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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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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现在李瓶儿的经济命脉已经被他控制,她的身体也早已经被自己熟悉,李瓶儿就像待宰的羔羊,就像自己的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问题,予取予夺,随心所欲。再者,他是一个“降妇女的领袖”,应该精通女人心理,知道冷她一段时间,挫其锐气,更会把她玩弄于掌股之间。果不其然,西门庆那面好整以暇,守株待兔,而一无所有、完全奉献的李瓶儿如坐针毡,迫不及待地“迎奸赴会”来了。

纲:俩浪人眉飞色舞;吴月娘拈酸吃醋。

纲:一段闲笔,也总是不离酒色、权势。

目:晚上,西门庆回来,问李瓶儿晚上是不是不走了。玉楼说她再三不肯,是众姐妹强留下的。李瓶儿解释说家里无人,她不放心,西门庆当场表态,让她放宽心,这些天执法人员巡逻得很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和周守备很熟,拿他的帖子送去,周守备肯定会给面子。西门庆这是在显示自己神通广大。

炫耀完毕,西门庆又问李瓶儿怎么冷冷清清地坐着,有没有喝酒,孟玉楼说不管她们怎么劝,李瓶儿就是不喝,西门庆又吹嘘道:“你们不济,等我劝二娘。”李瓶儿嘴里说“奴吃不下了”,身子纹丝不动。于是重新放桌,把给西门庆准备的菜蔬酒肴,摆了上来,吴月娘大嫂吴大妗子知趣识窍,看破机关,借口不能再喝,躲到李娇儿房中。主要干将李瓶儿、西门庆、潘金莲、孟玉楼开始在酒席场上争强斗狠,不用小杯,都用大银衢花钟子,你一杯我一盏,开怀畅饮。俗话说: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喝来喝去,喝得李瓶儿春情荡漾,秋波斜视,正是“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李瓶儿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吴月娘看二人不避嫌疑,“言颇涉邪”,心中不快,就去陪她大嫂去了,由着他们四个喝到三更半夜。李瓶儿醉态可掬,立身不住,拉金莲去后边净手。西门庆走到月娘房里,也是醉山颓倒,前仰后合,并问月娘安排李瓶儿到哪屋。月娘道:“她来给谁过生日,就到哪个房里住。”西门庆又问他在哪里歇息,月娘道:“随便你哪里睡,要不你也跟她一起去歇息吧。”西门庆忍不住笑道:“岂有此理。我就在这里睡。”月娘说:“你可别招惹我骂你!你在这里,我大嫂到哪里歇息?”西门庆道:“罢了,罢了!我到孟三儿房里去吧。”

李瓶儿在潘金莲房中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临镜梳妆,春梅在旁边服侍,她看春梅机灵,也知道她是被西门庆收用过的,就给了她一副金三事儿(有钱人用金子打造的耳挖、指甲刀、牙签等。)。她在和潘金莲游览花园时,听到潘金莲谈了西门庆的房地产开发计划,到了阴历二月份的时候,就要破土动工,要把与李瓶儿家的房子打通,主要是修建一个大花园,并盖三间玩花楼,与潘金莲所住的这个楼房并排在一条线上。李瓶儿完全记在心里。

临走之前,她把昨天嘱咐冯妈妈拿过来的四对金寿字簪儿送给了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和孙雪娥,这样她就功德圆满了,“金元外交”计划成功实施。而且她还是目光独到,就是对那个名义上是丫鬟的春梅,也进行了拉拢。这是为自己踏入西门府制造舆论。后来潘金莲又提到正月十五是李瓶儿的生日(这样的细节,要是集体创作,恐怕兼顾不到,我看了好几遍,才注意这些作者以前提到过的细节。),又因为李瓶儿家门口就是灯市,双方约定,到时吴月娘带领女将去她家回访。李瓶儿千恩万谢,方才上轿离开。

文龙先生评论道:花子虚明明是死于伤寒病,但是目录却大书特书什么“因气丧身”。到底是因为什么,气成了这样?是因为他的兄、他的弟吗?他的官司虽然不算赢,可也不算输,应该不至于伤心至此。唉呀!想起来了,他是生他妻子李瓶儿的气,生气是因为他妻子被他的朋友所骗,这个朋友就是那个“管鲍之交”西门庆大哥,他们也曾经是称兄道弟、结义盟誓来着。

