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春秋小领主 > 第 258 部分阅读

第 258 部分阅读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赵武摆出这样的兵力配置,一方面是打算与楚军以肉搏混战交手,另一方面是因为,带领骑兵参战需要太多的辅兵做后勤,现在赵氏搬空了,拿不出太多的人力。

春秋时代,战车行进缓慢,由于受路况限制太多,战车兵在很多时候,行进速度甚至比不上纯步兵。诸侯以车兵为主,为了与他们速度保持一致,赵兵行进的非常轻松,很多时候,唯有他们有精力帮助陷于泥坑中的战车。故此,走到蒲津桥左右,两军的差别已经非常明显了。赵军已经行进到了魏氏军队的前方,魏舒反而成了落伍者。

蒲津桥上拥挤不堪,先期过河的诸侯军队还没完成渡河任务,魏舒顺着队伍走在河边,发觉赵武正悠闲地站在那里,对诸侯的军队毫无催促的意思,他的侍从似乎忙着从附近渔民那里购买新鲜的黄河大鲤鱼,还有人摆开炉灶……看架势,赵武有打算开吃了。

魏舒咽了几口吐沫,开口:“元帅,这样不行啊,以鲁军卫军做先驱,这两国的军队战斗力不强,万一楚人撕破脸袭击,溃兵翻卷过来,我军的阵脚……元帅带领的部下连一辆兵车都没有,怎么防御?”

“嘘”,赵武轻声提醒:“楚国的子荡来了,说话小声点。”

魏舒瞥了一眼走来的子荡,快速说:“元帅,不如过了河之后,调整行军序列,以我魏氏的兵马当先,元帅为中军,诸侯的军队殿后。这样,即使遇到楚人突袭,我魏氏也能抵挡到元帅抵达的时刻。”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赵武轻声笑了:“阿舒还是想打吗?”

魏舒一愣,眼见得楚国令尹子荡越走越近,赵武不好再多说,只轻轻的补充:“其实这场战斗,能不打就不打吧。我们已经为胜利付出了许多,再打下去,收益是什么——瘦狗毋食。”

魏舒眼睛渐渐清亮了。

魏舒是个聪明人,当然,是个有野心的聪明人,赵武的话虽然隐晦,魏舒脑袋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兵法云:虚虚实实,以虚为实,以实为虚,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赵武把弱兵排在前阵,这是“虚兵于前”。前方的鲁国军队还算好,毕竟他们曾与楚国人狠狠干了一仗,也算是名声在外。但鲁军身后的列国混杂军队则纯粹是废柴,卫国虚弱不堪,在列国纷纷发展常备军的情况下。卫国国力跟不上,养活不了太多兵力,于是,他们拿出来的军队本来就是婚变的农兵。

而滕、曹、杞三个国家更弱了,这些国家的军队,可以算的上是单纯“仪仗队”,其国家本身要依仗晋国军队维持安全,那点点军队,平常也就是当作君主的仪仗。如今这些军队抱着耀武扬威的旅游心态南下,只想着在盟会上处处威风,然后打包回家……这样的军队,如果骤然遇到攻击,别指望他们战斗,能找见回家的路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了。

因为有这三支军队在前,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快不起来,如此,等赵武带领这样一支军队赶到宋国边境,恐怕智盈已整合好当地军队,与楚军对峙上了。红了眼的楚国人见到赵武“虚兵”而来,会做出什么反应。

第一反应恐怕是:一不做二不休,干掉北方来的军队,打破封锁再说……然而,赵武的队伍里还有子荡。

按照春秋惯例,子荡是使者,赵武不能禁止他与外界通讯。他自己的队伍走得慢,这是一种合理的慢,子荡找不出任何理由催促。那么。子荡的信使,速度便会超越晋军。等赵武赶到战场,楚人已提前得知赵武的到来了,赵武的前锋虚弱,但楚人绝不会相信由“天下第一将”赵武,与“晋国第一兵”魏氏军队组成的殿后军,虚弱不堪一击。

春秋时都是车战,车战讲究阵型配合,楚军完全可以轻易粉碎联军前锋,但当楚军阵型散开,追杀晋军前锋的时候,遇到以强悍著名的魏氏军队,以及以擅长突袭著名的赵氏骑兵,结果会怎么样,即使其蠢如猪也能猜想到。

