果他们发现她跑了,一定不会善罢

干休的,他们-定会立刻追踪上来。鲁西安常在山林里追踪野兽,而她不认为自

己的逃脱能力比那些野兽的强,他们立刻就会组织起一支「猎队」。

她反复地想着这些男人,不知如何对付他们。这时她告知,她必须加入到他

们中间去。

皮尔过来拉她。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看清他的暴戾。她鲁地抓着她,推推搡

搡地把她推下楼梯,走到露台上。凯蒂看到餐桌已经摆好了,她注意到只有五个

位子,她被拖着走过去,这时已是愤怒至极了。

「妳没必要这么做。」她冲劳尔吼道,后者正悠闲地坐在那儿看着她。

皮尔抓着她晃了晃。她的胳膊很痛,一定已经淤青了。

「妳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妳们这些杂种!」她尖声叫道。

「妳们,妳们一定是疯了。在这个时代,妳们怎么还以为妳们可以做这种事

情?」

「这个时代?」劳尔懒洋洋地说,「我亲爱的凯蒂,不要搞错了,在梅森。

杜。拉克的时代,并不同于伦敦或贝塔斯的时代。我想我们塔贝斯的距离,至少

有一个世纪,或者更长。」

鲁西安吃吃地发笑。

「不要用那种鬼话来骗妳自己了,妳这骯脏的家伙。」凯蒂愤声说道:「妳

们就像一群无知的无业游民,妳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给

绑架,我的朋友知道我在哪里,他们会来找我的。如果我有什么叁长两短的话,

妳们的日子也不会安生的。妳们的余生,将在冷冷的铁窗之后渡过。监狱的日子

不会这么优雅的,劳尔,马丁尼奥。即使是在法国监狱里,我想也不会比妳想象

的更舒服。」

鲁西安正在给艾米尔讲什么,后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凯蒂已经给气昏了头,完全忘了在逃跑以前则不该得罪这些人了。她的血直