花子虚是个心中无数的败家子,可是家里究竟有多少钱,虽然知道的不准确,但还是知其大概的。花子虚是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可是妻子与朋友究竟做了什么,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还是应该能有所耳闻的。花家那些真兄弟争他的财产,最后也没有得逞,分走的也只是他们叔父花公公的遗产而已,这只是细微末节。真正的心腹大患来自于他的妻子,一心想要败散他家的妻子,一个已经红杏出墙,与他离心离德的妻子。还有那个经历过类似于“桃园结义”祭拜程序的“朋友”,这个朋友一心只想“要他命、致他死”,同时怕他担心死后妻子没人照顾而死不瞑目,又想“劫他财、占他妻”。这个结义兄弟多么仗义啊!凡事不用他操心。

但是花子虚真的会死而瞑目吗?武大郎死于潘金莲之手,花子虚死于李瓶儿之手,追本溯源,其实全都死于西门庆之手。只是,武大郎之死,显而易见,花子虚之死,隐而难言。如果我们来审判西门庆的话,他杀死武大郎而夺其妻,气死花子虚而夺其财并夺其妻,他做的其他伤天害理之事暂且不论,只此两事,任何一件都是“斩立决”的判处,如今他二罪归一,如何逃脱法网?

李瓶儿明明是来庆贺生日的,可是目录却大书特书为“迎奸赴会”。当晚她真的与西门庆同榻而眠了吗?没有,睡在潘姥姥的床上。但是为何要突出“奸情”二字呢?李瓶儿与西门庆通奸,不但潘金莲知道底细,就是吴月娘也有察觉,看她寄存财产的举动,就无需踌躇,便能判断其真实意图。孟玉楼又何尝不知?你听她说:“他爹回来,也要留二娘。”女眷往来,和他西门庆何干?女眷不能留住女眷,西门庆就能留住她吗?西门庆留下李瓶儿,意欲何为?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众人心知肚明,知道她是为奸情而来;李瓶儿也当仁不让,以西门小妾自居。

良心已丧,天理全无,把她视为“潘金莲第二”又有何不可?孝服未满,便迫不及待地要嫁人,这是淫浪。哪怕稍微再等等,在世人面前做做样子也好呀!潘金莲、孟玉楼、李瓶儿三人真是“同呼吸,共命运”,只是孟玉楼不像她们两个是被先奸后娶的,还算差强人意。花子虚五七还没过,但是他在李瓶儿的心中早就魂归地府了,何止是五七三十五天?

然而,李瓶儿和潘金莲二人,全都怕各自的丈夫死得太晚,于是自力更生,主动杀夫,以便早日嫁给西门庆,真是一对淫妇,两个荡娃啊!只是,潘金莲是迫不得已,而李瓶儿是情不自禁。一个让其丈夫慷慨捐躯,一个让其丈夫从容就义,说起来可笑,听起来还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啊!潘金莲是明刀执杖、磨刀霍霍,太过明显,李瓶儿则是暗藏杀机、阴柔歹毒,杀人无形,但是论起杀夫之故意,则难分彼此,论起罪孽之轻重,难分高下。应当凌迟处死之妇人,其心毒如蛇蝎。即使她貌美如花,又该如何对待她们呢?稍有天理良心、自知之明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因此说,不是西门庆这样的淫棍、无赖,不会娶金、瓶,不是金、瓶这样的蛇蝎美人,不会嫁西门。半斤八两、臭味相投,这是一群猪狗交欢,全无顾忌。稍有良知的正常人遇到此等女人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又怎么会心驰神往于金、瓶的胯间呢?

第十五回(上) 佳人笑赏玩灯楼

纯文学应该是什么样的?就应该是研究者花了十年八年还没有猜透作者的真实意图,这才是“好”文章,才能称为文学,因为纯文学忌讳过于直白,一定要转弯,曲径通幽处嘛!