所以,楚军必定陷入“第二反应”:前方有智盈步步紧逼,后方来的军队是个热馒头,抓吧怕烫手,不抓可惜了。楚军会在迟疑不定中争吵,直至双方军队合拢——那时,楚军也不用争吵了。因为他们已无可选择。

赵武所说的后一项:我们已经为这场战争付出了许多,再打下去,没有新收益……这一点魏舒也能理解,楚国人已经被榨干了,他们拿不出新东西让联军抢劫了。联军千里迢迢而来,前赴后继的发动一场战争,战场却在郑国,或者宋国。这样的话,即使战胜楚军,联军的收益也不大。

一条瘦狗,浑身都是骨头,啃起来费劲不说,一不小心还能蹦坏牙,不值得。

战争,是要讲究投入产出的。晋国为这场战争已经投资过多,现在追加投资,收益也就是那些。还不如单纯恐吓,威逼,折磨,欺压,让楚人心志软弱,既然兴不起抗争心里,然后晋人把已经预定好的收益拿回家,大家分赃了事。

明白了这点,魏舒看迎面而来的子荡也顺眼许多……哦,全指望这厮通风报信,咱态度要好点。

魏舒柔声问候子荡:“子荡,一路上伙食可对你的口味?”

伙食?子荡现在不关心伙食问题,虚虚应付几句。子荡冲赵武拱手:“真是威仪赫赫啊,我周游列国,从没看到全铠的军队,这次算是长见识了。”

赵氏与魏氏的联军确实是一只全铠军队——连马夫都是。

尚武的男人最喜欢的收藏品就是武器铠甲,这玩意几乎是男人的成年玩具,只要资金充足,每个人家中都会置办几副,平常把玩。而春秋时,晋国武风最盛,连续的胜利,以及武士带回来的爵战利品,让武士成为乡间儿童崇拜的偶像,也使得武士有资材置办武器铠甲。

国人攀比之风,可谓自古有之。别家有的东西自家不能没有,只看现代人用普及手机的速度普及家用轿车,就知道此风有多源远流长。铠甲武器也是这样,如今晋国乡间,家中男人没有几套上好的武器与铠甲,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而赵氏这次动员,外人不知,赵武清楚赵氏已经到了力量的底线……但凡在底线挣扎的人,没有不好面子的。所以这次征召军队,连应征的马夫。哪怕赊借也要弄一身木甲(柳条藤甲),就指望出战后,从楚人那里获得足够的战利品,偿还赊借的武器与铠甲。

赵氏如此,魏氏就不用说了。魏氏休养了两年,兵精粮足。这次出战就指望能超越中行吴的风头,所以魏舒拿出来的都是魏氏精兵,个个魁梧高大。这样的武士俸禄自然不少,足够给自己的仆人也置办一身铠甲——要不然,岂不被赵氏的马夫比下去?咱丢不起那个人!

身为联军统帅,赵武自然知晓马夫的心理。子荡的马屁倒是提醒赵武,他拱手讪笑着说:“说起来,武尚需逊谢楚国的支持啊。”

子荡一个倒仰……

有这样说话的吗?

噢,我夸奖你的军队威仪赫赫,你说这些东西全是我们楚国赞助的。没错,三年前你南下楚国的时候,军队还没有全铠化,如今你做到了,用那些从我们楚国掠夺的战利品装备起来的——这是一个贵族说的话吗?这是一位元帅该说的话吗?

子荡脸色沉郁,以吟诵反驳:“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这首诗是《国风.周南.麟之趾》,是赞颂贵族风范与气度的,歌词大意是:“麟的脚趾呵,仁厚的公子呵。哎哟麟的风范呵!

麟的额头呵,仁厚的公姓呵。哎哟麟的气度呵!

麟的尖角呵,仁厚的公族呵。哎哟麟的宽厚呵!”

孔夫子编《诗经》,以《麟之趾》开始,与《关雎》构成一个互相呼应的关系。这就是古人所讲的,“一国之事,系于一人之本”。“麟之趾”教化行为,使人伦美厚如麟趾。“关雎”则教导夫妇关系,夫妇是人伦之本。夫妇正,则人伦备。

赵武转着弯子骂楚国,但他毕竟不是春秋人,没学会春秋人那种婉转的犀利。子荡以《诗经》谴责赵武:你一国执政,肩负弭兵大会的重任,却在这里轻佻地嘲讽楚国的失败,这合适么?恐怕不是贵族行为吧。

赵武脸不红心不跳,坦然承认错误:“鄙语曰: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在子荡面前做了不符合仪态的事情,子荡教训的对啊!”

