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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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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喀里斯拜亚斯大陆之外,是浩瀚无边的海洋环抱。一只巨大的白鸟翱翔在七海之上已有万载。

在白鸟的背上,有着起伏的山峦,蜿蜒的河流还有迦蓝族人建造的天空之城。大陆上的航海家曾记载过舰队在海洋遭遇突如其来的白昼日食。其实那只是白鸟飞过的时候,摊开的双翼长久地,长久地遮闭天日。

这巨大的白鸟,飞度的天空之城。仁爱的皇族统领四方,英明长治,百姓安乐。数千年的宁息,骁勇的武将也要遗忘战事。

轮回中总有安详世界,彼在天,无役苦,无征伐。即便西天的魔族,也只在边境偶尔来犯,久无大乱。

廿年之前,皇后产下一对双生姐弟。

「迦楼」是皇族姓氏。

「苍兰」是须弥山顶孤高纯粹的绝色花。

「桫摩」则是天神赠予人世的高贵乔木。

天空的臣民欢乐地颂歌,并传他们圣美的名,霞光和祥云亦因他们降临。

迦楼苍兰,迦楼桫摩。

他们有着皇族美丽的灰瞳,高贵外表,善念的心。

在他们降生之后的十年,迦蓝王夫妇带着一双儿女离开天空城到极地出游。

途中却遭蛇妖伏击。

迦蓝王苦战四天三夜,妖蟒斩之不尽。四人于是藏进位于天涯海角的冰咒森林。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林野中,群蟒无处寻人,正欲撤离。

眼见即将逃出生天,天空城的两位正将所率援兵也已逼近。这时,皇子桫摩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盏铜灯,随后贪手擦亮……