研究者把研究报告拿给作者看时,作者本人可能都非常惊讶:我的思维这么深吗?怎么自己以前都没有发现呢?你看这一段,是我在小便时受到感触写出来的,他却把这一段上纲上线,非得说我是徜徉在“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意境中才能写出来。研究者比我还厉害,想象力比我更丰富。

没有必要这样。文学固然是文化的重要分支,但不应该算是文化的唯一载体。

后来,也不知道哪位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么厉害,发明了一个词叫“社科”,就是社会科学。这种文学作品未必传世,但绝对是立足现实。

追求文化作品传世,是每一个作者至高的荣誉,可我们不能把眼光总是放在百年之后,因为我们的肉身生活在当代。笔者以前犯了致命错误,不是神游历史,就是放眼未来,唯独没有立足现实。这应该是每一个文化工作者常犯的毛病,当然也是优点。

我平生讨厌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的文章。文章确实要有一种“欲说还休”的羞涩,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忸怩,这样的话确实让人回味无穷。

可也不能为了曲折而曲折,不能把晦涩难懂、故作高深当做唯一追求。

纵横今古,直抒胸臆,下笔千言,倚马可待,未必不是创作文章。

一泻汪洋的气势非常让人振奋和着魔。

所以,我平生喜欢评论性的文章,喜欢那种用艺术化语言阐述哲理性内涵的社科类作品。我喜欢大开大合,金戈铁马,读起来犹如“大江东去浪淘尽”、“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作品。

如今东施效颦,也开始创作这一类的评论性文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点评到关键之处了?是不是真的读出作者的深意了?若有不当,还请读者见谅。

永远记住,这是我读的《金瓶梅》,我代替不了您的工作。欣赏是一种极其自我、无与伦比的美的享受。

我能做的,是给大家多提供几种欣赏角度,启发您的思维。然后,您也读出自己的文学欣赏来。

还是回归正文。

纲:笑赏。

纲:元宵节佳人赏灯,潘金莲锋芒毕露。

纲:在上一回当中,李瓶儿面无惧色,大义凛然地“单刀赴会”,深入到西门府这个龙潭虎|穴,凭借作低伏小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开展卓有成效的统战工作,收获颇丰。如今西门庆家中的几大巨头,投桃报李,趁着元宵佳节和李瓶儿生日的机会,来到她家进行回访。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批露,就是潘金莲在世人面前进行了淋漓尽致的表演,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得意和“幸福”。

目: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西门庆先派玳安给李瓶儿送去了美酒、寿桃、寿面、衣料等物,写的是吴月娘的名字,来庆贺她正月十五的生日。李瓶儿刚刚起来梳妆打扮,就把玳安叫到了卧室里,说前些天刚刚打扰了吴月娘,如今又让她费心,讲了一些客气话。而玳安则转述吴月娘和西门庆的话,是说礼物微薄,不成敬意,只是送给李瓶儿赏人用的。

其实李瓶儿真的不用客气,她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礼物,就在几天前,潘金莲生日时,她为了搞公关,大把撒钱。就在几个月前,她把私房钱连同自己的身体都送给西门庆代为保存了,如今他们送来的小小礼物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用如此客气。

李瓶儿吩咐迎春招待玳安,他临走时,又送他二钱银子(凡是对利益相关者,她出手都很大方。),给两个抬盒子的一百文钱,并嘱咐他回去之后,多多嘱咐各位娘们,明天好歹都过来坐坐,自己这面也派老冯送了五份正式的请柬。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工作,就是偷偷送给了西门庆一个请帖,请他“夜深人静之时”,再来赴宴。

第二天,地位低下的孙雪娥被留下看家,其他四位穿着盛装,坐着轿子,来兴、来安、玳安、画童四个小厮跟随着,来到李瓶儿在狮子街新买的住宅。这座宅院门面四间,里外三层,卧室、厨房、厢房、客厅设施齐全,布局合理,错落有致。最后面这层紧紧靠着乔皇亲的花园,靠近大街的这面是楼房,也就是赏灯的最佳观测点。

李瓶儿提前就把临街的楼房布置得花团锦簇,围屏、桌椅、酒席、花灯应有尽有,而且她还特意请了董娇儿、韩金钏儿两个歌女来助兴。

到了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几个女人靠着窗户向下观看,只见人山人海,十分热闹。而李瓶儿所在的狮子街正属于清河县的繁华商业步行街,是整个灯市的核心展示区,当街有十多个花架,四下里小商小贩沿街叫卖,五花八门的玩意儿也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当此之时,游人如织,车水马龙。