赵武都认错了,身为一个贵族。尤其是刚刚被霸主国执政夸奖过的贵族,子荡觉得还是不为己甚的好,他接受了赵武的恭维,转身走到河边,背着手打量军队过河的进展。

子荡一走,魏舒皱着眉头问:“元帅,楚人向来得志便猖狂,况且元帅本来说得对,战争是由楚人挑起来的,现在他们咄咄逼人,又好了疮疤忘了痛,正该提醒一下他们,元帅怎么道歉,仿佛我们说错了一样……哦,不过,这话由元帅说不合适,元帅该让我来说呀。”

赵武一声冷哼:“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话说的岂止是晋国。子荡是智者,现在他应该明白了。”

没错,子荡现在已经明白了。

站在蒲津桥边,看着鱼贯过桥的士兵,子荡刚开始久久不能平复兴奋的性情,高兴啊,咱把霸主执政说的哑口无言,反而郑重向我道歉,嗯,这段历史值得大书特书,我回去一定让史官把它书写下来……咦,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话倒也是句名言……且慢。

子荡的脸慢慢红了,他想起赵武在郢都城下的骄傲,当时,赵武傲慢地说:“谁都有权发动战争,但结束战争,必须由胜利者的许可。我是胜利者,我需要得到胜利者的尊重。”

子荡又想起初次来晋国出使,赵武在自家庭院里招待他,当时,赵武闲闲的甩着鱼竿,漫不经心的说:“鱼上钩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人,突然间对楚国恶语相向,是为了什么?

身边,军队鱼贯而行,正在过河(黄河)的是杞国军队,这支军队完全没有军人的整齐与严肃,他们一边过河一边语声嘈杂的谈论着。子荡眼睛盯着杞国军队,焦距却不在士卒身上,他慢慢回想自己在新田城的外交斡旋。他这趟出使,楚国想要达到的目的,几乎都实现了。然而,随着他的步步紧逼,晋人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

晋人一向是睚眦必报的!

晋人全国动员了!

晋人一向以为魏氏与赵氏的军队,属于国中数一数二的,现在这两支军队齐下,而且是全铠装的。

他们武装到了牙齿!

稍停,赵武在郢都城下说的那句话如洪钟大吕,反复在子荡耳边轰响:“谁都有权发动战争,但结束战争,必须由胜利者的许可。”

子荡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心中暗想:“这不知羞耻,行为毫无贵族风度的,岂止是赵武?赵武好歹知错认错,我楚国草签了盟约,现在却又节外生枝,不停地在细节上纠缠不休。大约,在晋人眼里,我们真正成了蛮夷。好笑的是,我指责赵武没有风度,人家认错了,我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呀呀呀,刚才被羞辱的那里是赵武,明明是我。”

子荡背上的冷汗淋漓,魏舒站在赵武身边,看着子荡背部的衣物逐渐被汗水浸湿,他笑了,低声说:“元帅,大事成了。被羞耻感击倒的子荡,必然会对我们的……”

“嘘——”赵武轻声提醒:“他距离我们不远,现在心神激荡,无心注意周围的动静,等他清醒过来……”

“我明白”,魏舒低声说:“元帅,为了防范突袭,过河之后,我打算把兵车排在前锋,并列成疏散阵型,这样,前方的溃兵可以通过我战车缝隙进入我军本阵。”

赵武也是老行伍的,魏舒一提他就明白:“没错,虽然我们估算楚军没胆量袭击,但有备无患,你去做吧。”

好不容易,乱糟糟的杞军渡河了,轮到魏氏军队,行军速度陡然提高。早已列阵河边的魏军以一两(辆)为单位,战车先行,75名徒步步卒紧跟在车后上桥,这一两的队伍走到桥中央,另一辆战车开始移动……稍后,渡河的战车继续行驶,久经战阵的晋国士兵不用军官吆喝,战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停步。后续战车跟着,紧紧贴着那辆战车停稳。