往上涌,这一天太可怕了。

「把她绑起来。」劳尔说。

凯蒂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皮尔和鲁西安走过来,她绝望地看到他们手

里果真拿着链子。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却本无能为力,而且,她已经忘了,她

的挣扎只可能更挑逗起他们的欲。他们把链条绕在她头上,拴到了石栏上。

她的手和脚都没有被绑上,但它们本帮不上什么忙。

链条绑着她的脖子,不可能挣断也不可能移开。她像一条狗似地被拴在那儿。

他们坐下来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安娜过来点上蜡烛,葡萄美酒夜光杯,杯

觞交错间,似乎体现出一种文明而优雅的生活方式。

湖面波平如镜。劳尔在屋里放了一张古典唱片,平静而悠扬的乐曲缓缓传过

来。

与此相反,冷冰冰的石栏紧紧抵着凯蒂的背,提醒着她可悲的境地。安娜送

上食物,用一个托盘托着,上面有一小瓶酒和一个杯子。

这就是她,一只被拴上的狗。她艰难地挪动几步去取食物,这时她已经想不

出什么逃跑的法子来了。

劳尔转过他暗色的脸,「亲爱的,妳想惹恼我们,这很聪明吗?」

「妳以为我会好到任妳摆布么?」

「我想妳最好还是不要冒犯我们吧,那是愚蠢的。妳和妳的朋友离得这么远。」

凯蒂瞪眼看着他。「妳怎么敢威胁我,妳这个不要脸的脏货。」

「我告诉妳。」劳尔说。凯蒂毫不怀疑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我告

诉妳,给我闭嘴,蠢女人。」

凯蒂弯下腰看看她的托盘。她没有小刀。她拿起空酒杯,使劲扔出去。劳尔

猛地后退,瓶子砸在他的食物上,玻璃反溅。她没料到自己会扔得这么准,哈哈

大笑。她又很快弯下腰,拿起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出去,结果更妙,

打到了劳尔的膛上,瓶塞跳了出来,酒溅得到处都是。他跳开,对他身边位子

上的人说,「艾米尔,动手吧。」

第七章任人摆布

艾米尔直冲凯蒂走过来,她首次发现他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人。所有的笨拙和

不合时宜此时都荡然无存。这个年轻人此刻正摩拳擦掌,充满了欲望。他显然很

高兴,棕色的眼睛灵活地闪动着不安分的光。

他伸出手朝她的脸狠狠打去,凯蒂的头立刻向后仰,躲过了这一击。她不相

信地看着艾米尔。他是个爪牙。

他再次攻上来。她的头往后仰时,脖子上的链子勒住了她,她痛苦得差点哭

出来,又拼命忍住了。

她并没听到劳尔命令艾米尔走开,可艾米尔一定是得到过这样的命令了,他

失望地垂下肩膀,转身走开,明显地透着不高兴。

劳尔已经擦干了脸和衬衫,在露台那面看着她。天色此时更暗了,蜡烛在他

的脸下发光,让他显得尤为险恐怖,看上去像个骷髅。

「这次。」他的声音略为颤抖,「妳不会受到惩罚,我不是个残忍的人,但

是我警告妳,亲爱的,如果妳还敢再玩这种把戏,妳的惩罚将是极为严厉的。艾

尔米一直想要得到妳,而他的方式并不同于我或鲁西安或其他人的。艾米尔有一

种独特的快乐方法,我想他总得让它付诸实施的。我给妳时间,让妳好好想想试

图违背我的意志的危险,也许只有妳自己的心灵才有说服妳的力量。为妳着想,

我希望如此。」

「妳打算干什么……」凯蒂问劳尔。她的嗓音十分平缓,丝毫不泄露出内心

的愤慨。

「哦,现在还不能说。我想时机未到。」

「也许如果妳给我个解释,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了。」凯蒂说,轻轻

着自己被弄痛的脖子。她试图不让自己的嗓音发抖,也几乎做到这一点了。

「我也不愿搞成这样呀。现在妳乖乖听话吧。我警告妳,如果妳还要捣乱的

话,有妳苦头吃的。妳在这儿没有朋友,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他离他们,去换衬衣了。其他继续回到座位上进餐。安娜过来收拾凯蒂身旁

的杂物,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凯蒂不知她会怎么想这件事。劳尔当着她的面就这

样随心所欲吗?她是不是毫无法律观念,或者说。她认为她的主人是高于法律的?

她不知道。她又疲累又惊恐,只想离开这儿。她想尽快回到平平凡凡的人中

间,虽然有些厌烦,但毕竟是安全的。

她宁愿看看普通的风景,旁边有公路,有房子,而她现在所处的如画景色,

是帮不上她一点忙的。

她颓然坐在露台上,背靠着栏杆,竭力不哭出来。这是她难以忍受的侮辱。

劳尔回来了,她没有注意到他,他也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第二天仍然是在露台上被拴着渡过的。没有人伤害她,只有艾米尔对她依然

虎视眈眈。吃的依然供应,如果她需要方便,她就会被带到屋内,用用她自己的

洗手间。可是这就是她全部的自由。她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失去了思考的

能力——这是一种多么难受的经历啊。

她已经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只能伺机逃跑。她瞄准

了一个时机。她脖上的链条被取下来,正要被带到房间里的时候,她不及多想,

纵身跳下了湖中。

冷冷的湖面溅起一大片水花。她的手举在头顶上,向下俯冲,她这时才一阵

惊慌,不知从哪儿走好。

湖水特别暗,她分不清方向,忽然她发现有一道较亮的光线,她抬起头,原

来是空气和水面的交界线,不能向上冲了,只要头露出湖面,他们一定发现她的,

而她就不得不再次被抓住。

她盲目地转过身子,又向着暗处游去。她的空气快不够了,肺已经支持不了

太久。她的手到硬硬的东西。太不幸了,是露台下面石壁。

凯蒂极其需要空气,猛地向上一面露出半个头,这时发现她处于拱壁下面。

除非想走远,否则她可以一直躲在这儿,直到他们放弃搜寻为止。

她紧紧抓住石壁,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她的头有些痛,但有了氧气,一

切都好多了。可让她又惊又疑的是,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看不见东西?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这片漆黑是无

庸置疑的。

她要死了么?这是不是一个垂死的人的临终感觉?她相信她还在呼吸,但也

许是她弄混了,或者是冷冷的水正灌进她的肺里面去吧?这样死倒也挺舒服。

如果她要死了,她真的很不甘心。她的裙子紧紧贴住她的腿上,凉鞋已经丢

了一只,浑身疲累不堪,耳朵里一直在嗡嗡作响。

凯蒂的脑子清醒过来了。她这是在露台底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看地周围的环境。忽然她的脚碰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被刮