援兵赶至的时候,只留一双小儿幸免。

狼藉中,满面血污的桫摩捧着那盏诡异铜灯,蜷在母亲的尸身上清唱着无人听懂的童谣。大祭司亦在他臂上血管看见一层紫青颜色。而在他嘴角流着的,并非自己的血。

而苍兰正抚摩着父亲那双死去的冰冷羽翼。在她的发丝、面庞、手足连同一袭白衣竟未染一丝血色。

返程的时候,苍兰和桫摩依旧是共乘在同一坐骑。飞到半空的时候,桫摩是害怕的,他想抱着姐姐的,却被上了铁镣。

「我感到,城内的娑罗双树……枯了。」苍兰是可以感觉的到的。

后来大祭司在娑罗双树下定坐了七夜,桫摩是跪着的。在遍地的落叶中,大祭司用双手作成莲印,「前半劫生,后半劫灭。汝,是为灭天之魔。」

苍兰哭了,她知道桫摩是必死的。但她的泪落在枯树的根系,它竟又有了生机。

于是,大祭司的禅仗停在桫摩的心口。他将他囚禁。

……

十年之后,当迦楼苍兰最后一次站在大祭司的身旁,又想起这些前事,她收起白色翅膀。

她说:「我要见他。」

「汝可以见,却不容释放。」

「十年之前,他贪手擦亮一盏灯。你却用十年的时光惩罚一个小童的罪。」

「一念是为心魔生,轮回永世不可赎。」

「他已用三千六百五十三天的时间深省这一念之差,大祭司还觉得苦短?」

「直到身死,亦不容他见天光。」

「呵,大祭司,假如我一定要放呢?」

「汝为主宰,吾必臣服白色羽翼之下。本当悉听汝之命,切不可违汝之旨,然……」

「什么?」

「桫摩乃是魔。万不可以放。」

「他是我同生的弟弟,我要他挽救我们的城。」

「吾知汝冀望桫摩与拜亚斯皇朝通婚,再以灵童血……」

「是,否则白鸟陨落,天空城势必崩塌。」

「切不可为。纵使白鸟万年不堕,魔性一成,此城必灭。」

「大祭司,我很不希望你阻我。」

「汝为主宰。族中平民、僧侣、吏官、沙弥、婆罗门、毗沙门众,凡有违令抗法抑或不尊旨意者,汝可诸杀。」

「你……」

「吾不愿眼望天空蒙尘,汝亦遭魔煞……十年前一盏魔灯,盖因桫摩心中魔光幻化……汝切不……」

她那一剑去势快绝。

她那一剑去势快绝,只在手起手落间。她相信年迈的大祭司不会感觉任何痛楚。那瞬间,她背上伏着的一对翼陡然铺张,高贵犀利。几簇白色翎羽徐徐飘升,表演一场圆舞的阵型。

她跪在大祭司的尸身前:「原谅我。我是为了天空城的救赎。」

国葬。

国葬华丽。

第六部 苍兰 c…

十岁那年,失去父母。之后十年,桫摩竟耗尽全部的自由来偿。

十年之前,大祭司在娑罗双树下用双手作莲,桫摩无声的跪下,用心深省。

在密闭的暗室,他以罪人的姿态度过千百个漆黑夜晚。他无限次想,那天为何随手触动竟会化出一盏灯来。那就像某位神明曾在百无聊赖间说道:「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在父母战死的时刻,桫摩只看见一片的空白。无边的黑暗深渊中,擦亮灯火,却堕进是虚无的芒点。在记忆中再找不到半点凭据,大祭司说他是魔,他便低下头去长久自责,以求赎清自我负罪。

安静的时候,他会听见白鸟振动翅膀的风声,听见大海的潮汐,听见隆隆的春雷和零落秋雨,听见苍茫的天光和一轮一轮蓝月。静静地推测着日落花开的轮回,数落那些罪。

生命是一场莫大的玩笑,灯火坏灭了故事,然后寂寞占据整个世界的煎熬。

他爱着父母、姐姐、他的城。

而他们却说他是魔。在十年间的任何一个时候,他的泪水滴落在冰冷铁镣,黑暗中他是看不见的。但他如此相信,那些落下泪水总是清澈。

在桫摩被囚禁的第十年开春后第一个下雨的日子。

苍兰终于见到桫摩的眼泪。

桫摩也见到一个长着翅膀的冷艳天使。

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他的瞳孔开始不由己的缩放。她高佻的身型,清瘦而迷人,一对丰盈的酥胸藏在蓝色铠甲之后。腰身纤细,完美的腿型配上高桶银靴,那是他的姐姐,他是知道的。他还是赞叹造物的惟美。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为他解开铁索。

他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一张白纸的厚度,她弯下腰,不经意触到她的胸甲。他竟可以感觉她的心跳。

「姐姐……」

她未应他,只是拨开他蓬乱的发,抬起他面庞,端详然后凝呓。

她的手心冰冷,从他眼角流出的那滴泪落下来,划过她手心,竟有了亲切的体温。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桫摩。」

「桫摩……」

桫摩笑了,他看见她背上那对白色的翼。「翅膀,天空的翅膀,姐姐。」

「或许,桫摩。它本该是属于你。这一切是个意外,桫摩。对不起。」

桫摩站起身,面向分外明媚的天光。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脏,他说:「不,姐姐。你是……这天空的主宰。」

她向着光线走出去,桫摩立在姐姐的阴影。他想像得出她张开翅膀凌厉地飞翔,她臀部美丽的曲线,就像初日的月亮。

第六部 苍兰 d…

那一天,桫摩重获了自由。这本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却因为苍兰的惊艳亮相,紊乱了他的呼吸心绪。

在廿年之前。他和她曾在同一处子宫彼此取暖。童年时分,也曾同床睡眠,记得当他焦急哭闹,她会像母亲那样将他入怀中。

岁月如歌。在他重见天光的那日,面对这样一位绝色的姐姐竟在突然之间不知所措。而那对翼,那是天空城主宰的唯一象征。只有被定为真命天子的人才会被赐予这洁白尊贵白羽。

神之庇佑。

曝见的时候,他开始憎恨这命运的玩笑。眼前突然现出无边黑暗中的某一盏灯。

「三年前,在极地冰城「尼拘摩罗」……」

「你为父皇母后血了仇?」

「是的,桫摩。当巨雀剑没入蛇帝心脏的时候,天空现了闪电。我看见父皇和母后在另一个世界含笑,刹那之间,背膀之上竟曝生出这对白羽。」

「当……当时……是怎样……」桫摩顿了一下:「当时,父皇和母后是安详的吗?姐姐。」

「是的。安详。我的桫摩。」

她的面孔是冰雪纯白,银灰色的眼眸犹如寒潭静水的光泽。

她的颈高贵修长,铠甲是天空的蓝。

她是天空城绝色的女皇,举手投足尽是典雅气质。

她的小腿那样匀称迷人,穿上一双银色高靴,飒爽英姿,也美艳至极。交叠双腿的姿态,裸露出大腿白皙的肌肤,也恰到好处的隐去短裙下的幽微。鞋跟太精美,反射出冷艳的金属光芒。