“行云流水”,目睹魏氏士兵渡河的子荡脑海中唯有这四个字。

魏军的行军节奏仿佛一片美妙的音乐,当所有的军队依次排列在河岸,填满了河对岸的空地,刚才首先渡河战车依旧停的稳稳——他预留空地刚刚好,晋军整齐的战车队,每一辆战车仿佛一块砖石,构成了整个一堵墙,这堵墙严丝合缝地竖立在对岸,看的子荡目旷神宜。

“起歌!”,河对岸,魏舒大声下令。随着他的喊声,晋军唱起了“出车”这首军歌。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蒲津桥对岸是“王野”——天王之野。晋军唱起这首歌,以此向天王致敬,恰恰符合当下的场景。

不是吗?晋军打服了楚国,替王室增加了一位臣子,衰弱的王室因此又增加一笔赋税,他们值得受到王室奖励。

歌声雄壮,不久,这首歌也感染了前方的先驱军,顿时,四野响起了迎合声:“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子荡回身,打量赵武的军队。随着魏军向前挺进,河对岸又让出一块空地。赵武骑在战马上,轻轻摆摆手,第二军军尉籍张立刻大喊:“便步过桥,第一师当先。”

众军都在歌唱,赵军保持着沉默,他们脚步轻盈迈上大桥,快速地通过桥梁,而后毫不在河岸停留,快速地追上魏军的脚步,在行进中,各部队不断调整速度,不一会,他们就在行进中完成了队列整合。

“强军,天下强军”,子荡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魏氏强悍之名,列国左右耳闻,但终不拖晋国一贯的整肃。而赵氏……不好说啊。不愧是一直擅长偷袭的军队,竟然能在行进中调整队列。这要是双方真打起来,赵军岂不是能在战斗当中,随意变换阵型?”

“没那么严重”,赵武坦然领受了对方的恭维——子荡这是变相道歉。

“我赵氏与魏氏士卒的选拔标准不同,魏氏注重力大魁梧,所以他们的军队擅长苦战,擅长持久的鏖战,而我的军队注重灵活,注重奔跑……他们天天绕城跑一圈,行进中调整队形,是早已熟习的事了。而说到战斗中调整队形,恐怕我还做不到。我估计,神也做不到。因为战斗中,生死在于一刹那,士卒注意力高度集中,听不到其他号令。”

子荡笑了:“两军对阵,排兵布阵需要花很多时间,赵氏能做到在行进中整理队形,哪怕是在战前如此行事,已经比别人减少许多列阵时间了……只是,赵军怎么没有兵车?”

说话间,骑兵走上蒲津桥了,马蹄踏踏,悬索桥摇荡着,一队步兵赶紧上桥,站立在悬索两边,帮助悬索稳定。赵武瞄了一眼桥上,冲子荡一拱手:“楚使先请。”

说话间,赵武一直没下马。子荡一会站在兵车上,一会跳下地去,但无论他选用什么姿势跟赵武说话,赵武都是居高临下。

子荡爬上战车,顺嘴说:“不急,让骑兵先走吧,我正想请教元帅——赵氏怎么没有兵车配置。”

赵武手指划了一下,将他的军队划入圈子:“兵车战戈,是青铜时代的标志,但现在,新的武器发明了,于是,移动缓慢的兵车就成了活靶子。失去了攻击的犀利后,战车的诸多弊端暴lou无遗,比如它对战场比较挑剔,对道路状况要求严格。所以我思虑再三,干脆去除昂贵而不实用的兵车,用步骑混杂的方式战斗,如此,我对战场的选择就更宽泛了——我军招之即战,战之能胜!”

子荡想了想,问:“元帅说的那种新武器,是弩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打完你,还要你奖赏我

哨探立刻回答:“说不上打不打……嗯,算是打了吧,但规模不大,现在双方还在对峙。龙腾小说网提供”

一直侧耳倾听的子荡赶紧抢上前去,cha嘴:“怎么回事?”

哨探全不理会子荡的问话,直到赵武也问了一句:“这算怎么回事?”