擦得有点疼痛,她发现自己踩到了阶梯上。

她手脚并用,向上爬,上半身露出了水面。忽然她刺痛的脑袋又碰到一个硬

硬的表面,她一疼,滑回去好几级石阶。

她又硬起头皮向上爬,这一次把一只手放到了头上。似乎有些水草绊住了她,

粘糊糊,脏兮兮的,她竭力用麻木的手指拨开它们。

她将会被困在这儿,慢慢死掉吗?这石级是用来干什么的?似乎本没有什

么方向。凯蒂又急又恼,拼命把那些水草拨开,心想着连这些东西也要跟她过

不去。

终于有一丝微光透进来了,凯蒂喜极而泣,她用力一抬,石板被推到一边,

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一些干干的沙粒飞到了她眼睛里面,自由了。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也许是进到房间里面了。如果她恰好处于餐桌下,

她是没办法爬出去的,而且,她刚才弄出这么大的声音,也许已经引起丁他们的

注意,也许他们已经围在旁边,等待她钻出去了。

可这儿不是餐厅,她也想不出这到底是哪一间。石板上的地面很脏,光线很

暗,她也几乎看不清四壁。即使如此,她对这一点微光还是充满了感激。

这是地下室。不,这是地牢。她处于塔底,是从水闸门进来的。

凯蒂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挪到原来的地方,尽量不露出被动过的痕迹。她每动

一下,地板上都留下湿湿的印记,但不久它们就会干的,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

了。她一阵轻松,毕竟苍天有眼,帮她躲过了追踪。除非劳尔非常清楚他水下的

这些建筑构造,不然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到这儿来找的。他们一定认为她跑了,于

是到岛周围的湖里去找,而她其实还躲在岛上的某个角落里。在一定意义上说,

她是自由的。

她的第一个需要是弄些干衣服,以免着凉。这时候健康是尤为重要的,她决

不能倒下。她勉强脱下衣服身体直起**皮疙瘩,湿漉漉的。她用力扭干头发,准

备回到她的房间里去。不能等到天黑才过去,到那时他们肯定已经回来了。

现在是她的机会,只要她能够小心避开安娜就可以了。

她爬上梯子,准备走到上面,进入主房。当她的手碰到那扇通往主房的门,

她忽然想起门曾经是锁着的。老天啊,如果真给锁上了,那她就彻底完蛋了。她

从一种被囚禁的状态达到了另一种状态,实质却丝毫末改。她小心翼翼地试试那

把锁。

她记得劳尔最后一次和她嬉戏——她蹦跳着逃走了,他跟在后面跑。她重重

地关上了门(或者是安娜在他身后接着关上的),但似乎谁也没曾费神去锁它。

谢天谢地。

凯蒂轻轻走出门,并关上了它,蹑手蹑脚走到一个屋子里,从那儿可以俯视

露台,船已经开出去了,劳尔背对着她站着,冷酷地看着,其他人一定都离开这

儿去追她去了,只剩下安娜站在劳尔身边。

凯蒂感到机会来了。她轻轻地跑进自己的屋子,轻快地穿上内衣、衬衫、罩

衫,每穿一件她颤抖的身体都多一分暖和。她取过手提包,不敢把它拿走,只是

取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和一些现金,以及一把梳子。

然后她穿上短袜和鞋子。她知道她的逃脱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得经受好

长时间,所以她必须准备充分,房间里有饼干和水果,她各取了一些。不一会儿,

她又想起塔里没有水,于是又用她的旅游水瓶装了一瓶矿泉水,背在肩上。

好了,她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回到塔里——那个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

在那儿再细细考虑下一步怎么做吧。

她赶快跑回去,顺便拿走了塔门的钥匙,在里面反锁起来,心理多一分安定

与妥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凯蒂忙碌一阵,把那些笨重的东西搬到楼

梯口。即使她们破门而人,也多少要受到阻碍。

凯蒂向塔顶爬去。她依然记得塔顶上有些可怕的东西,但她宁愿上去也不愿

到地下室里去。她希望靠阳光和空气近些。地下室的暗潮湿是很可怕的。而且

她也不放心,万一劳尔想起他屋底的那种构造呢?