当她转过身,他开始细赏她完美的腰臀。向上是更加完美的腰臀,贴合着短裙的剪裁,线型与弧度如此精妙的结合一体,无从挑剔。

他亦迷恋她的步态,细致到腿、臀、腰、臂的每一次轻微摆动。而那一双翼,他越是看得清晰,带着惊惧意味的视觉审美,却又含有无限敬畏。

桫摩沉默着,然后微笑,神情专着。

「姐姐,你是……我的骄傲。」

第六部 苍兰 e…

童年的时候,他曾如此熟悉她的身体。而现在,当她以如此优雅的姿态在皇座上交叠双腿的时候,桫摩却有些不敢正视她。

她是声音是悦耳的,却有着冷冷的威仪。

因为她拥有着那对神予的翼。

「桫摩。」

她唤他的名。

「大祭司指你是灭天邪魔。」

「唔……姐……陛下,我……」他清了嗓音,再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无论是魔非魔,父皇母后因桫摩而死。这是桫摩的罪孽。那日那景,是桫摩终此一生无限忏悔和永难逃脱的心债。」

「多年前孩童过失,我常常亦祈告神明宽恕。」

她打断他,他又打断她:「不。神魔的执念,俱是心生。纵在一念,是我非我,亦神亦魔,这些……却并非陛下能予界定。」

「桫摩,你否是怨恨大祭司降你十年刑罚?」

「不。陛下,这十年来桫摩无一日不在深省,惟恐走火入魔,枉负大祭司的善念。」

「桫摩,这十年我亦无一日不在挂念。每次冬天风寒雪降,都想为你加衣,送去莲羹。可大祭司却是阻拦,指你为灭城之魔。无论亲人也好,陛下也好,你的话在我听来也是心乱。」

「姐……陛……你……」桫摩握紧成拳,眉心渗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兰保持在优雅冷傲的坐姿,浅露笑颜,刻薄淡定。

巨响。

是桫摩挥拳轰裂了地上的玄武岩。再又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不——是——魔!」

一念错失换来十年禁锢。太过长久的凌迟,桫摩早已遍体鳞伤。当他的伤口再次被裸露刺激,他便像疯子一般宣泄癫狂。

侥幸这场癫狂并无其他人见。所以苍兰依然游刃有余。她走近前,捧起弟弟的面庞,轻吻前额。

就像幼时安慰他哭泣,抚摩他后脑浓密的乌发,一遍一遍,她那柔美的手指恰到好处。微笑,却非浅尝。她像每一个干练的姐姐一样,努力让情绪激动的男孩回复平静。

她说:「桫摩,我们的同生的姐弟。桫摩从前是天空最好的皇子,只是他犯了错。」她说:「我们都原谅他。」

她让他枕在她柔软的胸部,希望给他宁静。

他在她的怀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而在她的眼中,桫摩总是十年禁锢之前,那个倔强爱哭的小孩。

她就这样把他放在怀中,触摸他的发肤,告慰十年的相欠。

「桫摩不是魔,是好弟弟,是天空的救主。桫摩。」

皇座边,女皇苍兰跪着的,桫摩一直趴在她大腿的铠甲,她一次次数着他的心跳。直到他睡着。

她把背上的翅膀前倾,合并成最小的角度。那像一床被褥的包围,希望他可以感到暖。

这日乍暖还寒天气,斜雨降落。连绵细密。

这幕十分暖意。

第六部 苍兰 f…

在大祭司的葬礼,桫摩面相茫然。再无表情。

大祭司的尸体被装在青藤的吊篮,七十七只海鸥衔着吊篮缓缓地从阿耜罗崖起飞,白色和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洒,灰黄天色,蔚蓝初月。