“楚军派出一个旅逼近我军营寨,答词曰:‘寡君欲盟会诸侯,请上卿让开道路。’

下军佐(智盈)回答:‘盟誓台在西,我在南,楚军恐怕走错的了方向。盈不敢用我的错误误导楚军。若楚军继续南向,为了自卫,盈不得不拔出刀剑。’

楚军不以为然,下军佐答话后,那一旅楚军继续逼进我方营寨,下军佐下令全体射杀。而后向楚军献捷,称:‘有(楚军)二三子欲南逃回家,这点小事我不敢让楚君担忧,已经依照军中之法替楚君处理完了。现在献捷楚君,不敢期望楚君的赏赐。’”

赵武憋不住的乐,好一个智盈,他现在已呈现出一代执政多具备的智慧。他如同赵武一样假惺惺,一样无耻,但比赵武还要狠辣,还有果断……赵武从中嗅到了浓浓的田苏味道。

田苏,总有办法把“卑鄙”的事情做的兴趣盎然——我喜欢。

“然后呐……”赵武催促。

“楚君回答:‘寡人新娶的夫人想吃新郑的麦子,那队楚人只是遵守寡人的命令前往郑国,怎敢劳动上卿执行军法,请上卿交出执法人,寡人不追究他们冒犯,只是想索要新郑的麦子(暗指晋国执法人贪墨了楚军的麦子)。’

下军佐回答:‘新郑在东我在南,那队楚军既然南向,他们便违背了楚君的命令。我平生最恨违背军令者,一时冲动替楚君执行了军法,这是出于本能,不敢指望楚君的奖赏。’”

稍停,哨探补充:“如今上方使者往来,彼此唇刀舌剑,正在纠缠。”

赵武考虑了一下,转身向魏舒下令:“你带领本军继续前进,我去面见郑君。”

魏舒摇头:“元帅,我国会盟天下,这次会盟是要做天下典范,郑国君臣郊迎在外,我们怎能过新郑而不入……南下接应智盈的事,还是等一会吧,我们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时间。”

赵武毫不考虑身边的子荡。无所顾忌地说:“阿盈在我家长大,他出力出汗替楚君效劳,却没得到应有的报偿,我这个姨夫怎能不替小儿辈主持公道。郑国的事情,放一放没关系,你带领魏氏军队当先南下,指导楚君入宋的道路。”

子荡脸红脖子粗:“且慢——伯夙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军队不在宋国的方向,不在郑国的方向,难道他从楚国而来?”

伯夙是智盈的字,春秋末,当时人有感于单音节人“名”过度重复,于是,“字”开始兴起。比如子产,名侨,国氏,子产是他的“字”。

赵武前一阵子压迫子荡,其实就是想让子荡赶紧向楚灵公传递晋军抵达的消息。如今赵武的打算依旧,他脸不红心不跳回答:“没错,阿盈从楚国而来,他带领的军队是留守郢都的晋国戎军。楚君北上忘了通知他们。我只好另外派人接他们回来。”

子荡噎了一下,马上追问:“可是范氏那支军队?”

赵武坦白:“范氏那支军队我还没联系上,如果联系上的话……我给他们的命令是东进,接应齐国的监誓人晏婴入宋。”

子荡火腾的一下冒上来:“那么,这支军队应该是驻扎在宋国、由副帅韩起率领的那支戎宋军队——他们应该从宋国来,怎么到了南方,从楚国方向而来?”

赵武显lou出足够的惊愕:“啊呀,子荡提醒的对呀,他们怎么跑到了南方……一定是使用了错误的地图。惩办,军司马(司法官),记下:回国后一定要惩办制作地图的那帮人,看看这帮人都干了什么?……司空(魏舒),怎么还不动身?”

这这这……这能怪制作地图的人吗?只要不是傻子,顺着宋国的大路北上,就能与楚君汇合在宋国边境,那样的话,楚军位于东方,来的晋军位于西方,两军形成东西对峙——怎么会有南北对峙的情况出现?

魏舒拱拱手,子荡一见,顾不得再纠缠下去,赶紧cha话:“既然我已经到了郑国,怎能不通知寡君……请执政容许我派出使者,随司空前往郑国边境。”

魏舒一旦抵达,对楚军就形成了南北夹击的姿态。子荡现在不想纠缠谁对谁错,只想警告楚军不要轻举妄动——“天下第一将”带领诸侯联军,浩浩荡荡来了,而且意图不善,楚军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怒晋国人的好。

魏舒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解释:“子荡,你忘了新智位于何方……哦,当然了,楚君真有可能不知道新智的存在,你们入郑的时候,不是也没经过新智吗?……新智呀,就在南方,位于宋郑之间。这肯定是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