而且,要是她不小心弄出声响来泄露了她的行踪,从这阁楼上逃开要比从地

下室方便。

凯蒂吃了一些饼干和水果,喝了点水,打了个盹。她实在已是疲力尽了,

一阵发困。她甚至希望自己没忘了偷一条毯子上来,并迷迷糊糊地想,值不值得

再冒一次险去弄毯子。当然不能。他们还在找她呢;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只要

他们去申报她意外死亡,他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了。这里没有电话,无法与

外界联系,也许,他们是开着船和小汽车去报案了?不过凯蒂认为他们不会这么

轻易就放弃追捕的。如果他们发现被移动过的石板,知道她又回来丁,来一番大

搜查,她该怎么办?如果他们发现塔给锁上了,那么她还处在这个阁楼里就更为

危险了。

凯蒂太累了,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了。她沉沉睡了过去。

很遗憾她的表灌满了水,已经看不太清了。凯蒂把它举到窗子上,透过阳光,

时间的数字还是依稀可见。外面非常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掠过。他们一直在找她,

从一个岛屿找到另一个岛屿。他们也许还以为她含着一芦苇躲在水底呼吸,但

时间渐渐过去,这种可能也越来越小,然而他们还在巡逻。凯蒂不时看一眼他

们,只看得见船缓缓地绕着岛屿转圈。

凯蒂吃点东西,喝点水。她休息一会儿,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外面的人是肯定看不到她的。为谨慎起见,最好还是等些时候吧。他们保全

自己的最佳方法,是报告她的死亡,并宣称这是意外事故。这听起来非常可信,

而他们必须众口一辞地编出一个故事来,然后警察就会赶来。她希望他们很重视

这个案件,而她就只要耐心等着,最后出现在警察面前就可以了。

太沉闷了,一直这样等下去。然而这是目前所能做的最安全的事。她走到她

房间的那个时候,她本无暇思考,而现在,她可以好好想想了。她那时还以为

自己会抱着一个包,包里装着干衣服,游一个晚上,然后到边境上去换。这太幼

稚了,本是不可能的,光是鲁西安的追踪就让她无处藏身。

他们一整夜都在岛周围搜寻。她向后扫了一眼。她能跑到车库里,起动那辆

小货车?不能。太遗憾了,这是一个逃跑的绝好方案。

她睡得很不舒服,她绝望地悄悄溜出阁楼,跑过寂静的屋子,进了她的房间。

她又灌了一瓶矿泉水,刷刷牙,从一个框子里找出两条毯子和一个靠垫,偷偷抱

走了,最后还是没敢拿枕头。她又爬上塔顶,小心地上门栓,但还不是不可避

免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凯蒂抱着这堆东西上了阁楼,开始睡觉。

这时屋外响起一片嘈杂声,凯蒂一阵兴奋,以为是警察来了,她的苦难结束

了。然后她又听到尖利的声响,意识到有人在开枪,似乎是从外边过来的,天

空一道闪亮,人们横冲直撞到处跑。

声音静下来了。他们一定进了屋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可能是警

察,除非劳尔的秘密已经泄露出来了。

那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他们要做什么?凯蒂对他们的行为百思而不得其解。

塔壁非常厚,凯蒂什么也听不到。时间很快过去了,已经到了黎明。凯蒂开

始坐立不安起来。他们没有去警察局。

他们朝什么人开枪。他们看起来像罪犯。

她在这全部事情里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也

许他们已经捏造出一个什么故事,让人们认为她的失踪与他们毫无关联。可是为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带她来这儿?劳尔是偶然遇到她的。她简直不能

相信这一切都出自心的策划。

这时她完完全全给吓呆了。阁楼里已经微微透出灰蒙蒙的光,天快要亮了。

一种挫败感包围了她的全身。她应该早些离开的。如果她晚上跑掉,游一晚

上,她差不多该到湖岸上了,到那儿再想其它对策吧,她毕竟不是在沙漠里,最

终总会有办法的。

她是一个健康的年轻女人,她本来可以自救的。然而她却乖乖地等在这儿,

等着警察来救她。她太低估了她的这些对手。他们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也许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掉她。他们是变态者,喜欢着恐怖、、和死亡。她一直被