月娘看了一阵儿,见楼下的游人过于扰攘,就和李娇儿回到席上喝酒去了。只有潘金莲和孟玉楼两个,双手搭扶在窗户上,继续观望。当时的女人很少有机会在人前显示自己的珠光宝气,如今得到了这个封建社会规则允许的赏灯机会,潘金莲充分利用,她一定要把这种虚荣做到极致。她卖力地显示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故意显露自己手上六个金马蹬戒指,并且把身子探出窗外,嘴里嗑瓜子儿,而且还没有社会公德心,把瓜子皮儿都吐在了行人的身上。

“眼球经济”在当今社会大行其道,为了引起别人的关注,有的人不择手段。潘金莲无疑也是此道中人。

光靠前面那些动作还不足以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她就开始大喊大叫,与孟玉楼两个人嬉笑不止,把一切浅薄的元素都当做亘古未有的笑料,而且一会儿喊“大姐姐”,一会又叫“二姐姐”,邀请她们共赏。

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目。楼下看灯之人,挨肩擦背,来观赏她这个“现世活灯”,当中还有几个轻浮之人,指手画脚地进行严肃而热烈的讨论。有的说她们一定是“哪个公侯府里出来的女眷”,有的说一定是“哪个贵戚王孙家里的艳妾”,还有人说一定是“哪个妓院出来的小娘”。只有第三个推测比较符合事实真相。

可还是有人站出来,讲了内幕消息,他说这两个女人的来历可不简单,是阎罗大王的妻子,五道将军(五道将军是东岳大帝的部下,掌管人的生死。东岳是泰山,东岳大帝就是泰山神。北京宣武区虎坊桥有条五道街,据说就是因为原来这条街道有座五道将军庙。《醒世恒言》第十四回是“闹樊楼多情周胜仙”,在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中就提到了五道将军,在那里他是一个具有同情心的神灵,大家可以查看。虽然五道将军的名头没有阎王爷响亮,但也是一个难惹的角色。)的小妾,她们就是那西门大官人的女人,你们还敢惹?他对孟玉楼比较生疏,但是对潘金莲的“丰功伟绩”还是颇知底细的。他向大家介绍,这个女人原来就是武大郎的妻子,被西门庆打发了武大郎归西,又打发了武二郎充军之后,先奸后娶。如今有一两年没有见面,谁知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潘金莲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但是我们在仔细品味评论者的话,发现这里没有丝毫的羡慕,只有尖酸的讽刺。

由此说来,她的举动比较适合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取其辱。

虚荣的代价往往如此,基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吴月娘看楼下的人越聚越多,感觉十分不妥,就让二人收兵回来,听两个歌女弹唱。过了一阵儿,吴月娘和李娇儿先行撤退,留潘、孟二人继续坚守阵地。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越是在客人要走的时候,越要体现出“难舍难分,生离死别”的旷世盛情,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招待画上圆满的句号,如果没有这种画龙点睛的缠绵,客人的心里是十分不高兴的。

李瓶儿在她们临走之前,果然又逼着她们每人喝了一杯酒,这才让她们全身而退。按照中国人在酒席上的规矩,如果这杯酒你要是不喝,主人必定要死缠烂打,杀得你片甲不留。

两个人走后,李瓶儿点上灯笼,陪着剩下的两员女将继续征战沙场。

鉴:做作的得意和虚张声势的幸福是愚蠢的。

第十五回(下) 狎客帮嫖丽春院

纲:帮嫖。

纲:西门庆欢场逐笑,众帮闲乐得逍遥。

纲:“酒、色、财、气”,是《金瓶梅》的四大主题。最近西门先生比较忙,忙着“气”死自己的结拜兄弟花子虚,忙着把朋友妻——李瓶儿的“财”据为己有。如今大事告成,他长嘘一口,就又回到自己正常的人生轨迹上来,就是毫无休止地喝“酒”逐“色”。

目:当天,在吴月娘的领导下,众位女眷来到李瓶儿的家中观赏花灯,潘金莲女士利用难得的抛头露面机会,进行了淋漓尽致的虚浮表演,不但没有增加人的羡慕感,反而在世人面前,又把西门庆这个暴发户不择手段起家的底牌显露出来。但是对潘女士来说,她自认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