月华迷恋大海,苍白浪花映上一片光色。空气中充满海水气,海鸥衔着吊篮飞离天空之城。汪洋上飞度。

「我不是给大祭司下跪,而是给众生下跪。」

这个飞翔国度,奏演告别的笙箫。

迦楼桫摩走近姐姐身侧,扶她起。

晚风萧条,春天似秋。苍兰的一头黑发共衣鬓翩起,他见她的眉心带着踌躇,神形亦憔悴。长发飘起来撩在他面上是痒。

「姐……」

「我杀他并非为你,而是天空的未来。」她的眼眸是和他一样的灰色,「是的,桫摩。大祭司是为我杀。」

桫摩呆立少息,后跪拜。「而是天空的未来。」他重复。苍兰幽叹而已。

「姐,这是……我的罪。」

灵歌是悦美的,新夜的天空也是宁静。海洋安详地像是大祭司的恩慈。然而也当想到惊涛骇浪的日子。那排山倒海的水墙,天地将倾,留下白骨灵歌。

人散的时候,桫摩和苍兰一直留在断崖。峭壁嶙峋,渊面空虚。

低下头去,望见诸水集结成海,浩瀚无边际。

月色下漂浮的点是大祭司的灵窟。海鸥追随着飞,纷纷的花瓣已散尽在风中和海水。不知所踪。

「它张开双翼,达万米长。断崖只在它身体边缘的一块骨突之上,小的时候,我们曾在这里望海。」苍兰对他说。

「看海的时候,唯一觉得苍茫。那么多理想和生命都汇集成海流,方向也紊乱。桫摩,当我有了一对翼,突然发觉海天并不是如此美满。天是家园,却非归宿。」

她接着道:「归宿不可以是孤僻。桫摩,当我,我们死去那天,浮沉海面,也会有这鲜花和飞鸟葬?」

他沉默。远处悬浮的点渐去渐远,彼此落泪。

「姐姐,大祭司……是因我死。这不祥。」

她又一次捧起他面颊:「记住:桫摩。你,并不是魔鬼。你,是——这天空的救主。」

「来。拉住我的手我共你飞。等我们飞到最高,你再往下看,看那些山峦、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都是渐行渐远的点阵。那些注定要发生、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是逃不过命运的规程。本不由己,何必惘然?」

桫摩把姐姐的手握在掌心,她于是张开羽翼带他起飞。

「握紧我,再大力点。」

高天的风疾,他的手心竟全是汗。苍兰从后面抱紧弟弟的腰,她的胸部贴在他宽厚背肌,他手心竟是汗。她鬓角飘扬起的发丝是那么艳。

她笑,他轻轻地叫唤她的名字。

他开始喜欢风眼的感觉,那是激烈的。一双翅膀的挥舞就能升到最接近天庭的地方,得到一个审视凡间的高处。

是的,月色下的那些山峦、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欠缺一个高度的藐视。他们注定要发生、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在遵循在天命的规程。

他开始眷恋一双翅膀的飞翔。那彷佛超脱宿命,凌驾长空。亦神亦魔,亦生亦死。

「看见整只白鸟了吗?」

「——什么?」高空的风是呼啸的,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但却听不清她的说话。

「桫摩——我说,我们升到这么高,你可以看清楚托起城市的整只白鸟。」

「——看见了,它好大。是不是说——它——已盘旋了七千年吧?」

「——什么?桫摩?你说什么?」她和他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却听不清晰他的说话。

她低下头,把唇贴近他的耳边:「对,它飞了七千年,载着我们的城。」她的发一直撩动他面上的皮肤,带来静电一样的痒。

他有点紧张的,转过头却恰好形成一个短暂无意的亲吻。

她当做无事发生,他却尴尬。手心全是汗。

「你看——桫摩,白鸟的喙,在滴血。」

月光照在鲜血,虽然遥远,却凄楚清明。

「为什么?姐姐?」

「它快死了。它一生都在飞翔。它飞不动的时候,就堕进海里,城市就会崩塌,桫摩!」

「那怎么办?姐姐?」

「在大陆上……」

「什么——」

「我说——在大陆上——有一个喀里斯拜亚斯皇朝……」

「什么皇朝——」

「喀里斯拜亚斯皇朝——」

「皇朝怎么样——」

「古籍说——」

「说什么——」

「古籍说——天空城的皇族和喀里斯拜亚斯皇朝——的皇族——通婚——会——生出——灵童。用灵童的三滴血和……炼出金丹给白鸟服下——就——可以——让它再翱翔万年。」

「谁去结婚——」

「你——桫摩……你去结婚——」

「为什么是我——」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我说——因为——喀里斯拜亚斯皇朝只有一名公主,哈哈。」

「姐姐——」

「什么——」

「风——太大了——我们降下去再谈可以吗?」

「降下去吗——」

「是啊——姐姐——」

「好啊,我们降下去,桫摩,抓紧,大力一点——」

「再大力一点。风很大——喜欢这样激烈的感觉——」

「喜欢什么——姐姐——」

「喜欢风声呼啸——喜欢这样激烈感觉——」

「什么——」

「桫摩——我说——你担心点,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飞降——我说喜欢这样激烈感觉——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的姐姐!」