蒙在鼓里,毫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临近。

凯蒂背靠着墙,浑身软绵绵的,害怕极了。下面的嘈杂声又响起来了,好像

是很远的某个地方传来的吼声。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开始敲打着门。她全

然失去了主意。她不可能再往上去了,上面已经没有地方了;她也不可能在他们

破门而入的那一剎冲下去。她害怕极了,一丝不能动弹,只是不住地埋怨自己的

愚蠢与自以为是,她早该凭直觉行事的,那样的话她早就逃掉了。

最后她听到打开了。他们肯定找到了另一把钥匙。毫无疑问,一定是她露出

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致他们发现了她逃跑的路线?——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他们

最终找上门来了,这就是结果。凯蒂站起身来,力图显得高贵而庄严。

许多男人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响起来了。她听到劳尔慢吞吞的语调,劳尔愤怒

的咆哮。一个她认不出的声音在说着什么。门又关上了,只剩下一片静寂。

凯蒂静静地站在那儿听着这一切,心潮起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

一会儿,下面又有了动静,但没人开口讲话。

时间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有人在开门,脚步声进来了。

凯蒂抬起一条腿,脱下一只鞋,坐在楼梯口,右手举着鞋子,心想要是它是

一木棍就好了。她感觉到一股杀气。

不知有谁上了楼梯,先是露出头来,然后是肩膀。凯蒂用尽全力狠狠打了过

去。

他「哎哟」一声。凯蒂立刻发现自己这一招并不奏效?

他还呆在原地,哼哼唧唧的。

「谁在上面?我不知道这个监狱已经租出去了。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她退到一边,等着。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四周看看。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阁楼里也亮堂了

许多。凯蒂看清这是谁了。

她扔下鞋子,不自觉地脸。「妳。」她喘口气说。

他的脸直直面对着她。「这不是待客之道。」他轻声说。

「妳真缺少女温柔,凯蒂。在可佛时我就这样相遇,现在我确定这一点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不是淑女,凯蒂。」

他们一起坐在凯蒂的毯子上,约翰、索内尔和她自己。

在这种古怪的境况下,凯蒂和这样一个男人坐在一起是毫不奇怪的,虽然这

个男人曾经利用过她逃脱法律追究,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他时也对她不冷不热的,

可是之后她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这一次他又是这个样子了:又累又脏,还负了伤。这是枪伤,不过他说这是

小意思。凯蒂看得见他衬衫上的血迹。

「妳在这儿干什么?」凯蒂问。

「妳在这儿干什么?」他说。

「我在伦敦遇到劳尔,他邀请我与他同游。他说他在这儿有个好去处,」凯

蒂颤声说。「我相信了他,因为这似乎符合他的身分。」

「妳是偶然遇到他的吗?」约翰有礼貌地问。「还是妳早就认识他了呢?」

「纯属偶然。」

「妳在可佛没见过他么?」

「没有。我该见过么?」

「他住在那儿,凯蒂。跟妳一样。」

「也跟妳一样。妳认识他。他是谁?他是什么人?」

「妳不知道?」

凯蒂被激怒了,「我当然不知道。」

约翰犹豫了一会儿。「妳知道,」他终于开口,「我不想把妳卷进这件事中。

我落入了一个陷阱,而妳是那个诱饵。

但是这个诱饵对她扮演的角色全然不知么?这是我想知道的。「

凯蒂瞪着他。他也回瞪她一眼。「我想妳被囚禁在这儿的事实多少证明了妳

的无辜。」他说。

「我没有被囚禁。我逃开了他们。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

「就是说,我是在监狱里,而妳则不是?」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自己跑到这儿来的。他们以为我已经跑了。事实上,

他们也许以为我已经死了。」凯蒂有种奇怪的感觉,使她不想向这个男人详尽讲

述她留这儿的原因。她觉得他的出现很让人迷惑。他多有魅力啊,无疑是个坏男

孩的典型。而相比之下,劳尔好像成了好男孩的典型了。这种感觉是模模糊糊的,

也许约翰已经替劳尔为虎作张了呢?也许他刚刚加入到他们中间。作为小偷,他

们很可能臭味相投。啊,对了,他们都是贼。他们都是骗子,虽然她还是不明白

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是什么角色,她毫不怀疑,只要约翰找到一个利用她而自己得

到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所以她不能不留一条后路,保存住这个秘密。她

知道离开这儿有条路可走。

她有一个冷酷的念头。也许他们已经知道她在这儿了,所以他们把约翰打扮

成一个囚徒的样子,来这套问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而他们却认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妳最好让我看看妳的伤口。」凯蒂试探地说。她想知道它是不是真的。