作为西门府中的井底之蛙,那个自封为皇帝的西门庆,在平常的日子里都游手好闲,如今正值节日,更不会独守空闺了。

当天,他和应伯爵、谢希大两人,在家里吃完了饭,也到灯市里游玩。到了狮子街后,他知道吴月娘众人在李瓶儿家喝酒,怕应、谢二人看见,没有深入狮子街就回转了,不想正好撞见孙寡嘴和祝实念。二人赶忙向自己的“衣食父母”行礼,说:“好些天没有看见哥哥,想死我们了(想人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想酒肉和金钱。)。”当看到应、谢时,马上由晴转阴,骂道:“你们两个遭天杀的,你们找哥游玩,就不能叫上我们(同行是冤家。帮闲也面临残酷的行业竞争。)?”西门庆赶忙打圆场,说他们也是在路上偶遇的,没有事先约好。

当提起看完灯之后的消遣时,西门庆提出要请众人到酒楼喝酒,然而在吃喝玩乐这方面,帮闲们不总是随声附和。祝实念就提出要到李桂姐家里去,他说前两天他到她那里时,她对着他哇哇痛哭(骗人!),说她从腊月到如今,身体一直不好,而大官人却一直不照面儿。如今又是正月十五,不正好过去乐一乐嘛!

西门庆挂念晚上和李瓶儿的约会,就不打算去,可是怎么禁得住这些人的软磨硬泡,生拉硬拽,还是把他弄了去。

西门庆和众人往李桂姐家里走,她浓妆艳抹之后,正在门口迎接。刚一进屋,祝实念作为“功臣”就高叫道:“快请三妈出来,亏了我们众人,今天才把大官人请来。”虔婆拄着拐杖出来,见面就埋怨说:“老身又不曾怠慢了姐夫(当时习惯称嫖客为姐夫。),如何这么久不来看看姐儿?想必是另有新欢了?”祝实念插口道:“你老人家能掐会算,果然猜着儿了。我们大官人最近相中了一个绝色的表子,每天只到那里去,想不起来你家桂姐了。刚才要不是在灯市上偶然碰见,硬拉他过来,他还不会来。你要是不信,就问孙伯修(谐音“孙不羞”,孙寡嘴的大号。)。”孙寡嘴接口说:“我得实话实说。哥最近相中的表子,不是里面的,是外面的(这句话应该是影射李瓶儿。“里面的”应该是指“妓院里”,“外面的”应该是指“所谓的良家妇女”。尽管西门庆和李瓶儿的偷情行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对于帮闲,这些在风月场中混饭吃的人来说,他们对男女的风流韵事具有极其敏锐的感觉。在这个圈子中,西门、李瓶的关系应该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西门庆没有挑明,他们不敢大肆宣扬而已。)。”西门庆听了,赶着孙寡嘴只顾打(从这个反应当中,应该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听出了孙所要弹奏的弦外之音。我们在文字当中看不到当时人的表情,但是可以通过经验和想象模拟出来。),说道:“老妈,你千万别听这个老杀才的话。”孙寡嘴和众人笑成一块。

说笑过后,西门庆掏出三两银子递给桂姐,说:“今天过节,这是我请众位朋友的。”桂姐不肯接,把银子递给了老妈,老妈说道:“怎么的?姐夫就笑话我们家在大节里拿不出酒菜款待众位?怎么还让姐夫花钱?难道我们院里的人就是爱钱吗(这一番话大义凛然,感人肺腑,如果你要是不看后文,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应伯爵说道:“老妈,你依我,收了吧。快些安排酒菜让我们吃。”

那虔婆说:“这个在理上说不过去。”一边推辞(细节之一。),一边把银子接过来揣了起来(细节之二。),并且深深地(这个形容词也是重要的细节,能让她深施一礼的原因就是因为钱。这种细节成就了《金瓶梅》的伟大。)道了一个万福,说:“谢谢姐夫的布施。”应伯爵道:“老妈,等一会儿走,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是说有一个人要去妓院,但是他准备开一个玩笑,就穿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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