第六部 苍兰 g…

喀里斯拜亚斯大陆。

金翅翎高处盘旋,鸣声刺耳。苍兰从天降下,冷锐崇高。

拜亚斯的兵卫列成仪阵,红毯上小女孩踩着赤脚捧起鲜花来迎,身姿灵跃。

「小女姬娜。」奥托大帝介绍说。

「恩,姬娜。你是漂亮的小人儿。」

「嘻嘻。」

姬娜牵扯女皇垂落的衣鬓,苍兰拍拍她脑袋,微微笑,示意放开。

奥托大帝笑道:「哈哈哈,小女不识礼数,甚是顽皮。」

……

内庭。

「为何……天空城……找鄙邦联姻?」

「奥托大帝,请不必如此紧张。说的是长公主,又不是算计未成年那位。」

「唔……我希望您陈述一个理由,苍兰陛下。这提议实在有些突兀。」

「大帝。难道天空城觊觎贵邦的领土?不过想为舍弟桫摩找一位美妻。」

「女皇陛下,您的眼睛却告诉我,这说辞是有隐瞒的。」

「呵,」苍兰冷笑:「闻说拜亚斯皇城的公主贝玲达殿下貌美如花,我起私心并不为过。」

「天空城素来与世无涉。万年来,与拜亚斯皇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此番女皇大驾,无端说要联姻,真当莫名惊诧。」

「希望结盟而已。」

「大陆上无论是德加门农郡国、施魏因-赛拉茨联邦以及东方的汉人都远比我们拜亚斯强盛。我并不认为您最应该来这里,尊敬的女皇陛下。」

「可能是因为你的女儿靓吧。方才见到的小公主姬娜,虽是年幼,已是十足美人风骨。何况长公主贝玲达殿下,更是艳名远播。」

「哈哈哈哈。迦楼苍兰陛下,您是否看清我身后的巨大绘相?」

苍兰早有注视那张绘上墙壁上的美丽少女,她着了红色的霓裳,玉体若隐若现,秀发犹似瀑布倾泻,垂落腰间。颜面如玉,肌肤胜雪,端是娴静娇媚。一双眼眸含尽少女情怀,万千怜爱。

只是这绘画,另有一种微妙感觉,眼观之下,却一时间道不出来。

「陛下,您赞此女貌美,难道不觉得她与您十分相似?」

「唔……」一言惊醒。细看之下,只消将画中人的金发换成黑色,换过发式,将霓裳换作蓝铠,背上再生一对羽翼,足以乱真。

只是苍兰冷艳犀利,画中人却是温婉弱质的淑女款。

暗自欢欣。

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干练:「奥托大帝真会说笑,贵公主绝色倾城,我又如何高攀得上。所期待的盟约,一是希望两国联姻从此永远免去战乱隐患。二来西方妖魔猖獗,翼望能与贵方共铸防线,贯穿天地,诸尽邪魔。」

「呵呵呵呵。」奥托大帝面露喜悦。他摸过长须,言道:「闻说御弟斯迦楼那也是一位心地纯善,胸有大志的才俊。我是景仰已久。不如先让他二人见上一面,若是郎情妾意,便再好没有。」

「那好的很。我便即刻返程,再带舍弟同来。」

「不急。女皇陛下既是光临鄙邦,不如且少歇时日,尝尝大陆的美食特产,时下恰逢花期,也容我让小女陪同赏花。」

「不必劳动。」

第六部 苍兰 h…

「姐姐。」

桫摩面色踌躇,「我只有当成为了天空,只当赎罪而已。」

「桫摩,你……」

「……你的话……在我是命令,我……我必依从。」

……

那一夜在拜亚斯皇城的大殿,奥托大帝备下高贵晚宴。餐桌上烛光悦美,刀叉也是纯银镶钻质地,就连正餐前的甜品亦是二十余道精工。

奥托大帝的身侧端坐着一位面泛红霞的贝玲达。

一袭绝色的红裙,一层朦胧轻纱妖娆。明媚的金发盘成高雅的发式,连发际和鬓角也修到无懈可击。头顶一只白金花冠,犹如翅膀形状。

是父皇命她戴上。

母亲在姬娜降生时谢世。出席晚礼的只有两位大公、一位内务重臣和三军统帅。就连大主教也未够资历列席。

洁白的餐布不染一尘,侍女们轻启莲步娴雅,端上珍贵佳酿。就连侍女的华服亦是钻石水晶丝织。

仍是一身蓝色铠甲,冷艳灵锐。苍兰缓步走进大堂,并将佩剑卸下交予卫兵长。

「抱歉,迟到。」她的笑容落落典雅。不惊不诧,不卑不亢。

「欢迎,欢迎。」奥托一起身,在场的所有人跟着起身致敬。

贝玲达本是极美的女子,曝见苍兰的时候,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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