「我有水。我们可以洗洗它。」

「妳真是周到。」约翰说。他笑笑,甩甩头。

「在这儿我一切都得自力更生。」

「妳在这儿有一会儿了吗?」

「已经很长时间了,」凯蒂斜过身子给他解开衬衫。

他扭了一下,她意识到自己一定碰到他的伤口了。他侧身躺下,撑起一只手

肘,看着她的动作。她着他的身体,忽然想起来自己一度和这个男人有过多么

亲密的关系。他们曾经是情人,并非时间或是厌倦感把他们分开的,而是迫于情

势所逼。

她从口袋里出一块手绢,用矿泉水把它浸湿,开始温柔地清洗那臀部上方

的伤口。

「妳为什么在这儿?」她平静地问。

「他们告诉我他们己抓住了妳,要用妳进行一宗交易。

否则他们就会杀了妳。「

凯蒂停下手中的活,「拿我交换什么?」

「我的一样东西。」

「妳来这儿是为了救我?」

「我来这儿是为了看看妳是否真在他们手里。我不想靠得太近。妳怎么遇到

劳尔的?」

「他把我从车轮下救了出来。」

「在可佛?」

「在伦敦西部,离我住处不远。他在伦敦工作。」

「是吗?妳一直在那儿?」

「妳是说他工作的地方?」

「是的」。

「不,不过……?」凯蒂停下丁。他忽然意识到,她并未去证实过这一切:

地理背景,他的工作,……一切都有待考证。

如果劳尔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那么他的所有故事都可能是编造的。

「妳说过劳尔是在可佛,」他慢慢地说。

「他和他的伙伴们。他们跟踪了我们,妳知道,在巴黎我甩掉了他们,但没

料到他们会跟着妳。」

「妳是说,是劳尔一手安排的那次‘偶然相见’么?」

「我猜是的。把妳带上了床,是不是?」

凯蒂静静地瞪着他。

「我猜是的。」约翰温柔地说。「不然妳就不会到这儿来了。他是口蜜腹剑

的毒蛇,是吧?」

「妳们都是。」凯蒂痛苦地说。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头发。他把她拉到他面前。他的嘴巴还是和她记忆中

的一样:占有的,允诺的,奉献的。

她还来不及挣脱,他已把她放开了,脸则紧紧地挨着,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

睛里去。「妳的确诱人,凯蒂我不能责备那个男人。」

凯蒂生怕被他咬到的样子,小心地,飞快地离开了他。

「问题是。」约翰继续说,「妳卷进去有多深?是劳尔主动还是妳主动?妳

愿意跟我上床,让我在枕边告诉妳妳想知道的事情吗?也就是劳尔想知道的事情。

我想,妳一定会再次扑向我的。我记得,做那种事妳总是主动的。而且妳的确也

做得很好。我不会抗拒再来一次的。妳是那个该诅咒的男人的心肝宝贝吗?」

「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凯蒂说,「因为妳不诚实,所以妳就以为

别人都跟妳一样。」

「比如说劳尔身边的人。」

「我以前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妳是说,妳现在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事情全乱了。我非常害怕。我想走。

然后我就成了囚徒。「

「被拴在露台上。」

「妳知道?」凯蒂的声音尖起来了。

「我看到了,从远处。我想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那么妳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是么?劳尔是个谨慎的人。妳是个女士,或者我该说,是个女。妳只要

得到床笫之欢,是不惜放弃自尊、诚实、以及法律的。谁能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呢?

而且妳做爱技巧的确高超,我打赌那狗娘养的家伙比我做得更。想想妳可以为

我做的那些事,妳为什么不能替他做呢?」

凯蒂瞪着他,愣住了。她气得要命,恨不得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她现在不止

要对付劳尔的追踪,还得应付这个歹徒的羞辱了。

她能指望他吗?她能指望他来帮她逃脱吗?等她回到家,她差不多也快要玩

完了。凯蒂开始颤抖。劳尔知道她家在哪儿。是他把她引诱到这儿的。她现在开

始知道他的一些事了,虽然不太确定,但已足够让警方感兴趣。如果她逃脱了,

她又能去哪儿呢?

「怎么啦?」约翰变了一种音调说话。「妳看上去跟见了鬼似的。」

「他会跟着我的。即使我跑了,他还会找到我并杀了我的。他一定早就想这

么干了。当我跳入水中时,我以为他认为我已经沉下去了,我以为他会去喊警察,

告诉警察这是个意外事故,等警察来了,我就可以现身,获得安全了。可是我永

远得不到安全。我骂他,他无动于衷。他在这儿也许是个地头蛇什么的。安娜对

他就像奴隶对国王一样。」

「他怎么对妳?」

「他把我拴起来,我试图反抗,想走,他让艾米尔来打我。」

「妳为什么想走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开始很有趣,可慢慢的不喜欢了。又是暴风雨,又是狂

欢,太过分了。」

「什么?」

凯蒂停下来。回忆这些只能增加她的痛苦。她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那有

什么关系?他把她想成什么了?她并不在乎他怎么看她,那对她是毫无意义的。

她曾经救过他,在希腊,他欠她一份情。所以他现在必须帮她。

「。」

「?」

「是的。我是作为劳尔的伴来到这儿的,的确如此。他的床上功夫正如妳

所想,极了。他的朋友开始对我很好。后来他们就忘形了。」

「他们都想分一杯羹?」

「本来他们已经有了安娜。但不幸的是暴风雨降临了。」

「第二天晚上?」

「妳也在他们中间?」

「我听到了。暴风雨里发生了什么?」

凯蒂艰难地问?「妳在想什么?」

「妳是个小母狗。」约翰柔声说。「爱情的母狗。过来?」

「我怎么才能出去?」

「出去哪里?」

「妳曾胁迫过我,让我帮妳逃跑。现在轮到我了,妳要帮我逃走。」

他僵直地坐起来,脸色沉严肃。「妳没有贮够足够的食物,是吗?」他说。

「妳早就知道我不是淑女。」凯蒂站起来,走过房间。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

什么。她需要所有可能的帮助。她需要有个男人站在她身边,给他力量。她需要

他。

她跪在他前面,和以前完全一样。她两手捧起他的脸,感到他未刮的下巴上

的胡须扎着她的手,她到了他的喉结。他终究还是很脆弱的。他的脸颊闪着一

种火焰。他已经受到触动了,和她一样。他轻柔地抓着她,但他急切地想进入她

的体内,正如她想的一样。

她看到那束火焰已经烧到他眼睛里去了。他的嘴唇微启,洁白的贝齿莹莹发

亮。她把脸低下去,鼻子贴着他的鼻子,轻轻地擦着,闻着他的气息,感受他的

温暖,感觉到他的心正激动得怦怦直跳。

她自己的嘴巴也张开了,她轻轻地扭动着头,擦着他的颧骨,吻着他的脸。

这是他的皮肤,这是他的气息,这是所有让她怦然心动的东西。她轻轻吻着

他的眼睑,眉毛,他的眼皮忽地睁开了,他的眼睛灵活地转着,像一只小鸟,像

一只飞蛾。

凯蒂轻轻舔舔嘴唇,吻吻他的鼻子。她的脸蹭着他的短髭,痒痒的,有一种

兴奋感。她把一只手放在他下巴上,轻轻抬头他的脸——他毫不抗拒,任她摆布

——找到他的嘴唇。

她吻着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每一次肌肤相亲都让她感到莫大的快乐。他

的身子在颤动,她忽地张大了嘴巴,撩拨着他、让他的嘴巴也张大,深深地吻了

进去,舌头搅着他的舌头。在那一剎那,她的欲望是如此强烈,几乎要失去控制

了。

他的手搂着她的背,紧紧抱着她,积极地反应着她。他狠狠地吻着她,一只

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脯上,使劲一捏,凯蒂痛得往后抑,喘了一口气。他把手

心对着她的头,开始转起手掌来。

凯蒂紧紧抓住他,呻吟着。她的手也伸到了他的衣服下,着他的肌肤,紧

紧的肌。她伸开腿,平躺在地板上,他重重地压着她。他蹭着她,他却忽然抽

出身去,这令她一惊。

他是停下来脱衣服。凯蒂坐起来,稍向后退了退。与他不同的是,她并没有

脱掉衣服,只是解开了扣子,脯直挺出来。

他眯着眼看着她,眼光十分冷硬。凯蒂解开裙子,松开内衣。

她站起来,脱掉这些东西,浑身一丝不挂,靠近坐着的这个男人,手放在他

的肩膀上。他扬起脸。她闭上眼睛,尽力维系着自己身体的平衡。然后,她感觉

到他的呼吸和他的舌头。

他的舌头轻触着她的下,撩拨着她,挑逗着她。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抬起的脚踝。他轻轻地跪下去,整张嘴巴贴住了她的

部。他吻着它吮吸着它。他的牙齿轻轻咬着,非常凶猛,而她正希望如此。

忽然她觉得再也不能无视他的冷硬了,她身子离开他,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

手脚并用地趴下去。他已经完全勃起了。她吻着他的生殖器,吻他的,轻轻

地咬着。她的脸蹭着他的体毛,最后把他全部的器官都塞进了嘴巴里,吻着,吮

吸着。

他的手抚着她的脯,到了她的肩膀,她轻轻地摆脱开了他的手。他和她

滚到了地毯上,压在她身上,吻她的脸,脖子和脯,下体碰着她的肚子。她的

双腿张开了,随时准备他的进入。

他撑着胳膊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他们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情欲。他俯下身子,

轻轻、轻轻地进去,她把腿开得更开了。

现在他在她体内了。凯蒂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如花开放,在他的触动下跳动不

已。他微微起身,开始一遍遍地刺入:有节奏的,深深的,强壮的、复杂的,让

人销魂。

她想抓住他的背,紧紧贴住他的身子,让他进入得尽可能的深,两人都进入

了难以抑制的高潮中。

他刺得更厉害了,她听得见他的喘息,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了……。

她感到他的心脏在腔里怦怦跳动,她自己的也在和应着这种声响。他已经

达到快乐的顶点了。不管周围环境如何,这个男人是值得这样为他付出的。他总

能做其他男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不是一种技巧,而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她的身体

和别人在一起时,从来不会这样快乐。

「小母狗。」他轻声说,「妳会让他们也这样进入妳,让他们随心所欲。」

她忽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了,回到这个环境中。「不。」

她轻声说,「他们不会的,他们本不知道我在这儿。」

「那有什么不同?」他懒懒地问。「我们都被锁在这里面了。或者妳担心的

只是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分开。」

她不理他语气中的轻侮。「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他们会把钥匙拿走的。」她

说。

他呆了一会。「钥匙?」

「是的。妳以为我怎么才能进进出出?,因为我有钥匙。

在我的内衣里。「

他推开她,冲向那堆衣服。他跑着,翻着她衣服的口袋。凯蒂还沉浸在情欲

之中,撑起胳膊,趴在地上出神地看着他。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仰慕他的。在他面

前她必须藏住这一点感情的火焰。

他掏出了那把大钥匙。「他们有过一番争论。」他轻快地说:「说这个女人

已经去过灶间拿走了钥匙。原来妳一直拿着它。」

「我告诉过妳没人知道我住这儿。」

他拍拍她的背,跪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钥匙。

「我一直不相信妳。这整个过程就像一个陷阱,而妳看上去像个甜蜜的诱饵。

我不相信妳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想到。」

「我不会太介意的。」凯蒂如释重负地说。「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现在目

标一致了。妳会帮我逃出去的,是吧?」

他开始穿衣服。「是的。」他兴高采烈地说。「我记得妳对我的帮助。妳是

个热情的小东西。对一个处于困境中的男人来说,妳的帮助真如天使之手。我会

帮妳的。上帝也会跟我们在一起的。如果妳不介意的话,我拿着钥匙怎么样?」

凯蒂的脸色发白。「妳不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别忘了我是怎么帮妳的。」

她指的是在可佛时,她帮他逃脱的事儿。他该知道她的感受。

「如果妳不经意地做那种事,妳是不是觉得容易些?」

「妳说什么?」

「就是说,如果妳真对一个男人有感情的话,妳觉得做那种事会不会受到干

扰?或者妳从来没对那个男人动过真情,所以妳不知道?」

她又恼又气,眼泪夺眶而去。她坐起来开始穿她的衣服。她一定不能告诉他

地下室的事。如果他弃她而逃,那是她逃跑的唯一条路了。

她坚强地擦干眼泪。她被深深地伤害了。「妳想今晚就走吗?」她问,尽量

让她的嗓音轻快而平缓。「我想妳会游泳,能够游过这个湖。我却不能,我害怕。」

他提起气准备回答,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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